一棵枯榮樹

江澤涵

趕這天朗氣清的晨，赴維拉小鎮之約。郊區的風和光舒坦，到底是少了許多干擾，沿著西官山河路的草坪，尋尋覓覓，殷殷切切，只為求一棵枯榮樹。

此樹神奇。刷朋友圈時注意到一張夜景照，一棵小樹高齊膝蓋，根頭剛探出地面就開了叉，左杈葉片焦黃，凋零過半，連枝干本身也泛著微黃，右杈卻生機勃勃，樹葉繁茂，枝條青韻綿密。

同根而生，怎有如此之距？

我當即小窗，詢來定位，欣欣然而來。有生之年，應多見識些新奇事物。

走了一里多路，赫然搶眼，枯榮樹！原來是一堆茶樹群，確切說，只能算作樹苗。細看之下，就明了枯榮之秘?？菸囊恢?，后側已斷裂，只因質地挺硬才未折，無礙觀瞻，只是養分供給不逮。

既被破秘，頓時沒了新意，悵然失落。轉了三趟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頗感不適，缺了神秘感，總都這般吧。我其實學過生物，如果足夠冷靜，也早該估摸到了。

好好一枝杈，正處于成長期，本當竭力生長，怎就斷了？有常無常，人生何嘗不是如此。

再看翠綠的一杈，毫不遜色于后頭正常的茶樹，反猶盛多多，顯然是把根部的養分幾乎都集中輸到了這頭，這才導致枯榮兩極。想到一個醫學案例，人的右腎被摘除了，左腎則會出奇的頑強。

人生也一樣充滿戲劇性，不乏虛枯假榮，一時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