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京市42份民事判決書為分析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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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江蘇 南京 210046)
如何遏制家庭暴力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法院作為社會正義的最后一道屏障,在防治家庭暴力的問題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要想運用法律手段對家庭暴力進行震懾與遏制,前提性問題便是“家庭暴力”情節的認定。
“家庭暴力認定難”是理論界與實務界的共識。2015年12月27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出臺,在這一立法背景下對司法實踐中家庭暴力的認定情況進行“再考察”具有重要意義。為此,筆者以“家庭暴力”為關鍵詞,選取2017年上網的北京市42份民事判決書為分析對象進行實證研究。
有學者曾以貴陽市南明區人民法院2010年度離婚案件為基礎,研究離婚案件中法院對家庭暴力的認定情況。得出的結論是:在45例涉家暴案件中,絕大多數受害人都能夠主動提起訴訟并且準確使用“家庭暴力”一詞,并且無一例外地將家庭暴力行為作為訴請離婚的原因之一;有4例案件受害人還提出了離婚損害賠償要求,但是最終被法院認定為家庭暴力的案件為0例。與以上情況相比,2017年北京市的情況略有不同:42份涉家暴判決書中,38份判決書不認為存在家庭暴力,但仍有4份判決書認定“家庭暴力”確有發生。
為方便考察,本文將認定存在“家庭暴力”的案件按原告提交的證據、被告意見和判決結果幾大內容列舉附表1如下。
在附表1的4個案例中,從原告提供的證據來看,無外乎醫院證明、照片、當事人陳述、證人證言、出警證明這幾大類。在1號案例中,雖然原告僅提供了醫院發票和照片用于證明存在醫療費和因暴力導致的房屋損壞,但由于被告自認“家庭矛盾不斷升級,多次發生肢體沖突”,法院最后認定存在暴力行為。從法院是否支持原告訴求來看,1號案例認定存在家庭暴力,并支持了原告要求賠償醫療費的請求,但以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為理由,沒有支持精神損害賠償的要求;3號、4號兩個案例雖然認定存在“家庭暴力”,但駁回了原告提出的“撤銷離婚協議”的訴訟請求。
以上案件中,只有2號案例是最為典型的懲治家庭暴力的案例,即原告提出有力的證據,法院在認定存在家庭暴力的基礎上支持原告請求,判決被告支付相應賠償。
從原告舉證的角度,不予認定存在“家庭暴力”的案件有兩種情況:一是原告舉證不充分,僅有口頭主張沒有證據,或是證據太少,例如只有近親屬的證言;二是原告舉證較為充分,舉出了醫院證明、照片、出警證明中的一樣或幾樣,有的還附加了微信錄音,但基于以上證據,法官依然沒有認定存在家庭暴力。
從是否判決離婚的角度看,是否認定存在“家庭暴力”與判決結果關系不大。實踐中,法官是否判決離婚與當事人是否是第一次起訴有很大關系:如果當事人是第一次起訴離婚,法官一般不會判決離婚;如果當事人已經多次起訴或是二審,即便沒有認定存在家庭暴力,法官依然會以“夫妻感情破裂為由”判決離婚。在這一過程中,是否存在家庭暴力情節并沒有對判決結果有特別大的影響。
雖然目前已經有法官通過降低證明標準的方法對“家庭暴力”進行認定,實踐中“家庭暴力”認定多限于嚴重身體侵害,認定“家庭暴力”的證據要求不統一,公安機關未能效用固定證據,因而,“家庭暴力”的認定往往難以導致實體法上的后果。
《反家庭暴力法》第2條明確了家庭暴力的定義:“本法所稱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員之間以毆打、捆綁、殘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經常性謾罵、恐嚇等方式實施的身體、精神等侵害。”由于本條沒有提及性暴力和經濟控制,不少專家學者認為我國關于“家庭暴力”的界定過于狹窄。
然而司法實踐中,《反家庭暴力法》第2條適用的范圍則更加狹窄,僅限于嚴重的身體暴力。通過對42份判決書的閱讀,發現法官只有基于載明具體外傷或外傷給身體留下后遺癥之類的醫師診斷書,才會因為存在嚴重的身體暴力,進而認定家庭暴力存在。除了法官,大部分當事人在提起訴訟時,均主動排除精神暴力,僅針對身體上的暴力提出請求。42份判決書中,只有1位當事人同時提及身體暴力和精神暴力。
造成以上現象的原因主要是在家庭暴力的諸多類型中,身體暴力是最易證明的。而精神暴力由于很難留下證據,無論是法官還是當事人都自覺在訴訟中對其加以排斥。其次是當事人對家庭暴力的認識不足,認為家庭暴力僅僅意味著身體暴力,造成當事人不對精神暴力進行主張。
過去由于證明責任分配的局限,原告對存在家庭暴力的舉證幾乎無法得到法院的支持。有學者在提及家庭暴力認定難的問題時表示,盡管一些受害人提交了諸如報警證明、醫院診斷書、鑒定書、向有關機構的投訴證明、受害人同事的證言等證據,但只要加害人矢口否認,受害人即使渾身是傷,甚至常年傷痕累累,也很難證明自己所主張的事實。本文基于42份裁判文書的分析,發現雖然法官的態度不再是“一刀切”地不予認定家庭暴力存在,但由于不同法官對證據的要求不一致,導致相類似的證據材料裁判結果卻不相同。
以認定存在家庭暴力的《劉某與景某離婚后損害責任糾紛一審民事判決書》為例,當事人提交的證據是診斷證明、法醫傷檢臨時意見書、照片、收條以及被告書寫的保證書一份。與此相對應的,《耿×與張×離婚糾紛一案一審民事判決書》中,當事人向法院提交了司法鑒定書、病歷、報警記錄、錄音資料、出警記錄等資料進行佐證,但法院仍認為原告提交的錄音、病歷等證據不足以證明存在家庭暴力情況。
在家庭暴力取證難的大背景下,公安機關介入解決家庭暴力沖突時留下的文件資料是證明家庭暴力確有發生的重要證據。新出臺的《反家庭暴力法》分別在第15、16和17條規定了公安機關的義務,包括及時出警、按照有關規定調查取證、協助受害人就醫、鑒定傷情、對施暴者批評教育或出具告誡書。同時,《反家庭暴力法》第20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涉及家庭暴力的案件,可以根據公安機關出警記錄、告誡書、傷情鑒定意見等證據,認定家庭暴力事實”。
但通過對判決書的分析卻發現,只有“出警記錄”在42份判決書中被少量當事人作為證據提交到法庭,而法律規定的告誡書、傷情鑒定意見等證據均未出現。此外,由于公安機關的出警記錄制作粗糙,往往無助于法官對“家庭暴力”情節的認定。例如,裁判文書中記載的一份2014年7月23日的報警記錄內容為“民警到現場,家庭糾紛,報警人只是反映情況”。報警人反映了什么情況,當時現場的狀況如何,是否發生肢體沖突等均沒有記錄。
這說明現實中,基層公安面在介入解決家庭暴力和家庭糾紛時,態度較為敷衍,往往匆忙調解了事。公安機關的這一態度也導致來源于警方的證據資料不足,無助于庭審中家庭暴力的認定。
從當事人的角度看,當事人請求法庭認定存在“家庭暴力”往往同自身的訴訟請求緊密相連,例如為了就家暴行為請求賠償、請求離婚,或是離婚后由于財產糾紛要求重新分配財產等。然而,對42份判決書進行考察,司法實踐中是否認定存在“家庭暴力”往往與判決結果無涉。不僅無涉,法官似乎有避免認定“家庭暴力”情節導致實體法上后果的傾向。
從判決書反映的情況來看,法官在認定是否存在“家庭暴力”時有如下的特點:當家暴情節與當事人訴訟請求能否得到支持緊密關聯時,傾向于認定不存在家庭暴力;反之,則更容易認定存在家庭暴力情節。換言之,當家暴情節的認定會直接導致實體法上的后果時,法官更易認為家暴情節不存在。
從上文提到的4份認定存在“家暴”的判決書來看,其中有2位法官雖然認定存在家暴,卻駁回了當事人據此要求撤銷離婚協議、重新分配財產的請求。另有1位法官雖然認定存在家暴,卻僅僅支持了原告要求被告承擔的醫療費,對于其他物質損害賠償與精神損害賠償均未支持。
《反家庭暴力法》出臺后,“家庭暴力”的認定仍存在諸多問題,除了老生常談的當事人提高維權意識外,公安機關、社會組織及時固定證據以及司法實踐中堅持寬松的證明標準均是重要的手段。
在“家庭暴力”的認定上,學者們多次撰文提出在認定家庭暴力時,需要遵守“二元家庭暴力證明標準”,即“對于作為離婚理由的家庭暴力認定采用相對寬松的證明標準,而對于作為離婚損害賠償理由的家庭暴力認定則采用相對嚴格的證明標準。”在離婚訴訟中運用這樣的證明標準,主要是為了讓受害者早日脫離苦海。一般當存在家庭暴力時,施暴者在受害者提起離婚訴訟的這段時間里,更有可能采取暴力手段,以逼迫受害者撤訴。為了讓受害者早日脫離苦海,法院應采取較為寬松的證明標準。
但根據前文分析,當下司法實踐中法官對于離婚判決的作出較為謹慎,除非多次起訴或二審,大部分法官仍習慣于在一審時判決不予離婚,造成受害人身陷“家暴”卻不能離婚的情況。出于保護受害人的目的,法官應堅持相對寬松的證明標準,作出合情合理的判決,幫助確有需要的當事人早日脫離施暴者的控制。
作為被《反家庭暴力法》列為在家暴防治過程中承擔重要職能的機關,公安機關認真執法,能夠起到震懾施暴者、防治家庭暴力的作用。現實生活中,公安機關面對當事人反映的家庭暴力情況,若是采取漠視態度,一味敷衍了事,不僅無法防治家庭暴力,更可能激怒施暴者,助長其氣焰。
此外,公安機關認真執法獲得的證據又能大大幫助當事人舉證。實踐中,當事人往往可以證明自己受到傷害,卻不能證明傷害與施暴者的行為之間存在因果關系。針對此種情況,法院雖然能夠通過降低證明標準的方法便利當事人,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此時若有警方的出警記錄、告誡書等直接證據,能夠為當事人舉證以及法官對事實的認定減輕不小的負擔。
除公安機關外,婦聯、居委會等社會組織在收到受害者求助時,除了做好基本調解工作,更要做好案件記錄以固定證據。當發現家庭暴力進一步惡化時,需要積極向警方報案,幫助受害人尋求公安機關的幫助和保護。
家庭暴力由于具有隱秘性的特征,加上面對當事人舉證困難、公安機關執法不利等問題,導致法官在離婚訴訟中認定“家庭暴力”存在諸多困難。為了解決這一難題,需要當事人、公安機關、社會組織與法院系統的共同努力,法官更是要在離婚訴訟中堅持較為寬松的證明標準,以作出合情合理的判決。

附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