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八輯】48 敵意打岔與諧音笑話
幽默有很多手法,夸張是其中之一。北京八愛說一個詞:“死了”,如:“疼死我了!”“齁兒死我了!”“渴死我了!”真是“死了”嗎?死了就不會說話了!這是一種幽默,表示“非常”的意思。
還有一種是說反話。比如對方說的話,你明明非常反感,卻反過來說:“你說得太好了!”“你怎那么理解我呢?”“你可真夠疼我的。”“你怎那么愛我呢?”“等著吧,早晚有你好瞧的!”
明明是喜歡對方,卻要反過來說:“你這臭嘎嘣兒的!”“你這該死的!”“瞧這熊孩子!”
有時為了達到幽默的效果,對對方的話不滿意,還要順著他的話,再添兩把火。例如:“瞧你這窮酸相兒,這鞋是不是在地攤兒買的呀?”對方跟著來一句:“買?您真看得起我!這鞋是我在街上撿的。”這就是北京人所說:“說他咳嗽,他就喘;說他腳小,他就站不住了。”再比如:“你還來勁啦!”看起來是一句帶有褒義的好話,其實是一句帶有挑釁的斗氣兒話。
另一種是故意打岔,比如您說:“我這瓷瓶是康熙年的。”他看了看說:“我看不是康西,是康東年的。”再比如,有人問我:“聽說您是作家?”我隨口搭音兒:“是呀,天天在家里坐著。”那人聽了會呵呵一笑:“這么個作家呀?”
有一種幽默是借諧音產生的,有這么一個小幽默:“文革”時,單位的頭兒傳達關于“913事件”的中央文件,一個人在下面沖盹兒(打盹兒),主持會的頭兒把他叫醒,問他:“林彪為什么要害毛主席你知道嗎?”那人說:“我不知道。”主持會的人問:“誰知道?”那人說:“孔孟之道,中庸之道。”這是許多年前聽過的段子,但什么時候想起來,都覺得可笑。
啟功先生也常常借諧音玩把幽默,有人介紹他是“博導”,他聽了馬上說“我不是博導,是撥倒,一撥拉就倒。”
啟功先生當文史館的館長以后,有人告訴他,這是部級。他聽了,笑道:“‘不急?我這歲數,遇見事兒是真‘不急。”
生活中這種幽默很多,一位老爺子坐公交車,投了一塊錢。司機看了一眼說:“空調車兩塊。”老爺子說:“是涼快。”司機說:“投兩塊。”老爺子說:“不光頭涼快,渾身都涼快。”說完往后走,司機說:“我告訴你投兩塊。”老爺子說:“我看后頭人少更涼快。”司機聽到這兒也忍不住笑噴了。
還比如,一個朋友問老李:“你誠實說,一年能掙多少錢?”老李說:“三十萬吧。”朋友聽了一驚,問道:“掙這么多?你誠實了嗎?”老李說:“我當然‘乘十了,都快乘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