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我去還債打工

蘇麗梅

①大學畢業(yè)后，我到廈門找工作。跟我合租的還有一個叫王強的同鄉(xiāng)，王強沒上班，整天躲在宿舍里研究六合彩。一次，他中了個大獎，請我們到飯店狠狠地撮了一頓。在他的說服下，我也加入了買六合彩的行列。結(jié)果越買越多，到最后，竟欠了莊家兩萬多塊。

②這時的我，已沒有一分錢買彩票了，莊家也沒了好臉色，天天上門向我要債，我無計可施。我只得向家里人打電話，謊稱要開店，叫家里人給我打兩萬元過來。接電話的是父親，父親沉吟許久，說：“我想想辦法。”

③沒過幾天，父親從賬上給我轉(zhuǎn)來兩萬塊。還清債務(wù)以后，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這天，從單位回來，聽鄰居說，王強涉嫌賭六合彩，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我惴惴不安，慶幸自己早早收手。

④這事過了兩個多月，適逢國慶節(jié)，想到很久沒有回家看望父母了，我登上了長途列車，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父母看著我回來，什么也沒有問，高興地張羅著我喜歡吃的飯菜。不過，我慢慢覺察出，父母雖然對我熱情有加，可是，母親始終沒跟父親說一句話。

⑤我疑惑不解，雖然父母生活簡樸，可他們一直相互體貼，很少紅過臉。我找了個機會問父親，父親低頭不語。我不罷休，趁父親不在的時候，又問了母親。母親看了看我，也沒說什么。

⑥第二天，我騎自行車想找以前的一位高中同學。走在路上，看到前面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大串香蕉往車站趕。我定睛一看，不禁大聲喊了起來：“爹。”父親看了看我，對我微微笑了笑，繼續(xù)忙活去了。我知道，父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到這里當搬運工，哪里會受得了？想到這里，我回到家，沒好氣地對母親說：“我爸身體不好，為什么還讓他去當搬運工？”母親眼圈紅紅的，卻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進里屋了。

⑦這時，正上大學假日回家的妹妹剛好從屋里走出來，大聲跟我嚷了起來：“哥，要不是你叫父親寄錢，父親也不至于去幫人家搬香蕉。那兩萬塊是從別人手里借來的，人家現(xiàn)在催著要。還有，你知道嗎？前幾天媽媽看爸爸如此勞累，買了幾塊錢的肉回來，要給爸補身體，可爸說什么也不吃，還跟媽吵架，說省一塊是一塊，要支持你的事業(yè)……”

⑧我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欠下的債卻要年邁的父親來償還，還要父親為了我，去承受身體已經(jīng)承受不了的重量。我怪自己思想太單純了，我上大學家里就欠了一屁股債，現(xiàn)在妹妹又正讀大學，家里怎么可能剩余那么多錢呢？我后悔極了，騎上自行車就往外面趕，是的，我要去拉回父親……欠下的債，我要自己來償還。

（選自《特別關(guān)注》2018年第3期，有刪改）

閱讀

練習

1.請簡要概括第①段的主要內(nèi)容。

2.結(jié)合語境寫出第③段中“惴惴不安”的含義及原因。

3.第④段中說“母親始終沒跟父親說一句話”，其原因是什么呢？

4.請對文中的父親形象做簡要分析。

5.文章結(jié)尾一段在表達上有什么作用？

（周俊根 設(shè)計）

（參考答案見8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