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飛山66
一稿二稿,搞了白搞;三稿四稿;剛剛起跑;五稿六稿,還要再搞;七稿八稿,搞了再搞;九稿十稿,回到一稿。
不久前,人民日報批評了一種過于重視材料工作的歪風。文章中寫到——在機關工作過的人大多知道一個專用詞,叫“推稿子”。稿子推來推去,經手人一個又一個,修改關一道又一道,看似沒有差錯,實則少了真知灼見,多了大話空話。更有甚者,耍稿子卻不出思路,不列提綱,不給意見,結果就出現了一種尷尬現象:“一稿二稿,搞了白搞;三稿四稿,剛剛起跑;五稿六稿,還耍再搞;七稿八稿,搞了再搞;九稿十稿,回到一稿。”
如此“稿來稿去”,把秘書搞得暈頭轉向,無所適從。所以,現在想搞材料的人越來越少。
更為奇怪和苦悶的是,某些領導往往說的一套、做的另一套,部署工作時夸夸其談、天花亂墜、妙語連珠,但是推進工作時卻并未按材料講的去抓落實,工作非但沒有搞上去,反而費時費力、勞民傷財。
當前,隨著中央八項規定的落實,有些領導不再長篇大論,但是文章雖然“短”了,他們的要求卻不“斷”。于是,寫作班子依然要反反復復修改,千方百計玩出花樣,倍受折騰,深受煎熬。
文風問題,說到底是文德問題,是做人的問題。明朝人馮時可就曾在《雨航雜錄》里說:“文如其人哉!人如其文哉!”
誠然,好文章是改出來的,治學必須嚴謹。“吟哦一個字,拈斷數根須”“為求一字穩,耐得半宵寒”“二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古人的寫作態度令人欽敬,也讓今人汗顏;魯迅的“竭力將可有可無的字段刪去”已成為作文的座右銘。
但是,現在的領導畢竟不是文學家,作報告畢竟不是搞文學創作,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精挑細選,反復琢磨。
一個普通的講話稿,非得經過三稿四稿、七稿八稿,以至九稿十稿才確定下來。長此以往,就會形成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形成興師動眾的不實作風。
如何醫治這種頑疾?關鍵要對照文件嚴格執行,抓好落實。對只求文風華麗,不求作風務實的干部必須進行處理。
據明《禮部志稿》載,洪武九年(1376)十二月,刑部主事茹太素向明太祖朱元璋上了一份陳時務書,共說5件事。朱元璋聽至六千三百多字,仍未知所云。朱元璋大怒,令人將茹太素重打五十大板。
事后,朱元璋說,“朕所以求直言,欲其切于情事。文詞太多,便至熒聽。太素所陳,五百余言可盡耳。”
朱元璋素來對官員賣弄學識、廢話連篇的文風深惡痛絕。他推崇“務在平實,毋事夸張”的文風,還頒布《文書式》規定,并下發了文書樣板以供效仿。從此,明朝的文風大為好轉。
摘編自微信公眾號“飛山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