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秉劍
2017年10月25日8點始,上千人從四面八方涌進滄州市殯儀館,向他們敬仰的學者遺體灑淚告別。這場景為滄州殯儀館數十年來所罕見。這位逝去的學者就是滄州市國際國內公共關系協會執行會長、中國傳統公關理論的探索者孫志江先生。
一、初識公關學者孫志江先生
2010年冬,我慕名結識了孫志江先生——他1968年生,一米七八的個子,白皙而清秀。他協同原滄州地委書記郭樞儉于1993年創立滄州市國際國內公共關系協會。當時他任協會秘書長、滄州師范學院歷史系教授;現已出版《戰國公關藝術論》《春秋公關史論》等著作,已經是知名的中國傳統公關理論的探索者。本人僅是一介創業失敗的教師。雖熱愛教育,但經受不住“一切向錢看”的誘惑,就下海創業。但在蒸蒸日上之際“被”停業了。環顧周圍的亨通者,多數是“大樹乘涼,乘勢而上”的。反思自己的失敗,總認為就是太缺少“關系”了。于是,不甘心沉沒,想結交“有關系”的“大樹”,以期東山再起。
孫先生在他所住的小區,還擔任居委會主任一職。我與他相見,便常在這個小區居委會他的辦公室里。他的辦公室里,到處都是翻開的歷史和諸子百家的著作,還有佛教經典及西方基督教的《圣經》。當時流行“做官要學曾國藩,經商要學胡雪巖”的說法,孫先生的辦公桌上擺有《挺經》《胡雪巖傳奇》等;但更多的是《公關世界》雜志和《公共關系原理》《公關藝術論》等書籍。書,是他生活中分量最重的風景。他真可以說是博覽群書了。
或許因為孫先生是位飽學之士,外界的人多認為他很“傲”。不知是什么緣分,我與他卻談得來。用他的話說就是“對頭”(能經常想到一起,而非“冤家對頭”)。于是,他請我到他家里吃飯。我初到他家,進門但見一幅蒼勁的書法作品懸掛在客廳正面:“與有肝膽人共事,于無字句處讀書。”當時,我雖然還不知道這是周恩來總理在學生時代寫的一副自勉聯,但揣摩著其中的含義,令我肅然起敬……
二、他糾正了我對公關的錯誤認識
熟悉之后,便向他吐露借助“公共關系協會”這棵大樹,進行二次創業的設想。
他問我對公關的了解。我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領導打電話、批條子,《公關小姐》雜志,企業辦公室里那些漂亮的、能說能喝、能把客人哄樂簽約的女士們……
他聽了,苦笑道:“原來你也不懂公關啊!”經他指教,我對“公關”才有了以下認識:
第一,“公共關系”是改革開放后泊來的“關注組織發展”的洋學說。多數學者認為,這一概念最早由《紐約時報》的一位記者艾維·里于1903年提出。艾維·里創立了一家顧問公司,主要業務是協助企業及其他社會組織建立和維持與公眾的良好關系,為企業、組織的健康持續發展導航。因而,艾維·里被譽為“公共關系之父”。
另一種說法是由美國總統托馬斯·杰斐遜于1807年首次提出。他在一次演講中使用了以下詞語:Public意為“公共的”“公開的”“公眾的”,Relations即“關系”之謂,兩詞合起來用中文表述便是“公共關系”,有時候又稱“公眾關系、機構傳訊”,簡稱PR或公關。
第二,“公共關系”的源頭是人際關系。自有了人類活動,就有了共公關系。如,兩個獵人進山相遇,就要發生以下關系:1.結成“伙伴”關系,團結協作,風險共擔,利益共享;2.“競爭”關系,爭奪地盤,爭搶獵物……其實質也就是人與人的“利—害”關系。公共關系與人際關系的主要區別在于:人際關系,關注的是個體,人與人之間的利害關系;公共關系關注的是組織,組織與組織、組織與公眾之間的利害關系。
第三,“公共關系”的主體是某一組織(如企事業團體、政府機構);客體是某一組織所面臨的公眾(如企業之于客戶,政府之于民眾);目的在于“贏得公眾的信賴與支持”;途徑主要有“內練功夫,外樹形象”,利用各種媒體向公眾傳播。
第四,“公共關系”發展至今,雖然成為一門很熱的學科,且著述很多,但尚無一個公認的體系。單在美國的相關著作、演說中,對“公共關系”的定義就有數百條之多。如:“公共關系是一種管理職能。”(居易著《公共關系原理》)“公共關系是包含著崇高目標的一種經營哲學。”(宋連生等著《公關藝術論》)沒有統一的定義,也就沒有統一的目標。如:“公共關系就是爭取對你有用的朋友”,甚至說“公共關系活動必須利己。……否則,就不應該稱作公共關系活動,而應稱之為慈善事業。”(居易著《公共關系原理》)。當然,也有說是“互利共贏”的。這是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差異所決定。
第五,對“公共關系”的闡述,國際上有以下學術流派:1.管理職能論; 2.傳播溝通論; 3.社會關系論 ; 4.現象描述論; 5.表征綜合論。
在中國,公共關系學研究影響較大的有:1.形象說——公共關系是為本服務機構爭取良好形象的學問。倡導者為中國公關協會常務副會長兼學術委員會主任、上海交通大學品牌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導師余明陽先生。2.管理說——公共關系是一種獨特的管理職能,是內求團結、外求發展的學問。倡導者為中國公關協會常務副會長、中國全聚德(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邢穎先生。3.協調說——公共關系是協調內部和外部的公眾關系,達到企業生態平衡的學問。倡導者為單振運與李道平先生。(著有《公共關系協調原理與實務》)
第六,由于人們對“共公關系”的定義、目標千差萬別,也就出現了五花八門的公關案例。在西方,就有對公關者描述為“勸別人上當的人”“花言巧語的家伙”;在中國,就出現了“拉關系、走后門”、利用公關小姐施行“美人計”等行為。但實踐證明:這些都是短見的、不可持續的“左道旁門”。因而有的領導就說:干部腐敗,都是你們這些搞公關的給“攻”的!現在“國家反腐力度逐漸加大了,公關已經過時了……”
三、他致力于飽含中國智慧的公關理論探索
干部腐敗,究竟與“公關”有無干系?不容回避,“拉關系、走后門”及利用公關小姐施行“美人計”,都是拉干部下水的“外因”。毛澤東主席說: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是變化的根本。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首先是“蛋”已變質發臭,并且裂開縫隙把臭氣放出來,才會引來蒼蠅的“叮”。因而,雖然有關系,但并非罪魁禍首。誰也不能六親不認,關鍵是堅持原則,保持清潔。否則,鞋正心歪,也必然不走正道。
不過,“公關”尚無定論,表明這一新興的學科尚不成熟;不成熟的東西還能風行,則表明社會的需要;但風行幾年就以為“過時了”,難道公共關系學就是短命的嗎?既然短命,為什么國內外的許多大學還都在開設這門課程?
對此,孫先生的理解是:關注點的不同、站位的高低、視野的遠近,都影響著人對某一事物看法。正因為這樣,才有“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學術局面。這也正如中國的春秋戰國時代的道、儒、墨、兵、農、法、雜等諸子百家的爭鳴一樣,是時代變革的產物。經過實踐的檢驗,人們會博采眾長。如道家的“道法自然”,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墨家的“交相利”“兼相愛”“尚同”“尚賢”“尚儉”“非攻”,兵家的“以戰止戰”,農家的“賢者與民并耕而食、饔(yōng)飧(sūn)而治”,法家的“法不阿貴,繩不撓曲”等,都已成為后人修身、齊家、治國的圭臬。
于是,2012年冬,孫先生與《公關世界》合作,開辟了《公關史話》專欄,以《歷史人物的公關心態》為總標題,連載自遠古堯舜禹湯的帝王之“仁”,至近代辛棄疾、林則徐等志士之“義”,以聚攏我國各個歷史時期知名人物的“公關之魂”。
《歷史人物的公關心態(之一)》,以儒家經典《大學》、《中庸》的重要觀點為“魂”,以三國時期諸葛亮、唐代名將郭子儀等為“軀”,血肉豐滿地闡釋了“慎獨·敬恕”、“求仁·思誠”等公關案例;《歷史人物的公關心態(之二)》,以周公教導兒子伯禽敬恕的故事,闡明其“寬容·大度”“自律·自制”的公關修養;《歷史人物的公關心態(之四)》,則以戰國時期莊子的“內圣外王”之道、韓非的“巧詐不如拙誠”之辯,列舉了圣人孔子、樂羊、秦西巴、廉頗、藺相如等歷史人物的故事,闡述了“內圣拙誠”“見賢思齊”“改過不吝”的公共關系構建的美德。他日夜研讀、撰寫,堅持每月刊發一篇,直至2017年10月23日他病逝的前夜。孫先生十幾年前曾患癌癥,治療中又患上心臟病,一直是帶病工作著。問他何以這樣不顧自己病體的忘我寫作?他說:“研究歷史人物公關心態的感覺,就像與古圣先賢結伴同行——寧靜、淡泊,越走越高遠……”
2016年4月,滄州公共關系協會會長郭樞儉去世后,孫志江先生擔任了該協會執行會長。為了將公關理論運用于社會實踐,孫先生與《公關世界》雜志聯手,于2016年12月 10日在滄州師范學院舉辦中國“企業公共關系的戰略管理”論壇。全國十幾個省市的公關界知名專家、學者應邀出席。中國公關協會常務副會長、中國全聚德(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邢穎先生為這次論壇的主講嘉賓之一。邢穎先生乘專車于10日清早趕到滄州師范學院,師院陳西峰書記親自接待,早餐孫志江先生作陪。邢穎先生因公務繁忙,上午發表了個人演講之后,便匆匆而去。晚上,孫先生興奮地對我說:“老高,快記下來……”原來,邢穎先生離去十幾分鐘,就給陳西峰書記發來了短信:“短暫的相逢,一生的朋友!”
這是什么緣故啊?原來,邢穎先生清早趕來,陳書記、孫先生陪他在院校食堂共進早餐,而吃的竟然是十分經濟的手搟面和三十余種滄州特色的菜碼。據說邢穎先生端著手搟面,望著這樣豐富的滄州特色菜碼,持筷子的手微微顫抖,他感受到了主人的良苦用心。是的,為招待這位貴賓,陳書記思考了一夜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可不僅僅是為“反腐倡廉”啊!能讓邢穎先生感動的,自然是高于物質之上心思——真動心、動真心地為他人著想了……于是,邢穎先生在回京的路上還感動不已,并及時給陳書記發來了上述短信。孫先生激動地說:“‘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是西方唯利是圖的公關理念;‘己欲立則立人,己欲達則達人是中國古圣先賢的交往原則。陳書記為邢穎先生的早餐苦思一夜,邢先生認準這將是一生可信賴的朋友,這是‘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遠的典型公關案例啊!”
滄州國學院副院長翟廣瀛女士長孫先生一歲。她致力于弘揚國學,多所院校聘請她為國學教授。從黨政機關到國企、軍隊,從中央媒體到國際華人……她都非常受歡迎。孫先生就認準了這位“翟大姐”,說:“您得任公共關系協會會長!”翟教授說:“我對公關一點不懂,豈敢擔此大任?”孫先生說:“您弘揚國學,不就是弘揚‘仁義禮智信的人際關系嗎?國學的根,就是公共關系的魂。”就這樣,滄州公關協會與“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的國學教授結下良緣。
憑著他廣博的學識和對事業的執著,經過二十多年的研究,他總結出:
第一,“公關無處不在”(此為公關學者的共識)——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組織是國家政府,最弱小的組織個體經營者。
中國最早的政府是夏商周。周文王是政府公關的偉大探索者之一他向姜太公請教 “何如而可以為天下?”太公曰:“大蓋天下,然后能容天下;信蓋天下,然后能約天下;仁蓋天下,然后能懷天下;恩蓋天下,然后能保天下。”(《六韜·文韜》)因而,他引導了中華文明史上最持久的和諧社會——西周。唐太宗李世民深諳“舟”與“水”的關系,也創造了中華歷史上輝煌的“貞觀之治”。毛澤東時代的“軍民魚水情”是“官民舟與水”的升華。抗日戰爭時期的“統一戰線”、建國初的《論十大關系》,是毛主席在不同時期“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的公共關系藍圖,也正因為正確地處理了當時所面臨的重大關系,才指引著革命從勝利走向勝利。古圣先賢中墨子的“交相利”可作為“公共關系的基本準則”。而“公關就是利己”,乃至“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者,乃鼠目寸光之輩,與胸懷天下的古圣先賢不可同日而語!
第二,中華先賢“交相利”的智慧是公共關系構建“道本”,關注“組織”、關注“公眾”,則是隨時代而變化的“變數”。再者,墨家的“交相利”與一般所講的“互利共贏”也是有區別的,墨家的“交相利”,是把對方的利益放在首位的;而一般所講的“互利共贏”是把自己的“獲利”放在首位的。如,把斧頭賣給總統、把梳子賣給和尚;用厚臉皮的憨笑換取客戶的無奈接受、開大牙膏包裝開口以加快牙膏的耗費來擴大銷量……都被西方奉為“營銷公關經典”的案例,實質都是為“一己之利”而不擇手段,這也正是西方民眾所痛斥的“勸別人上當的人”“花言巧語的家伙”……
第三,公共關系構建的目標,是努力處理好組織與公眾的利害關系。國家的興亡,源于統治者與民眾利害關系的“得”與“失”;企業組織的興衰,源于企業與客戶(消費者、公眾)利害的“得”與“失”;政府組織的最高愿望是“平天下”,企業組織的最高愿望應該是“努力滿足世界人民的物質需求”;而世界上的人民對某一企業組織的“知名度、信譽度、交往度”的高低,就等于該企業“無形資產”的高低!因此,“我們的朋友遍天下”是任何組織的公關終極目標。
第四,要實現“我們的朋友遍天下”的目標,就必須恪守儒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則立人,己欲達則達人”,道家的“上善若水”、墨家的“兼愛”“尚同”,法家的“法不阿貴,繩不撓曲”等原則。孟子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太公說:“利天下者,天下啟之;害天下者,天下閉之”!構建怎樣的公共關系,決定著怎樣的組織命運。
四、他永遠奮進在“止于至善”的大道上
2017年4月,他擔任滄州師范學院商學院院長。他說:商學院的學生,多半來自農村,學費來之不易,就業還沒有保障,這怎么能行?于是,他一方面自費駕車跑京津冀,聯系相關的企業、商家,探索“商企為學生出資求學,院校為商企培養崗位新人”的“校企合作”新模式,一面囑咐我深入研究“儒商之道”。他說:“孔老夫子說‘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看看當前一些商人的行跡,實屬‘人生定律。我們的商學院,務必培養‘儒商!”
他說:“‘儒商不是指有文化的商人,也不是指熟讀了‘四書五經的商人,‘儒商不在于他有什么‘文化,而在于堅守什么樣的‘商道。儒商鼻祖子貢經商前曾問老師孔子‘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如何?可謂仁乎?這是他的經商初衷,出于‘仁道;他經商不囤積居奇,不追求‘利潤最大化,而是‘人棄我取,人取我予,重在貨物流通,滿足人們的生活需求;其富裕后,不是自己花天酒地,而是贖救奴隸,資助老師宣傳仁政、整理文化典籍,致力于社會慈善事業……也就是從經商的動機,到經商的手段,再到盈利后在作為,都恪守儒家的‘仁德之道,有儒家的‘仁義之魂,才算是真正的‘儒商。”
對于“當官要學曾國藩,經商要學胡雪巖”的看法,他表示:不能官做大了就什么都對,錢賺多了就什么都可仿效。曾國藩的修身齊家、克己奉公,都是難能可貴的,即使他鎮壓了太平軍也不為過,因為太平軍稍一得勢,就忘了“初心”。私欲膨脹,胡作非為,即使不被剿滅,也不會給百姓一個真正的“太平天國”;但他在“天津教案”的處理上,惹不起洋人,就奴顏婢膝地看洋人的臉色殺自己的同胞,這是什么?“舍了孩子去喂狼”啊!胡雪巖經商成大腕兒,是他“內義外誠”的結果;但他也沒有經受住“利潤最大化”的誘惑,倒賣軍火,這是什么?發國難財、發民難財,唯利是圖啊!胡雪巖早年是輝煌的,晚年是慘淡的,其根源就在這兩點上。
黃驊信譽樓商廈的老總張洪瑞先生,是孫先生十分贊賞的商家。孫先生常說:“張洪瑞先生,對內他自己承擔了100%的經營風險,而當企業成功之后,他將95%的股份讓給員工,與大家共享經營的果實;對外他既不虛夸‘顧客是上帝,也不與同行搞‘競爭,更不以‘銷售業績給員工定薪酬,而是把顧客當‘親人,經營的宗旨是為‘親人的消費‘當參謀,以‘親人的‘滿意度對職員評功論賞……人家是‘名信譽,實信譽,真正守信譽;叫親人,當親人,顧客成親人!他不謀暴利,恪守信譽,只為方便民眾消費而做好商品流通,引領商業一代新風!”
他說:“‘孟子曰:雞鳴而起,孳孳為善者,舜之徒也;雞鳴而起,孳孳為利者,蹠之徒也。欲知舜與蹠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同理,‘欲知儒商與奸商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張洪瑞先生經商,善舉至上,先義而后利;他無論有無文化,都是真正的‘儒商之一。我們也只有培養出大量的真正‘儒商,制假售假、牟取暴利的丑惡現象才會根除,共同富裕的理想才有可能實現;否則,培養出來的人才,其經商,也多半是唯利是圖的奸商;成功了,也多半是損人利己、揮金如土的敗類!‘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學生,都如我的孩子,我們必須為他們的一生著想……”
在他辭世的前一天晚上,他還打電話囑咐我:你有經商的經歷,又有對傳統文化的感悟,你一定要透徹的研究一下儒商,你要講這個課程,務必把孩子們引上正道……
2017年10月23日16點,孫先生突然倒在了他所鐘愛的校園里。據說他辭世后曾給他的夫人托夢,說他到了“五峰頂”。他的夫人和他的學生便上網搜索,結果僅在國內的數座名山大川之上,就有十幾個叫“五峰頂”的地方,您究竟去了哪里?一位高僧說:孫先生所到的“五峰頂”不是地面上的某個地方,而是“五行”之上的一個境界……
是的,他襟懷普度眾生的宏愿,永遠奮進在“止于至善”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