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一步促進中國—東盟人文交流路徑研究

張斌 張莉 胡云莉

摘要：新時代背景下的人文交流應注重以人員交流、思想交流和文化交流為主要內容。中國與東盟的人文交流存在文化認同感缺乏、語言障礙及外部因素干擾的影響，雙方在人文交流的深度、方式、主體和制度保障等方面可以進一步拓展。相應地，本文提出了一系列進一步促進中國—東盟人文交流的路徑和推進策略：多方搭建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平臺，進一步完善人才培養機制等人文交流保障運行機制;加強與東盟國家的文化認同和融合;突出民眾的參與性，拓展人文交流的主體并進一步發揮非政府組織、民間組織和個人的作用，重點是突出心靈和情感的溝通;通過國際交流、教育文化交流項目以及主流媒體在外交方面的內容和方式創新來推進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內容和方式上的創新。

關鍵詞：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

[中圖分類號] G513.3?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 ? [文章編號] 1003-2479（2018）06-0083-10

當前，新時代背景和客觀趨勢賦予了人文交流新的內涵及內容，人員交流、思想交流和文化交流成為人文交流的主要內容。人文交流是提升、擴大中國文化軟實力和國際話語權的重要方式，同時也是樹立良好國際形象、維護國家文化安全的重要手段。重視與發展中國家、新興市場國家、周邊國家尤其是東盟國家展開人文交流是新時代中國外交的戰略要求，是發展和促進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的需要，也是進一步深化中國與東盟合作的需要。這些年來，中國與東盟各國在推動人文交流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既增進了雙邊的共識， 又在各項活動和交流的過程中建立了相關機制，初步形成一個活潑友好的交流局面。

一、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存在問題分析

中國與東盟建立對話關系以來，雙方在教育、科技、醫療衛生、旅游、文化、體育、媒體和出版等多個領域建立了合作機制，共同打造了中國—東盟中心、中國—東盟博覽會、中國—東盟環保中心和中國—東盟教育交流周等系列合作平臺，夯實了雙邊友好的基礎，密切了雙邊的人文交流與合作。近些年來，中國與東盟之間交流領域不斷拓展，通過國家領導人互訪、部長級會議、舉辦藝術節和展覽、論壇研討以及人員交流等形式開展了多層次、多渠道的交流，促進雙方對彼此文化的認識和了解，為中國—東盟關系的進一步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然而，與西方的公共外交例如英國對歐盟的公共外交及人文交流相比，中國在對東盟開展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時，觀念相對滯后、創新能力不足，戰略規劃、制度建設、機構協調和資源整合等有待加強①。筆者認為，雙方在人文交流方面仍存在著巨大空間，如雙邊人文交流在深度、方式、主體、內容和制度保障等方面仍可以改進。

（一）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的深度需要進一步拓展

近些年來，中國與東盟之間的交流領域不斷拓展，在節慶會展、旅游、體育和演藝等方面的合作頻繁，對人文交流推動效果顯著。然而，中國在開展與東盟國家人文交流活動的過程中，就活動本身的開展而組織活動的現象比較常見，很多時候更注重組織活動領域的平衡及活動形式的開展，而忽略了組織活動的最終目的。有些活動表面上是熱鬧、成功的，卻缺乏深層次的交流。比如晚會類活動，平時每個節目的組隊都是“各自為陣”、自行排練，晚會演出時才真正有見面的機會，平時雙方的演員們少有在一起交流的機會和平臺，這種形式的活動與每年舉辦的中國—東盟國際汽車拉力賽這樣的體育賽事相比，缺乏活動主體們長時間在一起活動和交流的時間和機會，以至于讓人覺得在這一類的活動中，雙方主體之間的交流實際上并不充分。再如，每年圍繞著中國—東盟博覽會的舉辦都設有各個領域的論壇，有的論壇已經形成常態化，年年都有;有的則根據形式和需要開設。遺憾的是，這些論壇的舉辦一般都是根據官方的需要、由政府牽頭組織的。一般而言，發言者本人的立場等方面在論壇籌備工作中都需要充分考慮。這些因素在一定程度上都會影響到論壇中與會者之間交流的深入。

（二）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的方式有待改進

近年來，中國與東盟之間通過國家領導人互訪、部長級會議、舉辦藝術節和展覽、論壇研討以及人員交流等形式開展了多層次、多渠道的交流，促進了雙方對彼此文化的認識和了解，但我們也必須看到，中國與東盟在人文交流方面存在“官方發起的多，民間發起的少;政府組織的多，民眾自覺組織的少;任務式的多，自發式的少;中國主動的多，東盟主動的少”的現象。更重要的是，這樣一種交流方式長此以往將會導致：

1. 組織的活動都是官方的、正式的，沒有民間自發的，活動組織上缺乏靈活性，從而在某種程度上抑制了民間組織和雙方普通民眾參與的積極性和主動性;2.組織的活動以是否“圓滿結束”為標準，從時間上限定了活動的持續性;3.活動以中方發起、組織和承辦為主，而東盟各個國家則顯得比較被動，這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雙方沒有形成平等的交流態勢。在2013年9月第10屆中國—東盟博覽會開幕式上，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倡議，同年10月在印度尼西亞國會演講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進一步倡議，中國與東盟將2014年確定為中國—東盟文化交流年。之后，中方積極地籌劃了一系列的交流活動。可以看到，2014年，中國與東盟國家間開展的各種活動比較豐富，活動的頻率和數量大概相當于往年的兩倍之多。然而，這些活動的開展并沒有充分地調動其他各方的積極性。

（三）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的主體尚待挖掘

綜合來看，這10多年來，中國與東盟的各項交流活動中，雙方交流的平臺不斷搭建、交流的領域不斷拓寬、交流的方式逐漸多樣、 交流的活動不斷開展，雙方的交流可謂蓬勃發展、碩果累累。然而，通過仔細分析可以發現，雙方交流活動“風生水起”的背后主要是由政府主導的結果。這樣一來，參與這些活動的對象就有一定的局限性，這就意味著參與人文交流的雙方主體并沒有實現充分參與。

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在2012年出席第9屆中國—東盟商務與投資峰會、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論壇開幕式時指出：“睦鄰友好的深厚基礎在民間，要充分發揮中國—東盟民間友好組織大會的平臺作用。”當前，民間交往是中國與東盟國家需要加強的領域。對于那些能促進雙方民間了解和感情的民間組織、友好組織和機構，應該進一步提供方便。目前，能夠促進雙方人文交流的民間組織包括社會團體等的數量和積極性都不夠。雖然一些民間組織如中國—東盟友好協會等這些年來在組織相關活動方面表現比較活躍，但實事求是地說，其能動性及組織活動的活躍程度仍有待加強。

另外，應注重充分調動東南亞華人華僑在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中發揮積極作用。據有關資料顯示：東南亞是華僑華人聚居的主要地區，華僑華人人口超過3000萬，為推動東南亞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東盟國家華僑華人的經濟比重總體上超過了50%①，因此，應加強與東盟華人、華人企業及華人社團的溝通和聯絡，以華僑華人為紐帶，增進中國—東盟雙邊溝通和互信。

再有，開展人文交流對于中國和東盟10國來說不應該只是一部分人參與的交流，應該鼓勵11個國家的民眾積極參與。在這個全球化和信息化迅速發展的時代，民間機構、企業乃至普通公民個人都可以成為人文交流的參與者和行為主體，參與對外交流活動，這是當代社會的發展趨勢。讓中國與東盟國家的公民廣泛參與雙邊或多邊人文交流、促進彼此間的了解和信任，這是開展中國—東盟人文交流的真正目的。

（四）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缺乏文化認同感

一方面，中國已經在北京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貴州大學和廣西大學等多所高校開設東盟研究中心和東盟國別研究中心等機構，研究東盟各國及其文化;另一方面，中國也在東盟國家開設孔子學院和孔子學堂，積極地在東盟國家推廣漢語教學和中國文化。中國的愿望在于加強對東盟國家的了解，同時也希望能在東盟國家宣傳、推廣中國文化，讓東盟國家的民眾能更直觀地了解中國的優秀文化。然而，這也引起了東盟國家一些民眾的質疑。

另外，文化的交流和認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中國在推廣文化傳播的過程中更應該注意對方的意愿和接受程度。

（五）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存在障礙

一種文化與另一種文化的區別主要體現在語言文字、思維方式和觀念價值等方面。而在這3個因素當中，語言可以說是最重要的“文化遺傳基因”，因為它會直接參與思維方式的發展并影響到價值觀念的形成。中國與東盟的民眾之間在語言和文字方面的不同造成了雙方在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思維方式和觀念價值等方面都存在著差異，因此，雙方在各個領域交流的過程中確實存在著障礙。目前，中國與東盟之間各領域的交流不夠深入，語言障礙可以說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影響因素。

比如，東盟國家與中國電視臺合作制作的電視節目并不多， 語言障礙是一個主要問題。再比如， 中國與東盟合作主辦各領域的論壇和研討會，但每次必備同聲傳譯。如果翻譯不能夠百分之百、原汁原味地表達原意，那么聽眾接受到的信息一定是打了折扣的，有時未必能夠完整地傳達發言者的意圖。另外，由于中國現在十分缺乏東南亞非通用語種的語言人才，一般的交流和論壇均使用國際通用語言英語，這就要求東盟國家參加會議及交流的人員必須精通英語，否則無法在這些重要活動上準確地表達自己的觀點，這同樣也對發言者的語言能力提出了要求。

此外，中國非通用語的翻譯人才以及能勝任重要活動翻譯工作要求的語言人才十分缺乏。比如在每年舉辦的中國—東盟博覽會期間，同時開設各個領域的論壇和各個場次的會見等，每個場合都需要幾名翻譯人員在場，否則雙方無法順利溝通。而廣西各個單位、各行業已有的能勝任會場尤其是論壇同聲傳譯工作的翻譯人才十分有限，因此，每年中國—東盟博覽會舉辦期間都是廣西十多名翻譯界的主要骨干最為忙碌的時間。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優秀的翻譯人員在語言溝通上確實沒有問題，但如果涉及到一些行業或領域的專業術語，這對翻譯人員的外語詞匯量和專業知識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語言上的問題是中國與東盟雙方直接溝通的一個主要障礙。

（六）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缺乏完善的制度保障

近年來，中國與東盟簽署了《中國與東盟文化合作諒解備忘錄》《中國—東盟文化產業互動計劃》《中國—東盟文化產業論壇南寧宣言》等文件，這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促進雙邊交流和在一些領域合作的制度保障。然而也必須看到，雙方的交流仍然缺乏合作協調機制、經費保障機制和人才培養機制等方面的保障。總之，目前中國與東盟各國在人文領域已經開展了廣泛的合作，但是某些領域的合作發展相對滯后，還沒有建立起有效的合作平臺并形成長效的合作機制。

（七）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受外部因素的干擾

1. 意識形態的影響

客觀地說，中國與東盟在文化和意識形態等方面存在差異，加上近年來在某些國家的媒體上出現的“中國威脅論”等不實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與周邊國家尤其是與東盟國家之間的友好往來。“本體安全”外交原理認為：作為個體的行為體如果受到對其自身所處環境的負面或者不穩定的影響，會對產生這些影響的因素缺乏“信任”。因此，“中國威脅論”等不實言論不但在一定程度上給中國的國際形象造成負面影響，也使得東盟各國對中國產生“不信任”的心理，產生對中國猜疑和防范的心理，導致東盟國家在與中國的交往中存在不必要的猜疑和防范心理。這也反映了中國在這方面的工作尤其是塑造和平大國形象方面做得還不夠。

2. 國際政治環境的影響

中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的迅速增加給美國和日本等域外國家造成了壓力，經濟利益和安全戰略利益使得美國和日本重新調整對東盟的外交政策借以抗衡中國。東盟國家作為日本在東亞的“經濟后院”“經濟根據地”以及能源、原材料的供應者和消費品的容納者，日本對其是“虎視眈眈”;美國在亞太地區有著巨大的經濟利益和安全戰略利益， 企圖借助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建立由其主導的“太平洋經濟體”①。這兩個國家受經濟利益和安全戰略利益的驅動，在各方面干涉中國與東盟之間交流與合作的進一步深化。

3. 東盟國家內部政局波動的影響

近年來，中國與東盟之間的關系也受到東盟某些成員國內部政局波動的影響。這些國家中有的國內黨派林立、紛爭不斷;有的政局不穩定、內閣變換頻繁;有的恐怖分子及反政府武裝活動頻繁;有的甚至出現政權更迭。同時，一些東盟國家也存在民族主義情緒高漲的情況;有的國家出現了比較強烈的“排華”“反華”勢力，使地區安全受到影響。

4. 領土及邊界紛爭的影響

南海島嶼主權爭端問題是近來中國與東盟關系中最主要的障礙因素。歷史記載和考古研究成果證明，南沙群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越南在20世紀60年代之前一直承認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屬于中國，但20世紀70年代以來，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和文萊都先后宣稱對南沙群島及其周圍海域擁有全部或部分主權，從而引發了南海爭端。20世紀90年代以來，圍繞南海海洋權益的爭端加劇。1992年，東盟外交部部長會議在菲律賓的推動下簽署《東盟關于南中國海問題的宣言》，致使南海爭端復雜化②。中國與東盟領土、領海糾紛涉及面廣、問題復雜，需要長時間進行研究、磋商和談判解決，特別是南海爭端難以在短期內徹底解決。

二、促進中國—東盟人文交流的路徑對策和推進策略

10多年來，中國與東盟政治互信不斷加深，在許多重大國際和地區事務上相互支持。雙方務實合作進展迅速，中國成為東盟的最大貿易伙伴，東盟是中國的第三大貿易伙伴，中國與東盟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自由貿易區③。然而中國也應同時認識到，與東盟國家的往來不應只是與這些國家展開經貿方面的合作，更應注重合作背后的交流與對話，考慮到中國長遠的外交戰略目標。在區域化、全球化和信息化迅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中國應全方位、多層次、多渠道地發展與東盟國家的人文交流，加大合作力度，提出中國與東盟國家合作的新理念和新機制。

（一）多方搭建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平臺，推進建立文化交流戰略合作伙伴關系

2013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印度尼西亞國會發表講話時倡議將2014年確定為中國—東盟文化交流年。習近平說： “我們要促進青年、 智庫、 議會、 非政府組織、 社會團體等的友好交流， 為中國—東盟關系發展提供更多智力支撐，增進人民了解和友誼。中國愿向東盟派出更多志愿者， 支持東盟國家文化、 教育、 衛生、 醫療等領域事業發展。”

同年，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第16次中國—東盟（10+1）領導人會議上表示，中方將繼續支持中國—東盟中心、中國—東盟思想庫網絡和中國—東盟公共衛生合作基金等平臺建設，促進文教、青年、智庫和媒體等領域交流，夯實雙方合作的民意基礎。中方將繼續實施中國—東盟科技伙伴計劃，建立中國—東盟科技創新中心，加強新能源等領域合作。中國還將提出中國—東盟環保產業合作倡議，建立中國—東盟環保技術和產業合作交流示范基地①。可以看出，中國已經在國家層面做出努力，多方搭建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平臺。

2011年12月， 中國—東盟中心正式成立。2012年8月，中國駐東盟使團成立。雙方設立了中國—東盟合作基金、中國—東盟公共衛生合作基金、 中國—東盟海上合作基金和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用于支持中國—東盟各領域合作。2013年10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東南亞國家，倡導攜手建設更為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提出商簽《中國—東盟國家睦鄰友好合作條約》、籌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以及共同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等重大倡議。

1. 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辦公室

可以考慮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辦公室，與中國—東盟中心秘書處對接，專門負責指導和協調國家層面以及中國各省與東盟及其成員國在人文交流方面的各項工作。

中國—東盟中心即雙方唯一的政府間國際組織于2011年11月在第14次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期間揭牌成立，旨在促進中國與東盟貿易、投資、文化、教育和旅游五大領域的合作。筆者認為，就幾年來的實際工作情況而言，該中心在推動中國開展與東盟各國的人文交流方面還存在許多不足。原因在于：（1）該中心是雙方一站式信息和活動中心，主要為中國和東盟國家的商務人士和民眾提供關于貿易、投資、旅游、文化和教育的綜合信息，屬于信息、咨詢和活動的核心協調機構;（2）該中心的成員包括東盟國家及其他國家的人員，在遇到一些不方便對外公布的信息時不好協調和進行處理。

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辦公室可以補充中國—東盟中心業務范圍之不足。其主要負責工作包括政策的制定、交流合作方式方法的確認以及交流內容的協調等，以促進中國與東盟及其成員國的交流活動的展開。協調與人文交流相關的各部門之間的溝通與合作，加強中國各文化主管部門與東盟國家相關部門的政策溝通與交流;督促落實《中國與東盟文化合作諒解備忘錄》和《中國—東盟文化行動計劃》;支持中國文物考古和文化遺產保護部門、博物館、檔案館、圖書館及文化機構與東盟成員國相關部門和機構之間開展交流與合作;支持雙方合作主辦高規格的傳統文化藝術活動;與東盟國家合作開發文化產品市場，大力發展文化產業;通過與東盟國家交流舉辦大型活動經驗以及在經貿、政治領域的交流，加強人文交流領域人力資源開發和培訓合作;聯合東盟國家保護并推廣雙方的民族和傳統節日，支持雙方在傳統體育運動方面的交流與合作;推動中國與東盟國家在文化、藝術和文化遺產領域的專家和專業技能交流等，以助推《中國—東盟面向和平與繁榮的戰略伙伴關系聯合宣言》的落實。

2. 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專家智庫

可以考慮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專家智庫，為雙方人文交流政策的分析、制定提供對策建議和智力支持。該機構可以有一個牽頭組織單位，設立秘書處，其中有常規的工作人員。該秘書處的主要任務是：建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專家人才庫及與人文交流相關的機構信息庫;建立并維護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專家智庫網站。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專家智庫主要由中國和東盟各國推薦的有志于從事促進雙方人文交流事業的專家和學者組成，其主要發展目標是為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提供分析和咨詢。其主要任務包括：為東盟國家在與中國人文交流方面的相關問題提供解答;每年為中國和東盟國家提供人文交流研究報告等。

（二）進一步完善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保障運行機制

1. 建立合作協調機制

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辦公室作為政府層面的合作協調機制部門，主要聯絡中國與東盟國家的外交、商務、旅游、文化、教育、廣電和財政等部門，負責指導和協調國家層面以及中國各省與東盟及其成員國在人文交流及合作中需要解決的問題。該辦公室主要負責協調中國與東盟雙邊人文交流事務的辦理，起草、簽署中國與東盟國家之間的與人文交流相關的文件和協議，組織實施協調政府及民間的文化交流。建議將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促進辦公室設在北京或者廣西南寧，這主要是出于地理和交通方面的考慮。

2. 完善有效扶持機制

為加強中國與東盟的合作、促進雙方的交流，中國制定了一系列對東盟的優惠政策和扶持措施。如在投資及開發上提供稅收、進出口、貸款、各種水果的關稅減免以及旅游等方面的優惠政策，促進了雙方的經貿合作和人員往來。相較英語國家之間的扶持機制，中國與東盟之間還有較長的一段路要走。中國可以考慮在科技開發、企業互相投融資、國際學生及學術交往和旅游簽證、通婚等方面對東盟給予扶持，如給予其更優惠的政策和制度以促進雙方民眾進一步溝通和了解。

3. 建立經費保障機制

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第16次中國—東盟（10+1）領導人會議上表示，中國將設立總規模為100億美元的中國—東盟投資合作基金，為雙方基礎設施等重大合作項目提供融資支持。中方還將設立中國—東盟合作基金、中國—東盟公共衛生合作基金和中國—東盟海上合作基金等，支持雙方具體領域的務實合作。而絲路基金的設立也是為了“一帶一路”基建融資①。可見中國對發展與周邊國家關系的希望和決心。在中國—東盟人文交流方面，應當設立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基金，為雙方人文交流提供充足的經費保障。

4. 建立人才培養機制

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第16次中國—東盟（10+1）領導人會議上表示，未來3～5年，中方將向東盟國家提供1.5萬個政府獎學金名額，并在中國建立更多面向東盟國家的教育中心;向亞洲區域合作專項資金增資2億元人民幣重點用于深化雙方人文交流與能力建設。可以看出，中國在國家層面已經意識到目前與東盟進行人文交流人才的缺乏，尤其是翻譯人才、跨文化交流人才以及精通東盟國家各領域的專業人才等。應當加強對中國—東盟人文交流人才的培養，使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具備充足的翻譯人才、跨文化交流人才以及各領域專業人才等儲備。

（三）加強與東盟國家的文化認同和融合

目前，世界上的文化融合主要指各國通過對其他文化的學習、借鑒和吸收，不斷豐富和更新本國文化，進而發展和創造更多和更高級的人類共享的文化。世界文化融合的程度越深，它對國際關系的正面效應就越大。眾所周知，同源文化促進國際合作，異質文化則容易催生文化摩擦和沖突。從更廣泛的角度看，文化的差異性是絕對的，文化的相同性則是相對的。即使在一國之內都存在著諸多文化差異，更何況在世界范圍內呢？同源文化在傳播的過程中也會產生或大或小的差異。例如，歐盟國家雖然認同民主、自由和人權等價值觀，但也強調各國的文化獨特性。文化融合的本質就是促進不同文化的交流和相互借鑒，減少由文化差異造成的隔閡和誤解，以達到更大范圍和更高層次的文化認同，推動世界各國的和諧共處。異質文化之間不僅有通過碰撞產生摩擦、沖突的可能性，也有通過交流產生學習、認同的可能性②。

2014年7月4日，由中國外交學院主辦的建設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研討會暨中國—東盟思想庫網絡啟動大會在中國北京舉行。中國外交部部長助理劉建超在發言中表示，中國領導人提出攜手建設更為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是順應當今時代潮流、符合現實發展的必然選擇。在經濟全球化、區域一體化深入發展的今天，中國與東盟國家已結成事實上的命運共同體。中國與東盟必須攜手同心，同呼吸、共命運，才能共同保持地區整體增長勢頭，維護亞洲和平穩定。雙方應從3個方面推進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一是加深利益融合，打造利益共同體;二是深化政治互信，打造責任共同體;三是擴大人文交往，打造情感共同體①。近期，中國可以在建設中國—東盟文化共同體和構建 “中國—東盟文化產業開放區”等方面積極著手，聯合東盟國家社會各方面力量，加強與東盟國家的文化認同和融合。

（四）拓展中國—東盟人文交流的主體并進一步發揮其作用

新時期公共外交和人文交流的主體呈現多元化趨勢。隨著全球化和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民間機構、企業乃至普通公民個人都可以成為公共外交的參與者和行為主體，積極參與國家的對外事務。這是當代社會進步的趨勢，也是當前各國外交轉型的前提之一。當代的公共外交不僅在主體上突破了政府的界限，更將受眾擴大到從政府到民間社會和公民個人的各個層面，從而使公共外交的內涵更加豐富。從一國領導人直接面對他國公眾的首腦公共外交、外交部門針對他國公眾和媒體的政府公共外交到科教、 文化、 體育和軍事等領域的交流，再到非政府組織、企業和公民個人開展的民間外交、企業外交和公民外交，從國家政策的宣示、國家形象的塑造到國家公關和各類文化交流的開展，再到人文交流和人員往來，共同組成了新時代公共外交的立體畫面②。

1. 發揮國家領導人及政府部門領導出訪及參加重要首腦會議帶來的聚焦效應，影響東盟各國民眾

近年來，中國國家領導人身體力行、率先垂范，在出訪各國時開展首腦公共外交，促進了與對象國的人文交流，產生了非常好的影響。典型范例一：2006年4月，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訪美時參觀微軟公司并在比爾·蓋茨家與主人共進晚餐、在耶魯大學發表演講，闡釋中華文明的歷史流變和現實發展;2010年11月，胡錦濤訪問葡萄牙時親切慰問受傷的儀仗隊士兵。典型范例二：2013年2月，時任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出訪美國，在與奧巴馬等美國政要會面后，接下來的幾天在美國開展人文之旅，示范了首腦公共外交的巨大影響力;在艾奧瓦州親切會見27年前到美國專題考察學習時結識的部分老朋友并與他們舉行茶敘、親切座談;在美國農業部部長維爾薩克、艾奧瓦州州長布蘭斯塔德等人的陪同下參觀考察艾奧瓦州金伯利農場并親自登上農用車進行試駕;與美國副總統拜登共同參觀了洛杉磯國際研究學習中心，并與學校師生親切交流;親臨美國職業籃球聯賽（NBA）現場，觀看湖人隊與菲尼克斯太陽隊的比賽。習近平這5天3地的訪美之旅人情味濃厚，在密集的外交場合的所言所行充分展現了中國國家領導人的親和力，所表現出的沉穩、從容、開放和親民的行事風格和一系列人情味濃厚的外交言行成功地塑造了一個開放自信的“中國形象”，同時贏得了國際輿論的稱贊。據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副研究員沈雅梅分析，隨著全球化的深入，各個國家在交往中會出現利益的交融和觀點的碰撞，國家形象已經上升到國家利益的層面，一個國家對外形象的好壞決定著這個國家被世界包容的程度，而國家領導人的形象最能直觀地體現國家形象。從這個角度說，這次習近平的訪美行程安排在傳遞一種真誠的人文關懷，傳播出一個自信開放的“中國形象”，體現了中國公共外交的努力③。

新一屆中國國家領導人對發展與東盟的關系十分重視：習近平、李克強就任后密集訪問東盟國家;外交部部長王毅的首訪選擇的是東盟國家，并于2013年年底前訪問了除菲律賓以外的所有東盟國家。中國國家及政府部門領導人都在上任后不久就密集訪問東盟國家，意在向東盟顯示中國的誠意，同時向外說明東盟是中國周邊外交的優先方向④。這個舉措效果良好。筆者認為， 作為公共外交的先行者和人文交流的示范者，中國國家領導人和政府部門領導人可以繼續通過出訪周邊國家等外交活動提升東盟公眾對中國的興趣和印象。

2. 搭建中國思想庫，使其成為政策理念的傳播平臺，充分發揮其重要作用

從公共外交視角看，智庫的重要作用主要有開展“二軌”外交、提供對策建議與智力支持以及構建政策理念與價值觀傳播網絡等。中國思想庫應當致力于通過各種傳播媒介影響中國的政策和輿論，在公共外交中承擔政策理念傳播平臺的重要功能。到目前為止，在中國的實踐中，智庫在政策理念的傳播方面仍然未能發揮最大作用。中國思想庫作為公共外交的一個重要行為主體，可以通過各種傳播媒介和方式對國外公眾進行中國政策理念的傳播，影響公眾輿論和政策制定，維護國家利益。中國思想庫可以繼續深化對東盟的交流與合作、通過舉辦或參加地區和國際會議、鼓勵研究者在媒體中發表評論、成立研究機構以及充分利用網絡媒體等方式更積極地向東盟公眾傳播中國的政策理念①。

3. 繼續發揮非政府組織、民間組織和個人的作用，突出發揮東盟各國華僑華人的作用，引導東盟公眾輿論

東南亞華僑華人既是公共外交的主要受眾，也是中國推行與東盟國家人文交流的重要媒介與渠道，是支持中國公共外交的一支重要力量。可以考慮在文化傳遞、經濟來往和情感維系等方面加強和推動華僑華人與中國的互動。通過打造“文化認同”，凝聚海外僑民人心;通過開展教育合作，培植“親中友中”人士;通過華僑華人社團組織為中國拓展國際空間;通過華僑華人的報刊和媒介平臺引導東盟公眾輿論，改善中國國家形象。東南亞地區作為世界華文媒體發展的重要地區，有眾多的華文報刊和傳媒平臺，如世界華文傳媒論壇和華人報刊《國際日報》等②。中國應加強與這些華文媒體的交流與合作，注重通過東南亞華僑華人網絡及世界性的華人論壇向東盟國家展示中國，讓東盟民眾了解中國文化，向東盟民眾客觀真實地報道中國政治經濟與社會文化的發展。

4. 進一步調動在跨國企業工作和從事對外貿易行業的人員及與東盟有相關業務聯系的參與者的主體能動性

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的建設目標是到2020年雙邊貿易額達到1萬億美元，實現雙向投資額1500億美元。2010年1月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如期建成后，中國與東盟都受益匪淺。目前，中國是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東盟是中國第三大貿易伙伴。2002—2012年，中國與東盟雙邊貿易額年均增長23.6%，相互投資額累計超過1000億美元，增長3.4倍。2013年，中國與東盟貿易額達4436億美元。2014年8月，雙方同意開始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談判。10多年來，中國與東盟關系蓬勃發展，雙方政治互信不斷加深，在許多重大國際和地區事務上相互支持，保持了睦鄰友好、和諧共處的發展態勢。雙方務實合作進展迅速，中國與東盟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自由貿易區。雙方人文交往日益密切，民生與社會領域合作不斷深化，2017年，中國赴東盟國家游客達969萬人次。東盟10國均已成為中國公民出國旅游目的地，雙方互為主要游客來源。

在如此巨大的合作成果數據背后，一定與一支龐大的從事與東盟各國貿易及旅游等方面的從業者有直接的關系。這些在跨國企業工作和從事對外貿易行業的人員及與東盟有相關業務聯系的參與者直接與東盟各國政府、各相關組織和民眾打交道，他們是代表中國與東盟各國上到政府部門下到普通民眾最直接的信息傳遞者和中國國家形象的代表。企業的品牌有時候就代表國家的品牌，企業的形象會影響到國家的形象，而跨國企業的從業人員在這方面所發揮的影響和所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視。

5. 帶動起一個中國公民積極參與外交的局面

中國與東盟的關系如果僅靠官方高層的帶動，僅有一系列的雙邊協議，這種關系就只是停留在國家層面和政治層面上。必須把雙邊關系的基礎根植于雙邊人民中，要在民間和社會層面挖掘潛力。在全球化時代，應該樹立起中國公民積極參與外交的觀念。

凡是從事與跨國人文交流的相關人員都可以成為人文交流的主體， 成為中國國家形象的表達者、中國與東盟人文交流的使者和實踐者。要大力提高公民素質， 使他們出國時成為中華文明使者、形象大使。

（五）推進中國—東盟人文交流在內容和方式上的創新

1. 突出民眾的參與性，突出心靈和情感的溝通

“心靈溝通是公共外交的最高境界”，開展公共外交的目的在于“得人心、暖人心”。公共外交說到底是“以人為本”的外交，需要回歸“人本位”，而人文交流突出的也正是以“人”為紐帶的文化交流。眾所周知，人與人之間的最深刻的溝通是心靈的溝通。孟子說過：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之相知，貴在知心。公共外交就是要交朋友，交朋友就是要交心。所謂“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民相親在于心相通”正是這個道理。這也是一種情感的交流。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教授金一南曾經說過：“我自己認為公共外交首要的不是政治交流，甚至首要的不是文化交流，首要的是感情交流，這比什么都重要。”公共外交的要旨不在于勝人之口，而在于服人之心。只有感動人心，才能撼動世界。這是公共外交最深厚、最持久的基礎①。中國應讓東盟的公眾看到中方政策的合理性、意圖的友善性及政策之于對方的有利性②。要贏得對方的理解和信任，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坦誠相待、用心做事。中國需要在增強親和力、感召力和影響力方面下功夫，同時也要做好心理準備：由于中國與東盟各國在觀念價值、思維方式和文化心理等方面存在差異，要“得人心”將是一個長期而艱難的過程。

2. 創新中國與東盟國家人文交流的形式

一是創新主流媒體在外交方面的內容和方式。中國在充分利用印刷媒體、國際廣播、衛星電視和網絡媒體這些主流媒體進行國際傳播的同時，應該充分考慮“第四媒體”的作用。國際傳播已經進入新媒體時代，利用新型媒體達到引導社會輿論的目的應該與時俱進地成為中國公共外交的重要手段之一。在信息化時代，公眾更多地是借助媒體的信息形成對外部世界的認識。在當今的國際話語體系中，英文媒體占據絕對優勢; 相對地，全球華文媒體都處于弱勢③。這不利于全面、客觀真實地報道中國與中國的和平發展戰略。東盟有6億人口，其中有2億網民，在開展與東盟國家的交流與合作中，中國應充分利用新型媒體開展人文交流，探索新型媒體人文外交路徑。首先，要做到“入鄉隨俗”，應充分考慮東盟國家及其公眾的需求和興趣，考慮他們的興趣點和關注的話題，精心打造能客觀、真實地展示中國又讓東盟民眾易于接受的傳播內容。其次，要注意方式方法，可以考慮采用平易近人、生動活潑、讓對方易于接受的傳播方式傳遞中國“好聲音”。再次，要有互動效果，應遵循新媒體傳播的基本規律，重視與東盟公眾的交流和互動，強化公共外交的人文指向，變傳統的單向宣傳為溝通交流，給人以平等、真誠之感，做到“潤物細無聲”。可以嘗試“微博外交”“微信外交”等新方式，依托微博和微信平臺，一方面向世界發出聲音、向東盟發出聲音，掌握交流與互動的主動權; 另一方面則通過這些平臺與東盟各國公眾直接互動，更直觀地了解東盟各國公眾的想法。通過這種方式，還可以監測輿情、引導輿論。此外，“微博外交”“微信外交” 等新方式可以展示中國政府在外交領域的適應和創新能力，樹立良好的國家形象。

二是創新國際交流項目。國際交流是國家之間、人民之間交往最常見和最普遍的形式。國際交流項目一般以文化影響力為基礎，交流方式包括教科文機構與人員的交流、專題論壇、組織巡回演出團、巡回展覽會、本國電影周和文化日（周、月）等，對于提升國家形象有直接、直觀和潛移默化的效果。近年來出現的互辦文化年、國家年和語言年等國際交流活動便是公共外交方式上的創新，這一類的交流方式是在以往的各項文化交流活動的基礎上組合優勢資源，在多個領域內舉辦活動，集中開展各種形式的文化溝通，營造聲勢和影響，吸引各個階層公眾的參與，使參與國的民眾彼此留下深刻的印象。近年來，“中國文化年” “國家年” “奧運外交” “世博外交”“中國—東盟博覽會”“中國—東盟汽車拉力賽”等大型活動受到廣泛關注，也成為展示中國形象、增進國際公眾對中國理解與認同的有效途徑，成為公共外交的重要載體。可以考慮輪流在東盟各國分別舉辦諸如“中國文化年”或者“中泰交流年”“中新交流年”“中越汽車賽”等活動。這種與東盟各國分頭舉辦“友好年”與一次性的定于某一年舉辦的“中國—東盟友好交流年”相比更有針對性，也更容易樹立其他國家對中國的親近感和認知感。值得注意的是，應該盡量避免那種形式上熱鬧、覆蓋面大、追求轟動效應、盲目追求數量而沒有實質交流內涵的活動項目。

三是創新教育文化交流項目。為發展中國的文化影響、培養后續的交流力量，應搭建好與東盟國家民眾深入交流與對話的平臺。應該重視漢語在東南亞國家乃至全球社會的傳播。語言是一種思維方式，它對內是凝聚一國文化的基本，對外則是思想進入他國民眾心智的“通行證”，是文化交流的核心所在。應促進漢語語言的國際推廣，加大在海外尤其是東南亞國家推廣漢語教學的力度。啟動 “幫助海外華人教學漢語”項目，完善面向海外尤其是東南亞華僑華人的漢語教學。同時，加快高等教育國際化的步伐，啟動東南亞留學生教育項目，適當給予優惠鼓勵政策，如增加東盟留學生招收名額，甚至可以由大學校長自主決定留學生的入學標準等。繼續開展“中華文化尋根游”、孔子學院等各種文化與教育交流活動，可嘗試開展東南亞中青年中華文化研討班、青少年文化夏（冬）令營等。出臺政策，允許東南亞教育組織以短期培訓、學期培訓、初中等教育、職業培訓和高等教育等形式在中國開展合作辦學，吸引東盟留學生來中國學習。另外，可以參考國際上在教育文化交流項目運作比較成功的機構或者項目的做法，如美國國務院主管的富布萊特項目和英國文化委員會的做法等。

四是調整對東盟公共外交的內容。每一個民族的文化都是在漫長的歷史演進過程中形成和發展起來的，逐漸凝結為該民族的思維模式、心理性格、文化傳統、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等，并且對于經濟、社會和政治制度的選擇具有潛移默化的影響①。

中國與東盟國家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共享佛教文化，擁有絲綢之路的歷史紐帶，在數千年的歷史交流中形成了千絲萬縷的聯系，由此發展起來的親切感易于開展人文交流和友好往來。因此，除了重視對東盟的政治、經濟與安全外交，中國還應重視對東盟國家的文化外交。應重新發掘東南亞社會的歷史與文化資源，重點以文化為紐帶，結合中國傳統文化理念與東盟國家進行人文交流，并將其整合到中國公共外交的戰略與機制之中，使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服務于中國的和平發展。

三、結 語

人文交流是國與國關系的重要紐帶，人文交流的目的是促進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民眾的相互交往和溝通，加深相互理解。人文交流的主體是民眾，是每一個具體的人、機構和組織。應該構建一個民眾積極參與外交的新局面，開拓并推動全民外交新時代。現實中，隨著中國—東盟人文交流的不斷拓展和深入，其內涵和外延也在不斷地豐富。新時代的人文交流應該突出心靈和情感的溝通和交流。兩國之交，在民之心。以心相交，成其久遠。

中國與東盟隔山望水、相依相偎。從1991年建立對話關系以來，雙方政治互信不斷加深，經濟合作日益深化，各領域人文交往更加密切。雙方的戰略伙伴關系為中國和東盟的發展、為本地區的共同繁榮和普通民眾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利益。中共十八大以來，中國開啟了深化改革、實現中國夢的新篇章，中國與東盟的人文交流面臨著嶄新的歷史發展機遇。特別是習近平倡導攜手建設更為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為中國與東盟關系的發展指明了方向。不斷擴大雙方的交流合作、增進人文交流對于進一步加深中國與東盟人民之間的相互理解，對于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建設，對于中國—東盟關系下一個“鉆石十年”的打造，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中國與東盟國家地緣相近、經貿相融、文化相通，雙方擁有廣泛的共同利益，人民懷有深厚的情誼，應充分利用現有的成就和優勢，繼往開來，進一步加深中國與東盟國家之間的理解和友誼，推進中國與東盟國家在各領域的務實合作，疏通合作渠道，不斷開辟新的合作領域，推動區域人文的交流和發展。

注：本文為筆者主持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背景下中國—東盟公共外交視域人文交流研究”（課題批準號：15GBJ014）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責任編輯： 顏 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