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洋



摘要: 紅幫裁縫在中國近現代服裝史上做出過杰出貢獻,是推動旗裝向旗袍變革的主力軍。文章基于民國時期影響較大的兩本雜志——《玲瓏》與《良友》相關內容考察,從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的表征、人口流動方向、技術運用等角度,對其原因進行分析,研究認為:以鴻翔時裝公司為代表的紅幫裁縫,在掌握西式裁剪技術的同時,使用先進機械,把握市場走向,推出款式新穎、價格低廉的新式旗袍得到市場認可,并經過自身發展,最終影響數億中國人穿衣習慣,成為顛覆中國服裝舊制的主力軍,不僅在這場變革中給中國帶來了新式“西服”,更是成就自己在服裝界的領導地位。
關鍵詞: 紅幫裁縫;旗袍變革;民國時期;鴻翔時裝公司;良友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ong Bang tailors and the change of cheongsam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NG Zeyang
(School of Humanities, Donghua University, Shanghai 201620, China)
Abstract: In China history of modern clothing, Hong Bang tailors have made outstanding contributions, and they are the main force to drive the change from womens dress of the Man nationality to cheongsam.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 the contents of two magazines with great influence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Ling long” and “The Young Companio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auses from the following perspectives: characterization of Hong Bang tailors and cheongsam change, the direction of population movement and technology application. It is believed that, Hong Xiang Fashion Company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Hong Bang tailors, not only mastered the western?style cutting techniques, but also used the advanced machinery, grasped the market trend, and launched fashionable and inexpensive new?style cheongsam products which were accepted by the market. By their own development, Hong Bang tailors, ultimately, affected dress habits of hundreds of millions of Chinese people, and became the main force to subvert the old Chinese clothing system. They not only brought new “suit” to Chinese people, but also acquired their leadership in the apparel industry.
Key words: Hong Bang tailors; cheongsam change; the Republic of China; Hong Xiang Fashion Company; The Young Companion
“旗袍”即旗人之袍,《辭海》中有關于旗袍的注解:“旗袍,原為清朝滿族婦女所穿用的一種服裝,兩邊不開衩,袖長八寸至一尺,衣服的邊緣繡有彩繡。”[1]紅幫裁縫是指從事引進、制作西式服裝,進而創發、制作現代服裝的裁縫,而他們大多來源于浙江寧波地區。很多學者認為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之間有著密切聯系,但目前對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關系的研究,大多在服飾、服制的視域下對其進行審視[2?5],且對影響旗袍變革因素的分析也不夠充分。雖然有的學者認為紅幫裁縫在女裝界的代表——上海南京路著名時裝公司鴻翔,對旗袍變革有顯著影響[6?8],但大多從思想、政治等外部環境進行剖析[9?10],缺乏一個內外因共同作用的分析過程。本文首先,從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關系的表征入手,分析以“鴻翔”為代表的紅幫裁縫通過怎樣的途徑與旗袍變革之間形成相互聯系,認為 “鴻翔”是通過明星效應來推動旗袍從寬松到合體的變革,而旗袍變革之后又通過明星效應促進“鴻翔”的發展,最終形成一種良性的互動關系;其次,從內外因兩方面對其進行論述,從技術、器械、人口等角度做一些有益的探索,認為紅幫裁縫在掌握西式裁剪技術之后,借助先進的縫紉設備提高了旗袍的生產效率,打破了限制旗袍流行的壁壘,為旗袍流行和推廣奠定基礎。本文旨在還原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的表征與成功推動旗袍變革的因素,并為其他學者提供借鑒和幫助。
1?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關系的表征
筆者認為,在女裝界以“鴻翔”為代表的紅幫裁縫與旗袍變革形成的互動關系是建立在明星效應的基礎上,紅幫裁縫通過明星效應潛移默化間推動旗袍變革,而變革的旗袍款式被明星宣傳,得到大眾認可又反過來提高紅幫裁縫地位。
1.1?紅幫裁縫通過明星推動旗袍變革
“鴻翔”與當時明星間有著深刻的淵源[11],而借助明星效應,對婦女在選擇時裝時產生一定影響,間接地推動了旗袍從寬松到合體的變革。同時筆者通過調查兩本反映當時人們穿衣狀態和變化的雜志——《玲瓏》與《良友》,并從時間順序對其進行研究,如圖1—圖3所示。圖1中旗袍來源于1926年第4期《良友》,著名影星楊愛立身著一款長袖深色旗袍站在桌前,從圖1可以看出,雖然這款旗袍整體造型偏寬松,但又與旗裝不全相同。這種特點主要體現在長度變短、下擺圍變大、袖長至腕上、長度約七寸(22 cm)、袖口呈喇叭形,是20世紀20年代典型的倒大袖款式,雖依舊寬松,但保守性已經開始瓦解。圖2是1935年“鴻翔”為胡蝶參加莫斯科電影文化節準備的素色帶花旗袍(來源于《良友》第105期)。這件旗袍的特點是短袖,長度大約在小腿的位置,胸圍與腰圍差加大,已經開始表現女性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另外在結構方面這件旗袍側縫線向內收緊,胸下無明顯的省道痕跡,顯然側縫線承擔了類似于省的作用。因此旗袍整體感覺自然流暢,過渡平緩。圖3所示的旗袍來源于第149期的《良友》,展示的是1939年李霞卿(圖3左側)與桃樂珊拉摩(圖3右側)在拍攝 “路不通行”時留下的合照。從圖3中可以看出桃樂珊拉摩穿著的是一款短袖棉緞旗袍,從側面看這款旗袍的特點是短袖,在膝蓋處開衩,從腰部形態可以說明此款旗袍延續了前期收腰、顯胸、凸臀的西式裁剪概念。
從圖1—圖3可以看出,當時旗袍細節的變化趨勢大體表現為:20世紀20年代初具反叛和時尚色彩,此時寬大直平、不顯身材的樣式已不再流行,內穿長褲開始被西式絲襪與內褲所替代,面料輕薄的織物也開始在旗袍上出現;到了20世紀30年代中期旗袍在改良中走向流行的頂點,此時立領、盤扣、開衩、合體、窄袖成為旗袍標志性特點,而此后的旗袍都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小范圍的變動再也無法超出這個范式[12];而發展到20世紀30年代末期旗袍在亂世中變得含蓄,而這種含蓄的美無論是從視覺上還是心理上都勝過濃妝艷抹或者袒胸露乳帶來的視覺沖擊,這種融合西方窄衣文化的旗袍在形式上獲得發展和延續,特別是在當時的上海,任何一種服飾“煽動一下翅膀”都能在全國范圍內“引發一場龍卷風”[13]。
1.2?“鴻翔”通過旗袍與明星產生良性互動促進自身發展
明星通過穿著“鴻翔”設計、制作的旗袍出席公共場合受到大眾關注,潛移默化間提高了紅幫裁縫在女裝界的地位。如1934年11月,“鴻翔”邀請文藝界名流到南京西路的大華酒店觀看服裝表演,著名電影明星胡蝶、阮玲玉、徐來均應邀參加,轟動一時,“鴻翔”借此名聲大噪走入大眾視野;同年“鴻翔”又在百樂門組織“扶醫濟貧”慈善時裝表演,電影明星胡蝶、嚴月嫻、顧蘭君、葉秋心、徐琴芳等明星均到場穿著“鴻翔”的旗袍、時裝登臺表演,不僅獲得觀眾對服裝的一片好評,更是為企業塑造了良好形象;而1935年胡蝶結婚時穿著金鴻翔贈送的“百蝶裙”出現在公眾眼前時,“鴻翔”與胡蝶一樣受到了無數人的追捧,一舉成為上海特色時裝店[14]。 而“鴻翔”服裝公司的地址變化與面積擴張也從側面印證出,20世紀上半葉“鴻翔”與明星之間建立的紐帶關系為公司發展帶來的積極影響,如表1所示[15]。
由表1看出,從20世紀初,“鴻翔”創始人金鴻翔學成歸國在上海靜安寺路開辦屬于自己的行號開始,“鴻翔”就以制作精良、價格親民、款式新穎的時裝為廣大群眾所認可;經過10年的經營“鴻翔”已經逐漸成為上海地區小有名氣的服裝店,店面已擴大至原來的一倍,期間老板金鴻翔廣交明星、名媛等公眾人物,甚至是達成口頭約定,只要在公開場合贊揚“鴻翔”旗袍,購買時可以享受一定的優惠,這種優惠策略一定程度上為“鴻翔”后續良性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到了20世紀30年代,“鴻翔”已經在上海女裝界撐起半邊天,不僅成為首家在上海南京路開分店的時裝公司,更是憑借蝴蝶、徐來、宣景琳等著名電影明星穿著“鴻翔”旗袍時的“明星效應”被更多的人所熟知,成為社會上層女士爭相購買的對象,為自己的鼎盛期埋下伏筆;20世紀30年代末,“鴻翔”時裝公司已經達到可以影響時尚潮流的地步,大街上穿著旗袍的女式,都以露出領子處用絲線繡的“鴻翔”標識為時尚,旗袍的流行和對“鴻翔”品牌的認可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2?紅幫裁縫成功推動旗袍變革的因素分析
競爭既是機遇又是挑戰,積極的應對反而會迸發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在旗袍領域紅幫裁縫面對著中式裁縫與其他西式裁縫的競爭,不僅沒有消亡反而利用自身掌握的西式裁剪技術在同本幫裁縫的競爭中確立優勢,利用紅幫裁縫人數優勢和原始積累面對其他西式裁縫也可以處于有利地位。而推陳出新創造海派旗袍,并結合明星效應和先進裁剪設備最終確立紅幫裁縫成為成功經營的典范,并使“鴻翔”成為亞洲時裝流行的風向標,穩固了紅幫裁縫在服裝界長盛不衰的地位。
2.1?大批紅幫裁縫聚集上海競爭激烈是旗袍變革的前提條件
紅幫裁縫在上海生存發展不僅需要面對來自上海本地裁縫的競爭,還需要面對來自其他地區掌握西式裁剪技術裁縫的競爭,而紅幫裁縫面對競爭的核心動力卻是因為家鄉寧波惡劣的生存環境。據清代《寧波府志:卷六·風俗》記載“日以開辟為事”,但土地仍然“半不足供”,因此繼續留在寧波已經無法生存;而根據《通商各關華洋貿易報告總冊》統計,1852年寧波移居上海至少有6萬人、20世紀初期這個數據則達到了30萬人、而1948年上海總人口498萬,寧波人100萬,隨后出現的大批“拎包裁縫”則說明遷徙到上海以后職業門檻較低,裁縫是寧波人主要從事的職業[16]。面對上海作為中國時尚之都,新潮早已在他們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因此紅幫裁縫做的西式旗袍顯然比上海本地裁縫做平面服裝更具吸引力。首先,從20世紀20—60年代發行的良友畫報來看,無論是戰亂還是和平,上海女性對于穿著的追求一直處于孜孜不倦的狀態;其次,良友畫報描繪的摩登女郎形象一直都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的歐美時尚對中國服裝的影響,也證明了上海女性對新興事物具有較好的接受度。因此,面對制作寬衣平面的中式本地裁縫,紅幫裁縫制作的收身立體服裝更符合大眾審美。面對同樣使用西式裁剪技術裁縫的競爭,紅幫裁縫憑借景氣的經營和大批的從業人口在競爭中占據有利地位。根據1919年在上海成立的南京路商業聯合會成員統計,聯合會歷屆7任會長均為浙江人,而寧波籍的就有5人(王才運、鄔挺生、方椒伯、余華龍、王廉方)[17],由此可見紅幫裁縫在行業聯合會中占有絕對多數。根據1925年6月南京路商聯會為“五卅慘案”事件而捐助5 982塊大洋,達到各個行會之首[18]。根據檔案記載,民國時期上海有超過兩百家服裝企業,但注冊金額超過千萬的只有15家公司,如表2所示[19]。可以看出,以紅幫裁縫為主導的南京路商業聯合會經濟實力最為雄厚、經營最為景氣。
由表2可知,當時超千萬的15家公司中有11家在南京路,可以證明:1)南京路是當時上海較為繁華的地段,出售的服裝大多為“洋服”,且在此處經營的公司都具有較強的經濟實力;2)此處出售的商品必定屬于高檔服裝,因此證明服裝公司對質量具有較好的把控;3)此處必定競爭激烈,因為面對高昂租金和成本,要在顧客數量和消費能力相當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地完善服務、推出新產品、得到市場認可,才能維持自身的經營并盈利。以上可以證明,正是這種激烈競爭迫使紅幫裁縫提高產品質量、推出新品、迎合市場不斷的發展鞏固自身經濟實力和領導地位,為日后的旗袍變革奠定了基礎。
2.2?西式裁剪和先進器械是紅幫裁縫推動旗袍變革的技術基礎
每一項技術的推廣都需要物質性的器械和非物質性的理念、工藝相互作用,共同組成技術基礎。紅幫裁縫運用先進的縫份設備提高旗袍的生產效率,掃清了影響旗袍流行的障礙;而西式裁剪的靈活運用創造出經典旗袍款式——海派旗袍并獲得廣大女性的青睞,更加穩固了紅幫裁縫在服裝界的地位。
2.2.1?海派旗袍是紅幫裁縫運用西式立體裁剪在女裝上改良的代表
紅幫裁縫掌握并靈活運用西式裁剪工藝主要表現為推陳出新創造出經典款式——海派旗袍,并借此在女裝界樹立領導地位。而所謂海派旗袍是指民國時期紅幫裁縫結合西式立體裁剪技術和觀念作用到傳統旗袍上產生的新型旗袍款式[20]。與傳統旗袍相比,海派旗袍特點主要體現在側縫線形態由直線型向符合人體曲線的“S”型轉變,而導致這種變化的根本在于紅幫裁縫秉承西式裁剪表現胸圍與腰圍差、腰圍與臀圍差的理念。筆者以存放于北京服裝學院民族服飾博物館的兩件實物為樣本,以1926—1939年出版的《良友》為參考對海派旗袍結構進行分析,力求從根本上論證海派旗袍運用西式裁剪理念的依據,如圖4、圖5所示。
由圖4可以看出,古典旗袍側邊從腋窩至下擺成一條直線,衣身前片無明顯省道存在,交領處也無胸凸省轉移的痕跡。因此可以想象這種旗袍上身之后不僅無修飾身材作用,而且會將人體胸部以下區域包裹起來形成平面化視覺效果。其實從結構圖也可以看出這是中式服裝典型的“十字平面裁剪手段”,衣身與袖子連接在一起,衣物下擺呈梯形,袖子顯得十分臃腫寬大。而圖5反映的則是民國時期海派旗袍樣式,從實物圖上看此款旗袍下擺已經拜托梯形結構束縛呈現出近似“H”型的新樣式。而衣身與袖子分離的這種處理手段很好解決了臂根處淤積的褶皺,使得海派旗袍在袖子上實現合體,同時配上由于收“側省”形成的“S”型曲線使海派旗袍,無論是在胸部的表現、腰部的收緊還是臀圍凸出都與古典旗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根據1926—1939年出版的《良友》可以看出,期間旗袍樣式的變化趨勢,以此印證從古典旗袍至海派旗袍在細節上發生的變化,如表3所示。
由表3可以看出,20世紀中葉旗袍款式不斷經歷變革,無論是從袖子的長短、肥瘦到開衩位置高低,還是裙擺從梯形逐漸演化到“H”型、“X”型,都在表明女性纖細修長的大腿與隆起的胸部在“海派旗袍”的裝點下煥發新的活力,而這也正說明20世紀中期“海派旗袍”在造型上的確是運用了西式裁剪的收腰,表現胸、臀形態的裁剪理念。
綜上筆者認為,無論是從紅幫的經營狀況[19]、紅幫在上海服裝界的影響力[21]、還是紅幫重視研發[8]等角度都可以說明,代表20世紀中葉的女裝經典樣式之一的“海派旗袍”是紅幫裁縫擅于經營、靈活運用西式裁剪理念將衣身與袖子的分離使得袖子從寬松到合體;側縫線由直線型到“S”型的轉變使得女性第二性特征得以體現的結果,這對“寬衣”文化影響下的中國人來說可謂是革命性的進步,而這種立體造型、突出人體理念正是西式裁剪的核心思想。
2.2.2?縫紉機的使用為旗袍流行掃清基礎阻礙
無論任何時期的何種服裝要想實現真正的流行就必須在保證數量的基礎之上進行,旗袍也不例外。雖然晚清時期中國就已經使用手搖式縫紉機來縫制服裝,但是傳統旗袍卻依舊無法流行,主要原因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首先,鑲、嵌、滾、繡等制作工藝過于復雜,而傳統手搖式縫紉機的鏈式線跡無法滿足其制作和外觀要求;其次,傳統旗袍更傾向選用上等的綾羅錦緞,昂貴的成本加上復雜的工藝使得傳統旗袍成為少數貴族和地主的專屬;最后,由于中國封建的戶籍制度,規定處于社會底層的人不能擁有穿著旗袍的權利。
而隨著“易服制”的推行,旗袍走下神壇成為壓抑已久的閨秀、名媛、婦女外出交際的首選服裝。尼龍化纖等新穎面料大量充斥在上海街頭,其中物美價廉的“人造絲”直接威脅到了中國本土的絲綢產業,而手感柔軟,細膩平滑,色彩鮮艷的西方棉布沖擊著本土棉布的銷售市場。20世紀前中期的這些變化從基礎上打破了阻礙旗袍流行的壁壘,思想的解放使得穿著旗袍不再是少數人的特權,而“洋布”豐富的種類和低廉的價格極大地降低了旗袍的制作成本,不僅為旗袍的流行提供了原料保障,也為將穿著旗袍的人群擴大到中下層的普通婦女。20世紀20年代上海引進的“勝家”縫紉機則是推動旗袍在整個社會階層的流行邁出最重要的一步[22],不僅是因為縫紉機極大地加快了從面料到成衣的過程,更重要的是縫紉機改變了裁縫拎包上門的服務模式,形成了一種全新的前店后廠經營方式。可以說以縫紉機為代表的一系列現代化裁剪縫紉設備的出現,標志著服裝從業者告別了一針一線的重工勞動向流水線生產模式轉變。縫紉機的批量生產催生出大量的服裝企業,據統計20世紀40年代,全國共有西裝店一千余家,而上海地區的襯衫廠就達到四五十家[23],其中也不乏大型服裝企業,比如女裝領域的鴻翔、西服領域的培羅蒙等。
綜上筆者認為,縫紉機等現代化縫紉設備對于旗袍流行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當思想的禁錮被打破之后,簡化的工藝搭配上西式裁剪和新穎的“洋布”使得旗袍備受好評;結合縫紉機的高效生產,最終將旗袍一步一步推向流行,而技術的靈活運用和大量人才的聚集又反過來影響旗袍的再發展,最終共同作用形成一個有機系統,推動旗袍不斷發展。
3?結?語
本文從紅幫裁縫與旗袍流行的表征入手找出明星對兩者建立關系的重要作用,隨后對紅幫裁縫成功推動旗袍變革的因素進行分析,指出由物質性技術因素——器械和非物質性技術因素——理念、工藝組成的技術基礎與激烈競爭在這場變革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本文旨在通過紅幫裁縫這個實例研究提出一種服裝流派—服裝變革的研究模型,也為現今的服裝從業者開拓屬于自己的事業提供參考,同時為其他學者研究流派—變革之間關系時提供借鑒和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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