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日前在接受采訪時說:可能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先鋒”。先鋒后面都有大部隊的。比如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那些先鋒,他們的大部隊到了九十年代或新世紀就都變成寫實的作家了,包括他們自己也早就匯入了大部隊,不再搞什么探索了。我一個人是另起爐灶的,理念和追求與那些先鋒都不同,所以也沒幾個人追隨我。進入新世紀以來,我以為我這種寫作在文壇上幾乎絕跡了,然而后來我通過仔細閱讀,發現還是有幾個同我類似的稀有“動物”,這就是作家張小波和梁小斌。前者的小說和后者的散文同我的創作屬于一個領域。他們兩人的作品我都寫過評論。很遺憾的是他們沒有繼續創作下去。不過就他們現有的作品來說,這兩位在文學史上也會有濃重的一筆。我們三人會是未來的文學的主流(還包括余華早期的幾篇作品)。我堅信這一點。我對于“新實驗文學”是這樣定義的:它是一種有哲學底蘊的文學,以自我來做實驗的活動就是這種文學活動。但此處的自我,并不是西方人觀念中的自我。這個自我既不是純精神的,也不是心理的。它是靈與肉、精神與物質相互交融,各自分裂,而又在連接中的矛盾的互動,一種異質的分裂中的統一、統一中的分裂的互動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