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技術在金融領域的運用及監管應對

魯南希 姚 宇

1.中國政法大學，北京 100088；2.南京郵電大學通達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0

一、區塊鏈涵義及特征

區塊鏈在本質上是分布式的記賬技術，即去中心化的記賬系統。這個記賬系統里，包含著分布式網絡、共識機制、去中心化、加密算法、智能合約、權限許可、價值和資產等因子①，這些因子的有機存在也顯示出區塊鏈相較于傳統技術的一些典型的特征。

首先，去中心、分布式。區塊鏈作為一種去中心化的分布的記賬方式，不再有一個固定的中心系統作為全部交易的記賬者及賬本保管者，而是通過區塊鏈上各個計算機之間的算力競爭，由運算速度最快的計算機獲得此時段的記賬權，從而提高記賬速度。同時在其安全性上，研究分布式一致問題的創始人——物來斯利·蘭波特提出了“拜占廷軍隊設想”，即分布在目標敵人的各個部隊只有在獲得統一的信息時作出的行動才是最有效的。②區塊鏈上的計算機通過算力競爭獲得此時段記賬權，并把記賬信息發送到每個計算節點上，所有同時運作的計算機達成共識機制。成本上不需要維護一個中心的記賬系統，安全性上，因為除非擊破整個區塊鏈的51%以上才有可能擊破整個區塊鏈系統，就極大增大了黑客等破壞賬本的難度。

其次，自動化的動態的點對點的網絡，效率更高。與傳統的中心化集中式構架相比，區塊鏈將中央服務的概念弱化。各個節點不再有服務器和客戶端的關系，每個節點即可請求服務也可以提供服務，用戶與用戶之間可以直接交換資源而不需要第三方中介來處理信息、發送信息。在區塊鏈的分布中，所有節點都是平等的。一筆剛通過驗證且被傳遞到區塊鏈網絡中的任意節點的交易會被發送到周邊節點，每個節點再發送到相鄰節點，以此類推，一項交易便被傳播到網絡中的各個角落。同時，區塊鏈還是一個動態的網絡，會有新的節點加入和舊的區塊鏈退出。

再次，安全性、準確性高。區塊鏈在技術上還具有以哈希算法來避免信息被篡改；以公鑰、私鑰來識別身份；為每一筆交易蓋時間戳方式重復計算；建立在區塊鏈上的可編程代碼被稱為智能合約(Smart Contract)③，由機器自動判斷觸發條件并自動執行，無人工干預，準確性更高等。這些技術層面的進步，對于保障金融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也因此對監管領域的轉變提供可能性。④

二、區塊鏈技術在金融行業的應用

隨著社會需求及科技的發展，金融行業在發展過程中或多或少的需要革新。特別是在成本、安全性和效率上。傳統的金融支付方式從支付信息收集，到支付信息流轉，再到支付信息確認處理，程序繁瑣效率低；且需要借助第三方提供信用系統，無法實現“自我信任“。區塊鏈技術自身點對點的支付方式，大大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且不需要第三方信用中介。因此，包括券商、銀行、保險機構等金融行業爭相結合區塊鏈實現自我發展，最快在新的競爭層面上搶灘登陸。

(一)證券業的應用

1、在證券發行、交易領域的應用

證券發行指的是籌資者向投資人銷售股票、債券等證券，融資的活動。證券發行是區塊鏈應用的重要領域，境外證券發行機構也在積極探索。傳統的發行、交易，手續和流程較為繁瑣，需要籌資者找到合適的券商，通過簽訂合同，經過信用風險評級，券商通過自己的客戶資源進行發行。同時，在交易過程中，證券所有人發出的指令需要依次經過四大機構協調，分別是：證券經紀人、資產托管人、中央銀行和中央登記機構，效率低。區塊鏈用在發行和交易環節，交易雙方通過區塊鏈自動配對，并通過分布式的自動登記系統進行結算、清算。不僅加快運行速度，還可以減少金融機構保存數據的成本、提高精準度和安全度。

典型的案例有2015年美國納斯達克交易所推出的基于區塊鏈的證券交易系統Linq，為非上市企業提供證券私募融資服務。區塊鏈應用于證券發行被認可。美國證監會(SEC)批準 Overstock 公司提交的申請，允許該公司通過區塊鏈技術的平臺來推銷股票。在名為鋸齒湖(Sawtooth Lake)的區塊鏈平臺上R3聯盟及其8家成員做了美國國債轉讓交易的測試。

2、在登記、存管領域的應用

證券登記存管的體系是分散的，這也是區塊鏈可以應用的前提。區塊鏈技術使登記保存在區塊鏈各個賬本中，全鏈進行公證，不再依賴傳統登記機構。同時動態進行傳播更新，“除登記業務外，股份拆分、權益分派、股票質押、股東投票等基于登記而派生的業務，都可以借助區塊鏈及智能合約實現。證券登記存管部署在區塊鏈后，將銜接起證券發行、證券清算交收等流程，實現證券區塊鏈的有序運行。傳統登記機構的作用將因此被弱化，甚至被區塊鏈替代，從而可為投資者節約相關費用。”⑤

3、在股權眾籌領域的應用

區塊鏈技術用于股權眾籌的優勢在于可以跨越時空限制，優化眾籌的組合，合理的分配股權及優化利益分配。傳統的股權眾籌的運作流程是籌資人將項目放到第三方平臺，平臺對項目進行盡職調查，投資人如果感興趣，可以項平臺注資，平臺將資金再轉移到發起人賬戶，若未達到籌集數量，則發起失敗，相反，則成功。運用區塊鏈技術，眾籌平臺可以通過創建自己的數字貨幣來籌集資金，通過自己分發“數字股權”給早起支持者。SWARM是世界上首家分布式眾籌技術的使用者，2015年6月，SWARM團隊基于counterparty這個比特幣平臺發行“swarm coin’”，標志著這家去中心化的眾籌平臺開始啟動。這樣的眾籌以比特幣技術為基礎，不受地域限制，投資人能夠通過交流互動提出更高的產品生產計劃，同時，利潤共享，不僅涉及參與具體項目的合作者，所有眾籌平臺的股權投資者均有權分享收益。在中國，小蟻是第一家以區塊鏈技術進行股權登記的公司。小蟻是基于區塊鏈技術，點對點的網絡發行、管理、交易等權益份額的區塊鏈協議。初期以非上市公司的股權為切入點，為初創公司提供數字化的股權激勵方案及管理方案，未來實現股權可交易，即“區塊鏈IPO”，使上市公司與非上市公司的界限不再那么清晰。⑥

(二)銀行業的應用

1、在支付、匯款領域的應用

傳統的支付，尤其是跨國支付結算，手續繁瑣，費用成本高。據業內人士統計，全球平均7%的匯款成本。⑦由于區塊鏈技術運用比特幣這樣的數字貨幣，同時甚至可以取消銀行賬戶，不需要第三方的機構，提高了運行速度，降低支付成本。典型的案例如2013年10月創立的Circle，利用比特幣區塊鏈交易，在世界范圍內提供即時免費的資金轉賬。Circle致力于將比特幣作為免費的互聯網支付網絡，使各國的法定貨幣在全球范圍內流通。目前，Circle公司已經在中國成立Circle China 公司，同百度、光大等達成合作。Abra 公司，設計出存儲比特幣等數字貨幣的軟件，可以達到向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匯款。中國貨幣網創始人李林表示：區塊鏈技術解決了價值傳遞過程中的信任問題，這個技術可以實現讓我們跟全球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角落連接。基于區塊鏈技術傳遞的不只是金錢，還可以是信息。”⑧

2、在銀行結算領域的應用

除了國內結算體系，區塊鏈影響最大的是跨國銀行結算，這一部分收益占跨國銀行的一半以上，對它們而言，如何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增加安全性至為重要。2015年9月創立的R3CEV公司，專門負責集成銀行區塊鏈技術，致力于為銀行提供區塊鏈技術渠道。由其成立的R3聯盟，迄今已經有50多家世界銀行巨頭，包括匯豐、加拿大皇家銀行、美國銀行、德意志銀行、摩根士丹利、花旗銀行、德國商業銀行、澳大利亞國民銀行等。中國平安集團也在2016年5月宣布正式加入R3分類賬聯盟。在此系統下，不需要中間機構，每個用戶之間都是點對點動態的交易過程，且此過程被區塊鏈上的多處節點保存，加之高運算速度，使銀行的結算系統呈現顛覆式革命。

3、在銀行內部的應用

在銀行內部，一種是銀行內部發行數字貨幣。世界各大銀行漸漸運用區塊鏈及數字貨幣來降低自身儲存賬本的成本。2015年，花旗銀行發布自己的數字貨幣——花旗幣，日本三菱東京UFJ公司也發行量自己的MUFcoin。⑨2016年區塊鏈峰會上中國銀行前行長李禮輝表示，央行的數字密碼貨幣也箭在弦上。第二種應用是銀行內部應用區塊鏈技術管理自己的數據庫，減少數據管理成本，提高信息搜集效率，更快的對接服務。

(三)保險業的運用

區塊鏈智能合約的個性化和可編程化可實現保險合同在分布式系統下的自動達成和自執行，極大地提高了保險交易雙方的交互性⑩。基于區塊鏈去中心化的特點，傳統的保險行業在區塊鏈下沒有保險機構作為強中心，保險規則作為透明標準的體系被所有客戶知曉。例如在2016年7月，布比區塊鏈和陽光保險合作，推出“區塊鏈+航空意外險卡單”，使客戶在購買航空意外險后，及時沒有出現保險情形，也能追根溯源了解到自己購買的保險是否是“假保險”。同時，區塊鏈的運用使保險行業減少中間商，降低用戶的購買保險的成本。簡單而言，區塊鏈與保險行業的結合使得保險流程真是透明，信息安全，可追溯，成本低，流程更清晰。在2017年5月，國內的安鏈云基于區塊鏈為眾安保險部分險種提供電子保單服務，保單確認后在區塊鏈上進自動行封存不可篡改，通過智能合約實現自動理賠。

三、區塊鏈在金融領域引發的監管挑戰

(一)監管模式面臨挑戰

首先，區塊鏈的導向是去中心化，但這并不是一簇而就的，在這個過程中，需要一些中心化的組織機構進行自我變革，如銀行的支付結算；證券行業的登記、存管；清算交收；保險行業的保單匯總等。傳統金融機構在與區塊鏈結合的情況下，作為監管者，在這個變革的過程中要做好交接，避免出現欺詐、模糊套利、侵害金融消費者權益等行為，防止因技術而沖擊整個金融市場的穩定。維護穩定的競爭秩序。

其次，目前的監管模式是分業監管，區塊鏈技術讓金融行業的信息、資產變的互動性更強，各個金融行業之間的融通性更強這就需要轉變監管模式。

(二)安全性監管仍存空間

區塊鏈技術的特點是信息分布，全鏈共同保存一份信息，增加了黑客破壞信息鏈的難度，但并不是說消除了安全隱患。一旦黑客破壞全網51%以上的網絡節點，區塊鏈信息便成為唾手可得的了。日本東京的Mt.gox公司，曾承擔全球80%的比特幣交易業務，是最大的比特幣交易商。在2014年遭受黑客的攻擊，損失了16億日元。在這場黑客攻擊中，那些受損失的客戶卻無從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監管技術不到位，甚至是遠遠滯后于技術更新，是安全性監管的主要挑戰。

另外，建立在區塊鏈基礎上的比特幣等數字貨幣仍是非主權貨幣，以虛擬形式存在，缺乏國家信用背書。仍需要明確其在金融體系，準確的說在貨幣體系中的地位，以及與傳統貨幣的聯系。在合規方面，區塊鏈上的數字貨幣交易是個人參與，監管者缺少特定監管對象，貨幣政策如何落實仍是問題，因而難以實施有效的監管。

(三)區塊鏈技術標準有待細化

2017年5月16日，我國政府指導下的首個區塊鏈基礎標準《區塊鏈和分布式賬本技術參考架構》正式發布，對區塊鏈的概念、主要參與者、核心功能組件等進行了規定。?但此《參考框架》仍處于初級階段，僅對區塊鏈概念等框架進行了勾勒，未涉及具體領域的應用實踐會涉及等問題。區塊鏈技術衍生的智能合約技術，讓交易雙方在符合一定規則條件下自動運行條約條款，這給現有的法律規范造成很大沖擊，在金融領域便涉及反洗錢問題。同時由于支付架構會因為區塊鏈技術引起巨變，從而引發對支付服務接受者保護結構性的空白問題。此外，區塊鏈的非中心化可能導致外匯管理難度加大，當下各個國家中還未對區塊鏈形成的相關標準體系，更未能形成全球統一的國際標準，因此造成新舊標準銜接問題。?

四、國外對區塊鏈技術的態度

(一)美國

作為一個走在科技前端的美國，對于比特幣及區塊鏈的盛行頗為敏感且反應及時，逐步確認了比特幣(數字貨幣)的合法地位，一方面加強監管制度建設，另一方面與企業合作，防止金融及社會類犯罪。

首先，在2013年11月美國參議院及眾議院關于比特幣合法性的聽證會上，經過分析其利弊，確認比特幣本身是合法的金融服務，為金融系統帶來益處，首次公開承認其合法性。緊接著，在2014年3月，美國國家稅務局發出通知，將比特幣作為一種財產對其征稅。2015年，經過兩年多的調查，紐約金融服務部門(NYDFS)最終推出數字密碼貨幣公司監管框架Bitlicense，包括對認證機構、豁免對象等方面的內容。作為監管史上的里程碑事件。2015年9月，美國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CFTC)首次將比特幣和其他數字密碼貨幣定義為大宗商品，意味著比特幣期貨期權要符合CFTC的規定并接受監督。2015年10月，奧巴馬政府和私人公司合作，目標是對數字密碼貨幣和比特幣培訓執法機構，對抗利用數字貨幣的違法行為，這被稱為“區塊鏈聯盟”。2015年11月，針對區塊鏈分布式技術的炒作問題，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委員卡拉·斯坦提出區塊鏈技術雖然會增加金融服務中的信任，但同時指出這只是一種“起步設想”，不能過分依賴。這項技術仍將受到監管機構，學術界及資本市場參與者的評估。這是美國聯邦證券監管機構首次對比特幣或區塊鏈發表意見。?

(二)歐元區

歐元區對區塊鏈及電子貨幣的重視在巴黎恐怖主義襲擊后得到加強，監管制度更是緊隨其后。2016年1月，歐洲議會委員會在布魯塞爾召開了數字貨幣聽證會，確定了要對區塊鏈的發展進行監管，同時考慮其正處于發展過程中，采取寬松監管的方式。2016年2月，歐洲議會發布了數字貨幣監管草案。?

(三)英國

2016年1月19日，英國政府公布了一項關于區塊鏈技術的報告——《分布式總賬技術：超越區塊鏈》。報告中透露英國聯合政府會投資區塊鏈技術來分析其在傳統金融行業的潛力。除了建立基于區塊鏈的公共服務平臺外，英國政府還計劃開發一個能在政府和公共機構之間使用的系統，將分布式總賬集成到政府管理中，保證政府隱私。英國央行宣布，將設計一個有關英鎊結算系統來適應未來的需求。同時，又正在限制區塊鏈分布式總賬的使用，并在區塊鏈中采用自己的規則。2016年3月，英國央行與倫敦大學合作，設計開發數字貨幣——RSCoin，開發的目的不僅是尋求受央行控制的可擴展數字貨幣，也是給更多的央行提供數字貨幣部署的框架。2015年3月，英國財政部發布了數字貨幣研究報告，提出使用現行法律對數字貨幣用戶、交易及其他交易主體進行明確監管，限制任何利用數字貨幣進行非法活動的犯罪及恐怖行為，英國政府希望對數字貨幣交易實施反洗錢監管。?

五、制定監管對策、推進區塊鏈技術應用

為了應對區塊鏈技術發展帶來的金融新格局，需要在監管思路方面注重金融監管理論的更新。

(一)明晰區塊鏈實質，厘清監管范圍

區塊鏈實質上是價值傳輸互聯網，數字貨幣是價值轉移的媒介。區塊鏈作為金融創新領域的重要一環，將對金融行業的顛覆性發展產生不可或缺的推動力，此時的任何不成熟監管都容易破壞金融行業進步，因此，應在保證安全性和穩定性的前提下，適時調整監管范圍，以釋放區塊鏈等技術帶給金融行業發展的動力。

第一、要確定監管對象，區塊鏈實質是價值傳輸互聯網，數字貨幣是價值轉移的媒介，那么區塊鏈就是價值傳輸的基礎。監管對象上，例如美國針對兩個群體：一是區塊鏈平臺及其提供商。二是平臺使用者。包括數字貨幣的做市商、兌換者、收付者等。在未來，還會出現第三種，即為區塊鏈提供服務的機構，如軟件開發商、技術維護者、搜索引擎等。?

第二、要明確監管部門。否需要設立專職的監管部門，國際上統一的意見是無需設立新機構，只要對現有的監管機構進行內部改革，明確監管職責，順應科技進步。但在區塊鏈發展的初級階段，監管部門的監管職責應清晰明確，不能交叉混同，否則容易掣肘技術應用。同時，如何在中央和地方、央行和監管當局之間職責劃分也尤為重要。?

第三、根據不同金融區塊鏈的應用領域進行分類監管。區塊鏈可以應用在諸多行業，不同的行業部門對區塊鏈的應用強弱不同，如在貨幣轉移服務商角度，對智能合約的應用較貨幣直接交易方而言較少，因此對平臺的監管力度應有所區分。

(二)借鑒國外經驗，改革監管模式

目前，針對區塊鏈及數字貨幣，國際社會出現大致三種監管模式，分別為：

1、英國在2015年3月提出的“監管沙盒(Regulatory Sandbox)”，隨后被澳大利亞和新加坡推廣。其運行方式是金融機構可以申請進入在一定的監管范圍內，即所稱的“安全空間”，金融機構可以任意測試其金融產品、服務、商業模式和營銷方式，運用互聯網、區塊鏈技術、數字貨幣等，而不會立即受到監管，即金融機構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豁免。一方面，這樣的方式使金融機構大膽創新，有助于減少金融創新產品面世的時間和成本。另一方面，可以讓更多的金融機構自發的納入監管視線，可以幫助企業有效管控創新可能造成的風險并得到個性化的指導和支持。?同時，在測試過程中，消費者可以同時進行互動，使金融產品和服務更加符合金融消費者的利益。

2、“創新中心”模式。此模式被日本、澳大利亞、中國香港等地使用。這種模式下，以培養創新為導向，既有一對一的輔導支持，也有面向廣泛受眾的支持。這一模式可操作性強。

3、“創新加速器”模式。這種模式下，監管部門與行業部門建立合作，通過政策與資金支持，加快創新。這種模式下，創新成為政府的職責范圍，有利于金融行業在技術和資金上更快的實現支持，從而提高發展速度。?

對于我國，在借鑒上述監管模式的情況下，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也成立了區塊鏈研究工作組，深入研究區塊鏈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及影響。但仍需注意：

第一、落實行為監管至關重要。法律的滯后性使得很多監管措施還不能立即適應新技術的發展，難以順應其特點，導致在一定程度上對其發展產生桎梏。區塊鏈技術作為我國實現金融發展彎道超車的重要契機，應當給予足夠的寬容，不宜設立準入、許可或限制規則。此時關注的重點應該是以保護金融系統性安全為核心，以技術協助監管，特別是強調區塊鏈在金融支付領域的突破創新，改善執行監管技術，監管的重點應該集中到日常的行為監管，保證不出現日常的行為錯誤導致的風險，而不是糾結于傳統的金融監管。區塊鏈技術可以幫助實現更加精準地信息收集，構建一個預警式、適應式的監管體系、大數據分析和風險預警機制，從而徹底改變傳統金融監管的滯后性。?

第二、推進智能監管研究。未來的監管不排除直接在區塊鏈的代碼中進行，通過人工智能加區塊鏈的信息敏銳的反應出金融行業的表現是否涉及違法違規，節省人力、財力及時間成本。

(三)綜合改善立法、落實法治監管

首先，要改變立法體制。目前的立法權力集中在全國人大，立法速度難以滿足金融市場的千變萬化。可以強化國務院法制辦和全國人大財經委在金融領域的立法功能。全國人大制定立法原則，具體規則授權前沿的監管部門細化，從而更及時的反應市場變化，適時監管。

其次，在相關立法上。完善金融服務、產品的綜合立法及基礎設施立法(如支付清算方面)。2015年的股災反映出現有的監管體系對金融產品難以有效監管，對金融產品的創新監管能力不足，無法應對金融從場外到場內，融入科技后的變化。同時，制定保護金融消費者的法律，或暫時在目前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有所體現。明確以保護金融消費者為監管目標的體系。將金融公平、金融秩序、金融安全三者結合，將金融產品和消費者保護相結合。○21再者，金融控股公司法是學術界呼吁已久的立法方向。參考國外金融控股公司立法，鼓勵成立金融控股公司，并分析其弊端，促進金融行業綜合經營，擴大經營規模，順應市場。

再次，立法要借助技術。立法過程中也應加入區塊鏈、大數據等新型輔助工具，建立風險預警體系、大數據系統共享體系，依托信息共享，數據分布式保存等技術了解市場情況，細化監管，節省立法調查等的成本。

(四)建立標準體系、規范技術監管

目前國內外的區塊鏈領域沒有通用的國際標準，面對一系列的區塊鏈問題，監管機構難以進行準確的判斷衡量。確立區塊鏈的國際標準，對于企業而言，可以降低成本，促進不同區塊鏈系統的互操作和改進業務流程。增加客戶滿意度。擴展新市場；對于用戶，區塊鏈上的金融產品、服務符合標準下能夠更可靠、安全；對于政府，標準是市場監管的依據，能夠提高政策水平和執法科學性。

綜合區塊鏈的運行體系，區塊鏈標準的制定需要考慮以下四項問題：

1、構建區塊鏈標準化語言，達成對區塊鏈的統一認知。

2、統一區塊鏈的底層開發平臺以及應用編程，為區塊鏈的開發、交流、互操作提供技術支持。

3、統一不同區塊鏈之間的數據交換、信用互信標準，建立區塊鏈間交流的基礎。

4、構建可信、安全的環境。

基于以上考慮，可以建立基礎標準、業務和應用標準、過程和方法標準、可信和互操作標準、信息安全標準等。○22

(五)開展國際合作，實現共贏監管

目前，對區塊鏈持積極態度的國家逐漸增多。截至目前，全球90多個中央銀行已在討論發展和應用區塊鏈技術；全球90多個大型跨國公司已加入區塊鏈技術聯盟；全球區塊鏈創業企業融資總額高達17.9億美元俄羅斯央行正在組建分析、評估應用新興科技可能性的工作小組，致力于分析區塊鏈技術、支付技術等金融領域的創新，截止2016年，俄羅斯境內使用加密貨幣的用戶已超過20萬，位居全球第五。韓國證券期貨交易所(KRX)已作出使用區塊鏈技術作出建立開放交易平臺的初步計劃。歐洲中央銀行對區塊鏈表示開放支持態度，并將對區塊鏈分布式賬簿技術及支付技術、證券托管及抵押等銀行業務進行評估。在阿聯酋，2016年初，建立了全球區塊鏈委員會，目的在于在全球范圍內推廣區塊鏈技術。區塊鏈技術監管問題已不再是一國問題，它必將需要國際合作來構建健全的監管體系。○23

中國作為傳統金融并非占優勢的國家，面對區塊鏈新技術的應用，應把握時機，大膽嘗試，監管不宜過重，允許金融機構進行技術嘗試，實現金融在新技術領域的發展。

[ 注 釋 ]

①唐文劍，呂雯，等著.《區塊鏈——將如何重新定義世界》.機械工業出版社，2016，6：55.

②張健.《區塊鏈——定義未來金融與經濟新格局》.機械工業出版社，2016，7：39.

③唐文劍，呂雯，等著.《區塊鏈——將如何重新定義世界》.機械工業出版社，2016，6：59.

④《區塊鏈的六大治理機制》.雷鋒網公眾號，2017-5-2.

⑤劉瑜恒，周沙騎.《證券區塊鏈的應用探索、問題挑戰與監管對策》.金融監管研究，2017(4).

⑥《區塊鏈世界》.武源文，等人編著.中信出版集團，2016，11：107.

⑦《區塊鏈——重塑經濟的力量》.韓布偉，著.中國鐵道出版社，2016，12：132.

⑧《區塊鏈——重塑經濟的力量》.韓布偉，著.中國鐵道出版社，2016，12：128.

⑨益言.《區塊鏈的發展現狀-銀行面臨的挑戰及對策分析》.金融會計，2016(4).

⑩徐大維.《區塊鏈技術帶來保險行業的創新》.時代金融，20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