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娟：成都姑娘在波爾多，一人搞定佳士得6成酒莊交易

文|Annie蔡金萍 編|薛佳敏

李莉娟（Lily Li），佳士得拍賣行酒莊中國市場總監，波爾多形象大使，大冰的暢銷書《我不》里那個變身最勁爆最麻辣的成都姑娘，全法唯一一個拿到葡萄園交易執照的中國人。聽說，她一個人包攬了佳士得酒莊部6成的營業額，一年的業績高達5000萬歐元。

Lily Li,Vineyards by Christie’s-Maxwell baynes-Chinese marketing manager.The most exciting Chengdu girl in the best-selling book"I Don't",and she is also the only one has obtained the vineyard trading license in France.60% of Christie's Winery annual selling has been made by herself,equal to 50 million Euros.

成都姑娘在波爾多

開始下筆寫這篇采訪的當天，恰巧她的《成都姑娘》一書上市，我就此停筆，下單訂了一本，想看完再繼續寫或許會更有看頭。結果出差回來書還沒到，才發現還在預售階段，所以，如果你也對這位“成都姑娘”感到好奇，想知道她勁爆變身的愛情故事，就去京東、當當等主流圖書銷售平臺去訂購吧。如果你也跟我們一樣更好奇她是如何一個人帶著團隊拿下佳士得酒莊部6成的交易量，不如先來聽聽她怎么說。

第一次聽說這個成都姑娘，是朋友指著朋友圈問我認不認識這個叫Lily的女生？說在波爾多的中國人里，她知名度很高。我看了一眼，并不認識！后來，因為酒莊收購的專題調研，在網上偶然看到她寫酒莊投資的文章，翻到她的微博，才知道這個女生2013年拿下《中國好聲音》歐洲賽區總冠軍，成為了波爾多形象大使，個唱還開到過巴黎香榭麗舍大劇院，嫁給了法國少莊主，住進300多年歷史的古堡里，在微博撒了一地狗糧……我才想起當時朋友說的這位波爾多中國紅人。

一向缺少八卦精神的我，并沒有因為一個會唱歌的波爾多形象大使就產生興趣。然而，后來翻到知名暢銷書作家大冰《我不》的書介紹，才知道這個成都姑娘一個人包攬了佳士得酒莊部60%的營業額，我才一下來了興趣，去買了本書，想看看這個成都姑娘到底是怎么變的身？

成都姑娘變身記

嘿嘿！這姑娘竟然曾經長在成都筒子樓里，“讀過五中、十八中、川師大，大學畢業后還做過金沙遺址博物館的講解員，每天腰間別個小蜜蜂，跟游客講太陽神鳥。”大冰在書里這么描繪這個成都姑娘，說十年前和她初識，當時的莉莉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20歲之前，這個姑娘的人生平淡無奇；20歲還在川師大上學那會兒她報名參加了“統一冰紅茶校園歌手大賽”，沒想到一舉拿下了冠軍，據說當時排名第二的姑娘姓張，名靚穎！對！就是如今大紅大紫的實力唱將張靚穎。這個姑娘后來還參加過“我型我秀”“超級女聲”等十幾場比賽，不過大學畢業后，她沒有頭腦發熱去追明星夢，竟然特別務實地、規規矩矩地成為了博物館的一名講解員。

后來她到了波爾多，遇到過法國渣男，遇到過出租房煤氣泄漏……后來的故事，很多人已經聽說過了，因為大冰在《我不》中用了40頁的篇幅來講這個成都姑娘的傳奇變身經歷。反正是各種糟心事都遇上了，當然也遇到過貴人。

不過大冰沒告訴你，她剛到法國時學的是藝術考古史，直到2010年到波爾多國際葡萄酒展兼職做翻譯，在慶功宴上感受了這個行業的魅力才換的專業，后來一鼓作氣，一口氣拿下兩個葡萄酒工程專業碩士。2012年畢業，她過三關斬五將，PK掉了60多個面試這個職位的對手，其中還不乏劍橋、哈佛的學霸，終于進了拍賣界赫赫有名的佳士得。

我原以為這個成都姑娘的變身是因為唱功了得，因為《中國好聲音》歐洲區總冠軍的身份成為波爾多形象大使后才開始叱咤酒莊交易界，直到今年香港Vinexpo上見到她，才知道她是進了佳士得后才參加的比賽：“2013年被我一個巴黎的姐妹拉去的，她很喜歡唱歌但沒膽，就讓我陪她。我開了通宵的車去陪她，從11點開到第二天凌晨5點，8點開唱，聲音都有點啞了。”

最后又是一個爛俗的故事，她朋友沒選上，她卻拿了歐洲賽區的冠軍。然而，在國內參加了不少比賽的她當時覺得累了，“當時讓我回國繼續比賽，但我剛剛加入佳士得，不想去國內做個小明星卻壞了這么好的工作機會，就沒有去”。

一個人包攬佳士得酒莊部6成交易額

佳士得拍賣行20世紀70年代由英國人開辦，最開始先是拍不動產。酒莊只是佳士得的一般業務，和房地產有關，更多涉及葡萄園、農業、商業、工業的結合。中國買家開始活躍在波爾多酒莊投資后，他們開始關注中國市場。Lily剛加入佳士得那會兒，酒莊部才剛剛成立，她說自己已經算是開荒元老了。如今，她成了佳士得酒莊部中國市場總監，一年業績人民幣小4億。

我問她現在的團隊大概有多少人？她說佳士得亞洲300人，全球3000人左右。亞洲還會繼續拓展，因為葡萄園業務60%都來自亞洲。“這就是為什么說你一個人撐起了60%的業務吧?”我問?！皩Γ抑耙恢痹诟鶰ike說，你再招個中國人吧，他說你已經很貴了，養你已經很貴了。我只能說好好好我努力?！彼硎具€有中國團隊在幫助她，“我們公司有13人，我主要負責中國市場。酒莊這東西，10人看只有1人會買，有很多后續的事情要處理。所以我們佳士得酒莊部，買了之后還要幫他們管理。我們還有管理團隊，屬于售后服務，我現在也管理這些?！?/p>

“酒莊收購的操作團隊大約5人，但涉及具體操作可能會上百人。包括后勤、審計、公證人、律師、葡萄園監管師、估值師等，包括像我們這樣做投資并購估值的，還有員工、葡萄酒鑒定師等，需要很多人力。甚至之后涉及兩國法律之類的問題，Terry（她的中國同事）都會給到非常好的建議?！?/p>

我問她波爾多形象大使的身份對她的生意有沒有幫助，她說：“我覺得我現在各種身份都對酒莊交易有幫助，因為中國大使館和波爾多市長給我授予了波爾多大使的這個身份后，比如有中國代表團來，波爾多市長就會說Lily你要來。就像別人知道我嫁給了法國人，他們想到相關工作時就會想到我，去找某家的兒媳婦這樣，因為家族的原因，會給人很可靠、值得信任（的感覺）。各種身份都給我帶來了很多優勢，所以做到現在這樣程度，他們很多都叫我‘酒莊一姐’。”

“酒莊一姐”全法唯一拿到葡萄園交易執照的中國人

說是酒莊一姐，還真是貨真價實。不僅是因為一個人帶領團隊拿下酒莊部60%的業績，她還是全法國唯一拿到葡萄園交易執照的中國人。

要拿到這個執照，首先是五年的學習，其次必須要有機構給你做背書，比如像佳士得這樣經營相關業務的拍賣行。“之后還要參加很多考試，要去估值，了解這個行業，還需要在法國發表文章。”她說。這個執照的考試涉及葡萄酒交易的方方面面，比如財務、稅務、法律，包括估值，對葡萄酒市場、莊園的了解，歷史、文化知識，還包括和法國人的溝通，法文、英文、中文等。“因為我有兩個葡萄酒的雙碩士學位，老板考察我的時候還問我會不會打高爾夫，會不會開游艇，會不會馬術、射擊。因為這都是客人來了之后，除了買酒莊外，還有French Lifestyle（法式生活），這都很重要?？腿瞬艜碚夷阃媛铩！?/p>

她還被派去學習禮儀、心理學等，訓練對客人判斷的眼力，甚至還考開游艇、開飛機的執照等。她之前邊念書邊工作，有了還不錯的收入，就去學這些東西?！氨热鐕鴥热娜f的游艇執照，在法國只需要5000人民幣左右吧，就是花點時間去學法語學這些。”她敏感地嗅到機會，“如果你要進入比較高端的葡萄酒領域，你就要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和別人有談資，要做成朋友一樣的，要有自己的背書、中國人的背書、英國人的背書、佳士得的背書等等?！?/p>

看來，的確就像大冰說的，“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成都姑娘！她們好比潛伏在冒菜里的小花椒，乖乖巧巧嬌嬌小小，貌似人畜無害，實則內蘊勁爆，一旦破殼即刻變身，麻得人嗡的一聲腦漿子冒泡。”這個成都姑娘一步步走來，突然有一天，你發現她就像開了掛一樣，搖身一變，真的成為了讓人刮目相看的“酒莊一姐”。

酒莊交易并沒有那么難

但這個一姐似乎還挺接地氣，“我也是從筒子樓長大的，最小的時候家里住14平方米?！彼粌H不諱言過去，說到眾人眼中高大上的酒莊交易，她還是那個親和的“成都姑娘”?！拔医洺？吹絿鴥扔泻芏辔恼轮v酒莊收購，我都會覺得天吶，這些人都是張嘴亂講啊！我早上聽了那個《如何收購法國酒莊》，聽了一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一個很簡單的事，卻被說得諱莫如深，為了賺錢把一些東西故意說得很深奧。其實買酒莊沒有想象的這么貴這么復雜?！钡拇_，我聽過兩次，第一次聽覺得很專業，但今年確實有點故弄玄虛的感覺。的確就像她說的添加了很多環節?！捌鋵嵕魄f收購就兩個環節，我今天看他們講了五個環節，所以中間的費用會增加很多，這些費用都會給到代理商，做這些很貴的。還不如我在佳士得做。”

他們幫開元集團等國內很多知名的企業、明星等都做過交易，但因為保密協議，除了有的明星為了銷量自己曝光外，很多都不能說。她這幾年給中國客人賣了有50多個酒莊，但他們公司一個網站只放了20多個成交的酒莊，很多都沒有放在上面，避免太招搖。

中國酒莊交易趨勢

波爾多有7500家酒莊，每年在市場上差不多有300家出售，便宜的酒莊差不多100萬歐元?，F在的酒莊交易大多集中在波爾多，因為市場非常國際化，相對商業化一些。勃艮第的酒莊則又貴又少，加上勃艮第比較排外，不想賣給中國人。“勃艮第還是比較復雜的，好不容易放出來一兩個，都像搶一樣的，根本輪不到我們。好不容易有一個中國人買到了一公頃。也就是一塊地，很小很小。相對于波爾多來說很少。”

我問她怎么看中國人買酒莊的趨勢，她說：“這是必然，就像溫哥華的華人開始買房一樣，國內一旦有人開始買就會不斷有人跟著。因為（大陸）金融管制，我們做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中國香港和中國臺灣、新加坡等等，有些大陸人會繞個彎來買。現在在波爾多有錢買東西的，就只有中國人和美國人?！?/p>

我問她這幾年自然災害比較多，對價格會不會有影響？她說是一定的，葡萄酒會變得更貴，整個酒莊的市場卻會變得較為便宜，因為經過兩三年的自然災害，有些莊主已經沒有錢繼續運作，就要低價賣出酒莊?！暗驗檎麄€產量已經減少了，那么葡萄酒價格也就順勢上升。再加上馬云來買過酒莊之后，已經整個把現在的波爾多市場帶動得很厲害。中國的頂級富豪一旦來帶動宣傳市場，勢頭會往上走。但具體的情況不能透露，要保護客戶的信息?！?/p>

她表示酒莊投資最難的部分是投資回報率的問題，“比如珠寶的回報率可能是慢慢在升，但是酒莊的話不經營就一定會貶值的。在廣州天河買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其實和在法國買一個小莊園一樣的。但投資回報率來說，我肯定會買一套房，但在有了一套房之后，我就會考慮買莊園的問題。不過買酒莊和買房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其中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語言，酒莊大多都在村莊里，基本都說法語，連英語都講得很少。”或許正因為這樣，提供全套服務，還帶后續管理的他們，尤其是中、英、法語流利自如，可以自由切換又具有多重身份的她才能一人包攬佳士得酒莊部60%的營業額，成為大家眼中的“酒莊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