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一瓣
我一直認為在村莊的物事中,草類有個好脾氣:踐踏不急,薅拔不怒,戕害不仇。草從不對土地挑肥揀瘦,對自己的出身也不斤斤計較,對自己的處境也不怨天尤人,對自己的前生后世也不瞻前顧后。
經年的村莊,一場風又一場風不倦地吹刮。田野的草籽被帶到村莊,屋檐瓦頂上的草籽逢水發芽,迎風生長。草的韜光養晦,隨遇而安,讓人驚羨嘆服。
從不說話的草,立足腳下的一抔泥土,見風就長,逢雨就旺。沒有煩惱,沒有欲望,天旱了,葉子蔫吧了,不喊不叫,固守天道。
該開花時開花,該結果時結果,一切順其自然,一切皆然而然,從不招搖,從不炫耀。
——臧建立《草的脾氣》
小編碎碎念
草確實是一種生命力頑強的植物。他們四海為家,在哪里一落地,就是一個綠色的圖騰。無論外界的環境怎樣惡劣、人們怎樣的不屑,它們都會自顧自地生長、壯大,裝扮著世界。它們的執著、從容還有低調,都值得我們學習與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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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紹興、開封、南陽,總是問當地人,哪里還能看到當年的樣子?開封人說,大鐵塔是宋朝的,但是底座早被黃土埋沒了,古老的開封在地下埋著呢??催^魯迅故居,除了水井,哪個是當年的物件?游人走到房屋后面的花園,一定不會是魯迅童年記憶里的百草園。上世紀90年代末去河南西北濟源的王屋山,居然有個農家院子,有文字標出是“愚公舊居”。我問當地人,愚公就住這兒?他們嘻笑著都跑開了。當地人根本不關心愚公是個誰。
我們輕易就毀了真的古代,用幾十年涂掉了上千年,然后又輕易造出一些假古代。現在或者只能從百年前遺留下來的老照片里,驚訝地看到曾經的古塔古橋古寺古鎮。
——王小妮《看看這世界》,人民文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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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感知一段歷史呢?除了抽象的文字資料,我們還需要一些具體的、可以感知的實物。所以我們迷戀那些殘存的物件,盡管它們已經破舊得不像樣子,我們也能從它們身上感受到那個久遠年代的氣息。那些古老的東西,引領和連接著我們的記憶,讓我們感覺到自己不是孤立地待在這塵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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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人都知道:水中鯽魚最好釣。原因是此魚嘴饞又貪婪。只要將精心泡制的餌料投放于窩點,釣鉤掛上蚯蚓,便可坐收漁獲。那鯽魚會聞味而來,越聚越多,有的搶吃餌料,有的爭食釣鉺。只要漂相或徐徐升起,或慢慢下降,把握好機會,抖腕提竿便能釣上岸來。而其同伴會繼續爭食,即使吃得肚大如籮亦不肯走。釣者可悠然自得,一條接一條,將聚來之鯽魚全部收入囊中。反觀一些貪者與鯽魚何等相似——貪欲成性,見利如鯽見餌、如蠅逐臭,拼命貪吃,永不滿足。
——劉金雨《貪者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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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的過程也是感悟人生的過程。有貪念的人不僅難以體會到生活的幸福感,最終還會把自己的前程斷送。所謂“知足是福”,在現實生活中,我們要學會取舍,學會權衡,一味地索取只能阻擋我們大步向前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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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那個男孩時,他正坐在熱鬧非凡的大街上,眼前擺著一架鋼琴,與川流不息的街市十分不協調。我不禁揣測,難道他是想通過這種方法來賺錢糊口嗎?
他選擇的地點十分繁華,以至于許多人都投來狐疑的目光。但他彈鋼琴時,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目光專注,像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無法自拔。
我并不懂鋼琴,但他專注的神情吸引了我,我第一個走上前,在他面前的帽子里放了點零錢。人群中便陸陸續續不斷有人走上前去。一曲彈完,他的帽子里竟然放了不少零錢,他站起身來,對著人群慢慢說道:“謝謝大家的好意,我叫小海,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我在大街上彈琴,是為了鍛煉自己能在喧囂的環境中安靜下來,所謂‘鬧中取靜最能鍛煉一個人的意志?!?/p>
——古保祥《沒有黑暗就沒有光》,江蘇文藝出版社
小編碎碎念
在大街上彈琴,并非為了賺錢,而是磨煉自我的意志,這個男孩的做法令人感動。許多時候,我們所面對的環境是復雜多變的,我們要做的不是讓環境適應自己,而是讓自己學會適應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