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本建 林云鵬
粵港澳大灣區是指由香港、澳門兩個特別行政區和廣東省的廣州、深圳、珠海、佛山、中山、東莞、肇慶、江門、惠州等9市組成的城市群。截至2016年,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的GDP總量已超過1.5萬億美元,成為與美國紐約灣區、舊金山灣區和日本東京灣區比肩的世界四大灣區之一。
粵港澳大灣區也是全球著名的制造業帶,其珠三角9市是世界上多種產品的主要制造基地。近年來,在國家創新驅動戰略的指引下,這一地區的制造業轉型升級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從鼓勵創新到產業空間轉移,政府出臺了一系列的政策來推動珠三角地區的制造業轉型升級。時至今日,一些觀點認為,這一地區的制造業轉型升級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而另一些觀點則認為,粵港澳大灣區,特別是珠三角9市的制造業總體上仍未擺脫低附加值、創新能力不足、競爭力不強的局面,制造業轉型升級仍然任重道遠。這種持續的爭議說明,我們尚需要更全面地考察大灣區內的制造業升級狀況。
從文獻來看,理論界對于產業升級的外延并沒有達成一致。一些文獻遵循發展經濟學的結構主義,把產業升級看做是產業結構的變動,認為產業結構遵循經濟發展的階段由勞動密集型向資本密集型或技術密集型轉變是產業升級的體現(張其仔,2008;林毅夫,2010)。另一些文獻從價值鏈的角度,認為產業從價值鏈的低端向高端攀升是產業升級的體現(劉志彪、張杰,2009;張少軍、劉志彪,2009)。雖然這些文獻對產業升級都提出了深刻的見解,但它們都忽略了產業升級的一個重要的方面——產品結構的升級。無論是從產業結構的角度還是從價值鏈的角度,產業升級最終都體現在所生產產品的技術水平上。如果一國產品的技術復雜度不斷攀升,那么該國的產業層次的技術水平也會上升,其產品在價值鏈上也會不斷提高。基于此,本文嘗試從產品技術復雜度的角度來考察粵港澳大灣區中珠三角9市的制造業升級的狀況。
當前,研究粵港澳大灣區或其組成部分——珠三角地區制造業升級的文獻并不多見。丁煥峰(2010)通過分析珠三角城市制造業的數據,指出珠三角城市制造業存在產業同構化現象,并且其制造業集聚逐漸由勞動密集型產業向技術密集型產業轉型。鐘韻和劉東東(2011)以珠三角2004-2008年的30個制造業行業為研究對象,指出珠三角制造業總體上產業結構較為合理,但行業競爭力有待提升。覃成林和張丹丹(2018)從三次產業層面考察了粵港澳大灣區11個城市的產業趨同性。這些研究由于缺乏對制造業升級的衡量而更適合用來表征制造業產業結構的變遷而非制造業升級。
本文使用2005-2016年的相關數據,根據Hausmann等(2007)和周茂等(2018)的方法計算各個制造業細分產業的產品技術復雜度,用以表示產業的技術水平,分析珠三角9市當前產業技術水平及2005年以來各個城市產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在此基礎上,本文進一步分析了這種變化的原因,進而提出相關的政策建議,以期為粵港澳大灣區的產業升級提供參考。
所謂產品的技術復雜度是指生產該種產品所采用技術的復雜程度。從出口的角度,Hausmann等(2007)認為,如果一種產品由人均GDP更高的國家出口,則說明這種產品的技術復雜度更高。因此,一種產品的技術復雜度可以通過出口該產品的所有國家的人均GDP的加權平均來衡量,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下標m表示國家,Exportmk為國家m出口的行業k產品價值;Exportm為該國出口總額。Ym為該國人均GDP。Prodyk表示產品k的技術復雜度,其為所有出口該產品國家的人均GDP加權平均值。Prodyk越大,表示該產品k更多地由人均GDP高的國家生產,其產品技術復雜度越高。對于Prodyk,本文直接采用周茂等(2018)表1的計算結果。
本文加權的產品技術復雜度來表示城市產業的技術水平。在構建產品層面技術復雜度的基礎上,本文進一步參考周茂(2016)的做法構造城市制造業的技術水平的指標:

上式中,Outputk,c,t表示t年c地區k產業的產出。其占城市制造業總產出的比重用以表示該地區的制造業內部生產結構。
由于香港、澳門地區與內地統計口徑存在區別,本文研究對象選取粵港澳大灣區中珠三角9個城市來進行,這些城市包括廣州、深圳、珠海、佛山、惠州、東莞、中山、江門、肇慶。本文從《廣東統計年鑒》(2005-2017)和《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6-2017)獲取了這9個城市的制造業中每一個兩位數行業每一年的增加值、出口額、工業總產值等數據。
本文根據上述城市層面的制造業技術水平計算方法,計算了2016年粵港澳大灣區9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結果如圖1所示,9市制造業技術水平可以分為三個組別。高組別包括深圳、珠海、東莞,制造業技術水平在8.6以上,中等組別包括中山、惠州、廣州,制造業技術水平為8.3~8.5,低組別包括江門、佛山和肇慶,制造業技術水平在8.2以下。
從圖1可知,作為特區的深圳制造業技術水平最高,是9市中制造業的發展高地,而同樣作為特區的珠海緊隨其后。2008年以前,東莞的制造業多是港澳臺資等加工貿易為主的出口企業,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一度面臨危機,但2008年后,東莞市政府致力于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后文的結果將顯示,東莞制造業技術水平從2011年后快速上升。作為省會的廣州2016年制造業技術水平為8.388,排第六,這與廣州的省會城市地位不太相稱。結果還顯示,低組別的江門、佛山和肇慶均位于珠江西岸。這說明,與珠江東岸相比,西岸各城市(除珠海外)制造業技術水平普遍偏低。
9個城市制造業技術水平存在差異的主要原因在于,不同產品技術復雜度行業在9市的分布不同。從技術復雜最高的6個行業來看:
1.深圳、東莞集中了較多產品技術復雜度高的行業

圖1 粵港澳大灣區9市制造業技術水平
如表1所示,產品技術復雜度最高的專用設備制造業中,深圳的總產值為797.17億元,在9個城市中約占30%;東莞僅次于佛山,排名第三,總產值為332.47億元,占12%以上;相比之下,廣州僅占8.1%,其他5個城市總和僅占17.2%。技術復雜度排名第二的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中,深圳、東莞的總產值分別為418.92億元、140.32億元,分別占9市總和的44.8%和15%,而廣州總產值僅為76.12億元,占8.1%。產品技術復雜度高的通用設備制造業中,深圳和東莞分別占9市總和的19.3%和15.7%,僅次于佛山,而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中,深圳和東莞分別占49.7%和21.1%,遠遠高于其他城市。
2.廣州、中山和惠州部分高技術復雜度行業的比重偏低
廣州和中山在醫藥制造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兩個行業具有優勢。廣州這兩個行業總產值分別占9市總和的24.6%和16.8%,中山這兩個行業分別占19.6%和12.4%。惠州則在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中具備相對優勢,占9市總和的10%。然而這些優勢尚不能與深圳、東莞相比。在技術復雜度最高的兩個行業:專用設備制造業和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廣州、中山、惠州都不具備優勢,廣州占比略高于8%,中山不超過6%,惠州則不到4%。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三個城市制造業的技術水平。
3.佛山、江門和肇慶大部分高技術復雜度行業比重偏低
從表1可知,雖然佛山在專用設備制造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具備優勢,但醫藥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則劣勢明顯,佛山的醫藥制造業占9市總和的10%,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占比則不到4%;江門除造紙及紙制品業占比超過10%以外,其他行業均不到4%;肇慶則六個行業占比均超過4.5%。
從技術復雜度最低的5個行業來看,這5個行業在9個城市的分布差異也非常明顯,如表2所示。
1.低技術復雜度的五個行業主要集中在佛山、肇慶兩個城市
佛山集中了9市中30.4%的家具制造業,65.1%的廢棄資源和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17.7%的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以及44.9%的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盡管它在技術復雜度高的部分行業中也具備一定優勢,但產品技術復雜度低的行業集聚于佛山更為明顯。同樣,肇慶集中了9市29.3%的廢棄資源和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11.4%的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13.3%的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這種產業結構直接拉低了佛山和肇慶制造業的總體技術水平。
2.深圳、東莞部分低技術復雜度行業的占比也相對較高
深圳的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占9市總和的29.5%,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占14.8%;東莞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占15.4%,家具制造業占16.7%,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為19%。但由于在這些城市中,技術復雜度高的行業所占比重也高,因此制造業仍然保持了較高的技術水平。
3.廣州、中山、惠州集中了部分技術復雜度低的行業

表1 珠三角9市2016年技術復雜度最高6個行業的產值及比重
廣州家具制造業占9市總和的12.4%,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占14.7%,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占15.7%;中山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占24.2%;惠州的家具制造業占13.3%,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占15.9%。這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這些城市制造業的技術水平。
為了考察粵港澳大灣區9個內地城市制造業升級的變化,本文進一步分析了9個城市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5-2016年的動態變化。與前文一致,本文根據加權產品技術復雜度的高低,把9個城市分為三組:高技術水平、中等技術水平和低技術水平,分別考察它們制造業技術水平在此時間段的動態變化。
圖2所示是高技術水平組別的深圳、珠海、東莞三市2005-2016年制造業技術水平動態演變。可以看出,在此期間,深圳制造業技術水平變化平穩,大多維持在9以上,在2007-2010年期間略有下降,之后呈緩慢上升趨勢。珠海的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9年以前維持在8.8以上,2009年以后開始下降,2012年達到最低,然后開始緩慢上升。東莞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5年較低,約為8.5,在2005-2009年期間不斷下降,而2010年以后上升,且上升速度隨著時間的推進不斷加快,2016年達到8.7,接近珠海的水平,顯著縮小與深圳的差距。
這說明了三點:一是從產品技術復雜度的角度,深圳的制造業技術達到較高水平;二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沖擊可能是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7-2012年間一定程度下降的原因;三是2012年后珠海、東莞制造業升級效果明顯,縮小了與深圳的差距。

表2 珠三角9市2016年技術復雜度最低5個行業的產值及比重

圖2 深圳、東莞、珠海三市的技術復雜度動態變化
三個城市的制造業技術水平呈現這種變動趨勢,主要是因為三市的主導產業——高技術復雜度的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占比變化導致的。如圖3所示,2005-2016年,深圳的該行業總產值占比在其產業結構中基本維持在60%左右,東莞超過30%,珠海超過25%,該行業在三個城市中所占比重都很高。從變動趨勢來看,深圳的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占比呈現一定的下降;珠海的下降更為明顯,從2007年的35%下降到2011年的25%,之后緩慢上升;東莞這些行業占比則在2008年后穩步上升,從2008年的30%左右上升到2016年的45%。可以看出,三市這一行業占比的變化與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變化趨勢大體相同。
圖4反映的是中等組別的中山、惠州、廣州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5-2016年動態變化情況。從圖中可知,在此期間,中山、廣州兩市的制造業技術水平相當,且動態變化趨勢也大致相同。在2005-2012年之前,兩個城市制造業技術水平都經歷了小幅的波動,但2012年后都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且上升速度不斷加快,從2012年的8.2上升到2016年的8.4左右。與廣州和中山不同的是,惠州的制造業技術水平經歷了較大波動,從2005年的8.8左右下降到2010年的7.9左右,2008年至2010年更是經歷了斷崖式的下降,而2012年后則呈現穩步上升趨勢,從8上升到8.4。綜合來看,2012年以來,三個城市的制造業升級效果明顯。
中山、惠州、廣州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趨勢也與高技術復雜度的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在其各自產業結構中的占比變化有關。如圖5所示,這一行業也是這三個城市的主導產業之一,這一行業在廣州和中山產業結構中占10%以上,且2011年后穩步上升。這一變動趨勢與廣州和中山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趨勢相同。2005-2010年這一行業占比在惠州經歷了快速下降,從17%左右下降到10%,之后緩慢上升并有輕微波動,這種變動趨勢與惠州制造業技術水平的變動趨勢也是相同的。

圖3 深圳、珠海、東莞三市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占比變化
此外,2012年后廣州制造業技術復雜度迅速上升還與廣州市的紡織業、紡織服裝、鞋、帽制造業、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以及石油化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等低技術復雜度的產業向外轉移相關,具體表現為廣州這些產業規模以上產值自2013年開始陸續下降;同時,廣州加大對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和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等高技術復雜度以及中高技術復雜度的產業投入,導致這些產業規模以上產值大幅增加,這也是2012年后廣州制造業升級效果明顯的原因。
惠州制造業技術復雜度在2008-2010年出現了斷崖式下降,與該城市低技術復雜度的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迅速增長有關,惠州2008年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僅為18.77億元,但2009年迅速增加到307.9億元,2010年為662.03億元。
圖6反映的是低組別的佛山、江門、肇慶三市2005-2016年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情況。在此期間,佛山、江門兩個城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趨勢相同。在2005-2011年,兩個城市的產品技術復雜度都經歷了小幅的波動,且江門的技術復雜度低于佛山,2012年以后,兩個城市的技術復雜度穩步上升,江門的技術復雜度超過佛山。這說明兩個城市制造業在2012年后升級效果較為明顯。

圖4 廣州、中山、惠州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

圖5 廣州、中山、惠州三市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占比變化

圖6 佛山、江門、肇慶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
與佛山、江門不同的是,肇慶的制造業技術水平在2008年之前經歷了大幅下降,從2005年的7.8左右下降到2008年的7.5左右。2009年以后,雖然肇慶的制造業技術水平上升到2011年的7.6左右,一直在這一水平徘徊,直到2015年超過7.7。這說明,在樣本期間,肇慶的制造業升級并不明顯。
佛山、江門、肇慶三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動態變化趨勢與各自的優勢產業在其產業結構中的動態變化有關。圖7反映的是佛山的優勢產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在產業結構中的比例變化。由于該行業的產品技術復雜度不是很高,決定了佛山制造業的產品技術復雜度也不高,其在2005-2009年經歷了下降,也體現在佛山市的總體制造業技術水平變動上。2012年后,佛山醫藥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等高技術復雜度的行業占比穩步上升,從而導致這一時期佛山制造業的技術復雜度也穩步上升。江門和肇慶的優勢產業為金屬制品業,圖7展示了這兩個城市金屬制品業在各種產業結構中的比例變化。由于這一行業的產品技術復雜度不高,這決定了兩市的制造業技術水平不高。這一行業占比在兩市的變化趨勢也在一定程度上與其制造業總體的產品技術復雜度相吻合。
本文通過計算產品以及城市層面技術復雜度并以此構建城市制造業技術水平的指標,考察了粵港澳大灣區內地9市的制造業技術水平,并通過這一指標的動態變化,運用9個城市的制造業數據,考察了制造業升級的效果。本文發現:(1)深圳、珠海、東莞的制造業技術已達到較高水平。尤其是深圳,它在專用設備制造業、通訊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等高技術復雜度行業中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中山、惠州、廣州則作為第二梯隊,其制造業升級尚有較大空間;佛山、江門和肇慶屬于第三梯隊,制造業升級任重道遠;(2)從動態的角度看,雖然個別城市的制造業升級經歷了較大的波動,但2012年后,絕大部分城市的制造業升級效果明顯,產品技術復雜度穩步上升,其中廣州、東莞、中山制造業升級的步伐最快,各城市之間的產品技術復雜度差距也在逐漸縮小,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近年來政府產業轉型升級政策的效果;(3)城市制造業的技術水平與該城市主導產業的技術水平相關。主導產業份額變動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該城市制造業升級的趨勢。

圖7 佛山、江門、肇慶各自優勢行業占比的動態變化情況
這些數據反映了以下幾點:
首先,三個梯隊的制造業技術水平表明,粵港澳大灣區內部各個城市的發展階段不同,制造業升級的任務不同,因此,應該有針對性地出臺相關的制造業轉型升級政策,鼓勵各個城市根據自身的產業結構,選擇不同的升級方向,在政策上要避免“一刀切”以及制造業升級的方向單一化。
其次,借助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加強城市之間的分工互動,推動產業更加集聚和向專業化發展。廣州、深圳、東莞、珠海、中山、惠州六個城市的主導產業都是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這說明六個城市的產業結構趨同性較為嚴重,這不利于城市之間的分工互動,發揮各自的集聚優勢。以粵港澳大灣區規劃為契機,推動六個城市產業分工、融合,將有利于進一步增強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輻射帶動能力。
最后,加強與港澳的聯系,借助香港的金融業優勢和自由港優勢,進一步推動制造業各行業的轉型升級。目前處于第一梯隊的深圳制造業技術已達到較高水平,深圳也成為粵港澳大灣區的制造業技術前沿。擴張技術前沿更多需要的是創新,創新則需要金融的支持,因此借助香港金融業對深圳制造業創新的支持,不僅對深圳制造業的轉型升級非常重要,而且對其他8市的制造業轉型升級也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