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達達令

甲骨文臺灣區前總經理李紹唐說:“被罵是一種能力?!笔堑?,不管你想不想接受,現實環境就是如此。面對委屈時,你真的不需要太在意旁人的眼光,只要記得,永遠對自己負責。
“胸懷是委屈撐大的”。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許多委屈,面對各種委屈時,在學會一笑置之、超然待之的同時,更重要的是要學會轉化勢能。
最近有剛畢業的小孩子問我:“你能不能告訴我,剛進職場的時候遇到工作上的難處怎么辦?從校園過渡到職業人的心態該怎么調整?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收入不高,該怎么解決生存的問題?”這一刻我看見朋友圈里有人發了一條狀態,說十年后你回頭看今天這一刻,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那都不叫事,真的。然后我給他回復說:“哪里需要十年?一年的光景,就足夠讓你感覺千山萬水物是人非了。”
但是想了一會兒,我就刪掉了這剛打出來的一排字,然后我敲出了另外幾個字回復他:“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p>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很多年前我看《藝術人生》有一期采訪了我最喜歡的奶茶劉若英,朱軍問她:“為什么你總能給人一種溫和淡定、不急不躁的感覺,難道生活中遇上難題的時候,你不會氣急敗壞嗎?”
劉若英的回答是:“那是因為我知道,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焙芏嗳硕贾?,劉若英在出道前曾經是她師父、著名音樂人陳升的助理。劉若英在唱片公司里幾乎什么都要做,甚至要洗廁所,她跟另外一個助理兩人一周洗廁所的分工是一三五和二四六,而這另一個助理的名字叫金城武。
剛進職場的時候,我們要學習基本的職場規則,要盡快熟悉自己工作崗位上的必要技能。我敢說我們大學里學的那些東西,基本上到了工作環境中九成是用不上的。
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學習能力跟領悟力就是最大的競爭力。當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我們心態上的調節,這件事情小到我該不該跟隔壁的同事打一聲招呼,大到比如直系領導給我安排的事情跟公司的流程規則有沖突,這個時候我該怎么辦?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時候你就像一個在黑暗中獨自摸索的孩子,沒有家人,沒有老師,沒有師兄師姐可以問,周圍一群陌生人漫無表情地穿梭于辦公室里的走廊過道上,就像電影里的快鏡頭,你身后的景象千變萬化飛速流轉,你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停留在原地。
我自己本身是個慢熱的人,加上性格內向,所以職場第一年里我的狀態是很恍惚的。這種狀態就是,我自己會經常在座位上邊干活邊發呆,這時候周圍的同事或者領導喊我的時候,我總是會很久才反應過來,然后“哦”一聲,這個時候領導已經走遠了。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也不會因為你做得不對而用力批評你。這種不悲不喜的狀態,或者就是所謂的職業成熟人吧。
所以,就是因為這種看似不被認可的狀態,你會感覺自己一直做得不好,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對的。還有就是,要只是坐在座位上干活也就算了,很多時候你是需要跟各種同事打交道的。
他們沒有好壞之分,他們只有跟你的磁場合與不合的感知。于是你覺得有時候很小的事情溝通起來很是吃力,哪怕就是申請個印章,哪怕就是填一個流程審批表,一步步關卡讓你覺得就像冒險游戲一樣,只是這一場游戲里沒有刺激好玩的那一部分,只剩下闖關的寸步難行了。
我身邊最近多了很多出來創業的朋友,以前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牛的事情,但是時間長了,我也開始辯證地看待這些事情。
那些有想法、有思路、有策略的創業者,大部分都是不慌不忙、一步一步慢慢完善。
而另一部分人,純粹就是為了那一句所謂的“再也不在公司里干得比狗還累了”,就跑出來了,結果自己組建團隊的時候發現不是幾百個難處,而是沒有終點的難處。
因為你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已經不光是要養活你自己,而且還有你手下的一批人。
于是那些他們以為自己曾經向往的“自己當老板多自由”的想法,瞬間就沒有了。這個世上哪有什么絕對的自由,不過是腳上戴著銬鏈跳舞的表演者罷了。
我在一個創業論壇上認識了一個北京的創業者,他的朋友圈狀態每天都是一邊給自己打雞血一邊執行方案。有一天夜里,我看見他還在加班,于是問他一句:“你這么辛苦,值得嗎?”
他的回答是:“我一開始就知道,作為一個創業者,你既要有叱咤風云高瞻遠矚的格局跟視野,也得有一個能彎下腰當宜家搬運工裝修辦公桌椅,以及種種類似清掃垃圾的農民工心態。否則,你就不要來談創業了。”
他還告訴我:“無論你是一個創業者,還是一個職業人,你會發現每個階段都有對應的難題,每個角色都會有對應的難題。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是一個打工的,就讓你的苦多一些,也不會等你成為一個老板的時候,你的幸福就會多一些。那些納斯達克敲鐘背后的種種苦痛,是媒體包裝出來的幻象里永遠不會寫出來的。”
在我的判斷原則里,他就屬于那一類理智型的創業者,這種人即使在創業路上走不下去了,角色換成一個職業人,他也不會是糟糕到哪里去的人。
我們改變不了別人,但至少我們可以在自己身上把持好基本的禮儀這一關。
有一次,一個按摩的姑娘告訴我:“下個月,我就要回老家了,不做了?!蔽矣谑菃査秊槭裁?。她說:“弟弟去年剛考上大學需要幫交學費,自己沒什么學歷,只能出來做這一份工作。現在老家的經濟好一點了,所以就不想在這里上夜班這么辛苦了?!?/p>
后來,我漸漸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到這家美容店,按摩的姑娘們都會換一批新的面孔。
于是我開始明白,她們跟我一樣,也是慢慢從新人過渡到成熟人,解決了基本的生存問題后,再去尋找更好的出路,于是又一批新人進來,如此循環。
當然,如果這條路上有人與你同心,那么這份委屈可能會變得少一些、淡一些。就像我喜歡的一個大叔昨晚朋友圈里說的那一句:“和高人聊天,最大的收獲不是獲得了什么秘訣,而是知道哪些彎路可以避開?!?/p>
同樣的道理,這些過來人,以及或許我有一丁點資格作為另外一撥人的過來人身份,我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
明白了這一點,或許我們對所謂會好起來的期盼不再是一種極致追求,要馬上呈現物化的東西,而是一種潛移默化的進步跟慢慢變好。
畢竟,無論在什么樣的歲數里,成長這件事情,都是我們靈魂里一輩子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