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佳人》

于志晟

【摘 要】作為載入電影史的一部名作，《亂世佳人》改編自美國作家米切爾的長篇小說《飄》。在這部以南北戰(zhàn)爭為背景的愛情小說中，女作家描繪了美國南部戰(zhàn)爭與變遷的恢弘圖景。1939年上映的《亂世佳人》重現(xiàn)了原著的主要情節(jié)，抒寫了一部波瀾壯闊的戰(zhàn)爭史詩，一篇綻放在亂世風雨中的傳奇故事。

【關鍵詞】《亂世佳人》；傳奇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19-0112-01

時間定格在1861的美國佐治亞州，任性、迷人的少女，塔拉莊園的小姐斯嘉傾心于風度翩翩的紳士艾希禮。幾乎同時，狂放、世故的投機者瑞德，一見鐘情，深深愛上了斯嘉。然而，心有所屬的斯嘉無意于瑞德的追求。隨著南方的戰(zhàn)敗，斯嘉飽嘗生存的艱辛，獨自擔負起莊園的的責任，在風雨中走向成熟。

幾經周折，斯嘉同意了瑞德的求婚，但婚后的生活并不和睦，斯嘉對艾希禮的念念不忘耗盡了瑞德的耐心，女兒的去世更切斷了夫妻的紐帶。歷盡波折，斯嘉終于意識到自己深愛的其實是瑞德，但心灰意冷的瑞德已不再相信斯嘉的告白，決然地選擇了離去。

作為開創(chuàng)好萊塢恢弘時代的電影，《亂世佳人》善于在壯闊的歷史中插入浪漫的愛情，許多片段已經成為經典。在亞特蘭大燃燒的市鎮(zhèn)中，和著夜幕下陣陣爆炸的巨響，一身白色禮服的瑞德翩然而至，趕著馬車護送斯嘉穿越火海。斯嘉的慌亂與瑞德的幽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二人話語的交鋒更是精彩紛呈。緋紅色的煙霧為影片鍍上了一層浪漫的色彩，也與斯嘉（Scarlet）的內心相照應。

值得稱道的是，雖然劇情以原著為基礎，但《亂世佳人》拍出了獨立于原著的風格，創(chuàng)造了影史上的經典高潮。面對戰(zhàn)后的劇變與生存的壓力，饑寒交迫、精疲力竭的斯嘉站在塔拉的紅土地上，握緊拳頭向上帝宣誓：“我一定要渡過難關，等一切都過去，我絕不再挨餓，也不讓家里人挨餓——哪怕為此去撒謊、偷竊、欺騙或者殺人……”此時此刻，斯嘉心中殘存的最后一絲虛偽與浮華，隨風飄散，一去不返了。在暗色的黃昏中，緊握雙拳的斯嘉化身黑色的剪影，柔弱而堅定地矗立在塔拉的土地上。這一幕是電影的最高潮，也載入了經典電影的史冊。

同為南方貴族社會的叛逆者，斯嘉與瑞德的相愛在情理之中。正如瑞德所言，“我是如此愛你，因為我們太相像了——我們都太壞了，自私、狡猾，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偽裝。”瑞德鐘愛的斯嘉顯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淑女，甚至稱不上是“好人”。她的任性一如她的率真，令人又愛又恨。

瑞德是世故的，但對斯嘉的愛也是深沉的。瑞德對斯嘉的感情也始終游走在深沉與刻薄之間。片尾，面對斯嘉的苦苦哀求，瑞德回應以刻薄的譏嘲：“坦率地說，親愛的，我一點也不在乎。”而在原著中，瑞德則道出了自己的無奈與傷感，似乎夾雜著作者對這對情人的嘆息：“斯嘉，我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能夠耐心地拾起碎片，把它們用膠水粘在一起，然后我告訴我自己，修過的跟新的一樣好。打破的就是打破的——我寧愿去回憶它曾經的樣子，而不愿去修好它，然后在我的余生看著那個破碎的地方。也許，如果我年輕一些的話……可是，我太老了，不再相信像清白過往這類傷感的事，再讓一切重新開始。我太老了，不能承擔不斷說謊的負擔，這是隨著紳士的理想的幻滅到來的。我不能既同你生活，又對你說謊，我自然也不能對自己說謊——我希望我還能在乎你做的事，或者你到哪里去，可我做不到了。”

如果說《亂世佳人》除了愛情還在述說什么，那么它便是一首緬懷南方莊園的史詩，是一首憑吊舊南方的哀傷的悼詩。《亂世佳人》用鏡頭追憶了消逝的南方文明，那里有紳士的彬彬有禮；有和美的田園牧歌；有盛裝出席的舞會；也有斯嘉的俏皮與瑞德的玩世不恭……戰(zhàn)前的南方呈現(xiàn)出祥和的景象，黑人與白人各司其職，相處和睦。借助當時新鮮的彩色技術，我們得以一窺舊南方的詩意與浪漫。

而真正奠定《亂世佳人》史詩地位的，則是鏡頭下波瀾壯闊的戰(zhàn)爭場景。借助鏡頭的白描，莊園文明的崩潰、時代的劇變被生動展現(xiàn)出來，從與世隔絕的田園，到火光中騷動的人影；從戰(zhàn)前酒會的狂歡，到少婦喪夫的悲痛。《亂世佳人》描繪了另一個視角下的南北戰(zhàn)爭，一部幻夢在現(xiàn)實中破裂的史詩，一部由歡樂到掙扎，再從掙扎走向振奮，或是永遠消沉的悲壯的史詩。隨著軍事上的失敗，活著的南方人被迫接受生存的考驗，從前傳統(tǒng)的生活隨風而逝。而這，也正是英文書名”Gone with the wind”的意義所在。

正如無論是《飄》還是《亂世佳人》，漢語的翻譯都少了些隨風而逝的傷感一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這句斯嘉的宣言，似乎也很難一語道出意蘊。在影片結尾，歷經生活的劇變，斯嘉終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追求，然而，苦苦哀求無果，望著瑞德的背影在濃霧中隱去，傷心欲絕的斯嘉仿佛又回到了戰(zhàn)火中紅土飛揚的黃昏，那個咬著牙渡過難關，渴望著幸福的黃昏。踏著腳下紅色的土地，望著門外緋紅的霧靄，這個任性而又迷人的少婦將如何追尋她的浪漫呢？請讓我們用想象致以祝福吧，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注：斯嘉的英文Scarlet作形容詞，為“緋紅色”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