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增

貿易戰(trade war)又稱“商戰”,是由于一些國家通過高筑關稅壁壘和非關稅壁壘,限制別國商品進入本國市場,同時又通過傾銷和人為的本幣貶值等措施,或雖未采取本幣貶值等措施,但采取變相的壓迫別國開放市場等措施爭奪國外市場的行為,由此而引起的一系列報復和反報復活動,就稱為貿易戰。
從歷史上的國際貿易戰中可以看出,國際貿易戰一般都是在一些有一定實力的國家經濟遇到危機或行業遇到困境的情況下爆發的。經濟危機時國際貿易戰的范圍相對更廣、更大。
國際貿易戰的手段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在逐步發生新的變化。“二戰”前的國際貿易戰主要采取簡單的關稅壁壘等貿易戰方式,“二戰”后的國際貿易戰變得更加復雜和隱蔽,“反傾銷”與“反補貼”懲罰、進口配額、進口許可證、自產比例限制以及根據國內的貿易法條款進行調查后的制裁等都成為貿易戰的重要方式。美國近期不僅對中國和俄羅斯等意識形態不同的國家發動了貿易戰,而且對歐盟和日韓等盟友國家也發動了一系列貿易戰。其貿易戰爭主要采取根據其國內的貿易法條款進行調查后實施制裁的貿易戰的方式。美國為何要對別國發動貿易戰?通過對美國對外發動的主要貿易戰之情況進行梳理、分析與現實思考,可以深入地認識美國對外發動國際貿易戰的本質。
早在1929年—1933年“大蕭條”時代,美國與歐洲一些國家就由于經濟危機而爆發過廣泛的對外貿易戰,包括提高進口商品關稅稅率等簡單措施,最終貿易戰不僅沒有使得美國與歐洲等工業化國家逃脫經濟大蕭條的沖擊,相反全球貿易的大幅衰退使得經濟衰退日益沉重。
“二戰”后,由于確立了以美元為中心的世界貨幣體系,并且形成了美國的經濟軍事霸權地位,因此,整個世界經濟中規模較大的主要國際貿易戰,基本上都是由美國為主導的。
1. “二戰”后美國對歐共體(歐盟)發動的貿易戰情況:
“二戰”結束后,隨著新的全球治理體系與經貿體系的建立,國際間的經貿,特別是歐美間的經貿曾出現過一個較為穩定的發展時期。“二戰”后,美國實施了幫助歐洲經濟重建的馬歇爾計劃,全球經濟重建以及戰后貿易、金融體系的新建使得西方資本主義經濟貿易出現了黃金發展期,此時的經濟重建使得歐洲各國開始恢復元氣,特別是西歐國家的實力得到進一步增強。然而隨著20世紀70年代經濟危機的爆發,美國與歐共體的經濟貿易爭端開始出現,并迅速升級。
20世紀70年代中前期,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后,中東國家實施了石油禁運并哄抬原油價格帶來了石油危機,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遇到了嚴重的經濟危機,經濟增速緩慢,通貨膨脹高企,甚至出現“滯脹”局面。此時歐美等發達國家的國內市場出現不景氣,經濟增長更加依賴出口,于是美國與歐共體國家開始就雙方市場及第三方市場展開激烈爭奪而爆發貿易戰,到了70年代中期美歐貿易戰才平息下來。
20世紀90年代初美歐在公共采購領域爆發了國際貿易戰。1993年上半年,美歐多國經濟增速下滑,德、法兩個歐共體核心國經濟增速轉負。出于遏制美國廠商在機電設備、通訊、能源、安全、運輸設備等公共采購領域對歐洲市場的傾銷,歐共體在1993年1月出臺了關于政府采購商品的法令,要求歐共體12個成員國在進行政府采購時禁止采購歐共體生產部件不足50%的產品,同時要求在歐共體廠商生產的產品價格不高于外來商品3%的前提下,優先采購歐共體自身生產的產品。針對這項規定,美國政府對歐共體實行政府采購領域的貿易制裁,禁止美國政府采購歐共體生產的產品及提供的服務。整體看,美國由于相關領域壟斷地位的廠商在國內市場的控制力強,成本端優勢較明顯,在此時的貿易戰中受到的損失顯著低于歐共體。
21世紀初美歐鋼鐵發生貿易戰。2001年6月,鋼鐵行業全球面臨產能過剩問題,美國國內鋼鐵廠商經營困難,于是在行業協會要求下,美國針對歐盟、日本、韓國等8國的鋼鐵產品出口采取“201條款”調查,最終確認上述國家鋼鐵進口違反“201條款”,小布什總統裁定自2002年3月20日開始對大多數種類鋼材進口征收為期3年最高達30%的關稅,并對厚鋼板實行進口限額,同時實行鋼材進口許可制度。受此影響,歐盟、日韓等國的鋼材出口量大減,之后歐盟、日韓等國也作出反制措施。其中歐盟在3月27日通過了臨時鋼材保障措施,決定對進口美國鋼材征收最高達26%的關稅,同時進行進口配額制度。
結果上看,盡管歐盟經濟實力較美國相差不大,但美國強大的綜合國力使得歐盟在各次貿易戰中大多被動,且略占下風。
2. “二戰”后美國對日本發動國際貿易戰的情況:
“二戰”后美蘇爭霸如火如荼,日本作為制衡蘇聯的“盟國”得到了美國大量的政策關照。但隨著蘇聯經濟在20世紀80年代的崩潰,日本的某種作用大幅減弱,反而其強大的經濟規模及較快的經濟增速給美國帶來了空前的壓力,加上日本大規模的貿易順差與強大的出口競爭力制約了美國收窄貿易逆差和提升出口的空間,因此美國對日本發動的貿易戰也就日趨嚴重化了。
在20世紀70年代,美國與日本在部分領域產生了貿易摩擦,但日本都通過適當的讓步巧妙避免了貿易摩擦的升級。進入80年代,美國發現日本政府的所謂讓步收效不大,日本商界的內部合作與民眾對本國產品的偏好均降低了美國產品對日本市場的吸引力。于是美國針對日本經濟嚴重依賴出口、投資及產業結構嚴重失衡的問題,決定通過貿易戰來抑制日本出口,進而降低其經濟競爭力。
于是1985年9月22日,美國、日本、聯邦德國、法國和英國的財政部長及中央銀行行長在上述背景下簽署了《廣場協議》。該協議的初衷是通過各國政府調整利率水平引導美元貶值,從而增強美國產品的出口競爭力以改善美國大規模逆差的狀況。但日本由于內部經濟結構與產業結構失衡,經濟過度依賴出口與投資,在《廣場協議》簽署并實施后的1985年—1986年間日本經濟增速顯著回落。之后日本雖通過國際并購與境外投資刺激了經濟,且國際資本受日元持續強勁升值預期吸引進入日本的股市與房地產,但日本企業的跨國投資與國內的股市房市很快呈現泡沫化,且日趨嚴重。加上同期日本政府并沒有意識到境外投資、國內房地產與金融市場泡沫化的重大風險,等到泡沫自然破裂,日本房市與股市在90年代初開始持續下行。在此過程中,美國利用其強大的綜合國力展開貿易、金融、匯率等維度的多維打擊,使日本處處陷于被動,多采取投訴等相對溫和的處理方式。最終結果自然偏向美國的初衷,使日本一敗涂地,不僅喪失了經濟增長的前景,也導致日本形成“失去的20年”。
應該指出的是,雖然《廣場協議》簽署方除了美日外,還有歐洲的英法德三國,但美國與英法德三國的貿易逆差規模較小,且歐洲三國持有美國債權規模遠小于日本,所以在國際貿易戰與美元貶值的過程中受影響較日本及新興市場小得多。
3.“二戰”后美國對俄羅斯(1992年前為蘇聯)發動貿易戰的情況:
“二戰”后美蘇由同盟國轉為爭霸國,美蘇貿易在此期間成為美蘇關系的“晴雨表”。在美蘇關系好轉時,美蘇貿易有所回暖;在美蘇關系惡化時,美蘇貿易戰就會爆發。
在1970年前,美蘇貿易戰主要是針對石油相關領域。由于蘇聯大部分油田及設備在“二戰”中遭到破壞,戰后初期,蘇聯原油產量極低,甚至淪為原油凈進口國。美國當時還是原油凈出口國,其出于抑制蘇聯石油產業復蘇的意圖,通過出臺《出口管制法》及組建輸出管制統籌委員會(即“巴黎統籌委員會”),同時聯合西歐等盟友來對蘇聯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實施戰略物資的禁運,其中除了軍事戰略物資外,還有石油產業相關設備等。
70年代,美國逐漸由原油凈出口國轉變為原油凈進口國,加上石油危機的爆發使得美歐等西方國家亟需中東以外的原油進口。此時蘇聯的原油工業已完全恢復,且產量數倍于戰前水平,是美歐原油進口的極佳替代源。此時蘇聯及其他社會主義國家正遭遇糧食短缺危機,而美國農產品產量則嚴重過剩,因此美蘇之間的糧食與石油貿易帶動了70年代美蘇貿易的回暖,也適當緩和了緊張的美蘇關系。這種經貿關系一直維持到了1979年底。
1979年底,蘇聯入侵阿富汗,美蘇爭霸開始進入高潮,兩國關系再次轉冷。美國開始對蘇聯實行覆蓋眾多領域的經濟制裁,美蘇爆發全面貿易戰。美國分別在高端技術、農產品、軍事設備、電子、通訊、化工、機械、自動化設備等領域對蘇聯實行禁止貿易、出口配額、中止投資等嚴厲政策以阻止蘇聯在廣泛領域的技術進步與實力提升,甚至還要求第三方國家對蘇聯相關領域的出口必須經過美國的許可。一系列制裁措施起到了明顯的作用,蘇聯經濟實力大幅下降。蘇聯為了維持一定水平的軍事開支,不得不犧牲國內各部門經濟的發展,使經濟困難日益加劇,爭霸能力也因此逐步削弱。
除了經濟制裁外,在外交領域,美國聯合西歐及日韓等資本主義國家對蘇聯進行聯合貿易制裁,同時里根總統在任上還制定并實施了“星球大戰”計劃等戰略部署,耗費了蘇聯有限的資金與資源。在政治領域,美國利用資本主義意識形態來聯合歐日等國,同時通過與中國加深外交與經貿合作來配合對蘇聯的經濟技術封鎖。在文化領域,美國對蘇聯及其影響下的各國進行文化戰略滲透,宣傳資本主義的自由民主精神。這也為之后戈爾巴喬夫時代蘇聯實行親美政策及全盤西化改革進而導致解體奠定了基礎。
然而美國也同時承受了相應的經濟和外交損失。一方面,美國取消與蘇聯的合同使得部分行業受到明顯損失;另一方面,美國強制要求西歐等第三方國家禁止或限制向蘇聯進口損害了相應第三國的利益,造成了部分國家甚至盟國對美國的反感。
1991年12月蘇聯解體后,美國就俄羅斯國內、國際發生的重大事件,借題發揮地采取了多場經貿戰爭。從車臣,到格魯吉亞,到利比亞,到敘利亞,再到烏克蘭,美俄的貿易戰,實際上爭奪的是能源控制權。所謂的能源,就是石油和天然氣。美國的霸權,核心是石油霸權,就是對石油產地、石油貿易美元結算體制、石油管線走向、石油運輸海上通道、石油提煉和加工、石油化工業的整個產業鏈的掌控,成為美國巨大的利益。這一時期美國壟斷了世界石油的定價權,并成為特殊的石油壟斷國家。
4.多年來美國對中國發動貿易戰的情況:
2001年中國加入WTO之前,尚被排除在主流貿易體系之外,1980年對外貿易幾乎近于零。雖然改革開放后的20世紀八九十年代中國貿易得到了較快發展,但到2001年中國進出口貿易金額僅為當時全球貿易總額的4.1%,出口規模尚小,美國對中國實施的國際貿易戰比較少,即使美國偶爾對中國發起貿易戰,也主要在紡織服裝、鞋帽初級手工品等特定領域及行業中進行,其他方面相對較少。
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2001年中國加入WTO后,中國經濟貿易額快速增長,貿易額占全球比重逐步從2001年的4.1%上升到近些年的10%以上,美國對中國發起的貿易戰逐步增多,特別是在2008年美國爆發國際金融危機和中國經濟走強之后美中貿易戰發生的頻率明顯加快。是的,近些年美中貿易逆差占美國貿易逆差的比例明顯上行,已顯著高于中歐順差的規模,美國對中國的貿易戰逐步增多,并逐步蔓延至鋼鐵、汽車等工業制品,甚至服務業等領域。爭議范圍也從簡單的行業產品貿易糾紛蔓延至知識產權、人權問題甚至政治問題(比如臺灣問題等)。
近些年來美國在貿易摩擦中頻頻動用其習以為常的反傾銷、“301條款”、“超級301條款”等手段來抑制中國的出口。所謂301調查就是美國《1974貿易法》的一項條款。根據該條款規定,美國貿易代表可以對外國法律、政策或做法進行調查,與有關國家進行磋商,并決定是否采取提高關稅、限制進口、停止執行有關協定等報復措施。對于遭受301條款貿易調查的對象國來說,他們可能面臨著出口商品丟失美國市場份額的風險,進而影響本國的就業和經濟發展。
美國歷史上曾對中國動用過多次301條款,特別是在知識產權方面有較大的爭端,分別在1991年4月、1994年6月以及1996年4月三次使用特別301條款對中國知識產權實施特別301調查(分別歷時9個月、8個月、兩個月),最終通過談判分別達成了三個知識產權協議。2010年10月,美國針對中國清潔能源政策措施啟動301調查,最終通過談判達成合議。
2017年8月18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正式對我國啟動301調查,主要針對與技術轉讓、知識產權和創新有關的法律政策或做法。2018年當地時間3月22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簽署總統備忘錄,依據“301調查”結果,將對從中國進口的商品大規模征收關稅,并限制中國企業對美投資并購,涉及征稅的中國商品規模可達600億美元。近幾個月中美之間就雙邊的經貿摩擦問題不斷談判,由于美方不守信譽,導致談判時而和解,時而又生紛爭,且有不斷升級的趨勢。
不論是從歷史上來看,還是從現實來看,美國對外發動大規模的貿易戰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重要方面。
1.當美國認為自身發生危機時,往往采取發動貿易戰的形式來轉嫁國內危機。例如20世紀70年代經濟危機的爆發,對美國經濟發展也造成了重創,美國為了克服或轉嫁危機,便針對敵對國家,也包括其他非敵對國家發動貿易戰,如對歐盟和日本等國家發動的貿易戰,當然也不排除,為了克服自身的短板和結構性經濟危機,美國會進行某種臨時性的結構性妥協,如對蘇聯實施的結構性貿易,即進口蘇聯的石油和向蘇聯出口糧食。
目前雖然美國經濟有所復蘇,但自2008年美國爆發金融危機后美國在世界經濟中的份額在逐步減少,地位在逐步下降,而中國在世界經濟中的份額卻在逐步上升,地位在逐步提高,這也使美國的政治家感到了危機,于是在當前采取貿易戰的形式變相打壓中國。
2.維護美國科技經濟的領先地位。一旦美國發現自身地位受到挑戰,美國就會采取貿易戰的形式進行打擊。最典型的就是進入20世紀80年代,美國發現日本在鋼鐵、汽車和半導體等產業的科技水平大幅提高,對美國構成了嚴峻挑戰,于是美國采取了以壓迫日本簽署《廣場協議》為主要內容的貿易戰,直至將日本經濟打垮,導致日本形成“失去的20年”,從而消除了當時日本作為第二大經濟體對美國的“威脅”。
近年來中國的情況也極為相似。即近年來中國已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不僅如此,而且在航空航天、高速鐵路、裝備制造等產業的科技水平也有了較大的提高,有的方面甚至處于世界領先水平,還出臺了“中國制造2025”戰略規劃。這在美國人看來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即在以往的國際分工中,美國處于上游地位,現在中國也要在上游領域進行攀登。于是今年3月份以來,美國特朗普政府不斷制造經貿事端,實際上是以平衡中美貿易、解決貿易赤字,以及為維護美國國家安全為借口,其真實的戰略意圖在于打壓中國發展戰略,特別是“中國制造2025”戰略規劃,確保美國優先,美國技術、產業的世界領跑地位。
3.以維護美元的霸主地位為核心來開展貿易戰,一旦美國認為誰威脅了美元的霸主地位,美國就不惜采取動用武力或貿易戰的方式。
基辛格曾說過:誰控制了石油,誰就控制了所有國家;誰控制了糧食,誰就控制了人類;誰掌握了貨幣發行權,誰就掌握了世界。自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后,美元與黃金脫鉤,美國為了繼續把持美元在世界貨幣的霸主地位,采取了一些手段促使國際原油交易與美元掛鉤,這為美國繼續剪世界各國的“羊毛”,獲取巨大的經濟利益提供了便利條件。誰要威脅到了美國的這種美元霸權,美國就不惜與其開戰。當年伊拉克的薩達姆不就是提出石油交易不用美元結算才激怒了美國,美國才借口伊拉克有大規模殺傷武器而對伊拉克進行軍事打擊,直至將薩達姆絞殺嗎?
中國官方曾宣布于今年3月26日,中國版原油期貨將在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掛牌交易,將以人民幣計價面向國際投資者。不僅如此,中國證監會新聞發言人高莉宣布:將從2018年5月4號起,鐵礦石期貨貿易(境外交易者)將正式啟動。一句話,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和鐵礦石進口國,以人民幣結算的石油期貨和鐵礦石期貨全球化貿易將正式啟動。這兩條消息一出,都石破天驚!這無疑在客觀上給近些年本來就岌岌可危的美元霸權來個釜底抽薪。
誠然,美國近期對中國發起的第一輪貿易戰為什么選在3月23日,與3月26日中國版原油期貨將在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掛牌交易恐怕不是偶然的巧合,顯然是一種有預謀的針對性的 “搗亂”。然而中國不是伊拉克,不僅真有大規模殺傷武器(諸如原子彈、氫彈等核武器),而且有包括洲際彈道導彈、航空母艦等常規的戰略性的較強大軍事力量。美國怎么辦呢?美國不能像對待伊拉克那樣對待中國實施軍事打擊,只能采取變相的貿易戰。
4.用以維護美國龐大的軍事霸權費用開支和日益走向衰落的寅吃卯糧的消費文化。一旦這兩個方面出了問題,美國就往往采取對經濟發展比較好的國家發動貿易戰。美國多年來實施了嚴重的霸權主義,充當世界警察,到處指責,到處侵略,看誰不順眼,誰就是邪惡勢力,誰就遭到打擊。這些都促使美國在海外建立了龐大的軍事基地,形成了龐大的軍費開支和政府債務。據統計短短10年時間,美國的政府債務,就從10萬億美元增加到了21萬億美元。這么大的債務負擔都促使美國通過對外開展貿易戰來改善其財政狀況。
不僅如此,美國人特有的寅吃卯糧的消費文化,導致美國出現過度的消費狀況。美國老牌網貸機構信貸俱樂部首席執行官斯科特·桑伯恩近期在舊金山舉行的經濟峰會上表示,45%的美國人借債消費,這就像是走鋼絲一樣。從儲蓄情況來看,接近一半的美國人連400美元的基本應急資金都沒有。
借債消費是美國人的普遍現象。不少人上大學靠學貸,買車靠車貸,買房靠房貸,除了這“三大貸”之外,還有就是信用卡消費,一人四五張信用卡很普遍。許多人每月信用卡消費只還款一部分,剩余的部分要付高額的利息,這就形成了卡債。據統計,扣除抵押貸款債務,美國人平均負債為3.7萬美元。2017年整個美國的家庭債務超過了13萬億美元,創了歷史新高,這也是美國連續五年家庭債務持續增加的重要原因。
美國是一個消費型社會,個人消費支出占美國經濟總量的70%,民眾借債消費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刺激經濟增長,但若過度,債臺高筑,就會給民眾乃至整個國家帶來嚴重的不安全感。美聯儲一份報告顯示,有7300萬美國成年人感到財務困難,占成年人總數約30%。人們擔心超出民眾償還能力的消費,導致債務不斷累積,有可能造成類似2008年金融危機的后果。
也許美國的政治家能夠清楚地看到美國民眾中這種普遍存在的寅吃卯糧的文化之危險性和危害性,然而美國政府卻不采取有效措施去疏導去遏制,而是采取貿易保護主義的辦法與中國和其他國家打貿易戰,進而實現貿易順差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美國對外發動貿易戰的情況給我們提供了重要啟示,盡管貿易戰沒有贏家,雙方都會有損失,但由于美國擁有強大的綜合國力,使得美國在各次貿易戰中大多顯得主動,且略占上風。特別是簽署《廣場協議》后的日本,由于缺乏經驗和必要的警惕而遭受巨大損失,這是我國在應對美中貿易戰中,應該引起高度重視和認真吸取的歷史經驗教訓。不僅如此,還不能一味地遷就美國,在美國發動貿易戰的步步緊逼情況下,要做好充分的反制應對準備,在斗爭中求團結,并在進一步拓展“一帶一路”建設中尋求廣泛的統一戰線,尋求更好的發展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