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教會全世界印鈔票

高山

當今世界，要說掙錢最容易的，可能就是美國這個最發達的國家了。美聯儲以全球儲備貨幣美元為工具，時而量化寬松，時而量化緊縮，周期性地割著世界各國的財富羊毛。一張綠紙片有著這樣神奇而又邪惡的色彩。就連中國這個當今第二大經濟體，也難免要面臨著被美國割羊毛的危險境遇。

其實，在史上，紙幣卻是中國人首先發明的。是中國人教會了地球人印刷和使用紙幣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鈔票。而中國人之所以能夠最早發明和使用鈔票，其背后的技術支撐，得益于造紙術和雕版印刷術發明于中國。

中國最早的紙幣，是北宋初年的 “交子”。南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二月，成立行在會子務，發行“會子”，作為主要貨幣之一，在東南各路流通，又稱“東南會子”。元代是紙幣最盛行的時期，市場上除銀元寶外，幾乎都是紙幣。元世祖中統元年（1260年）發行“中統元寶交鈔”，以白銀為本位，面額則同銅錢單位，不限地區和年月流通使用。到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通過一系列措施，使“中統元寶交鈔”成為全國唯一法定的貨幣。至元二十四年（1287年）又發行“至元通行寶鈔”，作為主要紙幣流通。元朝中央政府還設立諸路寶鈔都提舉司，完善管理制度，使元代成為紙幣發展的高峰時期。

元帝國崛起，中西文化交流再次出現高潮的時代。正是在這個時期，中國和歐洲正面相遇。在中國方面印行書籍已有3個世紀的歷史，而在歐洲，開始感覺到書籍的需要。正在蒙古統治時期快要結束之時，歐洲出現了最初的原始的雕版印刷。在中國印刷術西傳的過程中，蒙古人統治下的波斯是其重要的一環。正是在伊兒汗國的首都大不里士，于1294年曾發行一次上面印有漢文和阿拉伯文的紙幣，從而在中國雕版印刷的西傳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當時的統治者乞合都汗（Khaikhatu khan）根據孛羅的建議，仿效元朝發行紙幣。紙幣的價值自半個蒂爾哈姆（dirham）起至10個蒂納爾（dinar）止，紙幣的式樣，直接照抄自忽必烈發行的紙幣，甚至連紙幣上的漢字也如法炮制，作為圖樣的一部分，漢文“鈔”字也照原樣印上。每枚紙幣上都印有阿拉伯文：“一切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主的使者”，并說明紙鈔發行于穆罕默德紀元693年（1294年），凡行使偽幣者將予以嚴懲。還宣稱：“這種吉利的錢幣一經流通，貧窮即將消滅，物價即可低廉，貧富將歸平等。”然而，這個預言并沒有實現。在強迫流通新鈔的8天以后，市場就蕭條起來，在城里幾乎什么東西都買不到了。兩個月間，商業活動實際上已經停止，店鋪空空，路無商人。最后，朝廷不得不宣布放棄發行紙幣的計劃，停止使用。但印刷紙幣這件事的重要意義，在于波斯第一次實行了中國的印刷術。這也表明大不里士當時已經有一些知道如何印刷的工匠。那么，可以確信的是，在13世紀末，中國的雕版印刷術已經明白無誤地傳到了波斯。

在伊兒汗國發行紙幣的時候，大不里士是一個繁榮的國際大都市，聚居著來自中國、印度、阿拉伯和法蘭克等地的人們。那么，像發行紙幣及其所引發的風潮這樣的重大事件，不會不傳到國外。這種戲劇性的發行印刷紙幣雖然沒有誘導歐洲人模仿發行紙幣，但卻生動地使很多歐洲人注意到這些印刷的小紙片。與歐洲近鄰的伊兒汗國1249年以印刷技術印發紙幣，汗國的波斯學者拉施特于1311年還在《史集》中對印刷技術作了描述，汗國在合贊汗在位時（1295—1304）印刷術得到進一步發展，而且在1300年—1350年將技術擴散到埃及。在歐洲周邊的西亞和北非都有了印刷活動，對歐洲人來說，獲得印刷品和有關技術的信息并不困難。另一方面，由于蒙古軍隊在13世紀的西征，重新打開了一度阻塞的歐亞大陸絲綢之路，為東西方技術、經濟交流和人員往來創造了條件。從元大都到羅馬、巴黎等歐洲城市之間暢行無阻，中國與歐洲有了更直接的往來，歐洲人可以直接從中國引進印刷技術。

紙幣是歐洲人所接觸的最早的印刷形式。歐洲人通過紙幣，不僅了解到作為新型書寫材料的植物纖維紙，而且得知了雕版印刷術這一中國人的偉大發明。歐洲人了解紙幣，不僅是通過大不里士，更主要的是在元帝國中西交通大開之際，許多東來的使節、商人和教士直接接觸到中國發行的紙幣及其在經濟商業活動中的作用。

紙幣的神奇，不僅僅在于它體現了造紙與印刷術的完美結合，而且更體現了符號與物質之間隱秘的對應關系。元代來華的許多西方人士都對紙幣發生很大興趣，并作過報道和介紹。其中最早向歐洲介紹紙幣的是元代來華傳教士魯布魯克。他在回到法國后，于1255年曾提到中國人用紙幣作商業貿易。他說：“中國普通的錢幣是用棉紙做成，像手掌一樣大小，上面印有一些線條和記號，像蒙哥汗印章的樣子……至于在俄羅斯人中通用的錢幣，是用上有彩色記號的小片皮塊做成的。”

英國著名科學家和哲學家羅吉爾·培根很快就讀到了盧布魯克的報導，他在約1266年寫作的《大著作》中形容這種紙幣為“一張桑葉制成的片子，上面印著一些線條”。

馬可·波羅對紙幣的作用作了更詳細和直接的觀察。他在《馬可·波羅行記》中簡要地介紹了桑樹皮制紙的情況，并極詳盡地敘述了造紙幣的過程、流通系統、在交易中的使用及破舊紙幣的更換等情況。

佛羅倫薩商人裴哥羅梯大約在1340年左右寫成一本書，書里專門提到紙幣，他說：“無論商人們攜帶多少銀子遠去中國，中國的君主們都會從他們手中拿過來納入國庫。對帶來白銀的商人，他們用紙幣與其兌換。這是一種黃顏色的紙，上面蓋了上述君主的印章。這種錢叫balishi，用這種錢，你可以購買絲綢和其他你想買的商品。這個國家的所有人都一定會接受它。你不會因為你的錢是紙幣，而為你的商品付出較高的價錢。據說，這種錢分為三種，按照君主為它設計的價值，各有不同面值。”

除了紙幣外，紙牌也是歐洲所知道的最早的雕版印刷品之一。紙牌也是由中國發明的，據傳說最早是漢將軍韓信發明了紙牌游戲，起初叫“金葉子格”“葉格”“葉子戲”，后來又稱為“馬吊”。唐代中期，葉子青撰寫了《葉子格》一書，詳細記載了葉子戲的玩法，說明當時的紙牌游戲已經比較成熟了。實際上，紙牌也是中國最早的雕版印刷品之一。紙牌在宋以后普遍流行，在南宋的杭州已有專門出售紙牌的鋪子。

許多西方學者認為，撲克牌最早起源于東方。紙牌傳入歐洲后，逐步被改造成為撲克牌。此后又經過數百年的演變，逐漸變成了今天國際公認的撲克牌樣式。

紙牌在14世紀末葉已經開始在歐洲流行。到1397年的時候，紙牌游戲在巴黎已經十分風行，以致巴黎市長不得不下令禁止工人在工作日斗牌及從事其他某些游戲。1404年倫格里宗教會議（Synod of Langres）決議禁止教士斗牌。1423年，圣伯納德（St. Bernard of Sienna）站在羅馬圣彼得教堂的臺階上對公眾發表了一篇著名的反對斗牌的演說，結果聽眾們紛紛把他們所有的紙牌拿到廣場上付諸一炬。這些情況都說明當時紙牌的流行程度。

在歐洲流行紙牌不久，就出了印刷紙牌的行業。

紙牌是歐洲出現的最早的雕版印刷品，它對于歐洲雕版印刷業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印制紙牌的出現也就意味著歐洲雕版印刷業出現。在14世紀末15世紀初，歐洲的雕版印刷業已經發展起來了。幾乎在紙牌大量流行的同時，也出現了其他雕版印刷品。現存最早的歐洲雕版印刷品是印制于1423年的圣克利斯道夫（St. Christopher）像。那個時候留存到現在的圖像印刷品有幾百幅，但絕大多數都沒有注明年代。所以這幅圣克利斯道夫像并不一定是最早的，只是因為它在注明年代的少數作品中是最早的。很可能在此之前雕版印刷已經流行了一個時期。這些雕版最初印于德國南部和威尼斯。1400年—1450年之間逐步普及于中歐大部分地區。它們都以宗教為主題，都是些圣徒畫像和《圣經》故事。拉丁文字說明則刻印在畫像之下，或者刻成回旋卷狀從畫面上主要人物的口中發出。后來則由印制宗教畫像發展到印刷書籍。在15世紀中葉的時候，威尼斯就已經成為歐洲印刷業的中心。自1481年—1500年間新設立的印刷所，如雨后春筍，約達100多處，出版書籍最多，質量也很不錯。據有關文獻記載，1485年—1499年在威尼斯從事印刷的帕格尼尼神父（Alessandro de Paginini）曾出版過一本阿拉伯文的《古蘭經》，這是歐洲最早的阿拉伯文印刷物。后來，意大利、德國、荷蘭也先后成為歐洲雕版印刷的早期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