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寧馨
從前,我總想讓爸媽把房子換到隔壁的小區,倒不是神往那高層“一覽眾山小”的開闊視野,而是羨慕能坐電梯輕松上下。
是的,我家在三樓,采光甚好,南北通透,黃金樓層。可在一天繁重的學習后,我拖著沉重的書包像蝸牛一樣一級級地爬臺階,怎一個“累”字了得?
有一天,聽爸爸說我們小區要增設電梯了,我兩眼放光:“要幾個禮拜能安好?一個月可以嗎?”爸爸笑得差點被嗆到:“丫頭,你也太心急了。”
很快,居委會在每個樓道貼出征求意見的告示,挨家挨戶地游說填表,每家每戶地上門收取費用。而我呢,則希望居民們都能“通情達理”,達成共識。
終于,我在公告欄里看到了“同意增設電梯”的批文,那一刻,我的心猶如一只小松鼠在叢林的枝丫間自由歡跳。真好!
工程正式啟動,我每天都會“監督”進度。可是有一日,我發現樓道入口處被挖出了一個很深的大洞,地下水都委屈地滲了出來。盡管工人們為了安全起見,拉起了警戒線,并用木板簡單遮擋,但仍然讓我感到害怕。
為了挖地基,門樓左側的花壇被無情吞沒了。花壇里曾經開著的芬芳的歐洲月季,是原先住在樓下的奶奶種的。如今,那一叢叢的花兒只剩回憶了。
門樓右側的一排梔子也被連根鏟除了。我還記得一到初夏,梔子花總是如約綻放,整個樓道都是香的。
當時只道是尋常,現在卻再也看不見了。
我開始有點失落,總覺得有些東西漸行漸遠。樓上的小妹妹卻渾然不覺,她經常纏著工人問電梯什么時候才能建好。
小小的人兒滿是神往與歡欣,而我卻有些許酸澀。這個小妹妹不就是曾經的我嗎?忘記那一朵朵的月季和梔子花了嗎?或許,以后我再也聽不到跑上樓的“嘭嘭”聲,也不能僅憑腳步聲來辨別媽媽是否下班歸來。
究竟什么遠去了呢?或許只是一些小小的美好與淺淺的記憶吧……
(指導老師 郭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