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字嶺

路光明 劉瑤

傳說在很久以前，識字嶺還只是一座陡峭的山嶺，山上古木參天，荊棘遍布。有個名叫方世文的青年，因為父母去世得早，便放棄了讀書，每天都來山嶺砍柴。

這一天，他正在砍柴，一刀下去，柴草中突然射出奇異的光芒。他好奇地撥開一看，有個像硯臺的大石塊，上面還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字。

方世文趴在地上，仔細地辨認著石頭上的字，可是那些龍飛鳳舞的字，哪能認得出啊！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聲。再低頭一看，石塊上的字跡間竟然沁出了點點水珠，這哭聲好像是從石塊下面傳出來的。

方世文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問道：“喂，你……你是誰，為什么哭？”哭聲停止了，一個女子長嘆一聲，說：“你不要怕，我是天上司字大仙的研墨仙姑。倉頡造字那天，我看他辛苦，就偷偷地送給他兩萬個字。不料被大仙發現，他一怒之下揮起桌子上的硯臺，便把我壓在這山嶺上……”說到這里，仙姑又痛哭起來。

“仙姑，你把字贈給世人，為人們造福，司字大仙卻要加罪于你……”方世文按捺不住心頭怒火，“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可是，怎么救呢？司字大仙在石硯上刻了四萬九千個字，字字千斤，壓得石硯和仙姑都動彈不得。仙姑說：“你若真心想救我，就讓我從右到左，從上到下，教你認識硯上的字，并告訴你怎樣寫。然后，你再一筆筆地把這些字刻在巖石上。這樣，石硯能夠得救，我也就解脫了。只是你愿意吃這么多苦嗎？”

方世文說：“我自幼失去父母，靠砍柴度日，忍饑挨餓的日子過慣了。為了救你，這點苦算不了啥。”

從這天起，方世文便在石硯旁搭起了草棚，把家里的鍋盆碗筷、被褥鋪蓋、錘子銼子，還有小時候讀書用過的筆墨都搬上山來。就這樣，他開始在仙姑的指教下認真地學起字來。

方世文認一個字，就寫熟一個字，再把它一刀一銼地刻到巖石上。每刻一個字，石硯就少了一個字，它便微微抖動一下，仿佛減輕了壓力。方世文自己也感覺每多認一個字，就多開了一竅；他認識的字越多，人也就變得越聰明了，手腳也越靈活了。

斗轉星移，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個月缺月圓，那四萬九千個字都刻到巖石上了。巨大的石硯全身一抖，只聽見“轟隆隆”一聲巨響，地在動，山在搖，石硯嗖的一聲飛上了天。之前石硯壓著的地方，忽然出現一位仙女，驚得方世文目瞪口呆。

后來，仙姑嫁給了方世文，他倆從此就生活在這山嶺上，一邊砍柴打獵，一邊認字讀書，研究學問。沒幾年，方世文就滿腹詩文，名揚天下了。許多文人學士慕名前來求教，許多父母長輩也把自己的兒孫送到這里來求學，仙姑和方世文便在這山嶺上開館講學。還有一些讀書人索性搬到這山嶺上和他倆做鄰居。短短幾年時間，山嶺發生了巨大變化，嶺上亭臺樓閣多如林，嶺下園林官宅密如布，人們便把這里叫做識字嶺。

編輯后記：

《識字嶺》的故事流傳于湖南，如今在湖南長沙市的鬧市區，也有一塊區域叫識字嶺。那里原為城外的一片荒山，20世紀初有人在此建私塾教學，1921年私立育才中學遷址于識字嶺，前國家主席劉少奇便畢業于此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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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朗讀者：南京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新城小學徐歆淼和她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