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紅珊 孔慶濤 夏 霜 張媛媛 鄧東靈 桑 紅
臨床資料患者,女,61歲,漢族。全身多發(fā)散在紅斑、丘疹、結節(jié)、斑塊2個月余?;颊?個月前無明顯誘因腹部出現紅斑、結節(jié),無明顯自覺癥狀,未予重視。后患者因腹部皮損增大,且四肢、軀干等處出現多發(fā)類似皮損,遂就診于本科?;颊咦园l(fā)病以來一般情況良好,無發(fā)熱、乏力及關節(jié)痛,無淋巴結腫大等全身癥狀,無明顯消瘦。否認局部外傷史,有臺灣旅游史,于當地服用蟲草制劑,家族中無類似疾病史。體檢:一般情況好,各系統(tǒng)檢查未見異常,全身淺表淋巴結未捫及腫大。皮膚科情況:腹部臍上正中見約10 cm×6 cm紅色斑塊,約2 cm×1 cm黃紅色結節(jié)及散在丘疹。肩部、背部、臀部分別見直徑約5 mm、5 mm、1 cm半球狀黃紅色或暗紅色結節(jié)。右上肢見一暗紅色質硬,直徑約5 mm丘疹,周圍有3~4 cm紅斑。左下肢后外側見綠豆大紅色丘疹伴紅斑,內側見紅斑(圖1)。皮損邊界清晰,表面光滑,皮膚溫度正常,無壓痛。實驗室及輔助檢查:血尿糞常規(guī)、肝腎功能、電解質、血糖未見明顯異常,腹部超聲未見異常。取腹部皮損行組織病理檢查示:表皮棘細胞間輕度水腫,真皮明顯水腫,真皮內彌漫性組織細胞及淋巴樣細胞浸潤,可見多數中性粒細胞及核塵,真皮深層及脂肪組織大量單一核細胞浸潤,胞體大、深染,其間可見大量漿細胞,脂肪層可見膜性變及壞死(圖2)。PAS(-),抗酸染色(-),銀染(-)。免疫組織化學:S-100(+)、CD68 PGM1(+)、CD3淋巴細胞部分(+)、CD20淋巴細胞部分(+)、CD30(-)、Ki-67:5%~10%細胞陽性(圖3、4)。診斷:皮膚型Rosai-Dorfman病。治療:考慮患者皮損多發(fā)在散,不宜手術切除,且該病為自限性疾病,結合患者自身病情及意愿,僅予鹵米松外用1次/天治療,隨訪2個月患者皮疹僅肩部結節(jié)明顯消退,余皮損無明顯消退現象,電話隨訪5個月患者訴結節(jié)均消退但遺留色素沉著。

(1a)腹部、(1b)肩部、(1c)背部、(1d)臀部、(1e)右上肢、(1f)左下肢
圖1 軀干四肢多發(fā)散在紅斑、丘疹、結節(jié)、斑塊

圖2 真皮內彌漫性組織細胞及淋巴樣細胞浸潤(HE,×400)圖3、4 S-100(+),CD68 PGM1(+)(免疫組化染色,×100)
討論Rosai-Dorfman病(RDD)也被稱為伴有巨大淋巴結病的竇性組織細胞增生癥(SHML),是以組織細胞增生伴腫大淋巴結為特征的罕見良性組織細胞增多癥,由Rosai與Dorfman在1969年首次發(fā)現報道。其病因及致病機制尚未明確,可能與病毒感染或者免疫系統(tǒng)異常有關。40%的RDD患者有結外累及,皮膚為最常累及的器官。只有3%的RDD患者僅有皮膚損害,稱為皮膚型RDD(CRDD)[1,2],較常見于中老年女性,平均發(fā)病年齡為45歲,白種人和亞洲人較多見。CRDD最常累及的部位為面部,其次為軀干、耳、頸部、四肢和生殖器,臨床表現多樣,可為丘疹、斑塊、結節(jié)和膿皰,亦可為肉芽腫樣、銀屑病樣、紅斑痤瘡樣、黃瘤樣、痤瘡樣、血管炎樣和假性腫瘤樣病變[3]。
CRDD診斷主要依賴皮膚組織病理檢查,特征病理改變?yōu)榇蠖鴾\染的組織細胞,常表現為伸入現象,并伴淋巴細胞和豐富的漿細胞。CRDD需與其他組織細胞增生癥相鑒別。在網狀組織細胞增多癥中,組織細胞胞質嗜酸性,呈“毛玻璃樣”,且S100蛋白為陰性。朗格漢斯細胞組織細胞增多癥可以通過其組織細胞較小,特征性腎型折疊核,親表皮現象,CD1a和Langerin陽性與之相鑒別。在幼年黃色肉芽腫中,組織細胞S100蛋白為陰性或局灶陽性,與CRDD不同的是XIIIa因子為陽性。發(fā)疹性黃瘤S100蛋白也為陰性。最為重要的是這些組織細胞增多癥均不具備伸入現象[4]。本例患者皮損多發(fā),累及軀干四肢,系統(tǒng)檢查未見異常,也無淋巴結腫大。組織病理示:真皮內可見組織細胞、淋巴細胞及漿細胞大量浸潤。免疫組化示:組織細胞S-100蛋白、CD68 PGM1陽性,故診斷為CRDD。
CRDD為良性自限性疾病,一些病例在數月或多年后自發(fā)緩解,治療方式多樣,聯合治療較多但效果不一。局部病變優(yōu)選手術切除,冷凍、放療,外用或病灶內注射糖皮質激素等治療均能改善病情。系統(tǒng)糖皮質激素[5],口服沙利度胺[6],羥氯喹[7]對于廣泛性病變有效。我們報道一例罕見皮損多發(fā),累及軀干四肢,且基本緩解的CRDD病例,強調組織病理活檢術在臨床診療過程中的重要性,為臨床明確診斷、指導治療提供有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