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動態性和復雜性視角下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關系研究

楊王偉 孫 慧

（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一、引言

“一帶一路”戰略方針的實施為我國企業帶來了很多發展機遇，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參與“一帶一路”建設，并沿著“一帶一路”方向“走出去”。但我國企業“走出去”的同時會面臨著快速變化和復雜的環境，企業要想在這種環境中擁有立足之地和發展空間，企業就必須采取“柔性”策［1］。尤其跨國公司在面臨與國內迥然有別的東道國環境時，就更需要運用“柔性”戰略來應對不同環境帶來的挑戰。而現有研究更多地考察戰略柔性對一國之內的企業績效的影響［2］［3］，除陳懷超［4］探討了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關系外，其他文獻鮮有以跨國公司為研究對象進行考察。此外，戰略與環境是一個動態匹配的過程，環境的改變要求企業更新戰略資源配置，增強企業對環境的適應性和自身的協調能力，從而在動蕩復雜的環境中贏得持續競爭優勢。一些學者指出環境動態性在戰略柔性與績效之間存在調節作用［5－7］，然而企業所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不僅只有動態性的特征，還具有復雜性的特征。基于此，本文以“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中國跨國公司為研究對象，將戰略柔性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分別探討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在此基礎上引入環境不確定性的動態性和復雜性作為調節變量，提出并檢驗兩種環境在兩種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的調節作用，從而豐富戰略柔性的相關研究，為“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跨國公司結合自身情況進行戰略選擇提供有益參考，以便在實踐中更好地指導我國“一帶一路”建設中企業的壯大與發展，進而提高國際化績效。

二、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文獻回顧

1．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的研究現狀。目前，學術界有關戰略柔性與績效的研究已取得一系列的理論成果。Malone是較早研究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之間關系的學者之一，他的研究發現工業企業的戰略柔性對投資回報、銷售收入和收益穩定性有顯著的正向影響。Das［8］指出戰略柔性是企業高績效的關鍵所在。Madhavan［9］研究表明企業的資源柔性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王永貴等［10］研究表明環境不確定性能夠正向調節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間的關系。楊智等［11］把戰略柔性作為中介變量，得出環境不確定性正向調節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的影響。陳懷超［4］從資源基礎觀出發，得出戰略柔性對中國跨國公司國際化績效有著正向的顯著影響。

從上述文獻的梳理過程中，可以發現戰略柔性的研究仍然存在一些不足，大部分研究關注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的關系，缺乏對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關系的實證研究。本文從動態能力理論出發，把戰略柔性劃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驗證兩個維度的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間的關系。

2．環境不確定性研究現狀。 政府是“一帶一路”倡議的倡導者，企業是“一帶一路”項目建設的直接承擔者，是“一帶一路”項目中的經濟利益捍衛者。在“一帶一路”以及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企業在“走出去”的同時會面臨著動蕩復雜的不確定性環境，而環境作為企業一個不可忽視的關鍵因素，已成為我國企業制定戰略決策時首要考慮因素。國內外學者從不同角度對環境不確定性做了一系列研究。Lam和Yeung［12］以及Gonzalez Benito等［13］指出外界環境對企業有著重要的影響。范建紅、陳懷超［14］指出在面對復雜的東道國環境時，企業更需要具有靈活應變的戰略柔性。 Gonzalez－Benito［13］等指出要格外關注環境不確定性對跨國公司的影響。Ho－uk Lee［15］在其研究中發現，環境不確定性對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具有調節效應。Johnson等［7］研究發現市場環境動態更迭性在戰略柔性與企業績效之間起調節作用。于亢亢等［16］研究發現環境不確定性越強，對供應鏈運作柔性的績效越好。

從上述文獻梳理可以看出，國內外學者對環境不確定性的研究主要是將其作為整體變量或是僅從環境動態性角度出發，但對環境進行不同維度的劃分研究比較罕見。本文借鑒Duncan［17］和 Dess＆Beard［18］的劃分方法，將環境不確定性分為環境復雜性和環境動態性兩個維度。并將兩個不同維度的環境分別納入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框架研究其調節作用。

（二）研究假設

1．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企業是資源的有機融合，企業戰略的規劃和實施是以資源為依托。尤其在具有高度不確定性的環境下，資源柔性是適應環境的緩沖劑，資源柔性越高，企業越有能力應對隨時出現的動態性因素。Worren等［19］指出資源分配和產品設計中的資源柔性能夠促使組織在多樣化產品上使用新技術，進而提升企業績效。李巍［20］通過探索戰略柔性與出口績效的內在聯系，得出戰略柔性有助于強化出口企業對環境變化的感知和響應，增強企業出口市場策略的靈活性，獲取高水平出口績效。因此，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H1：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呈正相關關系。

2．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能力柔性本質上體現企業對機會的識別和把握。它不僅強調應對環境變化的過程，更加強調運用探索性的方式發現資源并整合、配置資源，使資源發揮更大的價值。Sanchez［21］認為企業資源的使用、配置都對企業績效具有積極影響。王鐵男等［22］認為能力柔性對企業績效有正向促進作用。亦有學者認為能力柔性在給企業創造價值的同時，會出現內部資源配置低效率問題，即在能力柔性過低時，會降低經營績效。結合上述研究，并考慮到“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跨國公司的特殊性，本文認為能力柔性有一個最優的尺度，柔性過低無法滿足戰略變化的需要，柔性過高易造成企業對環境變化不敏感，對戰略變化的時機把握滯后。因此，基于以上分析得出以下假設：

H2：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呈“U”形關系。

3．環境動態性和復雜性的調節作用。資源依賴理論認為企業是一個開放性的系統，需要依賴于外部環境才能生存。尤其在高度不確定的環境下，企業首先應選擇依賴于戰略柔性來獲取競爭優勢，因為戰略柔性是企業應對環境不確定性的一種最基本的方法。在高度不確定性的環境下，戰略柔性是使得企業迅速做出戰略調整的最有效的形式之一。但在環境比較穩定的情況下，追求戰略柔性反而會增加企業成本，增加經理人的決策壓力。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企業對戰略柔性的需求較少。但現有研究普遍支持在動態環境中戰略柔性與績效的關系呈正向影響，但是進一步區分環境不確定性的不同維度所產生的調節效應研究較為罕見。特別是考慮到在“一帶一路”背景下的環境具有變化速度快和復雜性這兩個重要的特征，探討這兩個維度對不同戰略柔性的影響十分重要。 基于此，本文根據 Dess＆Beard［18］和陳收等［6］的研究，將環境不確定性劃分為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研究其對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調節作用。

環境動態性是環境變化的速度和不確定性程度，是影響企業做正確戰略的前提，同時也是決定企業發展方向的動力。我國學者王永貴等［23］研究發現環境的動態性對戰略柔性與國際經營績效具有調節效應。但在環境動態性的情況下，僅僅擁有資源并不一定能夠給企業帶來競爭上的優勢，還需要具備配置資源、協調資源的能力，進而提高企業績效。

復雜性是指企業在外部環境中所面臨的利益相關者的數量和差異度，也是企業細分市場中顧客需要和期望多樣化的程度。低復雜性意味著企業面臨的經營因素相對簡單，高復雜性意味著企業處于多樣化的市場環境中。如陳收等［6］研究結果表明環境復雜性加強了戰略變革與企業績效的正向關系。在復雜的環境下，企業及各單位必須要根據環境的復雜性來調整既有的經營活動或者戰略導向，以便應對所面臨的挑戰。而戰略柔性又是面對環境復雜性時提高溝通效果、計劃效果和戰略有效性的催化劑，進而對企業績效產生積極的影響。綜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環境動態性在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起正向調節作用；

H4：環境動態性在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起正向調節作用；

H5：環境復雜性在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起正向調節作用；

H6：環境復雜性在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起正向調節作用。

圖1 理論模型圖

（三）理論模型

綜合以上研究假設，本文構建戰略柔性、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以及環境動態性、環境復雜性之間關系的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4－2016年的滬深交易所“一帶一路”板塊下中國跨國公司作為研究樣本。選擇原因如下：（1）“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倡議時間為2013年，考慮到年度報告數據的完整性，選取了 2014－2016年數據；（2）“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是一項充滿機遇和挑戰的宏偉事業，每一家企業都渴望在“一帶一路”建設中“走出去”。此外，為確保研究的準確性和科學性，本文對樣本做了如下處理：（1） 剔除 ST*和 S類企業；（2）剔除數據披露不完整的企業。最終由39家跨國公司3年的面板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共計117個樣本點。其中，有較少部分的企業缺失值是通過均值替換法計算而得；資源柔性、能力柔性指標是通過熵值法計算而得。數據主要來源于上海證券交易所、深圳證券交易所、佰騰網、中國專利公布公告網、Wind資訊金融數據庫。數據處理運用Eviews7、Excel2007、Stata14．0、Publisher等軟件完成。

（二）變量設計

1．國際化績效（FSTS）。國際化績效是指企業國際化運作過程中，通過資源的投入帶來產出，是衡量企業國際化是否成功的基本指標。結合Saarenketo S［24］等人的研究，本研究采用海外銷售收入占總銷售收入的比重來度量企業的國際化績效。

2．戰略柔性（SF）。戰略柔性是一種獨特的戰略能力，能夠使得企業各個部分與外部環境進行動態的良性互動，進而保持對環境的充分適應性從而提高企業績效。結合王鐵男等［22］、袁銀銀［25］等學者的研究，從動態能力理論角度出發把戰略柔性分為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并結合A．Leiponen［26］和袁銀銀［25］的研究以及“一帶一路”企業的特殊性和數據的可獲性，本文選取本科及以上學歷員工的比重、研發人員占總員工數的比重、無形資產率作為衡量資源柔性（REF）的指標；選取專利研發力、多元化程度作為衡量能力柔性（CAF）的指標。通過EXCEL2007軟件，運用熵值法分別計算資源柔性、能力柔性的指標，具體選取指標如表1所示。

3．環境不確定性（EU）。根據國內外學者對環境變量的定義和度量方法，本文借鑒Dess＆Beard［18］所提出的理論模型選擇一個多維度并能夠對組織環境作客觀計量的模型，主要用環境復雜性和動態性衡量環境不確定性。

表1 變量定義與測度

（1）動態性（DY）。動態性是指一個行業中不穩定性或是易變性情況，本文按證監會對行業的分類，主要分布于建筑業、制造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5個行業中。借鑒Ghosh等［27］的方法計算環境動態性，運用Eviews7軟件做普通最小二乘（OLS）得到殘差，即企業的非正常營業收入，然后用非正常營業收入計算標準差并除以第n年的營業收入的平均值得到各行業的環境動態性指標。

其中，Sale表示營業收入，Year為年份啞變量。

（2）復雜性（SC）。復雜性是指環境的異質性和資源的集中度。本文借鑒鄭兵云等［28］的方法，用赫芬達爾指數衡量環境復雜性。具體定義為，其中，Pi表示企業i的收入占行業總收入的比例。

4．控制變量。控制變量主要包括企業資本結構、企業年齡、所有制類型。

（1）企業資本結構（LEVERAGE）。國內外研究均證實企業資本結構會對企業績效起著重要的作用。企業資本結構主要反映了企業的債資比例，同時也體現企業的償債能力和對杠桿的使用情況。企業的資本結構一般用資產負債率表示，資產負債率高說明企業能夠撬動更高的杠桿，杠桿高意味著企業以較低的成本獲取更大的收益，進而獲取更好的經營績效。故選取企業資本結構作為控制變量，以企業第n年的總負債除以總資產來衡量企業資本結構。

（2）企業年齡（AGE）。企業年齡越大，從事國際化擴張的探索和經驗就會越豐富，對企業國際化程度具有潛在的正向影響，從而提高企業績效。故選取企業年齡作為控制變量。

（3）所有制類型（SOE）。已有研究表明企業所有制類型（SOE）與績效有密切相關性，國有制企業與非國有制企業會對企業的國際化績效產生較大差異。按照虛擬變量設置準則對所有值類型進行設置，SOE＝1代表國有控股企業，SOE＝0代表非國有控股企業。

（三）模型設定

為檢驗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影響，以及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的調節效應。本文構建如下回歸模型，并采用逐步回歸法檢驗相應假設，第一步僅放入控制變量，第二步放入自變量，第三步放入調節變量，第四步放入乘積項，構建如下模型：

上述公式中，Y是被解釋變量國際化績效，REF和CAF是自變量，分別為資源柔性、能力柔性；SC和DY為環境不確定性的兩個維度，分別為環境復雜性、環境動態性；EU*SF分別為環境動態性與資源柔性、環境動態性與能力柔性、環境復雜性與資源柔性、環境復雜性與能力柔性的交互項，用于考察不同維度的環境不確定性在不同維度的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間的調節作用；AGE、LEVERAGE、SOE為控制變量，分別代表企業年齡、財務杠桿、產權性質。

四、實證結果

（一）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首先對各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由表2可知，“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企業資源柔性均值較低為13．061，且資源柔性的差異很小，能力柔性均值為389．760，且能力柔性的差異較大，這表明樣本企業在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的建設方面，樣本企業水平參差不齊，有較大差距。從比例看，環境動態性較大，環境復雜性較小，這說明在進行戰略選擇時環境動態性更可能成為影響企業做決定的因素。

從相關性看，資源柔性、環境動態性、環境復雜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初步判斷戰略柔性、環境動態性、環境復雜性可以影響國際化績效，更準確的結論有待進一步研究。本文采用分步回歸方法，先檢驗控制變量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再在控制變量的基礎上分別加上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能力柔性二次方檢驗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做回歸前，本文運用方差膨脹因子驗證自變量之間是否存在共線性的問題。結果顯示VIF最大值為1．79，遠小于10，故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2 變量描述性與相關性分析結果

（二）戰略柔性回歸結果分析

研究采用分步回歸來驗證理論建設。表3驗證了不同維度的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關系的直接影響。第一步將控制變量作為自變量、國際化績效作為因變量引入模型1進行回歸，結果顯示財務杠桿和股權性質均在5%水平下對國際化績效產生影響，且研究結果顯示產權性質與國際化績效成負向影響。這是由于在“一帶一路”建設過程中，雖然國企是主力軍，但需要民營企業的大力支持和參與，且民營企業政策比較寬松，不像國企會有很多限制性條件，且現有學者研究在民營企業中，管理者更傾向于根據環境的變化而采取戰略柔性。第二步引入自變量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進行回歸，得到模型2，結果表明，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在5%水平下顯著正相關。第三步引入自變量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進行回歸，得到模型3，結果表明，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在5%水平下顯著負相關。第四步引入自變量能力柔性的二次方與國際化績效進行回歸，得到模型4，結果表明，能力柔性二次方與國際化績效在5%水平下顯著正相關。第五步將控制變量、自變量、調節變量和因變量納入同一模型5進行回歸，結果表明，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仍呈顯著正相關，且顯著性水平提高到1%水平，結果支持假設H1；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在1%水平下顯著負相關，且能力柔性二次方仍在5%水平下顯著正相關，結果支持假設2。

表3 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回歸結果

（三）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的調節作用檢驗

為驗證環境動態性和資源柔性、環境動態性和能力柔性以及環境復雜性和資源柔性、環境復雜性和能力柔性交互項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將其交互項分別放入回歸方程進行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模型6～8中交互項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其中，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均能正向調節資源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關系；環境動態性正向調節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間的關系；環境復雜性負向調節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間的關系。結果支持H3、H4、H5假設，假設H6未能得到支持。研究結果表明：在動蕩的環境里展開經營的企業，更加需要不斷地調整戰略，以便在不同環境動蕩水平下，做出與之相匹配的戰略。環境動蕩性越高，企業就越需要保持較高的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以便及時應對環境動蕩性帶來的問題，實現較高的國際化績效。但在復雜的環境里展開經營的企業，復雜的競爭環境會導致跨國公司在運營中分心，不但增加額外成本，而且會加劇外來者入侵，此時的管理者需要選擇資源柔性與環境復雜性相匹配，避免將過多精力放在能力柔性與環境復雜性的匹配上，進而提高企業績效。

表4 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回歸結果

為了更加清楚地表示環境動態性與資源柔性、環境動態性與能力柔性、環境復雜性與資源柔性、環境復雜性與能力柔性之間的調節作用，本文繪制圖2、圖3。

圖2 環境動態性對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調節作用

圖3 環境復雜性對資源柔性、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調節作用

五、結論與討論

（一）研究結論

本文運用層次回歸法分析了不同維度的戰略柔性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探討了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的調節作用。從分析結果看不同維度的戰略柔性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相差很大。實證結果表明，資源柔性對國際化績效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呈顯著“U”形關系。

1．資源柔性對國際化績效影響。實證結果表明“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中國跨國公司擁有的柔性資源越多，越有助于其對現有閑置資源進行利用或創造出潛在的資源，從而降低企業資源不同用途轉換的成本，提高資源的重復使用率，進一步提高企業績效。在“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跨國公司企業“走出去”的主要任務是明確戰略的選擇，并提高企業的國際競爭力。而資源柔性在降低企業對外部環境變化的反應時間的同時，也為企業進行戰略調整贏得了時間，從而使企業競爭力得以維持。因此，“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中國跨國企業應該采取柔性戰略管理，保持資源的高度柔性，保持現有資源的靈活轉換和可適用性，并不斷地挖掘潛在、閑置的資源，使得企業在外部環境突變時，能以最快速度、最低成本把各種資源布局到新的戰略上。此外，對于我國“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企業而言，為了提高績效，保持較高資源柔性，還應該提高企業員工學歷水平、強化對研發人員的教育、加強對無形資產的投入。

2．能力柔性對國際化績效影響。關于能力柔性和企業績效的關系研究結論與以往學者研究結論有所不同。一般的研究觀點表明，企業的能力柔性越高，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力度就越強。但能力柔性的影響是多層次、多方面的，且每個層面的能力柔性的表現形式不同；此外，能力柔性是企業在應對環境變幻的過程中，運用探索式的方式發現資源并整合資源、配置企業所擁有的各種資源以及使資源發揮更大的價值。而目前我國企業沒有更好地發揮能力柔性的作用，雖然有些企業的能力柔性較高，但是真正具體應用的過程中，卻會遇到各種障礙，導致能力柔性的實際運用降低，從而出現本文驗證的“U”形結論。

3．環境動態性和環境復雜性在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的調節效應。從上述實證結果看出，在“一帶一路”背景下，不同維度的戰略柔性是影響中國企業績效水平的關鍵，且不管是環境動態性還是環境復雜性都會對企業實施資源柔性具有催化作用。因為當企業面對外部日益復雜的環境時，企業會需要更多的柔性資源，并通過對現有資源的有效配置，從而生產出適銷對路的產品和服務，從而為企業面對動蕩環境時取得優異績效創造條件。尤其在“一帶一路”背景下，我國跨國公司企業“走出去”的同時會面臨更加動蕩和復雜的環境，市場需求萎縮，企業間競爭不斷加劇，環境不確定性不斷加劇。此時企業要想在這種環境下取得競爭優勢，就需要采取柔性戰略進行迅速調整，并將資源投入到新的戰略，開辟新的市場，實現收入來源的多元化，使得企業即便處于不斷變化的環境中，也能夠取得較好的績效。

（二）政策建議

1．通過多種途徑，維護和提升“一帶一路”背景下我國企業的資源柔性。資源柔性是企業運用探索性方式發現新資源并整合、配置所擁有的各種資源，這種戰略柔性對于我國企業“走出去”發展至關重要。因此，在“一帶一路”背景下，管理者需要維護和提升中國跨國公司的資源柔性。首先，管理者需要構建動態機制，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適時尋找機會。其次，迅速把握顧客不斷變化的需求，并能配置資源迅速回應，以此提升跨國公司資源利用率。最后，管理者不應該排他性的聚焦某一個情形的專業化管理，應適時運用柔性避免企業固化思想帶來的不利影響。

2．對環境進行深入分析并實現其與柔性的匹配。柔性具有范圍和適用性，管理者要根據不同形式的環境變化，培育與環境相匹配的“不同維度”的柔性。在動態性和復雜性高的環境下，管理者需要主動去適應和了解環境變化，及早做準備并匹配與之相適應的柔性，以便提升戰略柔性對中國跨國公司的國際化績效。此外，盡管環境復雜性對能力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調節效應不成立，也可以得出一些管理啟示。當環境復雜性較高時，管理者應該把精力放在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以便用更恰當的方式降低環境復雜性帶來的影響，管理者要根據內外部不同形式的不確定性環境，選擇適時的柔性策略。

（三）研究不足與展望

首先，由資源基礎觀知，戰略柔性是一種隨時間推移而發生變化的能力。Fernandez－Perez等［29］指出，為更準確地研究變量之間的關系，應更多地關注縱向研究，所以今后可以針對案例企業進行跟蹤分析，動態分析戰略柔性與國際化績效的關系。其次，本文僅分析了不同維度的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其中，是否有其他因素的調節作用還有待研究。最后，本文僅從資源柔性和能力柔性去研究，國內外許多學者對戰略柔性劃分有多個不同維度。那么這些戰略柔性的維度對中國跨國公司企業的績效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是否和本文實證結果一致，這一領域也值得研究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