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敬周

2018年3月8日,是鎮巴縣國土資源局退休干部王存壽與妻子張惠倫喜結良緣50周年紀念日。五十年來,他們夫妻二人不離不棄,甘苦與共,在方圓幾十里被傳為佳話。春日的一天,我特地采訪了他們。
王存壽生于1945年7月,小時候家里很窮。到了該上學的年齡,父母有心送他去寶坪山上學,卻無錢交學費。11歲過房給族人老大,開始學打鐵,掙一點錢做學費。他在校學習成績均排在前三名。是錐子總要露出口袋。1962年,村支書將他要回當了村會計,很快當了共青團支書,被招為平安公社財糧專干。此后他一路上升,先后任區、鄉文書、副書記、書記、縣土地局股長,期間,1994年獲陜西省“土地估價師”資格。退休后被鎮巴縣人社局評為“老有所為”先進個人。
張惠倫生于1948年5月,與王存壽結婚是1967年3月8日。他們的婚姻是經親戚長輩撮合而成的。婚禮太簡單了,只給新媳婦買了兩套單衣一套棉衣。日子過得雖然清苦,卻很和美,在鄰居眼里,他們是相依為命、相濡以沫的好夫妻。
他們認識初始,還是有過小小的波折。女方家聽到許多閑話,說什么“那是過房兒,窮得很,他父母的住房、種的地還是沒收地主的。”張惠倫的父母被說得心里七上八下,立馬到男方村子去暗訪,并且由爺爺出招考驗:以她家改嫁大女為由,通知王存壽來幫忙寫禮單收錢管賬。親戚都來賀禮時,見到這娃兒干練聰明,字寫的不錯,紛紛翹大拇指夸獎。事后,張惠倫家很快接受了這個女婿。
問:你們是美滿婚姻,“寒門夫妻”從何說起?
王存壽:我們兩家父輩都是給地主當長工,我倆結婚三年,有了自己的孩子,繼父(過房父親)怕拖累他們,于是分出去住,只給了我們一間舊房,又是大集體時代,修不起房子,房子很破舊。后因工作變動五次,家屬跟隨搬動三次,于1990年搬回鎮巴城里。這27年曾租5處民房,妻子、子女無職業,依靠一人工資供全家糊口,根本買不起房子,所以叫“寒門夫妻五十年”。
這些年,你倆是怎樣度過來的?老王說:“我們結婚不久,公社分別通知我們,去鎮巴縣大禮堂參觀“抗大”展覽會。當時月工資只有24元,一摸兜里有18元錢,夫婦二人步行120華里翻過拴馬嶺才到城里。參觀了抗大展覽會,回家時只剩下1角6分錢,走到陳家灘老街買了5個碗兒糕(3分錢1個),兜里只剩1分錢了,經過黃柏場梁上才吃碗兒糕,每人吃2個,還剩1個,相互謙讓都沒吃,又裝上了。當晚9點多才走到岳父家,張惠倫前腳踏進大門口就喊:“娘,我們回來了!餓忙了,有啥吃的嗎?”其母答應:“打雞蛋下掛面。”兜里這個碗兒糕給母親了。
有一年,他們去岳父家拜年,第二天早上王存壽突然病了,豆大的汗水直流,一會兒工夫就昏迷了。妻子從廚房過來看到嚇哭了,趕快扶起。其父跑到靈濟鄉去給大夫說病,抓了藥,服了,一會兒又喊冷得很,妻子找來三床被子蓋住,三個小時后才退燒。去抓第二次藥時,醫生才說是“絞腸砂”,不快治,就沒命了。
1968年7月,“文化大革命”武斗開始了。虎溪溝的楊某、孫某趁王存壽不在家,帶三人來到王家,逼其妻交出原先替支書保管的公章和存折,要拿去搞武斗。妻子以生命抵抗,拒不交出,那些人見其妻不弱,灰溜溜地走了。王存壽聽說了妻子的勇敢作為,從此對小張“刮目相看”,兩人更加相親相愛。
1975年,老王在興隆區當文書時,其妻在農村拖著兩個孩子,還要在隊里掙工分,在集體勞動中,能力跟男勞力不相上下。不料有一天病了,到區醫院檢查,得了“腹膜炎”。腹內油皮已破裂,要動手術切除肚皮重新逢合。經過六個小時的手術,才被送入病房。麻醉過后疼通難忍,老王區上工作忙完了又要去護理她,五天五夜未合眼,終于熬到她痊愈出院。
1990年老王調縣上工作后,家屬也轉戶口了,進城租房住,妻子到二建司打工,每天能掙5元錢。組織上只知道老王挺能干,又是升職,又是授獎,卻不知道老王家庭困難,無房居住,只是不給政府找麻煩,默默地奉獻著。
退休后,老王患腦梗塞、冠心病、高血壓等六種疾病,經常住院治療。他老伴由于積勞成疾做過兩次手術,體弱,又患上了糖尿病和類風濕等四種疾病,長年打胰島素和理療——好在老王心態好,隨遇而安,處變不驚,堅持看書學習,堅持慢步行走,堅持在家寫詩、寫歌、寫書,為本縣本地區本單位寫通訊報道,宣傳好人好事,受到大家尊重。
今年“金婚”,老王用兩個月的工資給老伴買了“三金”,即金耳環、金戒指和金項鏈。女婿何鮫為慶賀岳父岳母“金婚”之喜,花 3900元買了大屏幕彩電懸掛在房子的大客廳,全家人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