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添 劉耔含 張西超 郭 恒 笪 姝 周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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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與工作:相互作用機制*
盛小添 劉耔含 張西超 郭 恒 笪 姝 周詩怡
(北京師范大學心理學部; 應用實驗心理北京市重點實驗室; 心理學國家級實驗教學示范中心(北京師范大學), 北京 100875)
睡眠問題在現代社會的職場人士中日益嚴重, 受到研究者廣泛關注。本文基于近年來國內外重要的實證研究, 對工作場所中睡眠問題的界定、測量、影響因素與影響后果進行了系統梳理。總體來看, 研究者主要從睡眠時長、睡眠質量兩個維度衡量個體睡眠情況, 并通過客觀的儀器記錄和主觀的自我報告兩種方式進行測量。影響個體睡眠情況的因素可分為環境因素、認知因素和行為因素三類, 同時不良的睡眠情況又會對員工的心理層面與行為層面產生消極影響, 引發組織偏離行為和工作事故等。未來的研究可深入探討睡眠的研究方法, 關注縱向設計與實驗室實驗等方法, 并著眼于影響睡眠的因素與相關調節變量, 為管理政策的制定提出意見, 同時關注高齡工作者的睡眠問題以及工作–家庭沖突對睡眠的影響。
睡眠; 工作場所; 情緒; 工作績效; 干預
睡眠是人類得以生存和發展的基本需要之一。但在當今社會, 睡眠問題日趨嚴重, 睡眠時間少、睡眠質量低已經成為各類人群共同存在的問題。與此同時, 睡眠相關的影響因素研究也引起了極大重視, 一系列研究指出睡眠質量除了受到性別、年齡、睡眠環境、應激事件等客觀因素影響之外, 還與個體的生理狀況與心理因素密切相關。在生理層面, 基因、睡眠方式、藥物攝入與不適身體狀況等都可能對睡眠質量造成影響(Genderson et al., 2013)。而在心理層面, 人們對于睡眠的認知與信念會對睡眠質量有著重要影響, 并且較低的睡眠質量會進一步加劇這類信念, 從而形成惡性循環, 影響日間活動(Harvey, Tang, & Browning, 2005)。同時, 情緒喚起也會影響睡眠, 焦慮、抑郁、憤怒等負面情緒都會顯著干擾睡眠質量(Pilcher, Ginter, & Sadowsky, 1997)。更為嚴重的是, 睡眠不佳會致使個體出現軀體不適、心理狀態失衡等現象, 甚至導致軀體疾病與心理障礙等嚴重問題。
這一現象在職場人士中尤為值得關注。有研究表示, 在過去30年中, 全職工作人員工作時間持續上升, 而睡眠時間持續下降(Knutson, Van Cauter, Rathouz, DeLeire, & Lauderdale, 2010)。并且在工作與家庭事務日趨繁忙時, 員工也會更加傾向于犧牲睡眠時間來完成其他任務(Barnes, Wagner, & Ghumman, 2012)。令人擔憂的是, 這種睡眠問題對工作場所的不文明行為(Barnes, Schaubroeck, Huth, & Ghumman, 2011)、員工情緒幸福感(Wrzus, Wagner, & Riediger, 2014)以及工作投入表現(Lanaj, Johnson, & Barnes, 2014)等方面都會帶來負面影響。因此, 工作場所中的睡眠問題成為了一項極具現實意義的研究課題。
在眾多工作場所中的睡眠相關研究中, 自我調節理論(self-regulation theory)始終受到研究者的關注, 成為睡眠問題的首要解釋模型。在這一理論框架下, 睡眠不僅是一種休息與放松的方式, 而且能協助參與自我控制資源的恢復過程(Hagger, 2010), 即在睡眠過程中, 我們完成任務所必需的、有限的自我控制資源不斷得以修復。睡眠的規律性與充分性在這一過程中均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而這種自我控制資源的恢復則可以進一步解釋個體在后續工作中認知、情緒、動機等方面的差異。
縱觀以往工作場所中與睡眠相關的研究, 大多受理論模型驅動, 或以睡眠為結果變量, 探討工作要求等因素對于睡眠的影響; 或以睡眠作為預測變量, 了解其對于個體工作表現的作用; 或以睡眠作為調節或中介變量, 關注它在某一職場現象中的意義。此外, 也存在一部分研究旨在深入研究睡眠測量方法與研究技術。而本研究則旨在綜合以往研究, 進行梳理和回顧, 并在此基礎上對未來的研究方向進行展望(見圖1)。
睡眠對于能量保存和神經系統恢復有重要作用, 是人體機能的基本需要(Siegel, 2005)。根據Buysse, Reynolds Iii, Monk, Berman和Kupfer (1989)的定義, 睡眠包含“定量層面, 例如睡眠時長、入睡時長和覺醒次數等”; 還包含“更加主觀的層面, 例如睡眠的深度和休息程度(restfulness)。”近年來, 研究者們進一步將睡眠引入組織心理學領域(Barber, Munz, Bagsby, & Powell, 2009; Barnes, 2011, 2012), 從睡眠時長和睡眠質量兩個維度來考察其在組織中的作用。
睡眠時長和睡眠質量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個體睡眠時長充足, 但是其睡眠質量可能不佳, 例如可能出現睡眠期間經常驚醒等情況; 而個體即使睡眠時長不足, 也可能睡眠較深, 不會驚醒, 睡眠質量高。以往研究表明, 睡眠質量比睡眠時長對個體的影響更大。睡眠質量差的男性會出現過強的皮質醇反應, 影響其應對壓力的能力; 但睡眠時長對皮質醇反應沒有顯著影響(Bassett, Lupis, Gianferante, Rohleder, & Wolf, 2015)。另外, 睡眠質量差會加劇領導的自我損耗, 進而增多其對下屬的辱虐管理行為; 但睡眠時長對領導的自我損耗和辱虐管理行為均沒有顯著影響(Barnes, Lucianetti, Bhave, & Christian, 2015)。Litwiller, Snyder, Taylor和Steele (2017)對152項研究進行元分析, 結果表明睡眠時長和睡眠質量之間相關為.16。相比于睡眠時長, 以往研究也更多采用睡眠質量作為指標; 并且睡眠質量與工作表現等結果變量的相關更強, 效應量更大。
失眠是指難以入睡, 或者清晨早醒后無法入睡(Ohayon, 2002)的現象, 是一種睡眠質量差的體現。雖然失眠往往伴隨著睡眠時長的不足, 但不是由客觀工作安排造成的(如加班), 而是即使在有充分的時間用于睡眠, 但由于個體自身的原因無法入睡或早醒難再入睡。因此失眠應當歸于睡眠質量的考察范圍, 前人研究中測量失眠與睡眠質量的方式也類似(Litwiller et al., 2017)。
睡眠問題能夠導致個體在工作時產生睡意(sleepiness), 睡意是不充足睡眠造成的主要后果之一(?kerstedt, Anund, Axelsson, & Kecklund, 2014)。與饑餓和口渴類似, 睡意是人體對睡眠的渴望, 反映的是一種廣泛性的、用以維持個體平衡狀態的生理需求(Dement & Carskadon, 1982), 并且可能導致人體機能的下降(Horne, 2010)。以往有關睡意的研究大部分關注個體生理層面的變化, 只有少部分研究考察了睡意在工作場所中的影響。其中一些研究者發現, 員工主觀體驗到的睡意會導致認知功能下降, 使工作場所事故發生率上升, 也使員工更有可能在工作中受傷(Philip & ?kerstedt, 2006; Kling, Mcleod, & Koehoorn, 2010)。除此之外, 更多研究傾向于將睡意作為低睡眠質量與低睡眠時長帶來的一種主觀體驗(Ohayon, 2012), 而非描述睡眠情況的直接指標, 并把它視為將睡眠質量、睡眠時長與其他結果變量相聯系的中介變量; 例如, Mullins, Cortina, Drake和Dalal (2014)發現睡眠質量和睡眠時長可以通過白天的睡意來影響工作表現。因此睡意在一定程度上可被視為睡眠問題的后續體現與結果變量, 與睡眠時長等概念存在層級差異。綜上, 本文隨后將主要圍繞睡眠質量、睡眠時長與失眠等工作場所實證研究中的直接指標展開討論。

圖1 綜述框架
在組織行為和職業健康領域, 睡眠的測量方法可以根據數據來源和時間范圍來進行分類。數據來源包括客觀的儀器記錄和主觀的自我報告, 時間范圍包括單日/一周的短范圍測量和一個月以上的長范圍測量。
睡眠儀器常用于記錄當日的睡眠情況。相比于主觀報告, 儀器記錄在時間上更加準確。例如, Barnes, Ghumman和Scott (2013)采用腦電設備記錄被試睡眠時的腦電波活動, β波和α波分別表示覺醒狀態和困倦狀態, θ波和D波表示睡眠狀態, 根據腦電波的變化計算出相應的睡眠時長。但是, 使用腦電設備需要被試到實驗室進行睡眠數據的采集, 可操作性較低, 不適用于大樣本快速施測。隨著便攜設備和相關軟件的快速發展, 電子手環等活動記錄儀可以用于記錄睡眠狀況。Barber, Taylor, Burton和Bailey (2017)使用活動記錄儀來監測個體每天的睡眠情況, 包括睡眠效率(睡眠時間除以躺在床上的時間)、覺醒分鐘數和覺醒次數等指標, 均可用于表征睡眠質量。除了得到每天的睡眠數據之外, 還可以將其平均得到每周或更長時間范圍的客觀睡眠數據。
主觀報告常采用Buysse等(1989)開發的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 PSQI)。PSQI利用18道自我評分的題目考察睡眠的7個維度:睡眠質量、入睡時間、睡眠時間、睡眠效率、睡眠障礙、催眠藥物和日間功能。每個維度0~3計分, 得分越高表示睡眠質量越差。PSQI信效度良好(劉賢臣等, 1996; 路桃影, 李艷, 夏萍, 張廣清, 吳大嶸, 2014), 廣泛應用于睡眠相關的研究中。但是PSQI考察的是被試近一個月內的睡眠情況, 隨著經驗取樣法的發展(張銀普, 駱南峰, 石偉, 2016), 越來越多的研究聚焦于睡眠的短期波動, 希望獲得更加精確的睡眠數據; 且原版PSQI題量較大, 不適于每天施測, 因此Monk等(1994)在此基礎上開發了匹茲堡睡眠日記問卷(Pittsburgh sleep diary, PghSD), 分為睡前問卷和醒后問卷兩部分。睡前問卷主要考察被試是否進食了影響睡眠的食物和飲品, 例如咖啡、酒精、藥物等。醒后問卷主要考察被試前一晚的入睡時間、覺醒分鐘數和覺醒次數等。但是, PghSD的題量仍然較大, 并且睡前問卷并沒有直接反映被試的睡眠情況。于是, 研究者們根據特定的研究需要, 從原版PSQI中抽取相應題目形成簡版PSQI。例如, 有研究者采用PSQI中的5道題來分別測量和計算被試前一晚的睡眠效率、睡眠時間、入睡時間、睡眠質量和休息程度(Barnes et al., 2013; Diestel, Rivkin, & Schmidt, 2015)。除此之外, Jenkins, Stanton, Niemcryk和Rose (1988)編制的睡眠問題問卷更加關注睡眠質量, 共4道題, 采用里克特5點評分, 讓被試評定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以下描述:“入睡困難” “難以保持熟睡(包括清晨過早醒來后睡不著)” “夜里醒來好幾次” “醒來后感到疲憊, 沒有休息好”。由于該問卷題量少, 并且信效度良好, 所以常被用于日記法研究中(Barber et al., 2017; Barnes, Miller, & Bostock, 2017)。以上問卷均可以在題干前加上特定的時間范圍, 例如“昨晚” “近一個月”等, 以用于不同的研究設計。
比較以往研究, 主觀報告的睡眠情況更能體現個體的真實感受, 與其他主觀報告的變量之間存在更強的效應(Litwiller et al., 2017)。這可能是由于對睡眠的主觀感受能夠反映個體的自我調節動機, 而客觀記錄的睡眠只是反映了個體的自我調節能力, 而對于特定結果變量(如工作投入)的影響更多取決于動機的高低(Barber et al., 2017)。除此之外, 相比于一天或一周的短期睡眠情況, 時間范圍在一周以上的穩定睡眠情況和壓力類變量存在更強的相關(Litwiller et al., 2017), 尤其是阻礙性壓力源(French, Allen, & Henderson, 2017)。這可能是由于睡眠情況的波動性較大, 可能個體長期的睡眠質量很差, 但是某幾天的睡眠質量較好, 而這種短期的睡眠恢復不足以補充長期壓力帶來的資源損耗(Sheng, Wang, Hong, Zhu, & Zhang, 2017)。
綜上所述, 研究者在探究睡眠與組織中心理/行為變量的關系時, 宜采用主觀報告的睡眠指標, 考察被試較長時間內的穩定睡眠質量。當聚焦于睡眠質量的短期變化時, 或者所探究的睡眠前因或后效為短期內經常波動的變量時, 例如每日時間壓力(李愛梅, 顏亮, 王笑天, 馬學謙, 李方君, 2015)和每日工作投入(陸欣欣, 涂乙冬, 2015), 可采用經驗取樣法(張銀普等, 2016), 每天測量睡眠質量及相關變量, 同時輔以電子手環采集的客觀指標反映每日的睡眠時長, 以期獲得更加精準的數據。
鑒于睡眠的重要性, 學者們開展了大量研究, 探討睡眠的影響因素。通過對以往研究進行梳理, 本文認為可以將與工作有關的影響因素分為三類:環境因素、認知因素和行為因素, 其中環境因素又可細分為工作要求、工作資源和工作–家庭沖突等。
工作要求–資源(Job Demands-Resources, JD-R)理論認為, 所有的工作特性都可以被分為工作要求和工作資源(Bakker & Demerouti, 2017)。工作場所中影響睡眠的各類因素, 也可以根據JD-R理論歸為工作要求和工作資源。除了單純的工作環境, 工作–家庭沖突也會影響工作者的睡眠。
工作要求往往對睡眠有負向影響。其中, 倒班制度是對睡眠影響最大的因素之一, 護士等職業的工作節律與人體內生物節律存在沖突(艾杰妮, 管錦群, 2015), 他們均面臨著倒班制度帶來的睡眠問題(Lajoie, Aronson, Day, & Tranmer, 2015)。美國睡眠醫學專業委員將由倒班制度引發的睡眠問題命名為倒班工作睡眠障礙(shift work disorder, SWD), 例如因為工作日程而反復失眠等(AASM, 2001)。倒班制度誘發的典型睡眠問題為入睡困難(?kerstedt, Nordin, Alfredsson, Westerholm, & Kecklund, 2010)。一項對3637名員工進行為期5年的追蹤調查發現, 員工由常規工作制度改為倒班制度后, 入睡困難的癥狀顯著增加; 而從倒班制度轉為常規工作制度后, 該癥狀得到顯著緩解。由此可見, 工作本身的特性會影響員工的睡眠(Barnes, Jiang, & Lepak, 2016), 倒班制度即為典型影響因素。除了倒班制外, 高時間壓力和工作負荷(Mullins et al., 2014)、惡劣的物理工作要求等(Lallukka, Rahkonen, Lahelma, & Arber, 2010)均會帶來睡眠問題。Lallukka等(2010)研究發現, 在危險化學品/噪音環境中工作、長期使用電腦和久坐等, 均會損害睡眠質量。Litwiller等(2017)通過元分析發現, 工作時間能負向預測睡眠時長(Nakashima et al., 2011), 而工作負荷能負向預測睡眠質量。
充足的工作資源往往對睡眠有正向影響。工作掌控感(De Lange et al., 2009)、組織公正、來自領導和同事的支持(Linton et al., 2015)等工作資源均與睡眠質量正相關。相對地, 工作資源不足則有損睡眠質量。例如, 在工作中沒有得到同事的支持, 反而受到同事的欺凌, 則會負向影響睡眠質量。Tea Lallukka, Rahkonen和Lahelma (2011)采用縱向研究設計對7332名員工進行調查, 其中有5%的員工表示在工作中受到欺凌, 并且欺凌和睡眠質量呈負相關關系。
除此之外, 工作–家庭沖突也與睡眠有緊密聯系(Lallukka et al., 2010)。當工作和家庭生活均占據大量時間時, 個體往往選擇犧牲睡眠時間來應對工作和家庭的事務, 以期緩解工作–家庭沖突。因此, 工作–家庭沖突負向預測個體的睡眠時間和睡眠質量(Buxton et al., 2016; Lallukka et al., 2013)。Buxton等(2016)對799名IT員工過去一個月的工作–家庭沖突情況和睡眠情況進行調查, 結果發現, 無論是工作對家庭的影響, 還是家庭對工作的影響, 均會帶來睡眠質量的下降。Lallukka等(2013)通過5年的追蹤研究發現, 對于女性來說, 家庭對工作的影響對其睡眠的負向預測作用更強, 而在男性中沒有發現工作–家庭沖突對睡眠的影響。
持續性的認知(perseverative cognition)對于生理健康有重要的影響(Ottaviani et al., 2016)。對于員工來說, 在工作之外也有可能常常擔心工作上的事務, 會在腦海中模擬完成任務的相關場景, 這種持續性的認知過程即為工作反芻。Cropley和Zijlstra (2011)進一步將工作反芻分為兩種類型, 一種是伴隨著消極情緒, 并且反復認知的狀態, 稱為情緒反芻; 另一種是員工本身享受工作, 在思考工作相關的事情時是一種積極的狀態, 而不伴有消極情緒, 稱為問題解決思維。有研究者對59名員工進行了12周的調查, 結果發現未完成的工作任務能引發情緒反芻和問題解決思維, 同時情緒反芻能負向影響周末的睡眠質量, 而問題解決思維對睡眠質量沒有直接的影響(Syrek, Weigelt, Peifer, & Antoni, 2017)。Syrek等(2017)進一步分析發現, 問題解決思維能夠緩解情緒反芻與睡眠質量之間的負相關關系。
睡眠衛生(sleep hygiene)是指一系列會對睡眠產生影響的行為(Gellis & Lichstein, 2009), 不良睡眠衛生包括:(1) 不恰當的睡眠時間安排(如, 入睡時間不規律), (2)使用干擾睡眠的產品(如, 咖啡), (3)在臨近睡覺時進行激烈或喚醒度高的活動(如, 使用手機), (4)在床上進行睡覺以外的活動(如, 使用電腦處理公務), (5)使睡眠環境不舒適(如, 噪音) (AASM, 2001)。
其中, 夜間使用手機不利于睡眠。手機雖然能及時獲得工作相關的信息, 便于溝通交流, 但上床后仍然使用手機處理工作事宜或是進行娛樂活動會導致過度的認知活動, 從而影響人們入睡(Gellis & Lichstein, 2009; Harvey, 2000)。Lanaj等(2014)的研究發現, 睡前使用手機的時間越長, 被試的睡眠時間越短。
工作場所中聚焦于睡眠的研究往往還會以睡眠為預測變量, 探討睡眠狀況對于工作場所中各種表現的影響。以往大量研究顯示出睡眠問題對于認知、情緒等基礎心理過程的消極作用, 不充足和低質量的睡眠可能會傷害感覺記憶和工作記憶(Walker, 2010), 引發抑郁, 同時帶來更低的情緒幸福感(Nakata, 2011)。而這些基礎心理功能的損傷導致了在員工個體心理層面與行為表現層面更為具體的外顯體現, 其中在個體心理層面包括情緒、壓力感知等, 在行為表現層面又可細化為任務表現、人際行為和組織偏離行為等。
工作場所中員工的情緒相關問題在心理學研究, 特別是職業健康心理學中是一個核心變量, 個體的情緒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會決定其受到工作情境的吸引或排斥, 做出趨近或回避的反應, 促進或瓦解心理和行為(Voronov & Vince, 2012)。擁有睡眠問題的個體常常在面對問題時體驗到一種資源匱乏感, 認為自己無法應付來自工作情境的要求, 并帶來壓力感的上升(Barber, Grawitch, & Munz, 2013)。Barber等(2009)的研究中發現, 只有規律且充足的睡眠才會降低被試的心理壓力。Minkel等(2012)通過一項實驗室研究探討了其中機制, 睡眠不足會通過作用于個體的壓力感知閾限影響壓力水平, 即在睡眠剝奪的條件下, 個體面對低強度壓力源時主觀壓力顯著提高。
此外, 睡眠不足還會導致其他消極情緒的出現。Nakata (2011)針對全職員工的研究表明, 自我報告存在睡眠不足問題的個體中抑郁癥的流行率顯著高于睡眠正常群體。同時睡眠不足的個體在面對低強度壓力問題時表現出更高水平的焦慮與憤怒(Minkel et al., 2012)。而睡眠充足的員工在面對情緒問題上則體現出更強的恢復能力。高質量睡眠的個體前一天工作中消極情緒與第二天晨間消極情緒之間的相關顯著更低, 消極情緒的溢出效應得到控制, 表明睡眠有助于幫助個體完成情緒上的心理脫離(Sonnentag & Binnewies, 2013)。睡眠對于情緒調節的作用在情緒勞動從業者中得到了較好的體現, 高質量的睡眠能夠有效調節情緒勞動帶來的心理沖突, 提高勞動者的心理幸福感水平(Diestel et al., 2015)。
5.2.1 睡眠對角色內績效的影響
角色內績效描述的是工作場所中員工完成工作任務的表現, 即其做出的屬于工作要求的、并對組織的技術層面有貢獻的活動(Borman & Motowidlo, 1997)。由于睡眠質量低與時間匱乏會導致個體的認知功能受到損害, 降低注意能力與記憶水平, 同時影響信息加工過程(Hsieh, Tsai, & Tsai, 2009), 從而使任務完成中所必需的能力受到限制, 工作績效受到影響。
睡眠是自我控制資源進行不斷完成恢復和補充的重要過程, 因此睡眠時間和質量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個體完成日間活動的所需資源。大量以自我控制資源作為理論模型的研究顯示, 睡眠缺乏會導致個體在晨間就處于資源耗竭的狀態, 進而影響白天的工作投入程度, 從而威脅到個體對于工作任務的完成情況(Barber et al., 2013; Diestel et al., 2015; Lanaj et al., 2014)。
與此同時, 不充足或不規律的睡眠會導致個體的資源無法完成較好地恢復, 疲憊感不斷積累, 行為反應的靈敏性下降, 導致作業時準確度降低、反應時升高, 影響完成任務的表現(Minkel et al., 2014)。一項針對飛行員的研究表示, 繁重飛行任務帶來的睡眠時間減少、睡眠節律混亂會造成飛行員疲勞感上升, 警戒度下降, 使發生飛行事故的可能性顯著上升(Caldwell, 2012)。
睡眠對于工作表現的影響不僅存在于普通領域和專業化領域的員工, 而且體現在管理層的行為當中。Barnes, Guarana, Nauman和Kong (2016)的一項研究顯示, 經過睡眠剝奪的領導會更少地表現出魅力型領導行為; 同時另一篇研究也指出, 睡眠質量較低會導致管理人員表現出更多的辱虐管理行為, 面對這種辱虐領導的下屬則相應表現出更低的工作投入程度, 從而妨礙任務的推進與工作的完成(Barnes, Lucianetti, et al., 2015)。因此, 工作場所中個體的角色內績效會直接或間接地受到睡眠問題不同程度的影響。
5.2.2 睡眠對工作中人際行為的影響
個體在工作情境中不僅要展示出任務要求內的努力, 而且常常需要做出一些工作正式要求以外的、有利于組織目標實現的人際行為, 例如表現友好、幫助并與他人協作等。而這些更為微妙的能力表現同樣與睡眠問題存在聯系。
睡眠缺乏可能導致個體在人際交往中對社會信息的感知受到影響。Barnes等(2013)的一項橫斷研究表明, 睡眠時長能通過工作滿意度有效預測個體的組織公民行為。在面對和感知領導方式上, 經過了睡眠剝奪的個體感知到的視頻中演講者的魅力型領導水平處于較低水平, 表明睡眠不足可能影響了領導與員工溝通交流中積極信息的傳遞與接收(Barnes, Guarana, et al., 2016)。Guarana和Barnes (2017)的另一項研究也表明了睡眠會通過敵意影響領導和下屬感知到的關系質量, 這一關系對于領導而言在第一個月最為顯著, 對于下屬而言不隨時間變化。值得注意的是, 研究還發現領導和下屬都未意識到這種來自睡眠問題的消極影響。
同時, 睡眠缺乏所導致自我控制資源的缺乏還會帶來一些更為消極的人際行為。一項實驗室研究表明, 經歷了睡眠剝奪的個體面對不平等分配時更有可能發出拒絕行為, 并表現出對他人顯著更低的信任感, 并在自我的決策行為中存在更為強烈的侵略性(Anderson & Dickinson, 2010)。相比于正常睡眠的個體, 睡眠不足的被試缺乏資源來抑制自動化的刻板印象與偏見行為(Ghumman & Barnes, 2013), 同時流露出對他人更為明顯的敵意, 以及隨之而來表現出更多負性的異常人際行為(Christian & Ellis, 2011)。這表明睡眠問題對于員工之間與上下級之間的人際交往行為都存在一定影響, 對營造友好穩定的工作情境也有所制約。
5.2.3 睡眠對組織偏離行為、工作事故的影響
組織偏離行為指的是員工一些對組織生產效率產生嚴重危害的消極行為, 包括破壞物品、在工作中故意犯錯、在組織中有意缺席等反生產行為。低質量、短時間的睡眠一般通過難以恢復的自我控制資源與組織偏離行為發生聯系。針對上班期間上網瀏覽無關內容行為展開的一項研究表明, 睡眠時間較短或睡眠中被中斷的被試更易于在上班期間濫用網絡, 出現不專注于工作的行為(Wagner, Barnes, Lim, & Ferris, 2012)。Sivertsen等(2009)關注工作情境中缺勤情況的研究也顯示, 存在睡眠問題的員工缺勤天數顯著高于睡眠情況正常的員工。而睡眠缺乏還會導致道德意識下降(Barnes, Gunia, & Wagner, 2015), 在工作場所中表現出更多的不道德行為(Barnes et al., 2011)與欺騙行為(Welsh, Ellis, Christian, & Mai, 2014), 對組織氛圍產生嚴重的影響。
除組織偏離行為外, 睡眠問題與更為嚴重的工作事故也存在一定聯系。例如, 睡眠時長對于工作期間的受傷事件存在正向預測作用(Lombardi, Folkard, Willetts, & Smith, 2010); 不充足的睡眠往往導致個體無法完全履行工作中要求的安全行為, 從而導致傷害事件的出現(Kao, Spitzmueller, Cigularov, & Wu, 2016)。在一些日夜倒班與長時間工作等特殊性質職業中, 睡眠時長與質量的問題更為突出, 相應也存在更多與睡眠問題有關的工作事故(Vennelle, Engleman, & Douglas, 2010)。睡眠問題影響自我控制資源的恢復與補充, 導致個體無法完成工作相關的規定與要求, 進而可能引發反生產行為與工作事故。
睡眠的研究從最初的橫向設計, 逐漸發展為縱向設計, 隨著近年來相關統計方法的發展, 也有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采用日記法或經驗取樣法(張銀普等, 2016)來研究睡眠的動態性變化。即在連續兩周或更長時間范圍內每天調查被試的睡眠狀況, 采用多水平模型來對此嵌套數據進行分析, 從而得到更加精準的動態睡眠數據。但是, 對于長期影響造成的心理變量(例如工作倦怠等), 這種短期測量不能很好地反映睡眠的影響。在進行睡眠研究設計時, 應當充分結合其他相關變量的性質來進行適當的選取, 可以遵循“短期睡眠對短期結果變量” “長期睡眠對長期結果變量”的原則。
隨著技術的發展, 目前已經有便攜設備可用于檢測被試每天的睡眠情況。未來的研究應當在被試主觀報告的基礎上, 結合生理指標等客觀數據, 以期更加立體地呈現睡眠狀況。
另外, 雖然縱向設計在橫向研究的基礎上, 有了變量在時間上的變化順序, 但是依然不能闡明嚴格的因果關系。未來的研究應當引入更加嚴謹的實驗室研究方法, 探索睡眠的前因變量和結果變量。例如, Barnes, Guarana等(2016)就采用實驗研究設計來探討了睡眠剝奪對魅力型領導的消極影響。研究者操縱了實驗組被試的睡眠情況, 晚上每個小時給被試發一次問卷要求被試進行填寫, 第二天再讓被試到實驗室進行和魅力型領導相關的實驗任務。在操縱檢驗時發現實驗組的睡眠時間顯著少于對照組, 由此說明這種睡眠的操縱方法是有效的。此類實驗設計能獲得更加具有說服力的睡眠剝奪效應。
未來研究可以在前人研究基礎上進一步探究睡眠相關的調節變量, 具體來說可分為兩類:睡眠前因的調節變量和睡眠后效的調節變量。首先, 一些變量能夠緩解相關因素對睡眠時長或質量的消極作用。例如, 工作資源能夠緩沖工作要求對健康的損害作用(Bakker & Demerouti, 2017)。Pow, King, Stephenson和DeLongis (2017)采用日記法對87名護理人員進行了連續一周的調查, 結果發現, 感知到的社會支持能夠減緩工作壓力對睡眠質量的消極影響。未來研究可以在工作要求–資源理論的框架下探討影響睡眠的相關調節變量, 即當外部環境因素難以改變時(如工作負荷高或工作時間長), 組織、領導或個體可以創造或提供哪些工作資源來緩沖工作要求對睡眠帶來的消極影響。
另外, 當睡眠不足或質量不佳時會帶來自我調節資源的減少, 進而對員工心理和行為表現造成消極影響。因此, 研究可以從補充資源的角度入手, 探究相關調節變量。這種資源可以是生理層面的, 例如, Welsh等(2014)的研究表明, 咖啡因的攝入能夠緩解睡眠剝奪與自我損耗之間的消極關系。這種資源也可以是心理層面的, 例如, Lanaj等(2014)的研究表明, 工作控制感能夠緩解損耗與工作投入之間的消極關系。
總的來說, 未來研究可以從補充資源的角度, 探究合適的調節變量, 為改善睡眠狀況、緩解睡眠問題帶來的消極影響提供理論和實證依據。
睡眠質量不佳會在認知、情緒和信息加工等多個方面對個體帶來消極影響(Mullins et al., 2014), 進而降低角色外工作績效(Barnes et al., 2013)、增加工作中受傷的風險(Kao et al., 2016)和越軌行為等(Wagner et al., 2012)。研究者和組織管理者應當結合影響睡眠的前因變量和工作場所的實際情況, 開發有效的干預方案, 制定科學的管理政策。
首先, 在個人習慣方面, 應鼓勵員工適當增加運動量, 并且減少睡前的手機使用量。研究者對490名員工進行干預 (Hori, Ikenouchi-Sugita, Yoshimura, & Nakamura, 2016)。結果表明, 對于沒有鍛煉習慣的被試來說, 行走干預能夠顯著降低入睡所需時間, 并且增加總的睡眠時長。Lanaj等(2014)發現晚上使用手機進行辦公會顯著降低睡眠時長, 進而降低第二天的工作投入水平 (Barnes & Spreitzer, 2015)。未來的研究應采用因果邏輯更嚴密的實驗或準實驗方法, 檢驗前因變量對睡眠的影響作用, 進而提出可行的睡眠指導意見。
第二, 在干預手段方面, 目前有研究證實, 針對失眠的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 for insomnia, CBT-I, 任志洪等, 2016)和正念訓練均有助于改善睡眠狀況。研究者發現, 接收6周的線上CBT-I后, 干預組的睡眠效率顯著高于安慰劑組和對照組, 并且在干預結束后具有持續性(Espie et al., 2012)。除此之外, 有研究者還發現10周的CBT-I對于改善由失眠帶來的消極工作結果(如消極情緒、工作滿意度和自我控制)有積極影響 (Barnes et al., 2017)。Hülsheger, Feinholdt和Nübold (2015)驗證了正念訓練對睡眠的積極作用。未來的研究應結合企業實踐的可行性和理論的科學性, 開發出簡便經濟的睡眠干預工具, 并檢驗其實際作用。
第三, 不同職業的人群可能面臨不同的睡眠問題。例如, 對于護士、保安等倒班制職業, 由于其工作特殊性, 必須在夜間工作, 無法按照人體生物節律進行睡眠。研究者和實踐者們應當結合工作實際和科學依據, 設法緩解睡眠問題, 進而減少工作中的疏漏和安全問題。有研究通過調整燈光的顏色和亮度來模擬自然環境的光亮變化(例如, 夜間時段重癥加護病房的燈光更加暗淡, 同時去除會抑制褪黑素分泌的藍光), 從而幫助護士應對倒班制帶來的睡眠問題。相比于對照組, 干預組的護士在倒班工作結束后更易入睡, 在睡醒后也感覺休息得更好(Jensen et al., 2016)。未來的研究應當面向不同職業類型和相應睡眠問題, 開發有針對性的干預方式, 實現精準干預。
最后, 在宏觀政策方面, Barnes和Drake (2015)認為人們對睡眠危機的忽視已經造成了棘手的公共健康問題, 對公民的身心健康、工作績效和安全等都有消極影響。有關部門應該結合科學的研究成果制定相應的公共政策, 包括:從國家層面推遲初高中上學的時間、明確上班和下班的界限、讓大眾意識到電子媒體對睡眠的影響、在人們遇到睡眠問題時提供便利的求助渠道等。未來的研究應結合我國國情, 為公共政策的制定提供指導, 并且檢驗不同公共政策對睡眠危機的緩解作用。
國務院最新引發的《國家人口發展規劃(2016–2030年)》指出我國“勞動年齡人口趨于老化, 到2030年, 45~59歲大齡勞動力占比將達到36%左右(國務院, 2017)”。同時, 隨著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 中國將適時實施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 2017), 屆時組織中的年齡層次將更加復雜。研究者們應當關注不同年齡段員工在工作中的需求, 幫助組織建立適合高齡員工(age-friendly)的工作制度和氛圍(Zacher, 2017)。
已有研究表明年齡和睡眠質量息息相關。隨著年齡的增長, 主觀報告的睡眠質量顯著下降(Madrid-Valero, Martínez-Selva, Ribeiro do Couto, Sánchez-Romera, & Ordo?ana, 2017)。具體而言, 個體年齡增大, 總的睡眠時長、睡眠效率和慢波睡眠均會減少, 而入睡后醒來的次數會增加(Moraes et al., 2014; Ohayon, Carskadon, Guilleminault, & Vitiello, 2004)。除此之外, 隨著年齡的增長, 睡眠模式也會發生改變。Ohayon等(2004)對65項研究進行了元分析, 結果表明, 隨著年齡的增長, 入睡階段、睡眠階段1和階段2所占的比例均會增加, 而快速眼動睡眠的比例會減少。總之, 年齡越大的員工, 往往面臨著更嚴峻的睡眠問題。
另外, 對于高齡員工來說, 睡眠問題所帶來的影響可能具有一定的特異性。例如, K??ri?, Laaksonen, Rahkonen, Lahelma和Leino-Arjas (2012)研究發現, 對于年齡在40歲至60多歲的大齡員工來說, 睡眠問題能夠誘發長期的脖頸疼痛。Wrzus等(2014)研究發現, 對于12~20歲的青少年來說, 睡眠時間越短, 第二天的情緒幸福感越低; 而對于20歲以上的成年人來說, 過短或過長的睡眠時間均不利于第二天的情緒幸福感, 并且年齡越大, 這種睡眠時長和情緒幸福感的倒U型關系越強烈。
除此之外, 對于不同的睡眠影響因素, 其重要性程度也可能隨著年齡增長而發生變化。有研究者對8067名年齡在50至64歲的高齡員工進行調查, 結果發現對于高齡員工來說, 人崗匹配、工作安全感和職場中的人際關系是最重要的影響因素(Palmer et al., 2017)。Parkes (2016)研究發現, 年齡和工作要求對睡眠質量的影響存在交互作用, 年齡越大, 并且工作要求越高時, 員工的睡眠質量最差。
未來的研究應當關注高齡工作者的睡眠問題。具體來說, 應當通過系統研究來鑒別影響高齡員工睡眠的特異性因素, 以及高齡員工睡眠問題對工作帶來的特異性影響。另外, 梳理高齡員工的典型睡眠問題, 提出針對性的干預方案; 或是基于現有的睡眠干預方案, 考察相同的干預方案對于年輕員工和高齡員工是否會有不同的干預效果。總之, 未來研究應該結合中國老齡化社會進程, 幫助高齡工作者更加積極地應對睡眠問題, 同時為組織提供更多可靠建議來緩解高齡工作者的睡眠困擾。
員工不僅要在工作中處理繁雜的事務, 還要面對來自家庭的種種責任, 工作和家庭的雙重挑戰每天都會消耗人們的精力和資源。Barnes等(2012)的研究發現, 員工花在工作和家庭上的時間越長, 其花在睡眠上的時間就越短, 并且當花在工作和家庭上的時間都長時(基于時間的工作–家庭沖突), 睡眠時間是最短的。而當人們犧牲睡眠來應對工作時, 反而會造成工作效率低、完成質量差。未來的研究應當整合睡眠對工作/家庭的影響, 通過科學的研究方法和結果, 讓人們意識到睡眠對工作和家庭的重要性。例如, 睡眠質量差會使個體在面對壓力時皮質醇水平過高(Minkel et al., 2014), 即對壓力更加敏感, 感知到更大的工作壓力。而增加的工作壓力會溢出到家庭領域, 造成基于壓力的工作–家庭沖突, 而工作–家庭沖突又會進一步降低睡眠質量。由此, 可能形成“睡眠–工作–家庭–睡眠”的螺旋下降式惡性循環。睡眠對工作/家庭的影響可能存在多種整合模式, 需要研究者們進一步探究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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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eep and work: The interactive mechanism
SHENG Xiaotian; LIU Zihan; ZHANG Xichao; GUO Heng; DA Shu; ZHOU Shiyi
(Beijing Key Laboratory of Applied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National Demonstration Center for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Faculty of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Sleep-related problems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severer for workers, which draw great attention from researchers. Based on important empirical researches in recent years, we finish a systematic summary of the conceptualization, measurement, antecedents and consequences of sleep in the workplace. In general, researches measure individual’s sleep from two dimensions including sleep duration and sleep quality. Objective records and subjective reports are both used to collect data. Antecedents of sleep problems can be classified as environmental factors, cognitive factor and behavioral factors. Unsatisfactory sleep also has a negative influence on the psychological state and behaviors of workers, which may lead to workplace deviance and accidents. Future researches can explore deeply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sleep and pay attention to longitudinal design and experimental design. Also, antecedents and relevant moderators deserve great concern and can be applied for the management policy setting. Besides, sleep problems of aged workers and the impact of work-family conflict on sleep are also meaningful topics.
sleep; workplace; affect; job performance; intervention
2017-09-11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3BGL083)。
張西超, E-mail: xchzhang@bnu.edu.cn
B845
10.3724/SP.J.1042.2018.01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