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思
內容摘要:沈從文為現代人描繪了一個神奇、浪漫和多情的湘西世界,本文基于文化比較的角度看沈從文文學作品的獨特性,不難看出他將現代的美學觀念以及對湘西的人生和生命形態都進行了對照、追尋、思索。
關鍵詞:沈從文 湘西世界 文學作品 獨特性
沈從文一個從在湖南的西北部名為“湘西”的地方走出來的20歲青年。湘西是一個多民族共同生活的地方,沈從文的長輩們有苗族、土家族、漢族,所以沈從文的脈管里有著三個民族的血液。湘西是一個浪漫、多情、神奇的地方,這也賦予了詩人沈從文浪漫、熱情、愛美的性格,故而在沈從文筆下湘西同樣是浪漫、多情、神奇的,在為中外讀者展現湘西的同時,也為中國的文學開辟了新的“聲部”,增添了新色彩,營造了新氣象。
沈從文展示的湘西世界是建立在“大湘西”的概念上,大湘西的概念是由地域和文化組成的,也就是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構成。從地域角度來看,不僅包括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還包括懷化地區以及張家界和邵陽的部分區縣。從歷史地理學角度看來,除了包括古書中的苗、瑤、土家族的“五溪蠻”地區,還應包含古代楚族所建立的“黔中郡”等地區。要想詳細了解這些可以看他的《從文自傳》和《湘行散記》等散文。在這些散文作品中都是記錄了讓自己從14歲開始到20歲這幾年的闖蕩生活,特別是在解放“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后的行政建制設置之前,人們印象中的湘西,都是一個大湘西的概念。以精神文化的角度來講,沈從文在《月下小景》、《鳳子》、《龍朱》等小說中已經展示了苗族的風情,在沈從文大量的小說散文中已經非常詳細的描繪出古楚人今漢人的獨特文化習俗。中國是長期大一統的國家,也是許多的少數民族共同生活居住的區域,文化形態相互獨立滲透,又相互排斥融合。所以,沈從文在展示他的湘西世界時,是根據苗族的半神話民間傳說現實氛圍中,塑造白耳族苗人族龍朱,一位擁有苗族人的生活習性及美麗品德的人物形象,之后,沈從文還給自己的長子起名龍朱,稱自己為龍朱的同鄉;他在回顧自己的創作之路時更是到了“楚人血液”給予他的“決堤潰防的力量”,同時也是他的“命定的悲劇性”。沈從文的文化秉賦和作品文化內涵就如同他的血液一樣,復雜又融合了湘西文化的多重因素。多重文化的融合中起到主導地位的不是具有獨特氛圍形式的大山深處苗寨中的“跳花跳月,唱歌求偶”封閉的特有苗族文化,確是普遍流布在湘西的高山、平原、城市、鄉村間的酬神謝土、重儀式、重情感的唯美楚巫文化,在遠古時期作為一種不同于中原文化的輕視強勢文化,很早之前就已經隨著古楚國的開疆辟地融入到了先民聚居的“五溪蠻”之地。苗族和土家族本身就信神好巫,在相互融合以后,更加將楚巫文化的獨特鮮明的特征展現出來。
所以沈從文才會在他的小說中,經常引用古老苗族的民間傳說為題材,并運用“新十日談”等較為夸張的寫作手法,比如作品,《月下小景》、《龍朱》、《神巫之愛》等之外,更多的是描繪著神秘的楚巫文化和浪漫的古典情調以及寫實的筆致,處處散發著詩的意境與節奏。以作品《邊城》來講,沈從文描繪作品的人物,如老船夫、楊馬兵、船總順順、大老天保、二老儺送等人物的傳統思想觀念和行為準則,展露無疑的體現出楚人的行俠仗義、重情重義、重承諾,與此同時又敬神守法的遺風。但在日常生活中的描繪的兩種并存“走車路”、“走馬路”婚戀形式和形態,和端午節的龍舟競渡賽,以及秋收后“酬神謝土”的儀式,還有傳統的吹著嗩吶、抬著花轎、牽著牛羊等婚嫁結、迎親活動,更加成分的體現了楚文化余韻。在了解這樣的思路以后,回頭去閱讀沈從文的描繪湘西的現實生活題材的作品,諸如長篇小說《長河》以及短篇小說《蕭蕭》、《柏子》、《雨后》等,就能夠從中體會到沈從文所想要營造的“湘西世界”文化,并不是湘西的某個少數民族的文化,而描繪的是大湘西的文化。這寫文化情結既包含了沈從文自己的性格型范中的歷史基因,同時涵蓋了他作為專業作家后的自身文化抉擇。沈從文20歲以前的人生教育和生命體驗給予了他文學創作終生不滅、用之不竭的審美記憶,可是他在離開故土多年以后,已從湘西土著部隊的士兵成長為城市作家,同時并運用鮮明的現代意識來描繪屬于他的湘西世界。所以,他小說中承認,我從20歲起,在幾個不同的大都市中生活。經歷這么多年的時光,我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但是卻活在頑童時代留的印象中。從離開湘西來到都市已64年,但是仍感覺是鄉下人。厭倦都市生活,懷念家鄉,特別是共同生活20年的人們,他們的素樸、善良、友好、正直等,我對他們擁有者深深的溫愛。我們的感情密不可分。同時也會描繪城市生活、城市各階層人們,但我更喜歡依舊是家鄉的人事哀樂的故事。沈從文的專門描寫古老的湘西民族的“浪漫傳奇”故事時,經常會進行富有現代意義的改造與升華。比如,《媚金·豹子·與那羊》,故事表面講貌似是講述了苗族的古老的民間傳說,內容大致為一位白臉苗少女媚金與另一苗族青年豹子相約在“寶石洞”的山洞見面。豹子想找到與媚金美貌匹配的白羊送給媚金,影響了約會的時間。媚金認為豹子不誠實欺騙自己,將匕首插進胸膛自殺了。當豹子趕來時媚金已死,便與媚金殉情,拔出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所以這對有情人因美麗的誤會結束了美麗的生命。但沈從文在文章中卻這樣寫到,寶石洞從前就是為少年情人準備的地方,如今人們卻將其布置起來供奉了菩薩就變成了圣地。
沈從文一直認為,現代文明豐富了人們的物質生活,但人性中精神中的美好的也伴隨物質消失了,人們將唯利唯實作為思想行為準則。現在的白臉苗女子,可能在也無法達到媚金的熱情,也不會做出媚金的行為了。通知書也說明了沈從文的所有文學創作和審美活動,都是基于其依舊眷戀著湘西,而他成功就是因為他超越了湘西。沈從文描繪的那個有情有義的湘西世界,是因為其經歷過城鄉兩種生活的考驗,并在考驗的對比,既擯除了狹隘的鄉土觀念,同時又對都市文明的弊端進行了剖析,并在選擇了“人類”和“人性”的審美理想、眼光后,對賜予他生命的湘西,運用了情感與理性、歷史與現實的進行了審視而得到的結果。沈從文的具有的獨特審美理想、眼光,不是所有現代文學作家和評論家都能自覺擁有或者已經擁有,還有沈從文的文學題材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和陌生,較比一些習慣于以階級政治斗爭革命的,或者經常用經濟、道德的標準進行創作和評價作品好壞的人來講,是一定沒有應有的理解的,在思想與藝術跟“并世同行成就少共同處”當然順其自然。
要是,沈從文在描述自己的湘西世界時,到底向人們展示了哪些生活和思想內容,先從文化學、結構主義的角度去批評,并充分的分析沈從文的湘西題材的作品的話,就會輕易地發現,并不像之前的部分評論者說的那樣,都是一些色彩別異之作,也不是大多數人認同描繪的世外桃源;而是沈從文描繪的家鄉地奇異山水中的生命形態,充分表達了其對家鄉特異生命的追尋和思索。沈從文將這種追尋與思索放在了城鄉、過去和當下、都市人和鄉下人的對照中充分體現。
要是簡單的從歷史的角度看待,都市的文明不僅僅是歷史的必然,更是人類社會文明更高發展的產物。在沈從文的眼中都市文明和湘西的文明已經從抽象的意義已經轉化為鮮明生動的美學概念。在沈從文的眼中現代的文明受到金錢、地位、名分的影響,生命的形態已經變得黯淡、枯瘦、蒼白;而湘西的鄉下文明確實充滿了生命的元氣。文學的創作通常是作家為了表達自己的情感,文學的作品就是作家用自己的心靈構建的另一個世界,這個其中同時也包含了對于沈從文對于自己理想追求和對生活的渴望。他的創作題材通常都是采用對比描繪的手法,城鄉就是空間的對照,過去和當下就是時間的對照,都市人和鄉下人的不同命運對照。沈從文的作品從來都是不作分析,而是通常以一個湘西的鄉下人姿態,細致的從詳細的歷史和現實中發掘審美的片段,沈從文說自己通常都是接近人生,面對世間萬物時,都會以藝術家的情感去對待,卻不會用那些所謂的道德君子情感,李健吾曾評論沈從文說,他的作品是在畫畫,不在雕刻,他對待美的是一種不忍分析的感覺,因為他并不想揭露人性丑陋的一面,他對待美,甚至可以從亂石堆中找到可能存在美,他的文學作品是現代任何作家都缺乏的舒適的呼吸。就是因為這樣,沈從文以過去和當下眼光對于湘西的人生形態,一方面說明了被現在的都市文明侵染的湘西,也慢慢呈現除了一種墮落的趨勢,在社會物質壓力的影響下,人們原先擁有的那種單純、質樸、與自然合律的生命形式已消失殆盡,卻崇尚起了唯利唯實的人生觀。湘西的有著詩情畫意的美麗一面,當然也存在著痛苦和悲哀的一面。例如《從文自傳》“一個大王”和“清鄉所見”兩節中,沈從文就分別講述了曾在川湘邊界打家劫舍、并殺死很多人的一位年青女土匪,在被打入死牢等待死亡時,依舊保持著從容自若、溫柔多情、大膽而為表現出了別樣的母性光彩;另一個是豆腐店老板,他將商會會長已經死亡的女兒從墳里拋出犯了奸尸罪,在臨刑前沒有一絲的恐懼,就只低頭看犯罪時摔傷的腳,滿足、微笑的連連說道,美得很,美得很!這種別樣思維生命中的“美”,既能夠給都市生命缺少的強悍和自為提出了補償與改造,但表現出的“古今如一”、“原地打轉”的生存、生活方式,卻會讓人感到痛苦和擔憂。雖然看事是將生和死、殺和被殺作等量齊觀,可能表現了生命的莊嚴和豪放,可是也使生命變得浪擲、草菅。還能夠說,當生命達到最強力時,也就到了最為黯然的狀態。
文學具有對靈魂的改造功能,通過營造超越現實的理想世界,來提高人們的精神世界,沈從文的湘西類作品,就進行了縱、橫維度對照,為人們構建健康、美麗的人性的世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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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江西廣播電視大學新余市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