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儒敬 裴周菲
眨眼之間,離開校園來到解放路派出所已經快五個月了,在所里每天都經歷著和警校截然不同的生活。剛開始,城區派出所的工作強度讓我這個初入警隊的新警察有點吃不消,派出所民警到底該怎么做?群眾覺得什么樣的警察才是好警察?這些問題也一直困擾著我。直到這個月我收到了從警生涯的第一封感謝信,我找到了答案。
那天,我在所里值班。臨近中午值班,大廳內走進來一名夾雜著濃重外地口音的老人。老人自稱姓胡來自臺灣,離開故鄉已經70年,不知親人音訊,古稀之年想回家看一看,希望我們能幫助他,試著找尋失散了70多年的姐姐。
胡老告訴我,其父1949年前曾開過一家藥店,當時已經娶妻生子,解放戰爭打響后,還沒來得及安置好妻女,父親便跟著部隊撤到了臺灣,從此再未能踏上故鄉的土地。
只知姓名、容顏不得再見,其父在漫長的歲月里幾乎磨光了對女兒所有的思念……白云蒼狗間,他帶著遺憾和思念離開了世間。
“從小我就聽父親說起,這里有我一個從未謀面的姐姐,這么多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打仗的那幾年她怎么樣,現在還在不在。”胡老說完,默不作聲了。短短幾句話,道不盡70余年的悲喜,但我已深深感受到了胡老的心情。
“就算找不到親人,我也想回來看一看。”胡老的話讓我動容。
“爺爺,我就是咱本地人,咱們是老鄉,我來幫您找!”當時心里好像有種沖動,我蹲下身子握住胡老的手對他說。
所有清晰的線索僅有一個名字,可經過我幾次網上篩查,都未能找到全市相同姓名、年齡相仿的人。根據胡老回憶中提到的藥店,我帶著胡老驅車前往市檔案館,希望館中的資料能有一些蛛絲馬跡。由于當日是周六休息日,檔案館閉館,我又多方聯絡到檔案館工作人員,說明來意,順利進入了館內。不過,由于檔案館成立時間較晚,館內現存的資料年代跨度較小,未能查詢到有價值的信息。我不死心,又前往市博物館、社區進行了走訪,然而也都未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在警車上我看著雙鬢斑白的胡老,心中滿懷歉意。千里迢迢,竟是沒有結果的結果。就在我不知怎么開口的時候,胡老似乎看穿了我的內心,他和藹地說:“孩子,沒關系,謝謝你。這是我此生第一次踏上故鄉的土地,雖然沒能找到姐姐,但我也沒有遺憾了。”
本以為此事就這么結束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胡老在返回臺灣之前,給我送來了一封感謝信,“特別感謝你們,對素昧平生的我們的幫助。我們沒有帶著遺憾回去……”看著從警生涯中收到的第一封感謝信,我不禁濕了眼眶。什么樣的警察才是好警察?此刻在我心里終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