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海關涉案財物管理的對策與建議

吳娜

一、完善涉案財物管理的制度體系

1.積極推動立法工作完善管理制度

海關涉案財物管理工作可能涉及多個不同的政府部門主管，也需要執行多個領域的規章制度。如果需要外部配合執法，而沒有國家層面的法律制度做依托，很多工作就難以開展，只能一次一次地去協商，而且很多協商多年未果。建議從中長期規劃完善制度體系，由海關總署層面去推動相關政府主管部門完善管理制度，特別是針對政府部門執法處置環節的相關制度，提供海關處置涉案財物的基本制度依據。或者在各關中有與地方政府聯系配合做得好而可以推廣的做法，由海關總署去做進一步的洽談，使全國海關都能沿用這些可借鑒的模式。

2.全面完善海關內部涉案財物管理的具體操作規定

針對涉案財物管理各個環節（如交接、保管、處置）和處置類別（拍賣、銷毀、移交）制定工作規程，如《海關涉案財物銷毀工作規程》《海關涉案財物移交工作規程》等單項制度，在短期能實現工作風險的有效控制和操作規范性的大幅提升；超期、放棄、貨物與涉案財物不同，實際管理中存在較大區別，應當會同相關司局制定專門的、具體的管理制度；建立完整、全面、便于操作的應急處置管理制度，管理人員根據突發事件類別依照預案相應處置，既能確保處置效果，防止和減少損失，又能保護工作人員，防止瀆職情況發生。

3.放松對公物處置變賣形式的要求

允許通過淘寶、京東等電商網絡變賣，取消拍賣機構的公物拍賣資質限制和機動車輛拍賣資質限制。公物處置是一種行政行為，原則是公開、公平，并實現社會正義。國務院1992年下發《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公物處理實行公開拍賣的通知》，其目的是克服此前由國營商業部門作價收購或執法機關在本系統內部作價處理等的不規范非公開變賣方式可能帶來的國有資產流失，和國家工作人員以權謀私及貪污腐敗行為。隨著社會經濟發展，由拍賣機構主持的拍賣行為已經不是公平正義的唯一保障。借助互聯網實現信息的廣泛傳播，配合市場的自由進出，能夠更好地實現公物處置的公平正義。

二、優化職責分工和部門協作

1.破除完全依賴某一部門的觀念

任何管理都是一個分工協作的過程，由一個部門“一肩挑”，即使短期內能實現工作的規范嚴謹，但從長期看都隱藏巨大的隱患，不符合科學管理的要求。海關各個部門看似分離，卻是環環相扣，互相依存，往往一項工作需要數個部門的配合，這些部門平時各司其職，遇到問題時，可擰成一股，召開涉案財物領導小組會議，由各部門協商解決。

2.科學落實“辦、管、處”分離，實現對管理鏈條的全程風險防控

辦管分離不僅體現在部門間的分離，還要體現在部門內部工作人員間的分離。在工作的分離點上，應做好涉案財物的清點交接。為確保安全運輸和交接，業務辦案部門應指定不負責具體辦案的人員及時介入，加強對涉案財物的管理。在管理的各環節應在區分具體職能和責任的基礎上加強協作配合。

3.部門應探索建立“纏繞型”的工作銜接模式

一是充分重視雙方的配合及工作的融合，實現前期介入和后續跟蹤，充分關注其他部門的管理需要，采用互相兼容、互成基礎的工作方法，為其他部門的后續工作掃清道路，排除障礙，各部門工作互相滲透，前后照應，以實現最佳工作效果。二是定期合作開展專項清理工作，對于部分執行困難、庫存時間長的貨物，各方協作開展專項清理工作，在法律法規允許的情況下盡量解決貨物處置難題。三是定期召開業務協調會，組織調研，充分吸取各方意見，結合各海關實際情況制訂政策。四是聯合開展關區執法檢查，全面檢查業務。辦案部門與財務部門在涉案財物的處置、款項收繳等方面是否符合相關規定。

三、規范涉案財物管理的具體操作

1.規定涉案財物移交入庫的具體事宜

一是按照規定“辦案部門依法提取涉案財物后，應當在1個工作日內移交保管。異地辦案或者在偏遠、交通不便地區辦案的，應當在返回單位后的1個工作日內辦理移交保管手續”。各部門需嚴格按照規定執行，各項交接需留文檔，強化工作執行力，對于無特殊情況而執行不力的單位和個人，需嚴肅追究責任。二是對商品概況難以判斷的，建議可采取先開包裝清點貨物具體數量，按貨物自身名牌先行登記數量、重量、包裝等，注明以商檢報告為準，待商檢報告明確具體的品名、規格、型號后，由業務、辦案部門將商檢報告作為入庫單的附件交財務部門。三是可探索聘請專業的理貨公司，在涉案財物入庫時，由第三方中介機構對商品數量、重量及殘損情況出具理貨報告，給后續處置提供準確的貨物情況，規避由于“管、處不分離”，造成容易產生的執法風險和廉政風險。

2.加強對倉庫保管的監督檢查

一是加大投入，完備倉庫硬軟件條件。制定《海關涉案財物倉庫建設標準》，統一和規范各海關的涉案財物倉庫，區分精品倉庫和普通倉庫的建設標準、存放物品類別。在倉庫安裝視頻監控，入侵報警系統和消防安全設施。為罰沒倉庫管理配備執法記錄儀，規定人員進出倉庫一律佩戴，對入庫行為進行全程監控。二是聯系工商管理部門，注意搜集轄區內的倉庫企業情況，對于專業倉庫的情況需作一定的調查和實地察看。三是在海關的罰沒倉庫配備一定的管理干部，增強倉庫保管人員的素質，定期進行倉庫保管的知識培訓，也可聘請外部的專業人員對倉庫保管人員進行培訓指導。

3.依法加快處理涉案罰沒財物

涉案罰沒財物處理是案件辦理工作的關鍵環節和重要組成部分，能否及時快速處理，直接關系海關執法成果轉化的效果。建議進一步提高對依法加快處理涉案罰沒財物重要性的認識，將涉案財物處理放在與案件辦理同等重要的地位，采取有力措施加強和改進涉案罰沒財物處理工作。

（1）為規避貨物變賣后出現侵權和責任風險問題，一是應該充分發揮第三方專業中介機構的作用，從理貨入庫、商品檢驗檢疫，到競買人參加拍賣會前現場看貨等，避免由海關處置人員直接進行貨物性狀的確定和告知，依托第三方人員的參與，以公開透明的方式展示貨物的品質和性狀。二是在處置審批時，切實落實三級審批制度，切實發揮罰沒財物領導小組作用，積極跟進處置過程中的重點疑難問題。對于處置方式把握不準的，可向有關主管部門咨詢，甚至專項發文請示關領導或海關總署。

（2）因法院未判或部分判決導致涉案財物無法處理的，緝私部門應協商法院依據上述規定作出追繳，沒收的補充判決。如與法院協商未果，應依據《海關法》《海關行政處罰實施條例》及總署有關規定、批復，及時依法、妥善處理；對案件未結案符合法定條件、不宜保存的涉案財物，按法定程序進行先行變賣處理。

（3）對按規定應先行處置的貨物及時作出處理。對容易腐爛變質、臨近保質期及其他不易保管的財物，由服務中心倉庫及時向緝私辦案部門通報，做好庫存涉案財物保管的預警提示工作。緝私部門應主動加強對在庫涉案財物的清理，對應由緝私部門直接予以移交、銷毀、退還處理的，應按規定的時間及時予以處理，對經核查確屬不宜長期保存的涉案財物應及時作出先行變賣決定。

4.注重科技運用，實現管理智能化

一是不斷完善罰沒財物管理系統的開發，把倉儲管理模塊嵌入罰沒財物管理系統，使罰沒財物管理工作全過程“進系統、可追溯、能監督”；將RFID監控模塊嵌入罰沒財物管理系統，實現實物、標簽和系統的三方綁定，實現罰沒財物實物管理的全鏈條信息化。二是升級打造全國統一的倉儲數據管理平臺，各直屬海關的倉儲管理系統數據匯總到倉儲數據管理平臺，與執法辦案工作平臺、知識產權執法辦案系統和罰沒財物管理系統對接，把財務部門與業務辦案部門以及倉儲企業之間的聯系配合機制落實到系統中去，實現罰沒財物在庫管理數據、案件偵辦情況和貨物處置信息的共享和預警，通過合理延展和對接，有效防控結合部潛在風險。 三是配備電子測量設備、移動辦公設備、執法記錄儀等先進實用的產品應用等。最終，通過各類科技手段的應用，提高相關工作的效率和質量，實現管理智能化。

四 、協調相關部委破解涉案財物處理難題

1.與高等法院協商

與高等法院協商解決非經其依法處理的罰沒車輛、房產等涉及權屬變更的涉案財物問題。根據國家規定關于走私貨物、物品、走私違法所得以及走私犯罪工具的處理問題的規定，“海關對上述貨物按照人民法院的判決和海關法的有關規定予以處理，上繳國庫”。因此建議協商由法院代為拍賣，款項由海關繳納國庫；或者由海關依法拍賣，將拍賣資料以及相關法院要求的其他資料一并交給法院立案庭立案，法院審查通過后出具車輛管理所辦理車輛過戶需要的相關法律文書。

2.與國家發改委溝通

與國家發改委溝通因價格鑒定屬地化管理刑事案件無法跨地區委托評估的問題。以往規定“刑事案件涉及的罰沒財物變價，應委托同級政府設立的價格鑒證機構（即價格認證中心）評估”，但筆者認為，刑事案件罰沒財物拍賣變價指的是案值認定，涉及對當事人量刑的裁定，與罰沒財物拍賣處置保留價的性質不同，因此應該全面放開對罰沒財物處置保留價的委托評估，改為“委托國家有關主管部門認定資質的價格評估機構（以下簡稱價格評估機構）評估”，允許社會中介機構的進入。

3.與國務院林業、農業（漁業）主管部門協調

與國務院林業、農業（漁業）主管部門協調，明確移交涉案財物具體事宜。建議林業漁業主管部門以扣押涉案財物所在地或辦案部門所在地、案件判決所在地為移交標準，解決目前像黃埔海關關區管轄范圍跨地域的問題。對于國際貿易公約附錄二的物種，海關總署應該與有關主管部門積極溝通，在制度和法律允許的情況下，為提高處置率，率先變通處置方式，解決一部分瀕危動植物堆積問題。

4.與商務部溝通協調

與商務部溝通協調確定海關沒收的貨物物品涉及違反貿易管制規定，不能取得相關進出口監管證件的貨物處置問題。一是建議無法退運的涉案財物，根據規定，由進口貨物的收貨人或其所有人聲明放棄。找不到收貨人或其所有人，海關應聯系貨運代理、碼頭船務公司等，協助在當地報刊媒體刊登公告，三個月內無人認領，海關將貨物提取依法處置。二是與商務部溝通協調，建議明確海關作為依法查扣單位，可作為罰沒進口物品的申報主體，略過對注冊備案、單證、許可、標簽等的形式性審核，直接進行實體性檢測。或允許海關公開拍賣給具有同類貨物進出口許可資質的企業。

五、創新涉案財物處置方式

積極響應李克強總理對推動“互聯網+”的倡導，在傳統涉案財物處置方式的基礎上，筆者經過認真研究，試圖利用新興的網絡手段創新涉案財物處置方式，特別是針對公開拍賣這一重中之重的環節，借鑒浙江法院系統與淘寶網合作開展涉訴財物拍賣的做法，依托網絡平臺自主拍賣涉訴財物，克服傳統處置方式違法行為取證難的問題，提供公眾參與拍賣便利，在努力提高拍賣成交率和增值率的同時，充分體現海關涉案財物拍賣公開、公平、公正。筆者認為可以以政府購買服務為理念指導，引入現有成熟的平臺作為技術支持，即海關作為拍賣主體，以網絡拍賣平臺為技術支撐，海關直接在京東等平臺拍賣罰沒財物。

1.網絡拍賣平臺現有拍賣形式

網絡拍賣交易存在兩種方式，一種是一口價，另一種是拍賣。隨著網絡拍賣業務的細分，拍賣這一交易方式內容得到了豐富，目前網絡拍賣有兩種：商業拍賣和泛政府類拍賣。商業拍賣主要為拍賣行（如保利）、藝術品機構、珍品類商家在網絡拍賣平臺進行商業拍賣，網絡拍賣平臺主要收取交易服務費；泛政府類拍賣目前主要是以法院為主體，對法院涉訴財產在京東、淘寶網進行司法拍賣， 同時京東、淘寶也與全國各地的公共資源中心、資產公司等進行合作，推出公車拍賣等一些涉及公共財產的拍賣。

2.網絡拍賣相比傳統委托拍賣的優勢

（1）網絡拍賣有利于實現“一公開”：即做到網絡拍賣公開透明，陽光作業，杜絕暗箱操作。網絡拍賣的全過程均在網絡平臺上展示留痕，接受社會公開監督。在網絡拍賣結束之前，任何人均可交納保證金后參與競拍，匿名競價，可以從源頭上杜絕低估賤賣、串通壓價、惡意競買等情況的發生。

（2）網絡拍賣有利于實現“兩個零”：即拍賣環節的事項交由網絡平臺自動處理，實行拍賣費用零傭金；可以壓縮執行人員與拍賣行、競買人之間違法違紀的空間，最大限度地減少人為因素，堅守對司法拍賣腐敗的零容忍。

（3）網絡拍賣有利于實現“三個最大化”：即以淘寶網作為網絡拍賣的統一平臺，打破了地域和形式限制，競買人通過互聯網或手機均可以隨時隨地參與拍賣，使得參與拍賣的地域和人員最大化；對拍品展示、參拍報名登記、保證金的交納及退回、拍賣公告、拍賣主持、拍賣過程等，均由網絡平臺自動處理，降低了拍賣成本，有效實現當事人權益的最大化；依托于網絡拍賣平臺，操作簡便易行，流程規范，全程留痕，廉潔高效，競價充分，包括優先競買人的權益保護均能兼顧，有效地實現執行效果最大化。

3.涉案財物網絡拍賣具體做法

借鑒現有的網絡司法拍賣方式，直接以海關作為拍賣主體，以網絡拍賣平臺為技術支持，各直屬海關將適合網絡公開拍賣的涉案財物經過內部審批后直接錄入到網絡拍賣平臺，由京東、淘寶平臺依照事先經海關審核過的網絡拍賣規則設定程序，由海關啟動拍賣，并按照海關規則完成拍賣。

責任編輯 陳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