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可
拐進老屋的小巷,在朦朧的細雨中,仿佛又看到那個面龐黝黑的男人推著盛放酒釀的小車,悠悠地停在老屋的前面……
前幾日,母親從超市買回來幾盒酒釀。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嘗了兩口,卻發覺與記憶中家鄉的酒釀完全不同。雖然粒粒松軟,卻硌得喉嚨疼,雖然很甜,卻讓人覺得膩。我蓋上那盒酒釀,情不自禁地又憶起家鄉的酒釀——
老屋在一條小巷中,每隔幾天就有人推著小車來賣酒釀。因為那人在巷子里停留的時間不長,所以我和母親整日里豎著耳朵,一聽到叫賣聲,就穿過巷子去買酒釀。
這不,耳邊又響起熟悉的叫賣聲——
“江糟酒!賣江糟酒!好吃的江糟酒!”
我一聽,條件反射地從書卷中抬起頭,急急忙忙連蹦帶跳地下樓,從抽屜里拿出5元錢,跑進廚房拿起兩只大碗,沖到門外。看見左鄰右舍男女老少都和我一樣,手里拿著碗,有的實在來不及的,腳上還趿著拖鞋,大家伙兒一起涌向賣酒釀的小車。
鄰居們通常讓著我,所以我常是第二個。拐角那戶人家的小妹妹總是第一個,她的身子還沒有小車高,吃力地舉著碗,等到里面盛滿酒釀,就抱著碗,一路咯咯笑著跑回家去。
賣酒釀的男人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這個地方叫賣。他面龐黝黑,身體粗壯,相貌補實,透著一股子憨厚勁兒。記憶中時常下小雨,他穿一身長長的黃雨披,將酒釀涌塑料袋封得嚴嚴實實地遞給我,當酒釀男人將酒釀遞給我時總是會和藹地一笑。我不能理解他為什么笑,只是覺得那笑很溫暖。
接過酒釀,謝過酒釀男人,我樂呵呵地往家跑,一路上還忍不住抿上兩小口。說實話,那酒釀真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甜品!挖上一大勺放人嘴中,冰爽得讓整個身體的毛孔都愉快地舒展開來,里面細小的米粒人口即化,帶著酒香,又酸又酥麻,特別是那沁人心脾的甜絲絲的味道,仿佛是從天上撕下的一片云朵放入口中。我臉上不禁泛起紅暈,是因為這甜美的滋味而陶醉。
從回憶中驚醒,看到正要回家鄉看望外婆的母親,我急忙叫住她:“帶我一塊兒回去吧!”
時隔數年,我又一次立在雨巷中,巷口再也沒有看到那個賣酒釀的男人,我深吸一口氣,卻似乎還能聞到那甜絲絲的酒香。
哎,不知何時才能再吃到那記憶中的家鄉的酒釀!
亮點品味
全文雖不夠老到,但不乏可圖可點之處。“家鄉”一詞用得勉強,暴露了思維的稚拙,稍微改一下就可以裝得成熟,避免讓人看出你是“為賦新詞強說愁”,進而表達出真正的生活味兒、真正的鄉愁。
任何一篇記敘性文章都是由“人、事、物、景、情、理”組成的,本文的“酒釀”作為鄉愁的寄托物,這個切入點找得好。而對“我”的言語行為的細致描寫,使得本文生動形象,真實而有情趣。細節描寫之外,還運用了對比手法。標題如果定為“小巷酒釀聲”,寫起來也許更有詩意。只要不斷地寫,會越寫越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