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科研誠信體系的多維度建構

摘要：科研人員在有關科研活動中違背科研誠信的問題，日益受到全社會的關注。歸納分析科研失信的主要表現(xiàn)，闡述科研誠信體系建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提出科研誠信體系的多維度建構策略。

關鍵詞：科研誠信體系；多維度建構；學術不端行為；學術環(huán)境

作者簡介：陳巧玲，華僑大學社會科學處副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科研管理（福建 泉州 362021）

中圖分類號：G6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1398（2018）03-0063-07

一 引 言

科研誠信是科技創(chuàng)新的基石。2015年，時任我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主任的楊衛(wèi)院士在第四屆世界科研誠信大會上做主題報告，強調基金委對學術不端行為“零容忍”劉秀萍：《楊衛(wèi)主任出席第四屆世界科研誠信大會并訪問阿根廷》，（ 2015-06–11）[2018-01-20]. http：//www.nsfc.gov.cn/publish/portal0/tab38/info48497.htm.。過去十多年間，我國科研投入逐年遞增，但我國有關學術活動中違背學術誠信的報道也與日劇增：從發(fā)表論著、課題申請到成果鑒定；從一般研究人員到科研骨干，乃至高層科學家，均有涉及違背科研誠信的報道。習總書記在全國科技創(chuàng)新大會上提出“弘揚科學精神，傳播科學思想”，黨的十九大又提出要加快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科研誠信作為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制度要素，是現(xiàn)代科學發(fā)展和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的前提和基礎，也是國家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戰(zhàn)略的必然要求。目前高?！半p一流”建設目標對科研工作者恪守科研誠信的道德準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本文擬主要以中國高?？蒲袨槔?，論證科研誠信體系的多維度建構。

二 建立科研誠信體系的重要性

（一）科研誠信是國家科研創(chuàng)新活動的基本規(guī)范?？蒲姓\信是科學研究的基本規(guī)范，沒有規(guī)范就無法保證科研水平和研究能力的真實性，因此科研誠信對增強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促進學術繁榮發(fā)展、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具有很重要的作用。在推動《國家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戰(zhàn)略綱要》實施進程中，各種科研失信行為造成有限的學術資源被浪費，也阻礙了科學研究的進步，不利于我國教育和科學研究事業(yè)的繁榮發(fā)展，對我國的科研聲譽和國際形象造成損害，嚴重降低中國科學的影響力。

（二）科研誠信是重塑學術公信力的保障。學術公信力是學者發(fā)表主張后獲得同行及公眾支持和信賴的能力，它是學術的生命。有的科研人員在學術論文中存在數(shù)據造假、篡改實驗結果等不端行為，會導致其他科研人員以這些錯誤的論文為基礎開展研究時，誤導相關科學研究的正確方向?？蒲谢顒颖畴x誠信，不僅會損害學者個人誠信，更將動搖社會對知識群體甚至科學本身的信任。層出不窮的科研不端行為造成了一系列負面影響，具有強大的“殺傷力”，不僅踐踏了公平競爭規(guī)則，嚴重破壞了正常的學術秩序，也扼殺了學術公信力。若科研活動中無法始終保持學術獨立與公正，學術公信力會被削弱，科學研究也難免浮躁甚至走向虛假。

（三）科研誠信是社會誠實守信的榜樣。高校是科研創(chuàng)新的主陣地、示范區(qū)和輻射源，其資源條件和所處的戰(zhàn)略地位決定了它在國家創(chuàng)新體系中起主導作用，是推動社會發(fā)展的動力和引擎，而科研誠信是當前高?！半p一流”建設和內涵式發(fā)展的重要保障。一些缺乏自律、急功近利的科研工作者嚴重損害了高校和教育工作者的形象，給社會帶來了不良影響。“學高為師、身正為范”，高?？蒲泄ぷ髡咦鳛槭芙逃潭茸罡叩木㈦A層，肩負著向全社會宣傳科學精神和科學理念的責任和義務。因此高?？蒲懈枰獓栏胥∈貙W術道德，堅持誠信、自我約束，在社會發(fā)展和社會風氣凈化的進程中發(fā)揮表率和引領作用。正如習總書記所說的“科技工作者責任重大、使命重大”。

三 當前科研不端行為的主要表現(xiàn)

由于個人學術道德意識不強、科研評價體制不完善、相關監(jiān)管不到位、違反學術道德成本低且風險小，一些科研工作者在研究的過程中屢屢違背學術道德。同時，隨著科研范圍與規(guī)模的擴展，越來越多形式各異的科研不端行為呈現(xiàn)出來，主要表現(xiàn)為六個方面：

（一）抄襲、剽竊、侵占他人研究成果。這是學術不端行為中最常見的一種，一些研究人員利用便利的互聯(lián)網，將他人成果原封不動或部分改動地占為己有；或通過更為隱蔽的手段改頭換面作為自己的研究成果。近幾年來，全國多地高校屢爆出論文抄襲事件，飽受社會詬病。如2013年湖北某大學郝某，把他人發(fā)表的3篇SCI論文竊為己有，用這些論文申報2011年度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并獲得資助，2012年度又用同樣方式申報基金項目，同時還虛構1篇根本未發(fā)表的英文論文。

（二）偽造、篡改實驗數(shù)據。一些研究者未經研究就無中生有地偽造研究數(shù)據，或故意篡改數(shù)據，或添加莫須有數(shù)據，刪除不利數(shù)據。這是科研失信行為中影響較惡劣的一種，不僅敗壞學術道德，而且虛假的研究成果可能導致科學研究向錯誤的方向前進，破壞公眾對學術的信任。如2010年井岡山大學教師劉某和鐘某因涉嫌偽造數(shù)據，其于2007—2008年間在國際學術期刊《晶體學報》上發(fā)表的70篇論文被一次性撤銷。2006年我國的“漢芯”系列芯片造假事件，也是通過篡改、編造實驗數(shù)據，多次通過專家鑒定，從而騙取國家近億元的經費和13項專利， 并撈取了一系列榮譽稱號，這對中國學術界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三）論文“空掛名”與“被掛名”。由于利益驅使，有的科研人員未參加研究或創(chuàng)作，卻在研究成果、學術論文上署名；有的為了讓成果“更有分量”，未經他人（多為知名專家、學者）的同意，虛假使用他人署名，虛構合作者；或者多人共同完成學術研究，卻在成果中沒有注明他人的工作與貢獻。根據第三次全國科技工作者狀況的調查，其中50%的科技工作者認為“在沒有參加的研究成果上掛名”是我國學術界的一種普遍現(xiàn)象，40%的科技工作者則表示明確知道自己周圍的同事在科研成果上“空掛名”鄧大勝、李路路、史慧等：《第三次全國科技工作者狀況調查報告》，中國科學技術協(xié)會，2013。。

（四）買賣論文現(xiàn)象。當前，為了迎合一些急功近利的科研失信者的需要，論文中介已滲透到科研的方方面面，有專門機構和寫手為那些需要發(fā)表學術論文，以通過課題驗收、考核評價的“學者”，提供全方位的“一條龍服務”，只要支付約定的費用，論文中介公司就能夠“創(chuàng)造”論文、課題等。部分論文中介公司擁有自己的科研團隊，可提供真實的數(shù)據，但更多的論文中介公司根本不具備基本的科研條件，他們無中生有地編造數(shù)據，并且負責全程處理相關事務。如代寫代發(fā)的論文從投稿、修改，再到校對、發(fā)表，全程負責處理，而學術不端者除了付款這一環(huán)節(jié)外，就能輕松發(fā)表論文。不端的學術論文不僅制造了無數(shù)的學術泡沫，購買者與代寫機構更是一同嚴重擾亂了正常的學術秩序，影響學術的公平競爭。2013 年11月29日，《科學》（ Science）雜志刊出了一篇題為《中國出版黑市》的文章，把中國的科研誠信議題推上風口浪尖Hvistendahl M. Chinas Publication Bazaar，Science，2013，342：1035-1039.。

（五）偽評審。國際科技論文被視為一國科研實力的象征。而與之密切相關的同行評議，也存在偽評審現(xiàn)象。同行評議是學術刊物普遍采取的一種審稿制度，審稿專家一般由相關領域的專家學者組成，負責評價論文的質量，其評論結果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文章是否刊發(fā)。通常是由責任編輯通過專家數(shù)據庫或是網絡尋找、選擇審稿專家，或者是作者向期刊推薦的。這一制度本意是為了讓小同行專家進行評審，確保論文的學術質量，然而偽審稿事件卻頻頻發(fā)生。2016年3月，英國現(xiàn)代生物（MBC）出版社撤銷41篇來自中國的論文；2016年8月，德國施普林格出版集團撤銷旗下絕大部分來自中國的64篇論文。通過調查發(fā)現(xiàn)，這些論文的評審專家確有其人，但郵箱卻是假的，即造假者直接假冒有關專家，高度評價自己的論文。另外，在科研項目立項、成果評審中，項目申請單位或項目申請人通過托關系、賄賂、利益交換等不正常手段對項目與成果評審進行干預；有些評審組專家未執(zhí)行回避制度，評委之間互投關系票；有的同行評議專家未保持公正態(tài)度，泄露被評審項目申請書中的實質性研究內容，或對自己不熟悉的研究項目進行草率評議等。在項目的結題鑒定中，成果鑒定組織者由于受到鑒定申請人的請托，選擇聘請和鑒定申請人關系親近的成果鑒定專家；或者項目承擔人賄賂成果鑒定專家，使其作出失實評價；或者鑒定專家未負起應有的責任，對較低水平的研究成果卻給出較高的評價等。

（六）提供虛假學術信息。這類學術不端現(xiàn)象集中反映在申報課題、成果、獎勵和職務評審評定、申請學位等過程中。在項目申請過程中，申請人利用不正當手段獲取他人已申請的資料和技術方案，將其作為自己的研究成果申報；申請人編造虛假的學術信息，如前期研究基礎、研究成果的社會影響；夸大或虛報申請人與團隊成員的信息；有的科研人員把上級部門立項資助過的課題再拿到下級部門申報，全文抄襲多年前已獲資助的申情書，甚至從網上“中介公司”購買申請書；使用剽竊他人論文作為工作基礎申報項目。在2016年12月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公開通報的科研不端行為典型案例中，安徽某大學郭某就是在項目申請中造假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通報科研不端行為典型案例及近期查處的科研不端行為案件處理決定》，（ 2016- 12–12）[2018 - 01 -20]http：//www.nsfc.gov.cn/publish/portal0/tab38/info53393.htm.。此外，在獎勵和職稱評審評定中，偽造學歷、研究經歷、學術成果等；在申請學位過程中，研究生對引用他人的觀點、資料和數(shù)據等未注明出處，偽造或篡改實驗數(shù)據、捏造事實、編造虛假研究成果等，這些也都屬于提供虛假的學術信息。

四 多維度構建科研誠信體系的健康生態(tài)

解決高?？蒲胁欢藛栴}是一項涉及科研體制、個人素質、全社會軟環(huán)境的復雜系統(tǒng)工程，需要多措并舉，全方位建構科研誠信體系，營造健康的學術生態(tài)。

（一）健全科研不端行為的預防機制

引導師生熟知相關的規(guī)章制度與法律法規(guī)。健全的制度能保障科研誠信的執(zhí)行力。哈佛大學等世界著名大學，很早就開始為學生明確規(guī)定違反學術規(guī)范行為的處罰措施及其相關的工作程序。我國高校也一直致力于規(guī)范制度的有效落實，相關部門一直在為學術道德建設努力楊東占：《構建信用體系 加強科研誠信制度建設》，《中國高?？萍肌?014年第9期，第11—15頁。，先后出臺了《關于加強學術道德建設的若干意見》（教人〔2002〕4號）、《關于樹立社會主義榮辱觀進一步加強學術道德建設的意見》（教社科〔2006〕1號）、《國家科技計劃實施中科研不端行為處理辦法（ 試行） 》、《科技進步法》（2007年1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令第82號）、《學位論文作假行為處理辦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令第34號）、《關于加強我國科研誠信建設的意見》（國科發(fā)政〔2009〕529號）、《高等學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學術規(guī)范（試行）》（教社政函〔2004〕34號文）、《發(fā)表學術論文“五不準”》等法律法規(guī)和政策，這些對防止學術不端行為起到了重要作用。特別是2016年6月教育部發(fā)布的《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辦法》（教育部令第40號），第一次以部門規(guī)章的形式對高等學校預防與處理學術不端行為做出規(guī)定。大部分高校結合自身實際，依此出臺了實施細則，使查處程序、舉報渠道更具體、更具可操作性張欣欣：《制度建設：科研誠信的有力保障》，《中國高?？萍肌?2014年第9期，第4—6頁。?；诖?，高校要組織廣大師生認真學習領會相關的規(guī)章制度，包括《著作權法》與《專利法》等相關法律法規(guī)，讓法律法規(guī)、規(guī)章制度深入人心，成為學術研究者不折不扣的行為準則。

多渠道開展科研誠信教育。一是開展對學生的教育。首先，把學術道德、學術規(guī)范作為新時期學生道德培訓的重要內容，通過“入學教育”等活動， 提前進行學術道德培訓。其次，編寫學生學術誠信守則，促使學生深入了解學術誠信與學術規(guī)范，做出學術誠實的承諾。再次，高校教務處、研究生院和科研管理部門應聯(lián)合起來，在本科生和研究生教育階段引入有關科研誠信內容的課程，或納入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思想品德課教學內容之中，讓誠信教育走進課堂，引導學生熟知和嚴守學術規(guī)范，為他們將來從事科學研究工作、走進社會打下良好的誠信基礎。二是開展對教師、科研人員的教育。首先，把學術誠信守則編入教職工手冊，將學術道德、學術規(guī)范、職業(yè)道德、知識產權等方面的政策法規(guī)及相關知識，作為教師培訓尤其是青年教師崗前培訓的必修內容。其次，開展科研誠信專題巡講活動，把學術道德和學風建設作為深入貫徹落實十九大精神的重要內容。再次，組織科研誠信教育交流與研討，加強師德教育，引導教師把科研誠信教育作為研究團隊、課題組定期檢查的重要議題，使科研誠信宣傳教育工作制度化。通過多渠道的宣傳教育，形成學術道德和學術規(guī)范教育的長效機制，使師生群體自覺摒棄學術不端行為，成為科研誠信的踐行者與維護者何宏蓮、陳文晶：《 “自律”與“他律”互動的學術誠信體系建設研究》，《黑龍江高教研究》2015年第3期，第72—75頁。。

（二）完善當前不合理的科研評價機制

科研考核與評價機制引導著科研人員的努力方向。一系列科研不端行為頻發(fā)，表明現(xiàn)行科研考核與學術評價體系不夠科學，亟須改善。高校應不斷完善以質量和貢獻為導向的科研評價體系，努力推行分類評價和開放評價，同時建立科學公開、程序公正的學術評價制度。一是尊重學科差異，不斷探索改革現(xiàn)有的科研評價體系與獎勵機制。根據各學科的特點及研究成果的特點（應用型，創(chuàng)新型，基礎研究等），在考核評估中建立分類評價體系，制定不同的考核期，并以質量為導向，在學術論文的發(fā)表、學術著作的出版、學位論文的答辯、學術獎項的評定等方面嚴禁“一刀切”，不單純地以論文數(shù)量作為評價人才、評價業(yè)績的剛性指標，改變科研人員的評價與晉升和科研項目、經費數(shù)量、專利數(shù)量等直接掛鉤，逐步形成從科研數(shù)量評價到科研質量評價、從研究者個人評價到研究團隊評價、從年度評價到考核期評價的評價模式，充分遵循人才成長和學術發(fā)展本身的規(guī)律。二是建立以同行評議為主的學術評價機制，建立健全評價聽證與答辯、回避、公示以及反饋和申訴等制度，突出同行專家在學術評價中的主導地位，推行代表作評議制度。為了避免專家知識結構、學術視野、學術偏好等主觀因素的影響，還可邀請國內外專家共同評審張獻鋒：《中國社科類學術期刊評價體系的若干思考》，《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5年第5期，第116—120頁。，逐步建立國內外專家學術評價機制。

（三）建立科研誠信的監(jiān)督機制

加強高校學術委員會的監(jiān)督作用。高校處理學術不端行為的最高學術調查評判機構是高校學術委員會，然而，目前學術委員會的監(jiān)督作用較為薄弱。高校應按照教育部要求重新修訂校學術委員會章程，在學術委員會下設學風道德委員會，作為專門的科研誠信執(zhí)行機構，受理有關學術不端行為的舉報、調查處理，健全舉報受理及組織調查的程序規(guī)則，根據相應規(guī)定，調查、認定學術糾紛和學術失范行為，并提出處理意見等，規(guī)范對責任人的處理及救濟制度，不泄露舉報人的姓名，維護被舉報人的人格尊嚴和正當合法權益；對舉報調查結果不實、受到不當指控的學者，要及時采取適當措施澄清正名，從而切實保護舉報人、被舉報人、證人及調查人員的安全、利益和聲譽孫紅緒：《高等學校學術委員會規(guī)程》，《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人民政府公報》2014年第2期，第105—107頁。，完善追究機制，使有關調查處理工作真正起到扶正壓邪的作用，也避免權力綁架學術，促進高?！叭バ姓保鸩叫纬筛咝W術自治機制。

加強和完善科研活動的全程監(jiān)督。全程監(jiān)控主要針對科研項目，從項目申報到項目結題，對科研誠信進行把控，以保證科研成果的質量。一是對用于申報項目的已有學術成果要在學術不端檢測系統(tǒng)中進行再次檢測。國家自然基金委2012年正式大規(guī)模使用“項目相似度查詢系統(tǒng)”，所有的項目申報都要通過科學基金項目相似度檢查系統(tǒng)核查比對，嚴厲查處抄襲剽竊、弄虛作假、重復申請、買賣申請書等科研不端行為。二是項目主管部門在評審中要公平公正，在實踐中，逐步完善項目立項匿名審查制度。做好項目立項、結項的評審專家數(shù)據庫，并從數(shù)據中隨機選擇專家，實行評審專家負責制。做好信息管理制度，建立各學科、跨學科的項目立項信息數(shù)據庫，并實現(xiàn)信息資源共享。三是申報系統(tǒng)增加誠信要點提示，同時在項目申報、評審過程中，對課題的研究對象、目的、方法、結果、結論、價值以及可操作性進行評估，降低項目造假事件發(fā)生的概率。四是網上公示立項項目，在第一時間將大部分弄虛作假行為“擋在門外”，避免重復立項，提高科研管理的針對性和有效性。五是在項目結題驗收過程中，對課題的研究成果、所得數(shù)據進行評估，進一步強化存在爭議材料的復核制、網上透明公示制和接受各種渠道投訴制等，增加科研管理的透明度，不斷完善科學基金科研報告制度，推動項目結題報告、研究成果報告等信息向社會公開，從而推動信息共享服務。

發(fā)揮學術共同體的行業(yè)監(jiān)督作用?？蒲姓\信問題由于其復雜性、隱蔽性，以及屢禁不止性，需要第三方的社會監(jiān)督。學術共同體指的是具有共同學術追求，共同學術規(guī)范，共同學術倫理，并且專門從事基礎性和應用基礎知識的生產、傳播和管理的群體，它以專業(yè)學科為載體，以交流溝通為紐帶，以學術自治為規(guī)范，以組織化、乃至機構化為特征，其長期以來形成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內部形成的一系列激勵、評價科研活動的行為規(guī)范和機制，在涉及數(shù)據處理、利益沖突、不端行為、出版規(guī)范、同行評議等科研誠信方面仍然發(fā)揮著內在的制度保障作用。借鑒國外的一些成熟做法，建設各專業(yè)各學科的全國性學術共同體，其中包括學術監(jiān)督和學術評價體系，作為獨立于政府、大學之外的“第三方”，代表社會的“第三只眼”，把科學研究置于同行的檢驗、批判、監(jiān)督之中，成為不受政府與大學制約的科研誠信系統(tǒng)內的一支重要的監(jiān)督力量，有效發(fā)揮學術共同體在維護科研誠信中的自我糾錯功能。

（四）建立科研不端的懲治問責機制

處罰科研不端行為的直接責任人。美國的大學對科研不端行為嚴懲不貸，2009年麻省理工學院副教授梵·帕瑞斯博士因科研不端行為，被美國《聯(lián)邦公報》通告、被學校解雇、并撤銷其在學術共同體的職務李奇：《美國大學處理科研不端行為問題的研究報告》，《中國高?？萍寂c產業(yè)化》2010年第8期，第17—19頁。。相比歐美日韓各國，目前中國的學術造假成本低、風險小。因此，科研誠信制度建設要有“利齒”。首先，對于科研不端的直接責任人，“一票否決”其由此而獲取的職稱評定、聘期考核、年度評優(yōu)、提拔任用等；對存在科研不端已經取得的項目，要取消其立項資格，追繳項目經費，并在較長年限內不得再申報該項目；及時取消、撤銷因學術不端行為而獲取的學位、獎勵或榮譽稱號，嚴重者甚至解除聘用合同等，并公開處理結果，提高學術違規(guī)的成本與風險。其次，高校要建立科研信用檔案和學術信用數(shù)據共享平臺，將直接責任人的科研不端行為客觀記錄在科研誠信檔案中。對科研人員要開展學術信用等級評價，并建立全國范圍的高校聯(lián)盟機制，在科研項目申請經費、參與評議等科研活動中能夠有據可查。同時科研管理部門要將科研誠信檔案與高校人事、財務、研究生院等相關部門檔案信息共享，作為科研人員年度考核、職稱評定、崗位聘用、學位申請、基金項目申報、人才計劃、評優(yōu)獎勵等的重要依據，促使科研人員重視保持良好的信用記錄。

問責相關間接責任人。學術誠信的把關部門對學術規(guī)范和學術引領具有導向作用陶夏、黃明東：《我國高等學校學術不端行為的制度性痼疾芻議》，《黑龍江高教研究》，2017年第3期，第34—37頁。，對遏制學術不端行為責無旁貸。因此，學術不端行為的處罰除了直接責任人外，間接責任人也要負一定的責任。間接責任人包括出版機構、項目的把關者、學位的把關者、職稱評審的把關者、各種評獎、學術成果鑒定專家等。如果由于科研誠信把關者的疏忽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不端行為的，那么把關者應當總結疏忽的原因陳志賢、黃仲一：《防范學術不端論文出版的立體策略》，《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17年第7期，第605—609頁。，在以后的工作中避免再次出現(xiàn)類似的疏忽，從而當好科研誠信的守門員。如果是把關者故意玩忽職守，應根據相關法律法規(guī)，對把關者做出相應的懲罰，從而對個人行為進行約束。另外，相關科研主管部門應當盡快界定把關者自身的不端行為，出臺詳細可操作的管理辦法和細則，制定相關的懲戒措施。

五 結 語

科研誠信是提升科學研究可信度的前提，也是經費和資源落到實處的重要保證，更是人才培養(yǎng)的重要保障。科研誠信體系建設復雜而艱巨，根除科研不端、治理學術“霧霾”需各方共同發(fā)力，政府、科研機構、大學、科研工作者、學術共同體、學術出版機構等應通力協(xié)作。從健全科研不端行為的教育與預防體系，完善當前不合理的科研評價體制，加強科研誠信系統(tǒng)的監(jiān)督機制，建立科研不端的懲治問責機制等措施出發(fā)，全方位構建科研誠信體系，樹立學術誠信風向標，有效實現(xiàn)其規(guī)范和導引科研主體的科研行為，弘揚學術道德和科學倫理，令學術道德和學風建設經?；?、規(guī)范化、制度化，從而凈化學術環(huán)境，共同營造健康的學術生態(tài)，切實維護科學的嚴肅性，保障學術秩序的良好運轉，彰顯學術公信力，形成有利于自主創(chuàng)新和科技事業(yè)健康發(fā)展的良好環(huán)境。

Abstract： The problem of integrity of scientists in scientific studies is pai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by the sciaty. This paper analyses the phenomena of the main academic misconducts， expounds the importance and necessity to construct the integrity system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proposes some methods to construct a multidimensional integrity system of scientific research.

Keywords： integrity system of scientfic research； multidimensional construction； academic misconduct； academic environment

【責任編輯 龔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