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伍呷(四川大學)
這些詩歌,寫給耕地和大山
我的身體和心,只有被關進則俄拉達——
一條,山溝組成的家鄉
才擁有安全感和自由,這只有風知道
貢爾巴干的山 水 森林 炊煙與土地
都在用母語刻畫著族人的模樣
我那些一貧如洗的親戚,愚昧如泥土
踏實得,從未走出大山
在貢爾巴干,曬太陽 喝酒
在冬天,劈柴,用毛竹篾編織的大籮筐
收集,森林里枯落了的松葉
好多年了
生活,讓我的母親每天早上
不得不把牛棚里那幾頭瘦骨嶙峋的
母牛與耕牛還有乳牛
趕向冬季那些不毛之地
去吃草
星星——
天空耕種的眼睛,
通過月的窟窿,流下光的眼淚
白天,太陽的匕首
收割每一顆長滿果實的星星
流星是生病了的星星
回到大地來療養,醫藥費是:
康復后,再也不能回家
停電以后,那些文明人
寧愿點蠟燭,憑借人工的光,蜷縮在屋里
也不愿意,走出門,仰望仰望
星空中這些閃閃發亮的花骨朵
風只用嘴唇吻了一下杏花的乳房
村莊里的春天就熱鬧了
一只螞蟻,用一生經過二月
一片嫩葉就老。一些生物
在一片果園里,接受
一點陽光 雨露 干凈的空氣
生命就在土壤之中 養精蓄銳
蓄勢待發 破土而出——
春天,在花的身體里觀察
用風的手杖指揮成長
初春,陽光的午后,適合聽
張懸的《寶貝》和《兒歌》
姑娘,你離開我的地方
都是嫩芽 野花 蜜蜂與蝴蝶
我愛你的地方,都是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