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哲璞 桂林理工大學 廣西 桂林 541006
《西游記》全書主要描寫了孫悟空出世及大鬧天宮后,遇見了唐僧等三人,西行取經,一路降妖伏魔,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終于到達西天,最終五圣成真的故事。《哈利波特》中,主人公哈利波特作為幸存于伏地魔手下的命運之子,與自己的兩位好友一同,踏上了對抗邪惡的征途。書中那宏偉的魔法學校,神秘的黑魔法,以及驚心動魄的善惡對決,無一不動人心弦。
兩部作品雖然相差五百年之久,但是其中所體現的東西方魔幻文化卻不乏相同之處。然而迥異的東西方文化背景還是造就了它們不同的風格特質。本文嘗試從四個方面對兩部作品進行分析,從而比較東西方魔幻文化的異同之處。這四個方面如下:
一是仁愛思想。這是儒家文化的基本內容和核心,在《西游記》中的體現也十分明顯。在78回中,唐僧師徒四人來到比丘國,意外發現比丘國王為治病竟然要用一千個嬰兒作為藥引子,這讓唐僧止不住傷心揮淚痛斥國王。師徒四人最終降伏妖魔,挽救了這一千個嬰兒的性命,而且治愈了國王的病,使其認識到自己的過錯。
二是忠孝思想。以唐僧為例,他歷經千辛萬苦,就是要為大唐求取真經,完成皇帝給與他的使命。而說到孫悟空,雖然他任性妄為,但也重情重義,對師父極其尊敬,始終忠心耿耿地保護唐僧的生命安全,盡管多次受到冤枉和驅逐,也絕無半點怨恨。
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明中葉以后,儒釋道的交融,三教歸一,不斷有文學作品帶有這種色彩。《西游記》中就涉及眾多佛教現象。
一是人物的佛教稱號。書中唐僧以肉體凡胎歷經八十一難,取得真經,與三位徒弟一道修成正果,四人都獲得了佛教稱號:唐僧被尊為旃檀功德佛,孫悟空被尊為斗戰勝佛,豬悟能被尊為凈壇使者,沙悟凈被尊為金身羅漢。
二是與觀音菩薩的聯系。在中國佛教史上,觀音信仰、地藏信仰、文殊信仰和普賢信仰四種為菩薩的信仰。在《西游記》中,觀音菩薩屢屢出手相救師徒四人,共以十二次不同的身份出現,這個數目恰合中國觀音信仰的十二愿。歸根結底,觀音菩薩是釋厄者,救苦救難的化身,頗合佛教的教義。
死亡是任何宗教都不可避免的話題,基督教也不例外。《哈利波特》中“死亡”話題也成為貫穿全文的線索。大魔頭伏地魔懼怕死亡,不惜犧牲別人的生命來制作魂器,他“逃避死亡”的態度最終使他不斷作惡,成為萬人唾棄的對象。校長鄧布利多睿智勇敢,在遇到危險時不惜舍棄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人,這種“直面死亡”的態度令他成為公認的最偉大的巫師。主人公哈利則是“向死而生”,他的生命是母親用命換來的,在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同時也勇敢的承擔起“救世主”的責任,與伏地魔對抗到底,用自我犧牲的方式去迎接死亡。如同基督受難一般,拯救壓迫下的眾人。
可以說,《西游記》與《哈利波特》在對待宗教的態度上頗有共通之處。都提倡“寬恕”、“仁愛”、“平等”的價值觀,贊賞“懲惡揚善”的行為方式。雖然兩本書承襲了東西方不同的宗教體系,但是在普世價值觀念上,并無差別。
作為以東方文化圈的文學經典,《西游記》中所定義的成功絕不是和個人小家聯系起來的。孫悟空最初只是個頑劣的“妖猴”,取經路上有殺戮和叛逆,但是這一切都被磨練和改正,最終回歸正道。可見中國對于成功的定義便是“成人”。這個人雖然還是社會中的人,卻內能經歷得起內心的波瀾,外能降妖除魔、普度眾生。中國的“成功”更多地著眼于“大家”,而不是“小家”。
與之相反,《哈利波特》中主人公有著異于常人的身份和特異功能。按照東方人的看法,他本應該有一番了不起的作為,成為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但是作者為其安排的結局卻是回歸溫馨平靜的家庭生活。整部書傳遞給讀者的成功定義是: 成功不在于家傳財物,也不在于血統威望,而是在惡勢力消退后,每個人都能生活在愛與和諧的家庭中,享受天倫之樂。相比于東方的“齊家治國平天下”,西方人更注重內心情感的滿足,這就是西方“以人為本”的成功觀的生動體現。
《西游記》中的每一位人物似乎都頗有淵源,不論是主角還是次要角色,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前世”與“今生”。以幾位主角來說: “金蟬子”是唐僧的前世,“天蓬元帥 ”是八戒的本來身份,還有沙僧曾經的“卷簾大將”……可謂人人輪回,事事宿命。
而《哈利波特》則明顯不同。陷在世仇命運中的主人公哈利波特,在成長過程中歷經磨難不斷學習,更在其他人幫助下對命運進行抗爭。他無法改變父母為人所殺的人生開端,無法改變老師親友一個個離開的過程,卻可以通過努力抗爭改變故事的結局,最終重新過上平靜的新生活。在這種命運中,必然性和可抗性相互糾纏,看似懸殊的力量對比卻在不經意間被努力所改變,九死一生的局面被哈利的努力爭到了唯一的生機,抗爭出奇跡,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結局。
《西游記》和《哈利波特》的成功,再次表明: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東西方都有深厚的文化底蘊供當代人汲取,不斷創作出令大家喜聞樂見的優秀作品,展現出獨特的文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