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桂楣
哈達和海泉放學回家,騎馬跑到草原上一塊巨石旁邊,突然看見一只拖著碩大尾巴的灰狼正在捕捉一只還不會飛的草原黑白雕。
黑白雕的羽毛尚未豐滿,從腦袋到身子,一直到尾巴尖,一半長著黑羽,另一半全是白毛,黃嘴丫尚未褪凈。
黑白雕本能地展開雙翼用兩只爪子奔跑逃命。可它卻飛不起來,又被灰狼撲住,發出“嘎嘎嘎”的叫聲。
這時,黑白雕的媽媽——一只長著黑白相間羽毛,展開雙翼足有四米多長的花雕從頭頂盤旋下來,“嘎嘎嘎”大叫著用兩只翅膀拍打灰狼的腦袋和脊梁。可到嘴的美餐哪里肯放,灰狼叼住黑白雕鉆進了灌木叢。
黑白雕還在不斷慘叫,可雕媽媽卻鉆不進灌木叢,哈達騎著馬吶喊著猛沖上去。灰狼丟下黑白雕逃走了,哈達翻身下馬將它抱起來,海泉趕到跟前一同察看:它的一側膀子被咬斷了,露出了白花花的骨頭。
哈達將黑白雕送回到巨石下面的窩里,可它哪里還敢待在里邊,掙扎著還想逃走。見它可憐無望的樣子,哈達便將它小心翼翼抱起來跨上馬背,急忙朝家里奔跑……

黑白雕在花雕的帶領下,俯沖下來叼住毒蛇的身子開始抖落。
回到家里,哈達尋來常備的云南白藥和紗布,用夾板將黑白雕折斷的膀子涂上藥粉捆住,放到屋檐下圈起來。
黑白雕跟它的媽媽一樣只吃山上的老鼠、兔子和蛇。哈達便與海泉到野外去為它捉黃鼠。
黃鼠不停在草原上盜洞,啃食草根,對草原的破壞性極大。凡是有鼠洞的地方,周圍連草都不長。時間長了,草原就開始沙化。
哈達和海泉抬著水桶來到野外,將桶里的水灌進有黃鼠的洞里。不大一會兒,水面就冒出一串串水泡。然后,兩只大黃鼠便濕淋淋地爬出洞口,緊跟著,幾只小黃鼠就像投降的俘虜,低著腦袋一個跟著一個從洞里爬出來。
他們將黃鼠逮住提回家喂給黑白雕。它高興得跳起來,不能整吞,就用爪子踩住,尖尖的嘴湊上去撕咬。頃刻間就將幾只黃鼠吃得一干二凈,嗉子脹得鼓鼓的,黑白雕成長的速度非常快,羽翼很快就豐滿了。
黑白雕不時展開翅膀做出飛翔的架勢,哈達和海泉將它喂飽之后便重新抱到山上去放飛。
天空湛藍,飄著朵朵白云,草地散發出沁人肺腑的芬芳。哈達和海泉抱著黑白雕爬上那塊巨石,用力將它高高拋起,它便展開兩只巨大翅膀騰空而起飛上藍天。
正在天空盤旋的花雕媽媽看見孩子歸來,便“嘎嘎嘎”大叫著飛過來迎接。
看見花雕帶著孩子飛走了,哈達和海泉便帶著依依惜別之情開始下山。海泉走在前邊,連蹦帶跳在草叢中采擷野花。不料跑到一塊深草處,一腳踩在一條大毒蛇的尾巴上。毒蛇立刻回身“啪啦”一聲纏在他的身上。他的頭發“唰”一下豎立起來,情急之下,兩只手緊緊抓住了毒蛇的脖子。
大毒蛇比鋤桿還粗,足有兩丈多長,全身通綠,三角腦袋上帶著紅色、褐色斑紋,在海泉的身上盤了三圈,越纏越緊,嘴里還不斷往外噴射毒液。他怕毒液射進眼睛,抓住毒蛇脖子的雙手高高舉起,將臉偏到一邊進行躲避。
哈達突然看見海泉被毒蛇纏住便急忙跑上去,抓住毒蛇的尾巴試圖拽開。可毒蛇的身子發滑,勁頭又大,只見它的尾巴一甩,就把他甩出去兩米多遠摔在地上。他又爬起來抄起一根樹棍插進毒蛇的身子間。
可毒蛇纏得太緊了,哈達手里的樹棍“咔吧”一聲被別斷,海泉也被絆了個跟頭。
海泉已經感到胸中憋悶,喘氣越來越困難,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哈達又抓起地下的木棍,可卻無從下手:如果打蛇,也就會打在海泉的身上。他于是扔掉木棍上去抓住毒蛇的脖子與它搏斗起來。
海泉被毒蛇纏得再也透不過氣,眼睛都已經憋得鼓脹起來,雙手從蛇的脖子上脫落了,可哈達的手卻還沒撒開。
失魂落魄的海泉陣陣窒息,眼睛都不眨了。就在他最后絕望的時刻,天空一片烏云遮住了太陽。
黑白雕在花雕的帶領下,俯沖下來叼住毒蛇的身子開始抖落。
鷹雕無疑是蛇類的天敵,纏住海泉的毒蛇覺得大事不好,掙脫哈達,撒開海泉逃命。可花雕哪里肯放,上去一口咬住它的七寸蛇頭,黑白雕乘機叼住尾巴,母子倆用力一抻……
毒蛇的整條身子都被拽脫了節,肚皮朝上躺在草地上翻了白兒。雖然還能蠕動,可腦袋卻抬不起來,身子也不能再彎曲爬行。
花雕帶著黑白雕來到海泉身邊,海泉爬起來將黑白雕抱在懷里,還像在撫育它養傷的時候一樣與它親昵起來。
花雕見兩個孩子全都安然無恙,便將毒蛇叼起來帶著黑白雕飛上了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