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間傳說,東漢安帝建光元年,蔡倫死后,弟子孔丹在皖南造紙。他很想造出一種潔白的紙,好為老師畫像,以表緬懷之情。后在一峽谷溪邊,偶見一棵古老的青檀樹,橫臥溪上,由于經流水終年沖洗,樹皮腐爛變白,露出縷縷長而潔白的纖維,孔丹欣喜若狂,取以造紙,經反復試驗,終于成功,這就是后來的宣紙。
宣紙韌而能潤、光而不滑、潔白稠密、紋理純凈、搓折無損、潤墨性強,并有獨特的滲透、潤滑性能。寫字則骨神兼備,作畫則神采飛揚,成為最能體現中國藝術風格的書畫紙。再加上耐老化、不變色、少蟲蛀、壽命長,故有“紙中之王、千年壽紙”的譽稱。我國流傳至今的大量古籍珍本、名家書畫墨跡,大都用宣紙保存,依然如初。
按加工方法分類,宣紙一般可分為生宣,熟宣、半熟宣三種。生宣是沒有經過加工的,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強,易產生豐富的墨韻變化,能收水暈墨章,產生渾厚華滋的藝術效果。寫意山水多用它。落筆即定,水墨滲沁迅速,不易掌握。熟宣是加工時用明礬等涂過,故紙質較生硬,吸水能力弱,使得使用時墨和色不會洇散開來。因此熟宣宜于繪工筆畫而非水墨寫意畫。其缺點是久藏會出現“漏礬”或脆裂。半熟宣則是從生宣加工而成,吸水能力界乎前兩者之間。
宣紙的生產中心是安徽涇縣,它生產的原料是以皖南山區特產的青檀樹為主。生產一張傳統優質宣紙,從原料加工到成品出廠需經一到兩年的時間,經過長期的浸泡、灰腌、蒸煮、洗凈、漂白、打漿、水撈、加膠、貼烘等十八道工序,一百多道操作過程,方能制造出優質宣紙。而那一幅幅圖畫,一章章文字, 皆憑宣紙而光耀千秋。
在宣紙廠里,一座連著一座的純白色大山震撼人心,這就是108道工序中的“曬灘”。經由蒸煮、浸泡過的青檀樹皮與沙田稻草,一擔就重達八九十公斤,由師傅們日復一日地挑上山攤曬。歷經3年的日曬雨淋后,這些原材料才能用來制作宣紙。
宣紙制作中最危險的是“碓皮”工藝,一張合格的皮料需經碓捶打數千次,工匠師傅們要冒著手被砸斷的危險不斷翻動燎皮,以確保纖維能夠被均勻打散。這項工作不僅有手被誤砸的危險,不可避免的是每一次撞擊所發出的巨大噪音。
決定宣紙成敗最關鍵的是撈紙工藝。這項工作需要由兩人完成,一人負責掌簾,一個負責抬簾,抬簾要活,掌簾要穩,看似簡單的兩個動作,考驗的絕不僅僅是工匠師傅們之間的默契配合,更需要數年時間的沉淀,才能掌握這門手藝。
所謂“片紙三年得”,烘干、澆貼、紙張分離、曬紙……一直到最后的驗紙,一張千年不壞的宣紙蘊藏著無數工匠歷經上千個日夜的淬煉,正是因為這驚人的生命力,中國書畫藝術才得以綿延流長,在世界上獨樹一幟。對于造紙的匠人們來說,制作宣紙的每一個道工序都是他們對抗時間的方式,即使風過無痕、水漾無跡,但只要他們在時光中留下了一張張宣紙,那便是歲月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