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于擔當 主動作為

張建林

2015年10月15日，一起船撞西江大橋的重大水上交通事故，讓肇慶這座城市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該案件造成的經濟損失巨大，社會反響熱烈。廣東海事公安局經過不懈努力，最終厘清了“10.15”案的責任，落實了監管職責，捍衛了法律權威，維護了公正正義。2018年9月27日，廣州市海珠區人民法院以過失損壞交通設施罪判處2名涉案船員有期徒刑2年。

“我們是海事警察，忠誠事業責任大，公平正義傳天下……”《廣東海事公安之歌》里面的這句歌詞，充分體現了勇于擔當、主動作為的廣東海事公安精神。偵查此次案件的時間緊、任務重、困難多、壓力大，廣大干警頂住壓力，迎難而上，發揚敬業、工匠、團隊精神，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以守護江海為己任，以飽滿激情和昂揚斗志投身案件的偵辦。

廣東海事公安局局長曾志的話擲地有聲，“此案是對廣東海事公安的一個巨大挑戰，也是展示海事公安的絕佳機會，必須堅信海事公安有決心有能力打贏這場攻堅戰！”

案件：經濟損失4033萬元

2015年10月15日，肇慶市高要水務局扣押了涉嫌盜采河砂的“粵佛山工2038”船，并聘請兩名船員將該船沿西江從高要區祿步鎮開往端州。當晚17時50分，該船航行到肇慶西江公路鐵路兩用大橋通航孔，船上安裝的吸砂管龍門架撞到大橋底部的橫梁上。龍門架倒下插入水底，船舶無法動彈，通航孔堵塞。大橋橫梁底部受損嚴重，支撐結構上的X形鋼柱變形扭曲，鐵軌上拱33毫米，方向偏離15毫米。造成三茂鐵路大面積停運，至少58對列車或折返、或停運、或調整區段運行，造成經濟損失高達4033萬元。

該事故被中央電視臺等主流媒體和網絡媒體跟蹤報道，引起社會高度關注。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時任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時任廣東省省長朱小丹等領導都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全力做好善后處置工作。

受命：勇于擔當

船撞橋事故安全危害大，向來備受社會各界關注。“10.15”案發生后，輿論壓力匯聚集中，人民群眾希望能夠徹查。為此，肇慶海事局第一時間啟動了水上交通事故調查。調查中發現，發生事故時，該肇事船舶并非處于正常的運營狀態，而是被肇慶市高要區水務局扣押。該事故是在地方政府采取行政強制措施過程中發生的，并且聘請的兩名船員也沒有持有合格的駕駛證件，案件情況較為復雜，還涉及到管轄權爭議，案發以后，多個執法部門都介入了調查。

2016年12月，肇慶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犯玩忽職守罪判處高要區水務局2名工作人員有期徒刑三年六個月。肇事船舶駕駛員林某洪未持有相應船員適任證書駕駛機動船舶（大船小證）、陳某陽未持有船員適任證書駕駛機動船舶（無證），2015年11月，對無證駕駛的2名船員行政拘留15日。2017年3月，廣東省公安廳指定廣東海事公安局對這2名涉案船員立案偵查。廣東海事公安局以高度的使命感和責任感，不畏艱難、勇于擔當，抽調精干警力組成“10.15”專案組，由局長掛帥擔任組長，全力以赴開展偵辦工作。

行動：10天立案

如何厘清責任？如何依法偵辦？如何取得突破？如何完成任務？2017年3月20日，廣東省公安廳指定由廣東海事公安局偵辦后，上述問題都擺到了廣東海事公安局面前。

為了圓滿地辦理此案，完成上級交給的任務，給人民群眾一個滿意的答復，廣東海事公安局成立專案組后，立即與廣東海事局相關職能部門進行溝通，主動到肇慶海事局核實有關情況，收集調取《肇慶市“10.15”采砂船碰撞西江大橋事故調查報告》及相關證據材料，并先后4次召開專題會議，研究分析案情，理清基本犯罪事實。于3月31日，從領受任務到立案偵辦，廣東海事公安局僅用了10天時間。對一個時間跨度這么長，案件事實如此復雜，調查取證單位部門這么多，法律關系錯綜復雜，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立案，實屬不易。

偵辦：理清辦案思路

思路決定出路，格局決定結局。最初，本案以交通肇事罪立案偵查，后以過失損壞交通設施罪提請檢察院批準逮捕，最后，法院以過失損壞交通設施罪判決，罪名幾經反復，足以說明案情之復雜。

本案中，船員存在明顯過錯，理應受到追究。但是，兩名船員的過錯和行政執法的過錯相互交織，對于造成的損失，各自承擔多少責任？兩名船員一人在駕駛室負責駕駛船舶，一人在輪機艙負責操作機器，兩人的事故責任如何劃分？在實踐中，一般不把輪機員認定為駕駛人員，在本案中，對輪機員又應當如何認定責任？這些問題不調查清楚，就無法對本案定罪。特別是本案以交通肇事罪批準逮捕后，上述責任的劃分和對無能力賠償金額的認定，就必須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因為在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的交通肇事案件中，只有當無能力賠償金額達到30萬元時，才構成犯罪。

可是，肇慶市的調查報告并未對船員的過錯和行政執法的過錯予以明確劃分，兩名船員各自應負什么責任也沒有明確認定，但已經對廣鐵集團進行賠償，卻一直沒有明確兩名船員應賠償的金額，也沒有啟動追償程序。因此，沒有辦法認定兩名船員的無能力賠償金額。面對這樣一起案件，案件如何突破？偵辦要點是什么？如果不厘清思路，案件就無法偵辦。

海事公安局領導及時召集民警認真研究、集思廣益，最后明確，必須盡一切努力收集能夠證明兩名船員具體責任的證據，確定兩名船員在事故中應賠償金額，再結合兩名船員自身財產情況證實他們有沒有能力賠償。本案的關鍵，就是要在法定期限內，盡快收集到證據。

但是，這些證據的收集又談何容易。責任的認定需要合法、權威，需要遵照法定程序，這些都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可是，沒有任何一個單位有現成的證據，而且需要協調的單位多達幾十個。并且辦案時間特別緊，逮捕船員后，只有兩個月辦案時間，民警的每一天都是掰著手指頭過，每過去一天，心里就著急一分。

辦案民警先后聯系走訪了肇慶海事局、檢察院、財政局、法制局、公路局和高要區水務局、法院等單位，收集了關于事故情況和損失情況的大量證據材料，但仍缺乏最關鍵的責任認定和追償金額的證據。最后，局領導親自拍板，直接發函到肇慶市政府，要求提供責任認定和追償金額的證據材料。肇慶市政府給予了大力支持，在多個部門的共同努力下，相關證據得以完善。在辦案過程中，局領導多次帶隊與檢察機關交流溝通，認真組織研究檢察機關對證據收集的意見、建議和要求，確保了案件辦理合法合規，證據收集及時有效。

專案組民警不僅腦子累，身體也累。由于警力少，偵辦手段比較單一，他們只能用腦勤、手勤、腿勤來彌補。他們沒有現成的技術手段掌握嫌疑人在哪家銀行有存款，而又必須證明嫌疑人的財產情況，就只能逐個銀行、逐家金融機構去跑、去核實。每家金融機構的查詢結果都不能立即獲取，等上十天半個月是常有的事，有時來回折騰幾趟還是勞而無功。可是，時間不等人，而收集證據的進度又不能完全由自己掌握，每一天民警都心急如焚，他們開玩笑說，現在總算是明白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除了銀行、金融機構外，他們科學規劃，加班加點，跑房管局、跑村委會，多方收集，全面掌握嫌疑人財產情況。

他們收集調取證據材料多達3000多頁，制作訊問詢問筆錄多達100多頁，僅是填寫制作的法律文書、公函等就有幾十份，這些材料必須逐頁核實，大量涉及金額的材料甚至要逐字核對，辦案民警常常剛剛出差回來就要靜下心來看材料、對數字、填文書。白天夜晚連軸轉，內勤外勤不分家，在車上打個盹、在辦公室椅子上合個眼、咬上幾口方便面都是家常便飯。功夫不負有心人，按照清晰的辦案思路，經過持之以恒的努力，案情得以水落石出。經偵查證實，犯罪嫌疑人林某洪在犯罪嫌疑人陳某陽許諾支付人民幣3000元的情況下，明知自己不具有駕駛“粵佛山工2038”船的適任證書，仍然參與駕駛該船，在沒有了解該船相關資料、龍門架高度等信息，不掌握肇慶西江大橋水線上凈空高度的情況下，輕信不會發生危險，操縱船舶航行，在通過通航孔前，未做到加強瞭望，謹慎駕駛，造成了交通設施被嚴重損壞的后果。犯罪嫌疑人陳某陽在肇慶市高要區水務局工作人員承諾支付6000元的情況下，明知自己沒有取得任何與船舶相關的資質，沒有任何船舶駕駛知識，仍然接受聘請，并主動邀約不具備該船適任資質的林某洪與其配合駕駛最低配員10人的“粵佛山工2038”船，沒有預見會發生一切可能發生的危險，最終造成交通設施被嚴重損壞的后果。

抓捕：科學穩妥

將兩名涉案船員成功抓捕歸案，是本案成功終結的關鍵。“我們只是臨時幫助水務局開船而已，沒有犯罪。”在案件偵查階段，兩名涉案船員都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觸犯刑律，所以，一直都存在抵觸情緒，不愿配合偵辦。在制定抓捕方案前，辦案民警到兩名涉案船員居住地進行了實地踩點摸查，掌握了他們活動軌跡和生活規律。民警表示，如果抓捕前走漏了風聲，他們有可能會逃匿。另外，村民不了解情況，如果貿然行動，可能不利于抓捕，這樣既對我們開展工作不利，也可能對兩名嫌疑人的后續量刑產生不利影響。所以，在采取的抓捕方式，一定要確保科學穩妥，既不能打草驚蛇，又要避免沖突。為此，海事公安局制定了三套詳細的抓捕方案，經過對每套方案的利弊進行分析，最終采取了“以事故調查名義，請海事部門通知兩名涉案船員到達指定地點，出其不意實施抓捕”的方案。

2017年5月19日，民警實施抓捕時，兩名船員情緒激動。但民警進行了耐心的法制教育，通過擺事實、講道理，擺證據、講法條，使他們認識到自己的行為已構成犯罪，愿意配合公安機關。當天，兩人被送往廣州第一看守所，押送過程平穩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