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比聰明更加重要

●盛斯才

2018年福布斯全球財富排行榜顯示，亞馬遜首席執行官杰夫·貝佐斯身家1080億美元，首次超越比爾·蓋茨，成為全球首富。杰夫·貝佐斯曾在母校普林斯頓大學的畢業典禮上演講時強調：善良比聰明更加重要。

教給杰夫·貝佐斯這一道理的，是他的祖父。大概在杰夫·貝佐斯十歲的時候，有一次他與祖父母一起外出旅行。祖父開著車，杰夫·貝佐斯坐在后座的長椅上，祖母坐在他旁邊，吸著煙。杰夫·貝佐斯討厭聞煙味，他記得聽過一個有關吸煙的廣告，大意是說，每吸一口香煙，會減少大概兩分鐘的壽命。

他估測祖母每天要吸幾支香煙，每支香煙要吸幾口等，然后精心地計算出一個合理的數字，拍拍祖母的肩膀，驕傲地對她說，“通過我仔細地計算，您每天所吸的煙，會讓您少活九年！”杰夫·貝佐斯很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得到期待的夸獎，而他的祖母，開始傷心地哭了起來。

他的祖父是一個智慧而少言的人，把車停在了路邊，走下車來，打開杰夫·貝佐斯這一邊的車門，等著他下車。他和祖父走到稍遠處的路邊，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曠野。祖父注視著杰夫·貝佐斯，沉默片刻，然后輕輕地、平靜地說：“杰夫，有一天你會明白，善良比聰明更難，但也更重要。”

這一幕深深地觸動了杰夫·貝佐斯。后來，他終于認識到：聰明是一種天賦，而善良是一種選擇。天賦與生俱來，而選擇頗為不易。一不小心，你可能被天賦所誘惑，做出損害自己或者他人的選擇。

7月14日，河南鄭州的街頭，驕陽似火，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多次向一名男子鞠躬。據目擊者介紹，這名女孩騎車不小心撞壞了男子轎車的車燈，她拿出錢并多次向車主90度鞠躬道歉。可能是由于驚嚇，女孩一直在哭泣。然而，車主婉拒了賠償，還安慰女孩說：“乖，沒事的，就是換個燈，天這么熱，你快走。”在炎熱的夏季，看到這樣的故事，沁人心脾。

記得還有一則類似的故事。一個老農從農村來城里賣菜，他的人力三輪車，不小心撞壞了街邊的一輛高級奔馳車。正當老農不知所措時，來了一個成年男子，看到這個狀況，就問老農：“你知道這是什么車嗎？”“不知道。”老農老實回答。“這車很貴，至少一百萬，修好至少七八萬，你賠得起嗎？”成年男子問道。“賠不起，賣了房也賠不起。”老農無奈地回答。“那你還不快走！”成年男子說。等老農一步一回頭地遠離，直到看不到身影，成年男子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把車開走了。

是的，杰夫·貝佐斯說得對：善良是一種選擇。在做這樣的選擇的時候，往往需要的不是聰明，傻瓜都能很簡單地判斷出怎樣才是對自己有益；選擇善良需要的是胸懷、氣度、寬容和善心。

一個車燈，對車主而言無足輕重，而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可能是難以承受之重。如果她家境殷實，或許還好辦；如果她家境清貧，也許就是她家十天半月甚至一個月的生活費，她打工的父母，不知要付出多少辛勞的汗水才能賺到。這樣的遭際，還可能在女孩心理上留下難以撫平的創傷。

那位奔馳車的車主，處理得更加巧妙。這不僅需要善良，而且需要智慧。他不僅沒有責罰老農，甚至沒有讓老農知道他就是善行者。這樣處理，不會在老農心理上留下任何包袱。其實善良與聰明不僅并不矛盾，而且互為支撐。就說這個闖禍的老農吧，車主抓住他絕不放過又能怎樣？他反正是賠不起，你與之糾纏，羞辱他、責罵他……不僅于事無補徒費精力，還展示你的丑陋，甚至增加你的罪錯；最后還是自己掏錢修車。

中國老話講：才為德之資，德為才之帥。沒有才華，德性是無源之水；沒有德性，才華會泛濫成災。同樣地，沒有聰明，善良會失去由來之所；沒有善良，聰明會迷失歸家之路。股神巴菲特有一段名言：正直、善良、聰明、才華，沒有前二者，后二者會害了你；如果你很正直，那這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你不善良，那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同樣強調的是：善良比聰明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