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說『真正的詩意在老年』

●李志遠

和幾位老哥聊天，都說從近日報上看到，文化學者余秋雨先生，認為“真正的詩意在老年”。大家很感興趣。但是，為什么這樣說呢？有點遺憾，余先生只說了句很概括的理由：“因為他一切追求都追求過了，一切目標都已經失去了，剩下的就是像詩歌一般過日子”。而大家很想知道詳盡一些的解釋。于是，我不揣淺陋，侃點個人理解，也算是狗尾續貂吧！

我們首先得弄明白，什么叫“詩意”？據辭書講，詩意就是，“像詩里表達的那樣，給人以美感的意境”。聯系我們老年人的實際想想，生活中洋溢著美感意境，這就是老年人的真正的詩意生活，換句話說，也就是“真正的詩意在老年”。具體說，是不是可以從下面幾層意思來理解：

披星戴月，含辛茹苦，我們奮斗了大半輩子，到了老年，社會責任和家庭責任，都已基本完成，“而今般般皆交付，柴米油鹽醬醋茶”，已經沒了大的“追求”和“目標”。更多情況下，則是“從心所欲不逾矩”，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做可以延續自己特長的事。即使是做這些事，也不刻意強求，不爭山高水低，而是成則更好，不成拉到，再沒有功利的驅使，解放了，自由了，隨意了。這本身就很愜意，就很詩意。

老年人早已走過“年少氣盛”的階段，人情練達，為人處世講究平和氣順，懂得“退讓一步天地寬”。即使遇上較為棘手的問題，憑經驗，解決起來也會游刃有余。因此，老年人能與上下左右各界人等處好關系，皆大歡喜，對人對己都有益無害。老年人生活在人群里，如魚得水，輕松而自如。好詩往往“情景交融”，而老年人融洽和諧的人際關系，不是很像一首好詩嗎？

有道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尤其是天災人禍，生老病死，常常躲不過，甚至隨時而來，“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怎么辦？老年人風風雨雨，走南闖北，閱人無數，大事小情見得多了，所以也就“無所謂”了，任它去吧，無非是，水來土屯，兵來將擋，沒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說，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這不是詩意是什么？也只有老年人，才更有望達到如此心胸坦蕩、心理坦然的境界。

老年人愛回憶，這是自然規律使然。老年人經歷豐富，見多識廣，有回憶的雄厚資本。特別是，關于“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等等人生最大喜事，總會牢牢刻在記憶里，隨著年事增高，常會浮現于腦際，使人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說的也是這意思。那些喜事、好事，往往越想越美，越美越想，形成良性循環，以至天天美，月月美，年年美，美成一首詩，美成每一位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