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證經濟學方法論》再解讀

李靜然 新疆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一、主要觀點

《實證》一文主要討論在創建老凱恩斯意義上的“獨特的實證科學”過程中，出現的某些方法論問題。具體來說，就是研究如何判定一個假說或者理論，是否應該被暫時地納入“‘是什么’這類問題的系統知識體系”的一部分。

其最核心的內容是，要證明不能根據假設的現實性來檢驗理論正確與否。即弗里德曼認為理論的最終目的僅是預測，檢驗理論的方法就是看其預測能力，如果預測結果比較準確，那么這就是合適的理論。

二、主要內容

（一）實證經濟學可以并且應該成為一門客觀的科學

1. 實證經濟學是一門客觀的科學

實證科學是研究“是什么”這類問題的一套系統的知識體系。而客觀的實證經濟學與自然科學的實質是一樣的，即“提供一個能夠對環境變化所產生的后果進行正確的預測的廣義的概括體系”，一般情況下，檢驗這門科學的有效性的方法是對其預測能力進行判斷。但是，與自然科學相比，維護實證經濟學客觀性中最困難的一點在于：在實證經濟學中，研究者和研究對象之間的聯系相比自然科學會更加緊密。但是，并不能僅憑這一個原因就否定“客觀”的實證經濟學的存在的可能性，因為在自然科學、計量科學、邏輯科學等學科中，也存在著這種問題。但是，實證經濟學的發展還太落后，并且出現一系列的問題，這些問題需要實證經濟學的發展來解決。

2. 實證經濟學的發展可以減少政策分歧

弗里德曼認為，在當前，價值觀一致的西方世界（特別是美國）公民之間產生的經濟政策的分歧，其來源是，不同的人預測同一經濟政策可能產生的影響不同。西方世界的經濟學家對待政府干預存在政策性分歧，其原因在于，實證經濟學發展的不完善和實證分析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因此，消除政策性的分歧，讓人們能夠取得一致性的意見，需要實證經濟學的進步。

（二）檢驗方法：檢驗預測能力

1. 實證經濟學概念界定及檢驗條件：

實證經濟學這個理論體系中含有兩種含義：一是“系統的和有組織的推理方法”的語言；二能夠從復雜現實抽象出事物本質特征的假說體系。作為一種假說體系，它的檢驗是由對現象的預測能力來驗證的。

2. 檢驗理論的困難及由此引發的問題

理論檢驗的困難主要是指：直截了當的經驗證據不容易搜集，并且，這些證據比較復雜，需要通過一定的處理解讀，才可以得到鮮明的直接的效果。另外一個更加困難的事實是，直接有效的證據無法取得一致的結論，導致無效的假說不能被否定，這種無序的現象需要通過實證經濟學的進步進行改進。由這種困難的局面引發的三種不良后果如下：

后果一：為得到一致結論而“向純粹形式分析或同義反復式（tautology）分析的倒退”。

后果二：對經濟假說預測進行檢驗的困難還帶來了一個弗里德曼認為更嚴重的后果；使得“人們對于經驗證據在理論工作中的作用產生了誤解”，也就是將經驗證據全部用于理論構建階段。

后果三：由后果二所引起的根本性錯誤：“將‘假設條件’與‘現實’的一致性作為假說有效性的一種檢驗”。弗里德曼對于這種傾向表達了強烈的反對，認為經濟學的意義就在于預測，所預測能力必須成為唯一的檢驗標準，對預測能力即假說“含義”的檢驗只能依靠實際證據，不能依靠其他，否則只能帶來更大的混亂甚至謬誤。

弗里德曼認為，如果一個假說能從大量紛繁復雜的現象中“抽象出關鍵的因素”，并通過這些關鍵因素的分析得到正確的預測，恰恰證明這個理論正確地排除了一些現象中存在的但與要解釋的送類現象無關的各種因素，這種理論恰恰是最成功的。

3. 理論真偽的檢驗要付諸外部比較：精確性和成本

預測能力的好壞如何判斷？弗里德曼進行了外部性比較，并提出了兩個標準：

外部比較標準一：精確性

是否存在另一個理論或假說，其所得預測結果與現實結果的誤差比該理論或假說要小，如果存在這樣一個理論，它就比要驗證的理論更有效，更有用，更正確，按照這個標準，要驗證的理論就被證偽了；如果不存在這樣一個理論，那么要驗證的理論雖存在一定誤差，卻也不能被證偽。

外部比較標準二：成本

雖然有一個理論能比要驗證的理論預測更精確，但送個理論的提出卻需要極大的成本，這時就要權衡“精確性”和“成本”，成本過高，就沒有必要追求這樣的準確性了。

對于理論的檢驗標準：與其他理論相比較！哪個理論預測結果更精確，更節約成本，哪個理論就是“客觀的”“真實的”“有用的”。按照弗里德曼的論述，根本不存在一個“誤差”范圍作為檢測預測準確與否的“標準”，此時外部如果沒有一個能比它預測的準的理論代替它，它自然就是真的了。

三、總結

弗里德曼寫《實證》一文意圖是減少政策性的分歧，支持經濟自由，強烈反對凱恩斯主義。然而這種反對不是絕對的反對，其貨幣主義思想也是宏觀調控的一種方法。弗里德曼主要不贊同的是全盤否定經濟自由主義，全盤接受凱恩斯主義。

弗里德曼覺得，以亞當·斯密為代表的正統的經濟學理論受到了時間和現實的檢驗，雖然不能說是完全的正確，但是也不能全盤的否定。所以，正統的理論尚需實證經濟學的發展促進其自我優化和改進，而凱恩斯主義僅是對此的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