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夫 鄧羽 武漢紡織大學 湖北武漢 430073
本雅明在法蘭克福學派是獨一無二的。他的機械復制理論對現代藝術不再是簡單的否定和批判,而是充滿了技術樂觀主義,這與阿多諾所代表的精英文化立場不同。本雅明理論的基礎在于對凌云的解釋和凌云消失所造成的作品傳播與接受方式的變化。因此,本文試圖回到機械復制時代的本雅明藝術作品的源頭,重新解讀本雅明的藝術作品,以期對本雅明的機械復制理論有一個新的客觀、全面的認識。
機械復制理論起點的闡釋離不開古典藝術終結和現代藝術興起的歷史背景。縱觀人類社會的發展軌跡,技術因素對藝術生產方式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基于本雅明機械復制時代藝術作品中提出的機械復制理論,指出機械復制技術導致藝術作品的即時性(原真性)損失。 “在一定距離之外但感覺上如此貼近之物的獨一無二的顯現。”本雅明的“靈韻”即是時間和空間雙重維度上的不可復制性。
事實上,并不是本雅明創造了“靈韻”。德國文化團體“格奧爾格圈”靈韻一詞,如該派代表沃爾夫·斯凱爾稱之為“生命的呼吸”,并解釋說“每一種物質形態都散發著靈韻,它沖破了自己,又包圍了自己”。靈韻在本雅明的公開發表的著作《攝影小史》中,本雅明用靈韻來描述舊人像照片的獨有韻味,“一種特殊的時空交織物,無論多么接近都會有的距離外觀”。而后本雅明在他評論波德萊爾的專著《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一書中,又用靈韻來指稱與波德萊爾藝術相異的傳統藝術的特征:“無意識記憶中自然地圍繞感知對象之間的關系反應的轉換上”[4]。然而,本雅明明自己并沒有給“靈韻”下明確的定義,他解釋說“靈韻”更像是禪宗的“顯現”,可以形容出不可言喻的神秘,這種感覺可以感動人,讓人沉思,但是觀眾很難準確地描述這種感覺。本雅明強調藝術的“即時性”,所以它在時間和空間的雙重維度上是獨特的,只有這種獨特性才能構成藝術史。
雖然本雅明點明了機械復制技術帶來的藝術品“靈韻”的喪失,但并沒有為此而哀悼;他肯定機械復制技術帶給藝術作品的革命性變化,復制品通過復制技術從傳統領域中解脫出來。但許許多多的復制品就取代了原本獨一無二的存在。本雅明率先在理論上肯定了現代藝術以機械復制為特點的生產和存在方式。首先,他肯定了機械復制技術產物同樣具有藝術性:“它不僅能復制一切傳世的藝術品,從而以其影響開始經受最深刻的變化,而且它還在藝術處理方式中為自己獲得了一席之地。”本雅明認可機械復制產物藝術性的基礎在于藝術品先天即具有復制性:在原則上,藝術作品總是可復制的,人所制作的總是可被仿造的。例如,學生在藝術實踐中進行仿制,大師為傳播他們的作品而從事復制,最終甚至還有追求贏利的第三種人造出復制品來”。只有當原始藝術品與手工復制品一起出現時,才能獲得其權威性。如果與原件的比較是技術復制,那么原件和復制之間沒有價值差異,并且兩者是相等的。本雅明承認藝術本身包含著技術的元素,但是在他的頭腦中,他看不到這些元素和非技術元素之間的價值差異。此外,本雅明眼中的復制技術導致了“靈魂”的喪失,也給藝術作品帶來了新的內涵:技術為藝術創造了新的時間和空間。
公眾對藝術有強烈的心理需求:擁有一個復制或復制的對象。在機械復制技術以前的歷史中,由于技術的局限性,人們面對繪畫、雕塑等藝術作品以及文學藝術作品時,“真實性”幾乎成為主要的價值標準。對于經典藝術品來說,人們必須給予他們高度的地位,而崇拜源于無法占有它們。可以說,大眾的心理需求是機械復制技術應用于藝術品的原因。復制技術滿足公眾對接近和占有的渴望。即使原作保存在盧浮宮,現代人也可以通過復制技術輕易地獲得復制品以供欣賞,從而消除了藝術品的神圣地位,使藝術品成為拜物教的玩物,也意味著藝術品從天堂中解放出來。而復制技術則使公眾通過大量復制獲得“占有”藝術品,同時又能將其原創作品分離。通過改變藝術作品的存在形式來達到可移植性。在藝術品的創作和大眾的欣賞之后,原本的儀式和不可能實現的不再存在,本雅明把藝術從高高的祭壇上帶回到了每個人的身邊。
技術不僅改變了藝術的生產方式和接受方式,而且從根本上改變了藝術的概念,從而顛覆了傳統的藝術觀。本雅明建構了由新技術的興起帶來的新概念,對傳統藝術的變遷以及由此帶來的藝術本身的性質和功能的變化進行研究具有啟發意義。我們生活在一個以媒介技術為先導的文化生產方式發生巨變的時代,鑒于藝術產品與媒介產品等文化產品的相似性,本雅明對藝術產品的性質、生產方式、接受者之間的關系對于其他文化建設理論無疑有著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