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丹心“引水王”

□ 李礽春

李皋（1919～1950年）是廣西蒼梧縣平政鄉（今梧州市長洲區）長洲鎮正陽村人，原名李可渠。父輩主要靠擺渡為生，因此，李皋的游泳和劃艇技能都很出色。因家庭貧困，李皋年輕時跟隨村里人到廣東謀生，后來又去當兵，進入廣東海軍學校學習，畢業后被分配到艦艇上服役，當過水手和水雷員。

1922年6月，陳炯明叛變，炮擊總統府。李皋時年24歲，已晉升為中尉，正在永豐艦上服役，隨艦前往救援孫中山先生。7月10日凌晨，永豐艦由黃埔向白鵝潭轉移，叛軍三面發炮夾攻，孫中山登上駕駛臺瞭望，忽然一顆炮彈射穿左舷鋼板進入艦內，引起大火。李皋趕緊將孫中山送往安全區，途中不斷遭受槍炮襲擊，掩護孫中山的李皋雖反應敏捷，但還是負了傷。7月19日，永豐艦剛剛趁退潮掉頭，突然，轟隆一聲巨響，艦身激烈搖晃。李皋判斷出此巨響是水雷爆炸。為避免再遇上水雷，李皋帶傷劃著舢板，冒險掃雷。他沿著爆炸點的電線追蹤，截獲裝載水雷設備的小艇，并生擒了施放水雷的叛軍。

李皋在粉碎叛軍謀害孫中山的戰斗中立了功，永豐艦也更名為中山艦。1926年2月，李皋跟隨擔任中山艦艦長的共產黨員李之龍，緝查右派軍人破壞省港大罷工的活動。李之龍艦長嫉惡如仇、敢作敢為的大無畏精神，對李皋的一生有著深遠影響。

后來，李皋先后擔任國民黨海軍“高明號”、“舞風號”炮艇艇長。在廣東海軍摸爬滾打近30年的李皋，對沿海航道狀況十分了解，并且積累了豐富的駕駛經驗，被稱之為南海“引水王”。

1949年10月22日，時任國民黨海軍“舞風號”炮艇艇長的李皋，在駐地廣東省江門市率領“舞風號”、三八號炮艇、四○號巡邏艇等11艘艦艇及46名艦艇人員，在珠江新會段江面起義，投奔中國人民解放軍。李皋的隊伍抵達廣州時，受到廣州軍管會和人民群眾熱烈歡迎，后被編入人民解放軍廣東軍區江防海防部隊（南海艦隊前身）。經過短時間整訓及政治教育，廣東軍區授予李皋海軍大尉軍銜，將他分配到江防“果敢艦”工作。李皋率艦奔赴珠江三角洲，參與剿匪、緝私戰斗，受到廣東軍區表彰。

1950年5月，患病住院留醫的李皋，得知解放萬山群島戰役即將打響，再三要求參戰。江海防火力船隊的領導安排李皋擔任400噸級“桂山號”登陸艦的領航員。“桂山號”裝有76.2毫米火炮兩門，25毫米火炮四門，其火力是當時所有艦艇中最強的。

萬山戰役第一仗的重點目標是奇襲敵方“萬山防衛司令部”所在地——垃圾尾島，這是解放軍海陸軍協同渡海作戰的首次戰役。1950年5月25日凌晨2時，作為指揮艦的“桂山號”率艦隊從海軍基地唐家灣出發，執行“殲滅和鉗制敵人的海上力量，掩護登陸部隊上島”任務。

從睡夢中驚醒的敵軍匆忙應戰。我軍主力艦“桂山號”載著四野一三一師的兩個加強排，沖進已被擊中起火的敵軍艦艇群中作戰。

在激戰中，“桂山號”承受猛烈炮火襲擊，原艦長在指揮臺上犧牲后，李皋臨危受命代理艦長職務。他沉著冷靜地指揮因中彈而燃起熊熊大火的“桂山號”，繞過暗礁，沖向垃圾尾島的吊藤灣，部隊離艦登陸時，李皋親自操縱機槍，掩護登陸部隊搶占有利陣地。敵我雙方在反復沖殺中，傷亡極大。李皋等一批指戰員壯烈犧牲在軍艦上。

10天后，萬山群島全部解放，毛主席評價道：“這是人民海軍首次英勇戰例。”1954年2月，垃圾尾島改稱桂山島，以紀念“桂山號”登陸艦上的英烈，在當年解放軍戰士登陸點吊藤灣，豎立了一塊巨石紀念碑：“桂山號英雄登點”。島上還珍藏著一塊“桂山號”上的大鐵板——人民海軍海戰首捷指揮艦浴血奮戰的見證，紀念碑上將與戰艦共存亡的艦長李皋的籍貫記為其第二故鄉——廣州。

但是，李皋老家的人民并沒有忘記他，梧州市長洲區政府和長洲鎮政府非常關懷烈士遺屬。革命烈士李皋的事跡，永遠銘記在家鄉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