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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競逐新軍事革命與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

2018-11-17 08:32:14馮玉軍
現代國際關系 2018年12期
關鍵詞:戰略體系

馮玉軍 陳 宇

[內容提要] 伴隨著第四次科技革命的浪潮,一場世界性的軍事革命正緊鑼密鼓展開。美國、俄羅斯、中國等主要大國競相追趕新軍事革命浪潮,加速新軍事技術與裝備的研發與部署。這對國際安全體系產生重要影響,導致既有裁軍與軍控體系加速崩塌、大國戰略競爭加劇、世界動蕩的風險上升。國際安全的未來既取決于技術革命的廣度、深度與速度,也有賴于大國能否在關鍵問題上管控分歧、避免沖突,構建起一個適應新現實與新趨勢的國際安全新體系。在這一過程中,中國應當也必須發揮更大且更具建設性的作用,這不僅有利于維護世界和平與發展,也是中國奠定在未來國際體系中地位的必由之路。

近些年來,世界新軍事革命迅猛發展,各主要大國加緊開發新型軍事技術和軍事裝備,一場新型軍備競賽隱然若現。這對國際安全體系構成了深刻影響,導致既有軍控體系加速崩塌、大國戰略競爭加劇、地區沖突頻發,世界動蕩的風險上升。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將取決于技術發展的前景和大國是否能進行有效的合作。隨著中國在國際安全體系中地位與影響的日益提升,未來應發揮更大作用并承擔更多責任,以“新安全觀”不斷參與和引領國際安全合作規則與機制構建,推動國際安全體系更新與轉型,以使其能更好地維護國際安全與世界和平。

一、大國爭相追趕世界新軍事革命浪潮

當前的世界新軍事革命源自21世紀以來的第四次科技革命。這場科技革命以人工智能、清潔能源、量子信息技術、虛擬現實以及生物技術為主的全新技術革命。這些領域也構成了世界新軍事革命的主要方面,但新軍事革命不局限于這些領域,一些過去已經很重要的軍事科技領域發展也出現了新的特征,同樣屬于新軍事革命的范疇。總的來看,大國是世界新軍事革命的主角,其中領頭羊是美國,而俄、中等大國也在努力跟上美國的步伐。這場新軍事革命的發展呈現出全方位、跨越式的特征,一些領域即將取得突破性進展,從而重塑未來戰爭形態和國際安全格局。大國圍繞在該領域的競爭態勢尤其值得關注:

(一)重新重視發展核力量,并加速推進核力量的現代化。伴隨冷戰的結束,美蘇兩個大國一度在核競爭方面“收縮戰線”,特別是三個削減戰略武器條約大幅削減了核武庫。但近些年,隨著大國競爭的加劇,核國家又開始比拼核力量。一個突出的特征是,由于數量受限,美俄將提升核武器質量作為重點。

特朗普上臺后,美國的核政策變得更具進攻性。2018年初公布的美國新版《核態勢評估》報告要求推動核武器、核基礎設施和運載系統的現代化,大力發展新型小威力戰術核武器,并放寬了核武使用條件,準備用核武器應對 “非核戰略攻擊”。[注]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2018 Nuclear Posture Review,” February, 2017, https://media.defense.gov/2018/Feb/02/2001872877/-1/-1/1/EXECUTIVE-SUMMARY.PDF.(上網時間:2018年5月20日)美國將在未來30年更新其“三位一體”核武庫,部署“哥倫比亞”級戰略導彈核潛艇、新一代戰略轟炸機B21、新型洲際彈道導彈、新型空射彈道導彈等。

為了維持對美戰略平衡,財政捉襟見肘的俄羅斯也把軍備建設重心放在核力量現代化上。普京連任后表示,俄鞏固武裝力量的優先方向是戰略核盾牌和空天軍。[注]《Путин: Россия продолжит укреплять свои Вооруженные силы》, ТАСС, 23 февраля, 2017, http://tass.ru/armiya-i-opk/4048082.(上網時間:2018年5月22日)俄《2018-2025年國家武器裝備計劃》的首要方向就是發展戰略核力量。[注]《Минобороны рассказало о приоритетах программы вооружений》, Военное обозрение,31 октября 2017, https://topwar.ru/128546-minoborony-rasskazalo-o-prioritetah-programmy-vooruzheniy.html.(上網時間:2018年5月22日)根據《經濟學人》評估,俄重整核力量的工作大約完成了一半[注]“Threats to Muclear Stability - Not So MAD”, The Economist - Special Report: The Future of War, January 27 - February 2, 2018, p.12.:陸基方面,批量生產亞爾斯新型洲際導彈,井式的“薩爾馬特”洲際導彈也在2017年底進行了首次試射,“邊界”公路機動戰略導彈已完成5次試射;空基方面,升級后的首架圖-160M2戰略轟炸機于2017年底下線,并在2018年1月成功試飛,計劃2023年開始批量裝備;海基方面,已有3艘最新型的“北風之神”戰略核潛艇交付海軍,5艘正在建造,[注]《Источник: Россия построит еще шесть атомных 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их подлодок класса “Борей-А”》, ТАСС, 21 мая2018, http://tass.ru/armiya-i-opk/5218417http://tass.ru/armiya-i-opk/5218417.(上網時間:2018年5月23日)最新型的“布拉瓦”海基洲際導彈的試射成功率也在不斷提高。

除俄美外,中國、巴基斯坦、印度等核國家也在努力實現核武庫的現代化。[注]“Threats to Nuclear Stability - Not So MAD”.

(二)加緊研發新型反導系統,試圖抵消對手的戰略進攻能力。美國是反導領域的翹楚,經過幾十年發展,已擁有世界上最全面的彈道導彈防御系統。近年來,美國試圖把國內的反導系統擴展到全球,以抵消俄羅斯等對手的戰略進攻能力,打破現有戰略平衡。2004年,美國在阿拉斯加部署陸基攔截導彈。2010年,美國決定在歐洲分階段部署反導系統,2016年啟動位于羅馬尼亞的導彈防御系統,并在波蘭開建第二個導彈防御系統,計劃2018年內啟用。2012年,美國又提出建設亞太反導系統,并在2017年借助朝鮮半島局勢緊張在韓國部署“薩德”系統。《經濟學人》評估認為,美導彈防御系統尚無力應付洲際導彈的大規模攻擊,但正在進行實質性改進。[注]同上注。2017年7月,美國成功進行洲際導彈攔截測試。

其他國家的反導能力雖與美國有很大差距,但也努力試圖追上美國的腳步。當前俄羅斯總體上沿用蘇聯時期部署在莫斯科周邊的A-135導彈防御系統,但也積極研發第三代反導系統A-235。A-235系統將由51T6遠程攔截彈、58R6中程攔截彈和53T6M近程攔截彈三層防御體系構成,射高可達800~1000公里、射程1000~1500公里、射速超過20馬赫。其中,作為關鍵組件的53T6M攔截彈已多次成功試射。俄發展反導能力的另一個重要措施是整合反導和防空系統,形成“高低搭配”的空天防御布局,因此正加快部署S-400防空系統,并加緊研發S-500系統。

(三)爭相研發高超音速武器,以求打破戰略平衡。大國熱衷高超音速武器的原因在于,這種武器可以較低成本達到類似天基動能武器的效果,輕易穿越反導系統,打破戰略平衡。美國是高超音速武器概念的發明者,早在20世紀60年代就試驗了超燃沖壓發動機,速度達到7.3馬赫。2002年,美國推出“常規快速全球打擊”計劃,加快了高超音速武器的研發步伐,謀求在1小時內高精度打擊全球任意目標。美國正在研發的項目包括空軍“高超音速打擊武器”(HSSW)、空軍和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高超音速吸氣式武器”(HAWC)和“戰術助推滑翔器”(TBG)、陸軍“先進高超音速武器”(AHW)等。這些項目已積累不少成果,并在試驗中取得了部分成功。美《防務內情》網報道,美國防部承諾將在2018~2022 財年間率先給歐洲司令部和太平洋司令部裝備高超音速武器,以形成一定的“常規快速全球打擊”能力。[注]Jason Sherman, “DOD Promises ‘Certain’ Conventional Prompt Global Strike Capabilities for EUCOM, PACOM, ”Inside Defense, February 22, 2017, https://insidedefense.com/daily-news/dod-promises-certain-conventional-prompt-global-strike-capabilities-eucom-pacom.(上網時間:2018年5月29日)

俄羅斯也將其列入《2018-2025年國家武器裝備計劃》重點,并取得不少成果。2018年7月,俄國防部確認,速度可達20馬赫的“先鋒”超高音速飛行器已開始批量生產,速度可達10馬赫的“匕首”高超音速巡航導彈已投入戰斗值班。[注]《Минобороны впервые опубликовало видео с новейшим оружием》, РИА Новости, 17 июля 2018, https://ria.ru/arms/20180719/1524954261.html.(上網時間:2018年7月26日)中國也在研發高超音速武器。2014年1月,中國國防部證實正在研制高超音速飛行器。[注]“國防部回應‘中國試射超高速導彈’”,載《南方都市報》,2014年1月16日,第A23版。2017年底,美國《國家利益》雜志網站報道,中國的高超音速飛行器東風-ZF已成功完成7次試射,速度在5~10馬赫之間。[注]Dave Majumdar, “Nuclear War: Could China’s Mach 10 Hypersonic Weapons Unleash the Unthinkable?” The National Interest, November 16, 2017, http://nationalinterest.org/blog/the-buzz/nuclear-war-could-chinas-mach-10-hypersonic-weapons-unleash-23228.(上網時間:2018年5月29日)

(四)不斷鞏固網絡戰能力,積極實踐網絡戰理念。美國很早就開始研究網絡戰。1993年,蘭德公司的阿奎拉(John Arquilla)和羅費(David Ronfeldt)發表《網絡戰就要來了》一文,探討了網絡戰的概念和作戰理念。[注]John Arquilla and David Ronfeldt, “Cyberwar Is Coming!” Comparative Strategy, Vol. 12, No. 2, Spring 1993, pp. 141-165.2009年,美軍成立網絡司令部,并在2011年和2015年推出了《網絡空間行動戰略》和《國防部網絡戰略》報告,明確了網軍的任務和建設目標。2016年10月,美國防部宣稱,網絡司令部所屬的133支行動部隊均已具備初步作戰能力,到2018年規模將擴充至6200人。[注]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All Cyber Mission Force Teams Achieve Initial Operating Capability,” October 24, 2016, https://www.defense.gov/News/Article/Article/984663/all-cyber-mission-force-teams-achieve-initial-operating-capability.(上網時間:2018年6月2日)2017年8月,特朗普宣布,美軍網絡司令部將升格為美軍第十個聯合作戰司令部,地位與中央司令部等主要作戰司令部相同。[注]The White House, “Statement by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on the Elevation of Cyber Command, ” August 18, 2017,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statement-president-donald-j-trump-elevation-cyber-command/.(上網時間:2018年6月2日)2012年以來,北約每年都舉行世界上規模最大、技術最前沿的“鎖定盾牌”(Locked Shields)網絡攻防演習。

俄羅斯2000年就出臺《信息安全學說》,2013年又發布《2020年前國際信息安全領域國家政策框架》。2017年2月,俄國防部長紹伊古稱俄軍已經建成信息作戰部隊。[注]Иван Петров, 《Шойгу объявил о создании войск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ых операций》, 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22 февраля 2017, https://rg.ru/2017/02/22/shojgu-obiavil-o-sozdanii-vojsk-informacionnyh-operacij.html.(上網時間:2018年6月2日)《生意人報》披露,俄網軍約有1000人,每年預算3億美元,擁有大型“僵尸網絡”、無線通訊干擾器、網絡邏輯炸彈等多種攻擊手段。[注]Мария Коломыченко, 《В интернет ввели кибервойска-Аналитики оценили количество хакеров на госслужбе》, Коммерсантъ, №2, 10 января 2017, стр. 1.

除美俄外,許多國家都在網絡軍事力量建設領域投入重金。以色列有10多個網絡戰小組。美官員稱,著名的“震網”和“火焰”病毒就是由以、美共同開發。[注]Ellen Nakashima, Greg Miller and Julie Tate, “U.S., Israel Developed Flame Computer Virus to Slow Iranian Nuclear Efforts, Officials Say,” The Washington Post, June 19, 2012,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national-security/us-israel-developed-computer-virus-to-slow-iranian-nuclear-efforts-officials-say/2012/06/19/gJQA6xBPoV_story.html?noredirect=on&utm_term=.9457ffe83567.(上網時間:2018年6月2日)

隨著各國擴充網軍力量,網絡戰也逐步從構想走向現實。1991年的海灣戰爭中,美軍通過病毒攻擊使伊拉克防空系統癱瘓,這是在傳統戰爭中運用網絡戰手段的最早已知案例,同樣手段也被利用在科索沃戰爭和伊拉克戰爭中。2008年俄格沖突中,俄軍對格實施了網絡攻擊,配合了軍事行動。近年來,網絡戰不再限于輔助傳統戰爭,而是單獨發揮重要作用。美運用“震網”和“火焰”病毒,重創伊朗鈾濃縮系統。2016年來,美、英、德、法、荷等國指責俄用黑客攻擊影響選舉,成為俄與西方間最敏感的話題。

(五)大力推動人工智能的軍事應用,未來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可能性上升。近年來,大數據、云計算和深度學習技術日新月異,人工智能技術取得重大進展。各大國爭相搶灘,意圖占據技術高地,并將其運用于軍事領域。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2007年推出“深綠(Deep Green)”計劃,啟動大量研究項目,旨在建立智能指揮控制系統。2014年,美提出“第三次抵消戰略”,將自主武器、機器人、新型導彈等前沿技術作為反制未來數十年威脅的關鍵,[注]“Secretary of Defense Speech - Reagan National Defense Forum Keynote,”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November 15, 2014, https://www.defense.gov/News/Speeches/Speech-View/Article/606635/.(上網時間:2018年6月2日)特別是要加速推進主戰裝備及作戰網絡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并與新的作戰概念相結合,支持美軍行動。美無人機數量已超過有人戰機,并努力提升無人機的智能化水平,已成功研制能自主發現和摧毀目標的無人機。[注]Matthew Rosenberg and John Markoff, “At Heart of U.S. Strategy, Weapons That Can Think,”The New York Times, October 26, 2016, Page A1.“第三次抵消戰略”的設計師、時任副防長羅伯特·沃克(Robert Work)組建了一支算法戰隊伍,研究如何使用人工智能搜捕恐怖分子,定位朝鮮的移動導彈發射平臺。[注]“Military Robotics: War at Cyperspeed,” The Economist- Special Report: The Future of War, January 27 - February 2, 2018, p.14.

其他國家也在加緊發展人工智能技術。2017年7月,中國發布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稱其是支撐未來經濟和軍事的革命性技術,目標在2030年達到世界領先水平,特別要“推動形成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的人工智能軍民融合格局”,“促進人工智能技術軍民雙向轉化,強化新一代人工智能技術對指揮決策、軍事推演、國防裝備等的有力支撐。”[注]《國務院關于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的通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17年07月20日,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7/20/content_5211996.htm.(上網時間:2018年6月10日)俄也將人工智能作為軍事跨越式發展的途徑。普京認為:“人工智能是未來。誰能成為這個領域的領導者,誰就能成為世界主宰。”[注]《Путин: лидер в сфере искусственного интеллекта станет властелином мира》, РИА Новости, 1 ноября 2017, https://ria.ru/technology/20170901/1501566046.html.(上網時間:2018年6月10日)俄認真吸取了俄格戰爭中無人設備發展滯后的教訓,積極研發戰斗機器人、智能導彈、智能指揮系統,已有俄戰斗機器人被應用到敘利亞戰場。[注]“Russia Mulls Sending Uran-9 Combat Robots to Syria, ”Sputniknews,January 9, 2017, https://sputniknews.com/russia/201701091049401239-russia-syria-robots/.(上網時間:2018年6月10日)

二、大國競逐世界新軍事革命的影響

隨著世界新軍事革命的不斷推進及大國對安全威脅認知的變化,世界主要大國競相加大軍備發展力度,戰略競爭趨于激烈,既有國際安全體系面臨空前挑戰。

(一)既有裁軍和軍備控制體系面臨重大挑戰。隨著新技術、新武器、新作戰理念的迅速發展,許多簽署于冷戰時期的國際裁軍與軍控協議要么被撕毀,要么名存實亡,要么行將失效,這為國際安全的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是《反導條約》早已失去約束力。2001年美國單方面退出《反導條約》后,積極在本土、歐洲和亞太地區部署反導體系。2017年5月,美軍成功進行了全球首次洲際導彈攔截試驗,運用陸基攔截彈(GBI)直接擊毀來襲導彈。美軍正擴充GBI部署規模,2017年年底已達到44枚,未來將增加到100枚以上,從而極大削弱潛在對手的核威懾能力、特別是二次核反擊能力,使全球戰略穩定加速失衡。二是美俄核裁軍協議延期難度大。《第三階段削減和限制進攻性戰略武器條約》將于2021年到期,如雙方同意還可再延長5年。但特朗普政府對核武的熱衷使條約前景堪憂。普京在與特朗普首次通話時就要求將該條約延長5年,但被特拒絕。[注]Jonathan Landay, David Rohde, “Exclusive: In Call with Putin, Trump Denounced Obama-Era Nuclear Arms Treaty - Sources, ”The Reuters,February 10, 2017,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usa-trump-putin-idUSKBN15O2A5.(上網時間:2018年6月10日)美新版《核態勢評估》認為,雖然削減核武器的長期任務依然存在,但美需要延長現有核彈頭的壽命,研發制造新的核彈頭。[注]“2018 Nuclear Posture Review,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February, 2017, https://media.defense.gov/2018/Feb/02/2001872877/-1/-1/1/EXECUTIVE-SUMMARY.PDF.(上網時間:2018年5月20日)美俄關系的惡化也使雙方軍事交流陷于停滯,缺乏溝通管道和政治意志,并在履約問題上相互指責。2018年7月16日的俄美峰會上,普京交給特朗普一份有關維護國際戰略穩定問題的清單,但尚未見實質進展。三是《中導條約》長期名存實亡并將遭遇被撕毀的命運。多年來,俄美雙方都指責對方違約。美指責俄發展SSC-8陸基巡航導彈、將“口徑”巡航導彈改裝為地面發射、在加里寧格勒部署能改裝為中程導彈的“伊斯坎德爾”導彈。[注]趙玉明:“《中導條約》30年:美俄都想廢了它?”《世界知識》,2018年第6期,第31頁。俄則指責美反導靶彈可輕易改裝為中程彈道導彈、“死神”等無人機應被視為陸基巡航導彈、部署在羅馬尼亞的“宙斯盾”能從地面發射巡航導彈。[注]同上注。此外,當今擁有中短程彈道導彈的國家越來越多,加上層出不窮的新技術,《中導條約》存在的基礎不斷受到侵蝕。2018年10月20日,特朗普宣布美國將退出《中導條約》。12月4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稱,如果俄在60天期限內“繼續違反”《中導條約》,美將暫停履行條約規定的義務并啟動“半年通知期”,隨后正式退出條約。這一美蘇兩國簽署于1987年的裁軍協議被徹底撕毀后,將使既有的國際裁軍與軍控體系再遭重擊。四是《核不擴散條約》屢遭挑戰。印度、巴基斯坦、以色列、朝鮮等國都已成為事實上的核國家。如果一個不負責任的國家擁有了核武器,后果將難以預料;而一旦核材料乃至核武器落入恐怖主義分子手中,威脅更不容小覷。

(二)軍備競賽重又浮現,且具有顯著的非對稱特點。冷戰結束后,大國紛紛調降軍費,聚焦發展。但隨著大國競爭加劇和新軍事革命發展,近年來大國對軍事的投入又重新呈現上升態勢。瑞典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評估,2017年全球軍費達1.739萬億美元,同比增長1.1%,是1999年來首度顯著增長,為冷戰結束后最高水平。[注]Dr Nan Tian, Dr Aude Fleurant, Alexandra Kuimova, Pieter D. Wezeman and Siemon T. Wezeman,“Trends in World Military Expenditure, 2017, ”SIPRI, May 2018,https://sipri.org/sites/default/files/2018-04/sipri_fs_1805_milex_2017.pdf.(上網時間:2018年5月20日)簡氏信息集團預測,2018年世界軍費總額將達到1.67萬億美元,比2017年增長3.3%,將是冷戰結束后的最高峰。[注]Zachary Keck, “Report: In 2018, Global Defense Spending Will Reach Highest Level Since Cold War, ”The National Interest,December 23, 2017, http://nationalinterest.org/blog/the-buzz/report-2018-global-defense-spending-will-reach-highest-level-23763.(上網時間:2018年5月25日)盡管兩家機構的評估數值有出入,但都認為世界軍費正快速增長,超越冷戰后峰值。

美國是這場隱形軍備競賽的主要推動力。特朗普上臺后重拾里根時期“以實力求和平”理念,大幅增加國防開支。2018年財年,美國軍費預算大幅增至6920億美元,創近年新高,[注]The White House, “President Donald J. Trump will Make the American Military Great Again,” December 12, 2017, https://www.whitehouse.gov/briefings-statements/president-donald-j-trump-will-make-american-military-great/.(上網時間:2018年6月29日)2019年財年的軍事預算則進一步增長至7170億美元。[注]“$717 Billion Budget Critical to Rebuilding, Restoring Readiness, Pentagon Officials Say,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https://dod.defense.gov/News/Article/Article/1591131/717-billion-budget-critical-to-rebuilding-restoring-readiness-pentagon-official/.(上網時間:2018年11月30日)中國軍事現代化進程也在提速,據SIPRI評估,中國2017年的軍費開支為2280億美元,近十年增長了110%。[注]Dr. Nan Tian, Dr Aude Fleurant, Alexandra Kuimova, Pieter D. Wezeman and Siemon T. Wezeman,“Trends in World Military Expenditure, 2017”.排在第三、第四和第五的沙特阿拉伯、俄羅斯和印度的軍費也快速提升,近10年增幅分別達到34%、36%和45%。[注]同上注。

值得注意的是,這場軍備競賽具有顯著的非對稱特征。財政相對充裕的美國投入巨資發展各領域軍備,以求在兵力投送、核力量升級、反導建設、太空布局和網絡實戰化等全方面重塑美國戰略威懾體系。相對而言,俄經濟較為困難,但仍試圖與美不對稱競爭,著力發展核打擊能力,避免美單方面獲得核優勢,維持戰略均勢,同時積極研發高超音速武器等前沿科技,爭取在新軍事革命中不落伍。2018年3月,普京在發表國情咨文時展示了“薩爾馬特”洲際導彈、核動力巡航導彈、機載高超音速巡航導彈、“先鋒”高超音速飛行器和水下潛航器等新型軍備,并稱這是對美退出《反導條約》、無限制追求單方面軍事優勢的回應。[注]Посла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1 марта 2018, http://kremlin.ru/events/president/news/56957.(上網時間:2018年6月1日)也有一些西方學者認為,中國試圖在整體軍力和科技相對落后的情況下,通過重點研發高超音速武器、反衛星武器、電磁脈沖武器、網絡戰武器等新型軍備來獲得對美國的不對稱軍事優勢。[注]Larry M. Wortzel, “Is America Prepared to Battle China in an Asymmetric War?” The National Interest, November 18, 2017, http://nationalinterest.org/feature/america-prepared-battle-china-asymmetric-war-23260?page=show.(上網時間:2018年6月1日)

(三)全球反恐進入間歇期,大國戰略認知發生變化,戰略競爭回潮。“9·11”后,反恐一度成為國際安全領域的主要議程,一定程度上弱化了大國傳統地緣競爭。然而,隨著“伊斯蘭國”潰敗,大國紛紛調整戰略,重新把大國競爭擺到重要位置。美國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指出,“國家間戰略競爭,而非恐怖主義,現已成為美國家安全的首要憂患”,并把中俄定為“修正主義國家”。[注]The White Hous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 December 2017,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17/12/NSS-Final-12-18-2017-0905-2.pdf.(上網時間:2018年6月1日)俄羅斯新版《國家安全戰略》《軍事學說》也用尖銳的詞匯批評美國和北約,并強調國家間競爭日趨激烈,“武力因素在國際關系中的地位并未下降”。[注]Указ Президент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т 31 декабря 2015 года N 683 “О Стратегии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31 декабря 2015, http://kremlin.ru/acts/news/51129.(上網時間:2018年6月3日)

新軍事革命是大國戰略競爭的主要推動力量之一。大國爭相研發新型武器,競爭“火藥味”漸濃。俄美都在敘利亞試驗最新軍事裝備,推高了擦槍走火風險。2018年初美軍在敘重創俄雇傭軍,使兩國面臨古巴導彈危機后最大的直接對抗風險。俄美等大國不斷更新核武庫和反導力量,使全球戰略失衡風險日益上升。特別是美國的戰略威懾體系不再局限于核武器,而是拓展到高超音速武器、反導武器、反衛星武器、網絡戰等領域,追求首次突擊就能摧毀對方主要工業中心、戰略武器基地,使對方喪失核反擊能力,在短期內取得戰爭勝利。[注]羅曦:“美國戰略威懾體系的調整與中美戰略穩定性”,《國際關系研究》,2017 年第 6 期,第33頁。有分析認為,高超音速武器與先進反導力量的結合將嚴重破壞戰略穩定。[注]“The New Battlegrounds”, The Economist - Special Report: The Future of War, January 27 - February 2, 2018, p.4.

(四)國際熱點有增無減,“混合戰爭”日益成為國家間爭奪的重要形式。隨著軍事科技、軍事理論的發展及全球化的深入,大國越來越可以通過代理人戰爭、網絡戰、信息戰、情報戰、輿論戰、心理戰、貿易戰、制裁戰等手段展開充分競爭,從而產生一種戰爭界限更加模糊、作戰樣式更趨融合的“混合戰爭”。2015年版的美《國家軍事戰略》明確提出“混合沖突”概念,認為常規軍隊以非國家行為體身份展開的行動將成為未來戰爭的新模式,這種沖突將傳統戰斗行動同非常規戰斗行動相結合,通過創造更大的不確定性來掌握主動權。[注]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July 1, 2015,http://www.jcs.mil/Portals/36/Documents/Publications/National_Military_Strategy_2015.pdf.(上網時間:2018年7月20日)近年來多次成功運用“混合戰爭”策略的俄軍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撰文強調,“戰爭規則已經改變,利用非軍事手段達成政治和戰略目標的重要性增加了”,“廣泛使用這些手段,再加上‘隱蔽的軍事手段’,它們的威力甚至可能會超過武器的力量。”[注]Герасимов Валерий., 《Ценность науки в предвидении: Новые вызовы требуют переосмыслить формы и способы ведения боевых действий》. Военно-промышленный?курьер, 26 февраля 2013, https://vpk-news.ru/articles/14632.(上網時間:2018年7月1日)事實上,“混合戰爭”并非什么新生事物,它如同“特洛伊木馬”詭計一樣古老。但在當今技術條件下,“混合戰爭”規模更大、速度更快、強度更高,其對地區與國際安全也帶來了新的挑戰。

一方面,“混合戰爭”可以部分實現傳統戰爭才能實現的效果,使大國對抗的門檻大大降低。大國在烏克蘭、敘利亞、阿富汗等地頻繁使用“混合戰爭”手段,展開激烈地緣競爭。俄軍事專家西夫科夫認為,俄與西方已陷入深度對抗,西方明白無法對俄展開傳統形式的入侵,因此只能通過“混合戰爭”。[注]Анатолий Молчанов, Россия ответит ядерным ударом на вторжение НАТО, Геополитика, 27 октября 2017, http://geo-politica.info/rossiya-otvetit-yadernym-udarom-na-vtorzhenie-nato.html.(上網時間:2018年7月10日)格拉西莫夫系統闡述了俄軍對“混合戰爭”的認知與應對舉措,表示俄將全力防范“混合戰爭”。[注]Ирина Нагорных, “Цветным революциям” ответят по законам гибридных войн, Военные теоретики готовы разработать концепцию “мягкой силы”, Коммерсантъ, 1 марта 2016,стр. 3.而促使美國將“混合戰爭”理論納入國家軍事戰略的重要原因在于,美認定俄2014年在克里米亞及此后烏東地區的軍事行動屬于“混合戰爭”,因此美軍必須調整戰略,應對這一現實威脅。

另一方面,“混合戰爭”手段多游走在傳統戰爭的邊緣,推升了傳統沖突的風險。俄與西方的代理人戰爭、網絡戰隨時可能擦槍走火,引發大國間意外的軍事沖突。還有分析認為,在極端情況下,核武器的指揮控制系統可能遭到網絡戰或衛星“致盲”攻擊,使核力量暫時喪失能力。遭受這種攻擊的國家將面臨艱難抉擇,要么失去對核武器的控制權,要么立即動用核武器。[注]“The Next War,” The Economist, January 27 - February 2, 2018, p.9.最麻煩的是,襲擊者的身份可能是模糊的,從而使遭襲一方沒有把握如何做出反應。[注]“The New Battlegrounds, ”The Economist - Special Report: The Future of War, January 27 - February 2, 2018, p.4.這無疑將對國際安全體系構成十分嚴峻的威脅。

三、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

隨著新軍事革命的推進和大國戰略關系的新變化,國際安全體系面臨著諸多挑戰,也存在重構的可能。其前景取決于以下因素。

一是技術發展和擴散的速度與范圍。這是新軍事革命發展的最重要變量,也將對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產生根本影響。首先,新軍事革命將成為“熱核時代”后的又一次重大突破,若一國率先取得決定性的技術突破,將在未來的國際安全體系中占據絕對主動,其他國家將很難用數量堆砌或戰略戰術來彌補差距。其次,研發新技術需要巨額且長期的資金投入,當前人工智能研究的成果多出自互聯網巨頭,它們實際上掌控了人工智能領域的重要話語權。美國在研發尖端軍事技術時積極與私人企業合作,中國也推出了“軍民融合”戰略。大型企業、企業主將擁有更強的軍事政策影響力,甚至自身就能擁有武力,對國際安全體系產生重要影響。最后,一些仍然有強大破壞力,但不再尖端的技術可能被更多國際行為體掌握。核武器技術門檻的降低使越來越多的國家試圖擁核,恐怖組織等非國家行為體獲得核武器的風險也顯著提升。

二是大國關系是進一步對抗還是謀求合作。大國戰略競爭加劇是國際安全體系遭遇挑戰的重要原因。一方面,雖然行為主體日益多元,但大國憑借強大的綜合實力,仍在國際安全體系中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另一方面,大國的競爭往往在地緣斷層線造成沖突,烏東戰亂、敘利亞戰爭等就是明證。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大國是合作還是進一步敵對。在傳統安全領域,需要大國制止地區沖突,完善軍控體系;在新安全領域,需要大國主持創設新的規則。但如果一些大國繼續相互敵對,將使國際安全體系更加動蕩。

既然在冷戰高峰時能達成軍控協議,那么當下,中、美、俄等大國當然也可以相互協作、避免沖突,完善國際安全體系。大國應客觀理性看待彼此戰略意圖,尊重彼此利益和關切,通過對話而非對抗的方式妥善處理矛盾和分歧,建立“不沖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新型大國關系。

三是新的裁軍與軍備控制體系能否建立。當前,既有軍控體系已千瘡百孔,而網絡、太空等“新邊疆”還存在諸多“安全真空”。美俄中等大國在高超音速武器、空天武器、網絡戰、人工智能等領域競爭日趨激烈,都試圖率先實現突破,打破戰略均勢。許多有識之士對此表示擔憂。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Stephen Hawking)認為,人工智能的發展“要么是人類歷史上最好的事,要么是最糟的”。[注]“Stephen Hawking: AI Will Be ‘either Best or Worst Thing’ for Humanity,” The Guardian, October 19, 2016,https://www.theguardian.com/science/2016/oct/19/stephen-hawking-ai-best-or-worst-thing-for-humanity-cambridge.(上網時間:2018年6月15日)科技大亨埃隆·馬斯克(Elon Musk)警告,人工智能的軍備競賽可能成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起因。[注]“Elon Musk Says AI Could Lead to Third World War , ”The Guardian, September 4, 2017, https://www.theguardian.com/technology/2017/sep/04/elon-musk-ai-third-world-war-vladimir-putin.(上網時間:2018年6月15日)普林斯頓大學生物倫理學教授彼得·辛格(Peter Singer)也認為,爭奪人工智能領域的主導權將推動一場危險的軍備競賽,關鍵在于這種競賽能否得到遏制,能否制定控制自主武器的規則。[注]“Military Robotics: War at Cyperspeed,” p.15.

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有賴于各國共同努力。在核安全領域,大國應當一道阻止核技術和材料進一步擴散,落入恐怖分子手中,努力防止新的核國家出現。還應限制核軍備的“質量”,對大國的核武現代化做出約束。在新技術方面,目前針對自主武器軍備控制的動議已經提上聯合國軍控機制的議程,并得到部分國家支持。然而,大國推動自主武器軍控的意愿并不強烈。分析認為,自主武器軍控在可預見的未來將難達成實質突破,較有可能的是通過非約束性方式塑造一定的國際規范。[注]劉楊鉞:“全球安全治理視域下的自主武器軍備控制”,《國際安全研究》,2018年第2期,第49頁。類似問題在其他新技術領域同樣存在,當給予高度重視。

總之,大國應汲取“二十年危機”的教訓,當時的《華盛頓海軍協定》《白里安—凱洛格公約》雖規定了軍備的規模,并對戰爭行為進行了規范和限制,但過于籠統且缺乏約束力,并沒有阻止軍備競賽的升溫和二戰爆發。未來,無論是傳統武器還是新型武器的軍備控制都應有明確國際條約約束,并建立有力的約束機制,這樣才能保證國際安全體系的穩固,為人類共同的未來打下基礎。

四是如何避免地區沖突演化為大國直接對抗。大國已經深度卷入地區沖突當中。在敘利亞,俄美不僅分別支持當地勢力,還有兩國的軍事人員和雇傭兵直接參與行動。2018年2月美軍的軍事行動至少導致上百名俄雇傭兵身亡。[注]Neil Hauer ,“Russia’s Mercenary Debacle in Syria: Is the Kremlin Losing Control?” Foreign Affairs, February 26, 2018,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syria/2018-02-26/russias-mercenary-debacle-syria.(上網時間:2018年6月15日)同樣,來自美國的情報人員和雇傭兵也廣泛活躍在敘戰場上。可見,一些地區沖突已經成了大國博弈的主戰場,越來越成為大國爭奪的“新常態”。不僅如此,當前俄美關系甚至可能比冷戰時期更加危險,因為當時有許多規則和溝通渠道,而現在多已失效。地區沖突與大國的卷入將為國際安全體系的未來帶來巨大的不確定性。大國應避免過度卷入地區沖突,抑制利用“混合戰爭”博弈的沖動,修復溝通渠道,避免地區沖突演化為大國直接對抗。

四、中國的戰略選擇

隨著國力的不斷提升,中國無論是在新軍事革命的發展、還是在國際安全體系的重構中,都不再只是被動的客體。在這場大變局中,崛起中的中國應當做出正確的戰略選擇,積極參與國際合作,成為國際安全體系改革與重構的參與者、塑造者和引領者。

(一)把握好軍事現代化與軍事政策透明度之間的平衡。大國間保持合理的軍事透明度是防止猜疑和誤判的有效方式。盡管美蘇在冷戰時劍拔弩張地進行軍備競賽,但在古巴導彈危機后,為避免因誤判而發生沖突,雙方對加強軍事透明度做出了一些努力。特別是20 世紀70 年代,歐安會達成了《赫爾辛基最后文件》,涉及軍事透明度的事項包括提前通報重大軍事行動、交換軍事信息、增加軍事交流、公開軍費開支等。事實證明,這些措施有助于防止美蘇軍事競爭失控,在當前大國戰略競爭加劇的大背景下,仍然具有現實意義。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軍事透明度水平不斷提高,初步建立起軍事透明制度。但仍有一些西方國家對中國的軍事透明度橫加指責,質疑中國軍費數據、認為中國核力量現代化以及研發新型武器不透明。這些質疑不乏意識形態色彩,有些甚至毫無根據,但仍值得重視,因為在大國戰略競爭加劇的情況下,任何誤判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結果。為避免他國對中國和平發展的意圖產生誤解與誤判,中國應把握好軍事現代化與軍事透明度之間的平衡,在推動軍事現代化的同時,繼續不斷提升軍事透明度水平,促進外界對中國軍事戰略、軍費投入、軍隊體制、規模數量、裝備發展的合理了解。

(二)堅持不結盟政策,獨立自主應對國際安全挑戰。在當前大國戰略競爭趨于激烈、世界新軍事革命風起云涌的大背景下,中國運籌國際戰略布局的難度也在加大。有學者提出,“隨著國際安全體系的日益兩極化,中國應放棄不結盟政策,特別是應該與俄羅斯結盟。”[注]閻學通:“俄羅斯可靠嗎”,《國際經濟評論》2012年第3期;易心:“專訪閻學通(上)安全領域兩極化趨勢已凸顯”,鳳凰大參考,2016年7月3日,http://pit.ifeng.com/dacankao/zhuanfangyi/1.shtml.(上網時間:2018年7月2日)誠然,與俄結盟或許在表面上有助于對沖美國壓力,但從長遠看并不利于中國的國家利益,也無助于世界的和平與穩定。

首先,結盟會極大壓縮中國外交和國防政策的空間。當前俄與西方間存在深刻的結構性矛盾。俄視北約為冷戰產物,認為其東擴壓縮俄的戰略空間,對俄安全構成巨大挑戰;美歐則認為俄無權干涉要求“入約”的國家獨立自主的選擇,特別是烏克蘭危機后,北約成員國更將俄視為威脅歐洲安全的現實威脅,加大了在東歐的前沿軍事部署。俄格戰爭、烏克蘭危機等的根源都是俄與西方在地緣斷層線上的矛盾,這也決定了雙方關系很難實質轉圜。現有沖突尚未解決,俄與西方未來仍可能出現新的沖突點。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與俄結盟無疑十分危險,甚至可能面臨無法預料的風險。

其次,當前的俄羅斯難以扮演優質的軍事盟友角色。俄帝國外交傳統深厚,政策靈活性很強,近代外交史表明俄不是一個“值得依賴的盟友”,與其結盟將極大考驗中國的運籌能力。事實上,烏危機后,俄傳統盟友哈薩克斯坦、白俄羅斯等對其擔心與日俱增,逐漸拉開了與其距離。同時,俄國際戰略觀陳舊,極端重視勢力范圍、地緣博弈,與中國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相悖。再則,當前俄軍事力量雖然仍居世界前列,但由于國力衰退,其軍力總體呈頹勢,與俄結盟對維護安全的助力有限。

最后,與俄結盟會把國際安全體系推向兩極對抗的深淵。西方已將俄劃到對立面,對中國的誤判也在上升。若中俄結盟,將使得世界重回兩極對抗,這不但無助于完善國際安全體系,還可能使世界陷入進一步的動蕩。

因此,未來中國仍應堅持不結盟政策,特別是與俄羅斯要結伴而不結盟,這符合中國的國家利益,也有助于大國協調,共同克服國際安全變局帶來的挑戰。

(三)把握好捍衛國家核心利益與承擔國際責任之間的平衡。中國正日益走近世界舞臺的中央,而這個舞臺并不平靜,這對中國的外交和安全政策提出了新的任務。

一方面要堅定捍衛國家核心利益,鞏固關鍵領域、關鍵地區的國防能力,“扭住能打仗、打勝仗這個關鍵”[注]“習近平:強化備戰打仗的鮮明導向全面提高新時代打贏能力”,新華網,2017年11月03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leaders/2017-11/03/c_1121903813.htm.(上網時間:2018年7月3日)。另一方面,要勇于承擔國際安全責任,遵守國際法的基本準則,提供更多公共產品,促進國際安全體系的完善和發展。尤其在東北亞、東海、南海等事關中國核心利益地區與相關國家加強溝通協調,管控潛在沖突,爭取構建廣泛認可的安全架構。“大要有大的樣子”,中國要處理好維護國家利益與承擔國際責任、維護國際安全之間的平衡。在國際安全體系深度調整的今天,“負責任大國”形象的重要性絲毫不亞于國防能力建設。特別是在美俄等國大國責任感顯著降低的情況下,如果中國能成為國際安全的積極貢獻者,將為中國在未來國際安全體系乃至整個國際秩序中的地位打下堅實基礎。

(四)不斷落實好新安全觀。中國的新安全觀最早提出于1995年,之后的歷屆中國領導人對此都有闡釋。2009年9月,時任國家主席胡錦濤提出“應堅持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新安全觀,既維護本國安全,又尊重別國安全關切,促進人類共同安全”。[注]《胡錦濤在第64屆聯大一般性辯論時的講話》,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09年09月24日,http://www.gov.cn/ldhd/2009-09/24/content_1424772.htm.(上網時間:2018年7月4日)2014年5月,習近平主席又提出“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亞洲安全觀。[注]“習近平:積極樹立亞洲安全觀共創安全合作新局面”,新華網,2014年05月21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4-05/21/c_126528981.htm.(上網時間:2018年7月4日)中國還發起成立上海合作組織,成為各國共同落實新安全觀的成功范例。中國的新安全觀超越了冷戰思維,摒棄以對抗求安全的思想,主張以合作的方式謀求共同利益和解決沖突。

在當前世界新軍事革命風起云涌、大國競爭日益加劇、軍備競賽隱然若現、地區沖突愈演愈烈的情況下,這種新安全觀的價值更加凸顯,它是避免大國走向沖突、維護世界和平發展和中國國家安全的切實可行途徑。中國應當繼續貫徹新安全觀,不斷將其落到實處,在處理軍備發展、戰略安全關系、地區熱點問題等問題時要以新安全觀作為準繩。同時,中國還要進一步發展完善新安全觀,使其能夠不斷回應時代提出的問題,并通過率先垂范、國際合作將新安全觀向全球范圍推廣,使其成為未來國際安全體系的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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