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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埔軍校的難忘歲月

2018-11-17 14:07:36何崇校
書摘 2018年8期

☉何崇校

我未進黃埔前,身體很單弱,記得初入伍時,第一次上操場跑步,剛跑上兩圈,只覺得天旋地轉,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連長陳賡立即跑上前來,攙我起來,問我:“覺得怎么樣?”我說:“頭暈惡心。”他喊了一位排長來,叫他扶我回寢室休息,并叫排長到營部請醫官給我診治。我只是虛弱,并不是什么病。陳連長下操回來,到我床前看我,對我說:“醫生說你身體弱,鍛煉一個時期便會好起來的。你以后跑步,要自己掌握,稍覺不適,就可退出隊伍。自己逐漸增加跑步時間,身體一定會強壯起來的。”

我們四期時,軍校的經費,比前一、二期時已算好得多了。廖仲愷夫人何香凝先生有一次對我們講演,她說,那時黃埔學生的伙食費還成問題,廣州的財政收入都給反動軍閥楊希閔等把持,廖黨代表(仲愷)每每為了籌備學校經費,要跑到楊希閔的鴉片床前低聲忍氣交涉,才有著落。四期時,楊、劉等反動軍閥已肅清了,但黃埔的經費還是不充裕。我們都無棉衣,全連僅得六件棉大衣,每班尚攤不到一件。嶺南氣候,雖較溫暖,我入伍時是在隆冬,夜間還是很冷的。我們僅有兩張薄薄的粗軍毯,一蓋一墊。未入伍前,我蓋慣了棉被,這時確實覺得冷。每晚熄燈號吹過后不久,總見陳連長拎著一盞馬燈,后面一個勤務兵跟著,捧著那幾件棉大衣,輕手輕腳走進寢室來。陳連長在視察我們睡得怎樣,一看到我們稍動,他就在枕邊輕輕地問:“冷不冷?冷不冷?”如果說聲:“有點冷。”他就輕輕地將一件棉大衣蓋在你身上。然后輕輕地走去問第二個同學去了。同學們都十分感動。須知舊中國的陸軍,以前是效仿德國和日本的軍事教育的,軍官對待士兵,有時簡直不當人看待,任意打罵。我們入伍時,心中總以為連長軍官,會待我們很嚴厲,看到陳連長的關心慈祥態度,頗出我們意外。后來我知道陳連長是一位共產黨員,就想:“共產黨人畢竟不同。”

入伍時,白天三操兩講。晚飯后是我們自由活動和自修的時間,同學們常常在飯堂舉行講演會。入伍生三團九連,大部分是第四軍軍官學校轉過來的,都是廣東省籍。另有三十幾人是在長江一帶招考來的。那時廣東省籍的學生,很多還不懂普通話,我童年時曾在江浙住過,還能講江浙口音的普通話,演講會為了讓雙方都能聽懂,我就成為連長的翻譯員。外省籍學生比廣東學生愛講話,搶在演講會上演講的總是外省籍的多。當時最愛講話的是林彪,他是從長江一帶招考來的。那時我連的演講會,登壇發言只是“各抒己見”,還未曾有政治爭論。后來我聽說,入伍生一團二團的情況便不同了,那時校內已有“青年軍人聯合會”和“孫文主義學會”的組織,參加兩個組織的人,常為政治意見辯論,爭執得很激烈。三團九連尚無此現象,大概因三團九連最后成立,連內尚未建立這兩個組織的分支,不久又碰上升學考試,全連同學很快分散,故在九連迄未發生像一、二團的那種場面。

我升學后,編入政治大隊第二中隊,同隊同學中,有個江西吉安人名鐘赤心,和我同班同伍,兩人感情極好,休息時出營房外散步,也經常同行。我們簡直什么話都互相傾吐,他聽說我是一家百貨公司的學徒出身,表示更高興。他常常對我講他在故鄉和他的童養媳未婚妻共同勞動的樂趣,描繪小兩口的天真無邪,使我聽來神往。我禁不住問他:“你有這樣美滿的未婚妻,又怎會舍得離別,千里迢迢跑到廣東來從軍?”他說:“我在中學的語文教師是最好的老師,他常對我們講,做人不要僅為自己,也要為別人,不要只求自己能過好日子,還要使人人都能過好日子。我聽說革命才能達到這目的,所以投考黃埔了。”有一天,我兩人散步到一靜處,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薄紙訂的小本子給我看,小本子上油印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我看了一下,是講時事和形勢分析的。我說,這些新聞都是報上未見發表的。他說,這是黨內文件。這時,我才知道他是一個共產黨員。鐘并囑咐我,對這些文件,千萬別給人講。在政治大隊第三中隊的同學中,有個趙一凡,江蘇徐州人。當我十歲在江蘇松江小學讀書時,趙和我同學,兩人感情也極好。我們離別已七年,想不到竟在黃埔軍校重逢,我們都喜出望外。有一天,趙一凡和我談起一件時事,我告訴他我所知的情況。趙驚問,這消息是報上尚未發表的,你怎會知道?我告訴他是從鐘赤心那里得知的。趙沉吟了一下說,你大概已知道鐘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了,我也已加入了共產黨。不久后,趙提出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含義,并問我兩者之間的相互關系,我答不上來。趙安慰我說,不要緊,但要用功多讀一些書。可能鐘趙二人,見我是學徒出身,想引導我走上革命,只是我沒有達到他們的期望。離開軍校后,于一九二七年七月上旬,在武昌我又遇到趙一凡,趙和我一樣,也是提前離校參加北伐的。他告訴我,他原是分派在總政治部工作(即鄧演達主持的北伐軍總政治部),后來又調到第二師做連黨代表,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他在第二師待不下去了,便跑來武漢。一九二六年蔣介石在廣州制造中山艦事件后,將第一軍的政工人員統統扣留,雖不久釋放,但隨即撤銷了第一軍軍中各級黨代表制度。北伐戰爭期間,第二師在江西南昌連吃了幾場敗仗,原來第二師自從撤銷黨代表后,連隊中的官兵感情不好,無斗志。第二師是蔣介石的嫡系部隊,他著急起來,命總政治部挑選一些人到第二師任連黨代表,被挑選去的人,全部是共產黨員。趙一凡還對我說:“做了幾個月連黨代表,取得很多經驗,也和全連士兵結下深厚感情。假如叫我去和第二師對壘,我滿有把握,只要我在陣前振臂一呼,那連士兵,會全部跑過來的。”我承認這不是趙的夸口。大革命時期,共產黨人任政工人員,的確有能力。我又問趙,來到武漢后,工作問題解決沒有?趙說:“現已在漢口中央機關內工作,在周恩來先生身邊學習辦事。”我知道趙所說的中央,是指共產黨中央,我不再問。我和趙僅在武昌見過這次面,以后就沒有再見了。至于鐘赤心,我自離開黃埔后,未曾再見過他。可能他兩人早已為革命犧牲了。鐘趙二人,是我在黃埔學習時,感情最好的同學,現在提起,我還深深懷念他們。

一九二六年二月間我在黃埔上學,不久即發生歷史上有名的“中山艦事件”。這是蔣介石制造的政治陰謀,現在已有不少專文記敘這事件的經過,在這里我只將當年在黃埔所見所感記下來。

我所在的政治大隊設在沙路炮臺,距黃埔校本部有五六華里,相隔有兩條河道,只能用船艇來往,交通很不便,消息也閉塞。三月二十日清晨,在大隊尚無異象,照常早操晨餐。晨餐后,忽然隊上宣布,接校本部來電話,校長要對全體學生講話,交通船隨時會派來,全體同學不準出營門,聽候隨時集合。一直到下午,尚毫無動靜,又不許出營門,我們焦躁起來。在平時,休息時間,我們總愛溜出營房外,到操場或山坡上散步,這一天只好悶在營內。晚飯后,天色已完全入黑了,才聽到緊急集合的哨子聲,全大隊同學列隊到江邊上船,到了校本部,待我們進入大禮堂時,時間已約九點鐘,只見大禮堂內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各科學生都已到齊了。政治科住得最遠,到得最遲。我們到達后,不到五分鐘,蔣介石進來了。他登上講壇,向同學們講了一陣話。原詞已不能盡記,大意是說,中山艦黨代表李之龍,沒有上級命令,擅自將中山艦開到黃埔,企圖謀害本人。這是一些野心家搞的陰謀,妄圖發動政變,推翻革命政府。幸及時察覺,事情已予以平定,李之龍和一些有關的人,已暫時拘禁。這事情的發生,外面會有不少謠言,你們學生不要輕信。我們革命政府政策,仍一如既往。本人一定領導同學們繼續革命下去,你們可以安心求學。至于這事情的詳細內容,現在我暫不愿公布,我會將它詳細寫在日記內,待我死后,再將它發表。我們聽了,頗感突然,也感到奇怪。忽然在我隊右面,有人大聲喊:“報告!”蔣介石朝發聲處一望,問:“什么事?”喊的人朗聲說:“政治大隊第二隊學生王襄報告。報告校長,我們的廖黨代表已被反動派謀害了,現在我們的汪黨代表又到哪里去了?”黃埔軍校的黨代表,原是廖仲愷,自廖仲愷被國民黨右派行刺身死后,汪精衛接替任黃埔軍校的黨代表。后來我們知道,三月二十日中山艦事件發生的那一天,汪精衛受到蔣介石脅迫,離開寓所,赴法國去了。蔣介石當眾被王襄質問時,他仍泰然自若,用柔和的聲調回答說:“汪黨代表病了,住在醫院,剛才我還去看過他。過幾天,汪黨代表病愈,就會出院的。”蔣當眾講假話,還面不改色,確有—套本領。他答復了王襄后,向同學們環視一下,問道:“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大家都默不作聲。蔣就說:“現在可帶隊回去,回去后早些休息。”說完先行離去。

王襄是湖北人,共產黨員,未進軍校前,在北京大學哲學系讀書。那晚王襄對蔣當眾質問,多少給蔣介石一些精神打擊。那時共產黨領導權尚操在陳獨秀手中。后來趙一凡對我說,那晚王襄當眾向蔣介石質問,事前未得黨小組同意,事后還批評了他。

那晚我們回來已是深夜,大家已很疲倦,隨即就寢。翌日隊上長官又告誡我們,不要傳播謠言,不要聽信謠言。所以這事件發生后,在政治大隊尚未出現顯著反應。蔣介石搞了“中山艦事件”陰謀后,為什么連夜召集黃埔全體學生講那番假話呢?后來我聽隊上同學們說,三月二十日那天,蔣將第一軍內的政工人員,都集中拘禁在廣州大佛寺和造幣廠,這些政工人員,大部分是黃埔軍校一、二、三期的畢業生。消息傳到在校的四期學生耳中,難免會引起某種騷亂。蔣介石視黃埔軍校是他發家本錢,所以不能不安撫一下,免生波折。

中山艦事件發生后的三月底,在一次總理紀念周上(每周星期一上午,黃埔軍校全校師生,循例在本校大操場舉行紀念周),蔣介石在儀式舉行后講了話,他假惺惺地說:“世界革命事業須有統一領導,中國革命仍愿接受第三國際的領導。”蔣故意在軍校公開場合講這番話,這是他向革命勢力猛擊一掌之后,又裝出笑臉向革命勢力撫慰一番。可惜當時革命勢力沒有正確對策,使蔣介石越來越放肆,到翌年四月十二日,即實行全面的反革命政變,第一次國共合作完全破裂,使當時大好革命形勢,受到嚴重挫折,使中國延長了災難歲月,確是遺憾痛苦的事。

當年黃埔軍校有不少軍事教官和政治教官,但給同學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并不多。政治教官中,有幾位雖相隔幾十年,還在我的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其中如周恩來先生、熊雄先生、惲代英先生等。

一九二四年六月,黃埔軍校開辦。是年八月,周恩來先生剛從法國回來,即參加軍校工作,不久,就任軍校政治部主任。是年底,周先生以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身份,參加以黃埔軍校師生為骨干的教導團,舉行第一次東征。一九二五年十月,舉行第二次東征,周先生任東征軍總指揮部政治部主任,又隨軍出發。東征取得勝利后,一九二六年四月,周先生才返回廣州,他到我們政治大隊講課,已是五月間的事了。

1.煮沸法。硬水軟化,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煮沸。因為硬水中溶有的碳酸氫鈣和碳酸氫鎂不穩定,受熱易分解,其化學方程式分別為:并且,生成的碳酸鎂(MgCO3)在加熱條件下,還會繼續發生化學反應,生成更難溶的氫氧化鎂[Mg(OH)2],其化學方程式為:Mg-由此可知,在加熱后,首先發生第一組反應,即碳酸氫鹽的受熱分解,生成碳酸鹽,其中的碳酸鈣就是水垢的成分之一。但碳酸鎂微溶于水,在加熱條件下可以繼續轉化為更難溶于水的氫氧化鎂,即水垢中的另一種主要成分。水燒開后表面漂浮的一層“水皮”,主要也是由這兩種物質構成的。通過上述一系列的化學反應,硬水則得到軟化。

周先生來我們大隊上課,是在蔣介石發動“中山艦事件”不久之后,那時第一軍的進步政工人員,不久前還被蔣介石拘捕,周先生在這個時候來上政治課,我想他難免有顧慮。有一天,周先生來給我們上課了,他穿一身軍服,兩道濃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口角堅定。他態度莊重,外貌似乎超過他的實際年齡。周先生講課中,提到他的同胞兄弟周恩壽也在政治大隊學習。周恩壽是政治大隊第二隊的學生。那時周先生已是名人,在此之前,同學中還不知恩壽是他的兄弟。后來我聽恩壽說,他祖籍江蘇淮安,但長大在北方。恩壽是老三,周先生是老二。周先生講課,句句都很有力。

熊雄先生那時是黃埔軍校的政治部主任,我們聽說他從歐洲回來不久。熊先生來給我們上課,給我的印象是“安詳自然”。周恩來先生給我的印象是“嚴肅堅定”。惲代英先生是“精干活躍”。這幾位教官,都是當時黃埔同學最歡迎的講課老師。當時還有一位蕭楚女先生,講《帝國主義》時,同學們極為愛聽,可惜我在軍校時,蕭先生主要在農民運動講習所講課,他來黃埔講課時,我已離開軍校參加北伐去了。熊先生給我們講的是國際政治問題,一次他講到地理政治問題時說,將來世界會有三個大國,一個是蘇聯,一個是美國,一個就是中國。由于這三個國家的人口、幅員、資源等關系,將來一定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強國,中國的前途是無限的。熊先生說,世界形勢是發展的,在可見的將來,英國的殖民地,有些是一定會獨立的,有些則一定會脫離宗主國。英國目前的強大工業,將來一些后進的國家,也會趕上它,壓倒它的。熊先生在半個多世紀之前講的這些話,不知是當時國際上進步的政治家已有這種說法,或是熊先生自己的預見?今天我對他還是十分欽佩。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蔣介石發動反革命政變,廣東的反動派接著于四一八對黃埔革命師生進行鎮壓。熊先生和蕭楚女先生都被殘酷殺害了,聽說熊先生還是被亂棍打死的。

惲代英先生未到黃埔授課之前,同學們對他就很熟悉,那時黃埔學生,很多人愛讀《中國青年》(中共青年團刊物),《中國青年》上經常有惲代英、蕭楚女的文章。我記得惲先生第一次到政治大隊上課,穿的是一件陳舊的灰布長袍(以后改穿軍服),很深的近視,膚色蒼白,完全是一位舊式文人的樣子。惲先生講的也是政治,而側重青年問題。一次,他講小資產階級出身知識分子的動搖性時說,這類人缺乏堅決性、堅韌性。他恰當引用一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成語來形容這類人。他講得深入淺出,講得很動聽。我記得那時國民黨第二次代表大會開會后不久,趙一凡告訴我,惲先生是湖北省的代表,他在那次大會的會場上,曾辛辣地批評大會會場所在地——中山大學禮堂鐘樓上塑刻的兩行大字:“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那兩行大字是在《四書》上抄下來的。惲先生指出,這是中國初期封建社會的教條,怎能刻在今天自稱革命大學的禮堂鐘樓上!惲先生的批評,使得當時的中大校長(似為鄒魯)面紅耳赤,很不好意思。后來終于將那兩行字剝掉。這是惲先生性格率直嚴正的表現。我記得在“中山艦事件”發生后不久,隊上忽然發給我們每人一冊《孫總理翰墨手跡》,是用上等連史紙珂羅版精印的。當時我們不明白蔣介石為什么不惜本錢印發這本書給我們。一次惲先生來講課,他問我們:“你們猜猜蔣校長為什么發這本書給你們?”我們說:“不知道。”惲先生說:“就因為這本孫先生翰墨手跡中,有一封信是批評汪精衛性質妥協不能革命。”惲先生一語戳穿蔣介石印發此書的用心。那時,汪精衛的反動政客面目尚未暴露,很多人還視他為國民黨左派領袖,對他還存有幻想。蔣介石就想出利用孫先生的手書來間接打擊汪精衛。但惲先生毫不留情,即刻將它揭穿了。還記得有一天,二三十個同學在休息時閑談,有人提出“最愛聽哪位教官講課”的問題,多數意見是愛聽惲先生的講課。我認為惲先生口才極好,是一位大演說家。他的講課之所以受同學們歡迎,可能如他所說:“陳啟修先生學問有根底,我遠遠不及。我的講課,只適合于中學畢業生,因為我一向研究青年問題,懂得青年的思想,所以你們說愛聽我的講課。”幾年之后,惲先生由于叛徒顧順章出賣,被反動派殘害了。

除了上面三位老師外,尚有幾位教官,也都給同學們留有印象。

陳啟修先生(即陳豹隱)講的是經濟學,但他在講課中,提到不少國內政治問題。陳先生每次來,總是穿他的不合身材的舊西裝。陳先生是日本河上肇博士的高足,是北京的名教授。可惜陳先生給我們講課的次數不多。高語罕先生講的也是政治。他剛從德國回來,第一次來上課,穿的是從歐洲帶回的普通西裝,一頂鴨舌帽。他講他從德國乘火車取道蘇俄回國時,同車廂一位外國人問他,是回國教書嗎?他說是回國去出席黨的代表大會。這外國人就提醒他,一個從事革命活動的人,應處處保持警惕,因為處處都可能有敵人窺伺。高先生說,這個偶然相逢的外國旅伴,給他上了一次很好的政治教育課。他講過,他過去眼見中國黑暗混亂,心灰意冷,跑進安徽故鄉山中過隱士生活,想不問世事了。后來一位朋友來找他,談了幾次他才出來。我對高先生之留有很深印象,主要是后來愛讀他那首《夜泊黃埔》的小詩。一九二八年,我一次從廣州乘夜船赴香港,舶經黃埔軍校校門前的江上,我佇立船舷眺望,軍校的燈光映入江心,有如萬道金蛇;軍校內號兵正吹下自習課的號音,我深有感觸。那時我正被迫離開軍隊,驀然想起當年在黃埔的難忘歲月。

高先生在黃埔講課只有一個月光景,中山艦事件發生,他就離開廣東了。其他尚有幾位教官,如陸沉先生,如廖華平先生(廖當時尚是革命黨員,后來才成為叛徒),因印象不深,不多追述了。

短期訓練班是為了突擊訓練隨軍北伐的政工人員而臨時設立的,因此訓練班課程有關軍事課目和操場動作都取消了。課目只有“國際形勢”、“國內形勢”、“長江一帶的軍事形勢”、“宣傳要領和方法”、“民政組訓”、“農民問題”等等。當時還發了兩個文件給我們閱讀,一個是蔣作賓寫的《吳佩孚系的北洋軍閥部隊調查》,一個是鈕永建寫的《孫傳芳系的北洋軍閥部隊調查》。兩份材料都寫得非常詳細具體,不但有吳、孫兩系軍隊的歷史,兩軍的組織、人數、裝備、特點等,還都附有兩軍團長以上軍官的姓名、年齡、出身、個性等等。蔣作賓、鈕永建都是當時國民黨的中央委員,蔣后來還做過國民黨政府的駐德國公使。

短期訓練班每天只上一堂課,教官大多是從外面臨時請來的。有幾位教官現在還能記得,如:

毛澤東先生。毛先生是來講中國農民問題的。那天他穿一件灰竹布長袍,當時我不認識毛先生(來短期訓練班講課的教官、隊上長官都不對我們作介紹),同學中有知道的對我說,這位是剛卸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代部長的毛澤東先生。那時蔣介石為了破壞國共合作,提出了一個所謂“整理黨務案”,規定凡是跨黨黨員,都不能擔任國民黨中央的部長。毛先生擔任的國民黨宣傳部長,譚平山擔任的組織部長,都被迫離職。

惲代英先生。惲先生原是黃埔軍校政治教官,他到短期訓練班講關于宣傳方法。他說,宣傳要有原則性,也要有靈活性,革命這個原則性是不能背離的,但在某種環境下,也不能什么都反對。你們可能將派到唐生智的部隊中工作,甚至可能派到馮玉祥的部隊中工作,唐生智是信佛教的,馮玉祥是信基督教的,他們經常請和尚牧師在他們的部隊中講經說法,你們派到他們的部隊中工作,如果提出反對宗教信仰問題,那便錯了。你一去到那里就反對他們的傳統信仰,他們當然要請你離開,你站都站不住腳了,還能談什么工作!我們要引導他們的部隊走向革命,這就要記住我們不排除靈活性……他這一段話,給我印象很深。

劉文島。劉文島是第八軍軍長唐生智的代表,那時唐生智剛歸附廣東革命政府,部隊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軍,他派劉文島為代表到廣州來。那天劉文島穿一身國民革命軍軍官的服裝(當時北方軍隊的軍服是不同的),一雙特長的長筒馬靴。

白崇禧。白是那時北伐軍的副參謀長。將以代參謀長身份出發北伐(正參謀長是第四軍軍長李濟深兼,李須留守后方)。白崇禧是來講湖南的軍事形勢的,他講了開場白后,即轉過身在黑板上很細心地畫起湖南省的地圖來,他足足畫了三十分鐘,同學們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他還是很耐心地在畫。當時我曾想:明知來上課要有一幅湖南省地圖,為什么不事前畫好?白崇禧在廣西的長期混戰中,已經有人稱他為“小諸葛”,我就不服,課前沒有準備好,什么“小諸葛”!所以至今我還有這印象。

吳稚暉。他穿一件長袍,滿口無錫土話,他長的樣子已經夠古怪,還一面講一面在講壇上踱方步,令我幾乎笑起來,故印象很深。

其他來講話的,我已不能盡記了。

短期訓練班的特點是訓練方法很實用很有效。它將一百多同學每三人編為一小組,每天下午,小組都在開會演習,輪流擔任“主席”、“演講人”、“記錄”。會后互相提意見,如演講姿勢、演講內容、演講聲調如有不足,下次就力求改進。其他如主席的風度,掌握能力,記錄是否記下重點等等。都互相觀摩,互相幫助,互相促進。我本來在人前不敢講話的,經過這樣的訓練,十天后,居然能在人前侃侃發言,其他同學,也是如此。隊里隔上兩三天便要每人寫一篇《為××告民眾書》的宣傳稿,寫幾百字也可以,但必須寫,寫后也在小組交換,互相提意見。我原來也不會作文,經過這樣的強迫練習七八次,居然也能湊出幾百字的宣傳稿來了。

在短期訓練班里最突出的事,是在結束前三四天,隊上突然每人發一張調查登記表。發表時,長官說,不要互相交換意見。填調查表本來是平常事,那張表的內容,基本和我們入校時填的表相同,只是“家屬欄”和“通訊處欄”注明要填得詳細一些。家屬除直系親屬外,還可填上近親家屬。除現有通訊處之外,還要寫上永久地址。我們以為是快出發打仗了,準備陣亡時,為通知家屬用。但有一欄,卻問是否跨黨?還注明“如要你只能參加一個黨,你選擇參加哪一個黨?”這是很特別的。這是蔣介石為了徹底破壞國共合作采取的一個步驟。同學們看見有這一欄,也很感愕然,既規定不許互相詢問,就各自填寫了。事后我問和我交往最密切的趙一凡:“這一欄你怎么填法?”他說:“我們是各人自愿,但身份未暴露的共產黨黨員。”

我們在短期訓練班時,已聽說第四軍的獨立團(葉挺團)已經出發開往湖南。七月十六日,短期訓練班結束,十七日,全班同學都到東校場參加北伐誓師典禮。第二天,到總政治部報到,隨即分別派往各部隊,出發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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