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懷背后的青春消費——淺談國產青春片制作

文/劉子琳

“中國青年電影經歷了由青年群體到青年個體，由理性關懷到情感體貼再到非理性沖動，由他人陳述到個人表達，由常態的青春體驗到異態的青春信息這樣一個分階段的逐次深入的發展歷程”。這類專注于青春表達，以青春情懷和體驗為影像敘事，展現青春個體與外界互動狀態且具有作者性質的影片被稱為青春片。《中國合伙人》《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匆匆那年》《同桌的你》《萬物生長》《小時代》等這類青春片的大量出現，在電影市場取得較高的票房。之后《左耳》《梔子花開》等一大批青春電影在國內電影市場的再次成功引發對青春成長消費的熱潮。

不可否認國產青春片的成功，但其制作上存在影片風格和內容特征的趨同性，敘事表達和情節設置的模式化“硬傷”。首先，風格和特征趨同性較強。青春片的影片風格大多有較強的文藝感，畫面唯美，鏡頭具有較強的文藝氣息。故事情節多是以情懷制勝，懷念與感傷成為青春情懷的主要基調，而這也成為當前青春片的重要票房保障之一。如《前任》系列，在電影院高票房的數據背后，青春敘事背后的情懷總會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

同時，大多數青春片的特征極鮮明，具體表征如下：首先，由網絡熱門“IP”和熱門小說改編，如《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何以笙簫默》《小時代》等已經是熱門網絡文學作品，具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和閱讀群體。其次，由具有一定影響力的跨界導演執導。國產青春影片的導演大多是70后、80后，其中不乏明星（趙薇、蘇有朋）、作家（韓寒、郭敬明）、主持人（何炅）等，他們有著較高人氣，媒體影響力較傳統導演也更強。2013年的《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票房超過7億元，導演趙薇作為明星執導電影，在當時受到媒體以及小說讀者的關注，加之導演本身的粉絲影響力，最終獲得驕人的票房成績。再次，明星演員承擔片中的重要角色。尤其是粉絲眾多的當紅年輕一代的男女明星成為青春片中男女主角或者重要配角的扮演者。如《前任3》中的韓庚、鄭愷，當紅明星既符合片中人物的角色定位又滿足了觀眾的審美訴求。青春片中明星的“觀眾緣”直接影響了電影的熱度，這成為票房高低的重要因素。最后，經典歌曲的使用或者改編。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是青春歲月中鮮明的印記，青春電影對于電影插曲的運用更是將影片進行了主題和情感的升華。《中國合伙人》《同桌的你》中將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校園民謠中的流行歌曲作為插曲出現，使影片具有強烈的時代感。

在上述趨同性的基礎上，青春片在角色塑造、場景與情節設置、成長結局、情感處理四個方面存在模式化，對人物角色（尤其是主人公）的成長進行理想化、英雄化處理。具體表現在片中主要人物，尤其是男主角多具有鮮明的個性，在其生存和生活環境中往往是人群中的焦點，即使面對挫折和打壓，其個性不變且能夠影響甚至改變周圍的同齡人。通過此類角色的塑造來滿足觀眾對青春成長中英雄夢的渴求和對自我曾經喪失的個性的懷念，在懷念與感嘆中引發共鳴。第二，場景與情節設置的模式化處理。國產青春電影的敘事多是“萃取”過的青春，故事情節多是封閉的校園環境，青春成長的具體歷程與社會生活相關部分被刻意抽離。最終，關于青春記憶場所只剩下熟悉的校園和標志性的城市街道、公園，刻骨銘心的青春事件多是惡作劇、逃學、早戀、高考、轉學、墮胎、分手、數年后重遇等相似的情節。最后即使是不同的青春電影，其敘事節奏和表達都具有雷同性，青春懷舊記憶缺乏深度感。第三，人物成長結局的模式化處理。青春片中的人物無論遭受何種經歷，最終都是以人物獲得成功而收場，如成冬青、何以琛、張漾……哪怕每個人物內心總是滿懷唏噓，對于青春成長的總結都是經歷磨礪獲得圓滿。對情感的處理，都是主人公各種美好的初戀，經歷種種觀眾熟知甚至自己親身經歷過的浪漫與美好，最終在外力因素下結束。伴隨著主人公的成功，總會有與昔日戀人重逢的片段；伴隨著對青春的回憶，是對昔日情感的感嘆，無論是不甘還是釋然。上述四種模式化處理成為當前青春電影敘事的主要模式。

總之，青春片情懷背后是對青春記憶的消費，但是這恰好滿足了當前孤獨脆弱的年輕人心理上的身份認同。此外，青春電影也彌補了青春缺失導致的內心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