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親來到爺爺的墓前,一股凜凜之氣迎面撲來,奶奶曾說:“你爺爺心地無私,心純得就像山里的清泉……”
爺爺17歲參加革命,身經百戰,出生入死,當上了團長。全國解放后,爺爺的師長當了地委副書記,要爺爺回鄉當首屆縣長。爺爺說:“我不識字,當不了。”
師長說:“不怕,有大學生做你的秘書。”
“那就讓大學生來當吧!我家祖輩都是替地主種田。如今有了自己的地,還分了一頭牛,我想回家種田!”不惑之年的爺爺回到了馬鞍村,娶了年輕10歲的奶奶。次年生下了我父親。他至死都過著普通百姓的太平生活。
父親在碣臺上點亮燭火,擺下供饌:一盆蘋果香蕉,一碗素茄子,一碟泥鰍干;斟滿天地父三蠱酒。父親搬過月鋤,坐在柄上靜心守望著。父親一生敬重我爺爺,濡染了他純樸的性格,坦蕩的胸懷。俗話說風水,這便是我家的風水。
父親師大畢業時,爺爺已年邁。父親要求到馬鞍村任教,伺候雙親。他30歲才娶上我媽媽——一個農家姑娘,至今我們家還種責任田。
正己方能育人,父親以他完美的品格影響著每一位學生。從馬鞍村走出去的學生氣度不凡,品學兼優,父親也出了名。當市教育局要調父親到市一中執教時,父親掏出他肺腑的一席話:“哪一天城里的優秀教師往鄉下調,我再往城里去。窮鄉僻壤更需要教師呵!”
爺爺的墳頭上長著兩棵水桶粗的大杉樹,那是埋了爺爺,父親親手栽的,一股正氣從我的腳底直貫頭頂,心想我也該像那兩棵杉樹一樣正正直直,頂天立地,做個正直實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