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成名
心若定,何須追逐;心若安,何須浮躁;心若凈,何須飄搖
我們都在翻山越嶺,一路飛奔,但也別辜負身邊的每一處風景。當一個詞頻繁出現的時候,就會不可避免地讓人產生抵觸情緒,比如“小清新”“旅行”。大多數人說著旅行的意義,我覺得旅行有多大的意義完全在于自己,旅行能讓你的感覺變敏銳,然而如果只是為了“趕路”的話,那些細微的感覺是很難被發覺的。
今年假期,一個人去了三亞和南美“天空之鏡”——位于玻利維亞的烏尤尼鹽沼。起初這種瘋狂的思想并沒有讓我和家人引起太多關注,而是出于飯后冷笑話之類的夸夸其談。但直到爸媽將嶄亮的機票遞到面前時,著實被其上的黑字白紙刺得眼疼。坐車去機場的那天,媽媽和妹妹拎著塑料袋送我出門,她倆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塑料帶在夏風中被吹得嘩嘩響,看著漸遠的她們竟覺得有一絲內疚,老爸在車上陪我度過了3個小時的車程,那時他好像比我還興奮,像個孩子一樣。他的嘮叨也因為那一刻的不同而被我聽得很仔細,可能分別的時候,一切才最真吧。
飛三亞的時候,我頭都沒回,直接走進安檢。我爸說還好我沒回頭,不然他肯定覺得特別難過。在這些沒有言語的時刻,回憶總是會突然冒上來,你有沒有聽著耳朵里的音樂看著窗外的風景,試著深呼吸?
從三亞飛玻利維亞的時候,因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單人出國旅游而興奮不已。坐在機場里像個初生嬰兒,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繞了大廳一周,身旁正好有個中國大叔,恰好我們是整個航班上僅有的兩個亞洲面孔。我跟他攀談起來,得知他也即將一個人踏上旅行的路程。
遇到過一對情侶,男生在接機口向大廳深處張望,當女生出現在他視野中時,兩人在隔一條護攔上平行位移,走到出口緊緊擁抱,男生抱著女生拼命的摸頭安慰,女生拼命地點頭。也看到過一個很漂亮的姑娘,一身名牌,妝容精致。擦肩而過時,她一直在談笑風生,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發現她跟身旁的阿姨攀談起來。她很有禮貌地一直在用“您”,過了半晌要登機時,她幫阿姨拎包,并和她有說有笑地進了飛機。
我想,我們太過于習慣用一個人的外表來評判這個人的本身。一個人的品行跟你的出身、外貌根本沒有任何關系。沒有經歷過別人的故事,就沒有理由去評判一個人。你會變成什么樣的人,完完全全在于你的選擇。我常常想,也許旅行就是如此,遇到誰比看到什么風景更重要。遇到一些人,聽到一些事,告別之后各自啟程前往各自的目的地,這樣子剛剛好,你甚至不需要記住他們的名字和樣子,但他們所說的話和故事,會縈繞在你心頭,伴隨著你成長。
玻利維亞的天空很藍,烏尤尼鹽沼在玻利維亞波托西省西部高原內,為世界最大的鹽層覆蓋的荒原。每年秋季,湖水恰到好處,那時應該是南半球的秋冬交季時節,蒼白色的湖與珠寶藍的天空在遠處接成一線,站在淺灘中,湖水漫過膝蓋,猶如浸在玻璃之中,當人們駕車駛過湖面時,尤其在雨后,反射著好似不屬于地球上的美得令人窒息的天空景色,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空之鏡”。它并非浪得虛名,站在鹽沼中,眼前亮晶晶閃動的不是水,而是鹽。在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里,感受純凈與美麗。當你漫步之上,沉浸其中,一切都那么虛無。
到夜晚,氣溫降至冰點,披上風衣走上樓閣,仰望天際,能見到滿天星閃發光發亮,耳機里播放著很熟悉的音樂。你可以看到在街邊蜷縮著的小狗,而不遠處,是喧鬧的燈景。在這里,你并不孤獨。旅行就是帶上自己的音樂相機做伴,走走停停。音樂大概是旅行中最不能缺少的東西,音樂這東西的魔力就在于,它能夠把一段看似無比漫長的等待無限地縮短,它也可以把看似短暫的時光無限拉長。那是另外一種不同的節奏,那也是以往不同的自己。
在一座沒有人認識我的城市,我可以放肆地拍照、放肆地鬧,或一個人在街頭拿著地圖琢磨著接下來要去的方向。或者坐在街邊聽自己喜歡的歌,看走過的行人,想象著他們各自經歷的人生。也可以在看到自己喜歡的風景時突然停下腳步,不用擔心會打擾其他人。于是我覺得旅行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浪漫,那些美景也許根本沒有意義,那些照片也許就沒在角落里了,重要的是它能讓我們遇見自己。
我想,喜歡上旅行的人,都是想要暫時逃離自己城市里那熟悉卻沉重的空氣,背上背包,戴上耳機,卸下平日里所有的偽裝,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在旅途中發現那個消失了很久的自己,這無關風景,無關社交網絡,無關其他任何人,這是屬于你自己的時光。
喜歡一個人拖著行李,在候機大廳惺惺作態,在陌生的國度里更好地學會與自己相處。旅行從沒有它聽起來那么神奇,它很累,它不美麗,但它能讓你在逃離和孤獨中找到自己。
指導老師 虞曾麗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