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索明
親愛的爸爸,您離開我們兩月有余,我不盡思念淤積于胸——兒子還有很多話沒有來得及向您訴說。
我是多么的不想長大,只為您不會變老。
我可以經常享用您給我買的那些玩具——手槍、積木、不倒翁……您手把著手教我瞄準,用玩具槍的橡膠吸盤子彈,打死了家里墻壁上那些可惡的蟑螂。
每個禮拜去外婆家回來的路上,您用自行車一前一后推著弟弟妹妹,我跟在后面,走著走著就打起了瞌睡。可我從來沒有把您和媽媽跟丟……
那個時候,您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天,我們全家人的天!
親愛的爸爸,我是多么的不想長大,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枕在您和媽媽之間,癡癡的聽您講“莽魔王”“桫欏樹”“斯巴達克斯”,候著您回答我腦海里排隊的“十萬個為什么”。我的童年,總在您的故事中入夢。
您喜歡唱歌,嗓音洪亮,常在家里唱前蘇聯那些膾炙人口的歌曲:“小路”“卡秋薩”“紅梅花兒開”“照鏡子”……讓我耳濡目染,家里那本《蘇聯歌曲300首》,許多歌我都會唱。
軍人出身的您,做什么事都是那樣干凈利落、鐵骨錚錚。四川宜賓老家的親人們都說,您從小就重情重義,孝順父母,深得父母疼愛,哥姐喜歡,弟妹們愛戴。身為兒子,我內心一直因您而自豪。
我清晰記得,1976年您外出采訪因公受傷,右腿髕骨骨折。忍受著病痛的折磨,您頑強的活著。
后來的兩次中風讓您幾次摔倒,您曾告訴我:“腦溢血就像原子彈摧毀一座城市那樣,殘忍的擊倒、拖垮了我。”2016年底的一次摔倒,讓您從此癱瘓在床,再也站立不起。
您一向堅毅的目光慢慢變得模糊。隨后,您的表達開始含混,聲音越來越小,我們之間語言交流也變得十分艱難……
在我的腦海里,還盤算著今生今世再為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您卻悄無聲息的走了,甚至都沒有給您的妻兒留下一句話語……
記得您走前一兩個月,還對我嚷著要去成都和重慶。我知道,這兩個地方都承載著太多您青春時光的美好記憶。我沒有多想當即回應:“爸,您放心,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全家人陪您去!”
親愛的爸爸,眼下已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背負著您的期待,長大的兒女這就出發……(作者單位:貴州日報總經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