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徽大學檔案館 李銀銀
校史研究是以高校發展歷史為研究對象,以檔案史料為主要研究素材的研究活動。自1984年8月,教育部頒發《關于編寫校史的通知》,高校校史研究已走過三十余年的歷程,經過三十余年的發展,校史研究成績顯著,研究成果日益豐富。近年來,隨著校史研究內容的不斷拓展,研究方法和手段日趨多樣,校史研究不再是簡單的史實羅列和展現,更要體現一種發展的邏輯、延續的文化內涵的傳承過程,最終體現一個完整的、立體的學校發展歷史。各方研究者對檔案史料的利用需求越來越有傾向性和側重性,在利用檔案史料的過程中也產生了一些新問題,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面對這一系列新問題,也在積極思考,并努力探求新的應對措施。
檔案是原始的歷史記錄,被譽為“沒有摻過水的史料”。檔案史料因其原始記錄性和真實性,在校史研究中有著其他史料所無可比擬的優越性,特別是在印證歷史事實、糾正訛誤、澄清歷史真相等方面具有權威性。許多史事的辨偽和訂謬,一些歷史問題的進一步探索和考證,都得益于新檔案史料的被發現。離開檔案史料,就不可能對校史進行深入的研究。因此,檔案史料是校史研究的基礎。
高校檔案部門館藏豐富,不僅包括傳統紙質檔案材料,還包括知名專家、學者、校友、領導等手稿、書信、照片、錄音或錄像等各種類型和載體的檔案,這些檔案從各個方面反映了與學校有關的人與事的真實情況,基本還原了歷史原貌。高校檔案史料作為學校發展歷史的真實記錄,既是學校教學、科研、機關工作的重要依據,也是學校編史修志的必備材料。
首先,高校檔案部門館藏大量校史檔案且種類豐富,是開展校史研究工作的寶貴資源。但在校史研究過程中,因大多數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對館藏原始檔案史料并未做系統梳理,導致研究者在研究特定校史主題時,翻閱大量館藏檔案,大都只能找到與研究主題相關的一些細枝末節或簡單概括的檔案史料,這些龐雜瑣碎的檔案史料在一定程度上只能幫助研究者了解某一個歷史時期發生的某個歷史事件的概況,不能全面、直接地展現出特定的校史研究主題。
其次,檔案史料作為歷史的真實記錄,并非所有記錄和描述的社會事件、社會活動都是真實可靠的。從另一個角度看,檔案史料的內容與歷史事實和客觀實際并不一定是完全相符的。目前,大多數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在進行校史資料的編輯和編研工作中,對檔案史料的真偽研究沒有充分注意,大都原樣輯錄,降低了檔案史料編研成果的科學價值,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檔案信息開發利用的效果。特別是利用對象是學校師生或者是初涉校史領域的研究者,他們在利用檔案史料的過程中,很難對檔案史料所記載和描述的每一個社會活動、每一個社會事件的真偽做出甄別。
再次,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研究者通過計算機,利用網絡工具獲取相關史料信息的訴求越來越明顯,但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在檔案史料的資源共享方面卻做得不夠理想,特別是對檔案史料信息化的處理上還存在很大的發展和完善空間。現階段,大多數高校檔案部門針對校史檔案史料的信息化還停留在簡單的數字化階段(即傳統的將館藏檔案數字化掃描),離校史檔案史料的數據化階段(即將館藏檔案史料進行數據分析、信息整合成可利用的信息和知識)還有很大的差距。這一現狀與多年來高校數字檔案館的建設以及檔案信息資源整合共享的目標不相符。
首先,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要努力開發館藏檔案,重視創新校史檔案的編研,以專題研究的形式,將校史的挖掘與不同歷史時期的時代主題緊密結合,開展校史檔案史料匯編或校史文獻選輯工作。以多樣化的選題角度,豐富校史編研的內容,進一步挖掘校史檔案資源。以安徽大學為例,為了充分發揮學校校史“存史鑒今,資教育人”的作用,根據學校《關于加強校史工作的意見》文件精神,從2015年開始面向校內外公開進行校史研究課題招標,取得了一批高質量的研究成果,如《王星拱與安徽大學相關史料整理研究》《從劉文典到楊亮功:安大校長與大學精神研究(1928—1949)》《民國時期安徽大學教學規章制度和大學精神建構研究》《何魯與安徽大學研究》《姚永樸與安徽大學研究》《程演生與安徽大學研究》《1952—1958年安徽大學沿革研究》《曾希圣、鄭淮舟與安徽大學》等。這些研究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大大豐富了校史研究的內容,同時也為其他研究者提供了一些研究線索和研究史料參考。
其次,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在檔案史料編纂的過程中,要重視對檔案史料的真偽鑒別、考證和研究,不能滿足于簡單的檔案史料照搬、羅列、堆砌。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在進行檔案史料匯編的過程中,要對館藏檔案史料進行嚴格的篩選,必須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立場、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和方法去考察歷史,分析檔案材料的真偽,保證匯編檔案史料所載歷史史實的真實性。這種真偽分析研究涉及各方面的知識和理論,甚至還要運用數理化等現代科學技術與知識,檔案工作者必須加強有關科學知識的學習,訓練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善于辨別事實真相。高校檔案部門和校史研究者可以協同合作,通過書證、物證、人證、當事人記錄參證法、旁證、理證等考證方法來印證檔案史料記事的可靠程度。檔案史料的真偽分析研究不僅對校史研究中相關問題的解釋有考訂意義,而且對學校檔案材料的收集、整理、鑒定工作乃至推動學校檔案管理優化升級都有重要借鑒意義。
再次,利用新技術改進提供檔案史料利用的方式。檔案史料怎樣從數字化到數據化、從信息化到知識化轉變,是新技術、新環境下高校檔案部門開發檔案信息資源的一個新方向。現階段,高校檔案資源信息化、數據化在快速推進,在完善傳統檔案史料編研的基礎上,許多高校檔案館的檔案管理系統中均有初步存儲利用能力的檔案資料管理模塊,但由于大多數高校檔案部門對檔案管理系統的使用還停留在以條目和全文檢索為主要目的,對檔案管理系統內存儲的檔案資料的整合還屬于未開發或正在開發的狀態。以安徽大學檔案館為例,安徽大學檔案館為推進高校校史檔案資料的開發和利用,嘗試新思路,探索新路徑,定制開發了《安徽大學校史檔案資料管理系統》,結合校史研究課題,將經過考證的相關檔案史料進行搜集、整理并整合至該系統,并將具有相同關鍵詞的檔案史料進行數據關聯,并以時間為軸,展現出一個相對具有邏輯關系的人物或事件的發展脈絡,研究者可以通過授權利用網絡訪問該系統直接獲取相關檔案史料開展校史研究。
研究者對檔案史料的利用越來越具體化、系統化,需要高校檔案部門和檔案工作者對檔案史料進行系統梳理,展現出高校發展的邏輯,體現高校文化發展內涵的傳承。作為檔案工作者,如何與研究者一起,重視對檔案史料的梳理、考證,重視對檔案史料信息的進一步挖掘,既不過分拔高檔案史料的地位,也不壓低檔案史料的價值,讓檔案史料在當今的校史研究中真正發揮應有的作用,成為檔案工作者和研究者共同亟須深入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