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孟德斯鳩的政治自由觀

摘 要：《論法的精神》是法學發展史上的鴻篇巨制，對后世的影響力之大，地位之重要毋庸置疑，在研究孟的政治法律思想的過程中不難看出孟德斯鳩在對法的探討中把政治自由問題放在了核心的地位，對這一問題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和論證。本文將從政治自由的含義、目的、意義及實現政治自由的前提和手段并舉英國政治體制所體現的政治自由為例來詳細論述孟德斯鳩的政治自由觀。

關鍵詞：政治自由觀；寬和政體；權利的濫用；法律上的自由

一、孟德斯鳩“政治自由”的含義、目的及意義

（一）“政治自由”的含義、目的

孟德斯鳩認為自由大致可分為兩大類，包括哲學的自由和政治的自由。在對政治自由的討論上他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政治自由是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這一著作的靈魂，在這本書中孟德斯鳩從兩個方面挖掘政治自由的含義，其中之一是與政制相關的自由，另一個是與公民相關的自由。

第一，從政制相關的自由來說，孟德斯鳩認為政治自由是一種心態上的平安狀態。與政制相關聯的自由關鍵在于人們在心理上具有對于國家、對于法律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公民的政治自由是一種心境的平安狀態。這種心境的平安是從人人都認為他本身是安全的這個看法產生的”。在孟德斯鳩看來，在實現了權力分立的政府的統治之下，公民才會感受到切實的平等和自由，公民才能沒有恐懼沒有顧慮地生活，不擔心自己的權利受到其他公民的威脅，政府才能保證公民的安全。

第二，從與公民相關的自由來說，孟德斯鳩認為政治自由就是政府統治下的公民做法律所許可公民做的事情，而不做法律所禁止公民做的事。孟德斯鳩認為，與公民相關的自由主要是公民需要守法。公民要想實現自己的自由，就不能做法律限制或禁止他們做的事情。若是一個人做了法律限制或者禁止他的事情，他就會因為觸犯了法律而使他的自由不復存在，這么做的意義是懲罰了觸犯法律的人的同時，對其他人也有了警示的作用，不懲罰他就意味著別人也可以觸犯法律，最終結果就是人們對法律失去敬畏之心，每個人都恣意行事，觸犯法律，最后導致社會秩序混亂不堪，最終公民都將失去自由。

孟德斯鳩認為：“在一個國家里，即在一個有法可依的社會里，自由僅僅是做他應該想要做的事和不被強迫做他應該不想要做的事。自由是做法律所許可的一切事情的權利，倘若一個公民可以做法律所禁止的事情，那就沒有自由可言了，因為其他人同樣也有這個權利”。他認為民主國家和貴族國家從性質來言其實都不是自由國家，政治自由僅僅存在于寬和的政體的統治之下，但這其前提必須得是這一政治寬和的國家的權力沒有被濫用。

（二）政治自由這一觀念提出的意義

《論法的精神》是法學發展史上的鴻篇巨制，地位十分重要，內容是以法律為中心，涉及到各個領域，包羅萬象，內容十分豐富。從該書貫穿全書的主線和整個框架來看，孟德斯鳩在對法的探討中實際把政治自由問題放在核心地位。在對這一問題上他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和論證，對于這個問題研究之后我們就會對于孟德斯鳩的思想和政治自由思想有一個更深的理解。

孟德斯鳩認為所有擁有權力的人幾乎都存在對權力濫用的情況，為了防止這一情況的出現，就需要對事物進行調整以及協調，用權力來制約權力，用權力來監督權力。所以孟德斯鳩希望能通過一種政治設想來達到他所希望的情景，來實現他的政治理論在實際中的運用。即：“不強迫任何人去做法律不強制他做的事，也不強迫任何人不去做法律允許他做的事。”這也就是政治自由這一觀念提出的意義所在。孟德斯鳩在一方面想要強調的是：人們首先要服從于法律的制約，接受法律的限制和監督，才會擁法律之外的自由，因為自由不是毫無限制的，自由也是有條件的；權力如果被濫用就會在造成自由被扼殺，法律被無視甚至被利用。孟德斯鳩將自由看作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自由是無價的，為了確保每個公民都能享有這種心境上的平安狀態，為了確保每個公民都能有這種生活在社會中的安全感，享受真正的政治自由，孟德斯鳩建議實行君主立憲制，建立一個三權分立的政府，這就是“平安狀態”能夠得以實現的條件和前提。也就是說政治自由是一種愿景，也同樣是社會穩定，公民得享自由的前提。

二、英格蘭政治體制所體現的政治自由觀

孟德斯鳩生活的年代正處于十七世紀末十八世紀前葉，法國此時正值封建主義和君主專制從發展高峰急劇走向沒落的時期，這一時期工業革命興起，社會矛盾日益加劇，社會各個階層矛盾頻出。在這一歷史背景的影響下孟德斯鳩提出了政治自由觀，他借鑒英國的經驗為法國的發展尋求道路。英國在經過1688年資產階級革命后，形成了君主立憲政體，社會上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政治自由這一問題的重要性，并開始探究和實踐政治自由的這一主張，孟德斯鳩十分羨慕這種先進且自由的政治氛圍，所以接觸了大量的英國人，所以它主要考察的和想要學習借鑒的就是這一方面的內容。他通過結識英國的政治家，并與政治認識溝通來了解英國的政治環境，又研究了英國法律和法律相關文獻來研究這一新潮政治觀點，這些都對他助益頗多。他在論法的精神一書中對英國的政治體制和立法原則都進行了詳細的研究和學習，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從中就得到了對政治自由的理解和新的解讀靈感。他在此處對政治自由的描述為：“公民的政治自由是一種心境的平靜狀態，它源于人人都享有安全的這一想法。為了享有這種自由，就必須有這樣的一個政府，在它的治理下，一個公民不懼怕另一個公民。”他通過這種很現實很客觀地舉例描述了擁有政治自由的公民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并用這種狀態來描述解釋政治自由，他認為一個在政治自由狀態下的公民如果不觸犯法律，他就不用擔憂自己會受到處罰，他們就可以議論政治、參與政治，這是一個良好政體良好社會的特征，也是政治自由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標志。

三、政體的劃分及政治自由存在的前提

（一）政體的劃分

孟德斯鳩在闡述如何實現政治自由之前先討論了政治自由得以存在的前提。他指出，政治自由只存在于那些政體寬和的國度里。首先他對政體進行了的劃分，他效仿亞里士多德的方法，根據統治者的人數將政體劃分為共和政體、君主政體和專制政體三種。全體公民或者是少數公民掌握最高權力的政體是共和政體，其中包括民主政體和貴族政體；君主政體是一人執政，但是擁有法律和規章，專制政體沒有法律也沒有規章，緊緊靠著獨裁者的意志評斷一切，具有非常強烈的不穩定性和反復性，在全面的研究和對比之后，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孟德斯鳩將共和政體視為是最理想的政體，相比之下他比較更傾向于君主政體，但是堅決反對專制獨裁的專制政體。

在論述政治自由這一問題時，孟德斯鳩認為不能將人民的權力和人民的自由混為一談。就其性質而言，民主政體和貴族政體都不屬于政治自由的國家，而專制政體的自由就更無從談起，政治自由僅僅存在于寬和的政體之下而寬和政體中卻并不會始終存在政治自由，必須達到權力沒有被濫用這一條件，才能擁有政治自由。

（二）寬和政體是政治自由存在的前提

孟德斯鳩認為政治自由存在的前提是寬和政體，為了研究哪種的政體更能實現政治自由，他對政體進行了細致的研究和分類。孟德斯鳩并不完全認同和推崇共和政體，他并不認為共和政體就能夠確保政治自由的實現。相對于專制政體和這種悲哀到自由都無從談起的政體，他認為所謂寬和的政體也就只能是君主政體了。君主政體之中，各個階層都可以進入到國家的管理之中，不同的機關由不同階層的人組成，各個機關通過協調、制衡、和相互配合來實現利益的平衡和權力的制約，最終將國家事務解決和處理，使國家的狀態變得和諧，最終保障公民政治自由這一愿景的實現。

四、實現政治自由的手段

（一）三權分立是實現政治自由的最好手段

孟德斯鳩認為所有擁有權力的人都傾向于濫用權力，可是如何限制這種濫用權力的情況的出現呢？他認為想要減少或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就必須對權力進行制衡。三權分立是就是對權力進行制衡的最好的方式和手段，也就是實現政治自由的最有效的方式。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這幾種國家主要權力如果都掌握在一人或者一機關之手，就會造成權力的高度集中，自由也就隨著權力集中而減少，而被濫用、被利用直至不復存在。

參照從英國憲政體制中學來的經驗，孟德斯鳩總結出了他的三權分立學說：即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分立，三種權力掌握在不同的機關手中，使三種權力互相制約，保持平衡，建立分權制衡、互相監督的法治國家。孟德斯鳩認為在政體之中無分權就無自由，三權分立是確保公民政治自由的首要條件，以三權分立為基礎建立互相監督互相制約的政府體制就可以實現防止權力的濫用，從而實現政治自由，三權分立也就是實現政治自由的最好手段。

（二）政治自由需要通過法律、法規以及其他途徑來幫助實現

在通過對以上觀點論述的基礎之上，孟德斯鳩在三種國家重要權力在實踐中應該如何劃分上提出了自己新的建議和主張，他認為立法權是能夠體現出國家應該由誰來掌握最高權力的權力，在自由的國家里，應該由人民自己來治理、掌管自己的事務，這樣才使得每個人都能體現出他的自由精神；從司法權層面來說，法官處理司法事務更不應該受到其他方面的影響和限制，司法權應該得到完全的獨立，有獨立的法官行使司法權；從行政權來看，他認為行政權掌握在統治者手里有利于做出及時有效的決策。在這種體制之下仍然可能會存在自由不能完全實現的情況，在具體實施中也會碰到由于種種條件限制而使自由不能完全彰顯，孟德斯鳩認為，政治自由的實現需要考慮來自于社會的其他因素的影響，應該通過其他條件的輔助來幫助實現，如具體的法律、法規來幫助實現，這些可以進一步保障公民的政治自由。

政制、法律和政體這些對于政治自由的實現來說很重要，但也算不上是公民政治自由的全部保證。在這些條件齊全的狀態之下也有可能出現公民雖然處在政制、法律、政體都自由的情況之下仍然談不上自由，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為這里所建立的自由僅僅是由基本法規規定的自由，或是說這種對公民的壓迫和束縛是來自于除法律規定以外的其他東西，可能出現了無形之中對自由的限制。這種情況的避免就得靠其他因素來影響，如法律法規和良好的社會氛圍和風俗習慣。這就使對于政治自由這一問題的討論進一步擴大到了社會其他領域，涉及范圍不斷擴大，最終甚至超越政治法律層面。

孟德斯鳩認為三權分立是實現政治自由的最好手段，在政體之中無分權就無自由，三權分立是確保公民政治自由的首要條件，以三權分立為基礎建立互相監督互相制約的政府體制就可以實現防止權力的濫用，從而實現政治自由，但在這其中還需要考慮來自于社會的其他因素的影響，需要通過其他條件的輔助來幫助實現政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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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慧（1994～ ），女，黑龍江大學研究生學院，法學理論專業在讀全日制研究生，主要從事法的一般理論和法社會學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