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患兒發病時間與五運六氣相關性研究

何時軍 張小鷗 林苗苗 吳洋洋

手足口病是由多種腸道病毒引起的一種常見急性傳染病，多發于嬰幼兒，傳染性強，短期內即可造成大流行[1]。屬中醫“時疫”和“溫病”范疇。手足口病絕大多數1周內痊愈，具有自限性，但是，一旦并發神經源性肺出血，即便應用呼吸機，多于數小時內心跳驟停[2-3]，病情發展突然，對兒科醫生是巨大挑戰。1998年我國臺灣地區，2008年和2010年我國大陸均發生較大規模手足口病疫情，死亡人數多[1，4]。關于疫病暴死，《素問·六元正紀大論》論述：“凡此少陽司天之政，……，善暴死。”我們研究了2008—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患兒發病年份、運氣時段、時辰，試圖從內經五運六氣中找到發病規律。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2008年1月1日—2016年12月31日入住我院兒童急診搶救室、感染科或重癥監護室（ICU），診斷手足口病合并肺出血病患兒60例，男41 例，女 19 例，男女比例 2.1∶1，年齡 2 個月～4 歲，平均16.5個月，以1～2歲年齡組最多。均無心、肺、腦等基礎疾病或慢性病病史。死亡人數合計46例，病死率76.7%。其中住院死亡19例，放棄治療后死亡27例，死亡年齡多小于3歲，以6個月～2歲居多，平均年齡17.8個月。19例住院死亡者均經過氣管插管和機械通氣，肺出血后平均存活時間45min～96h，平均19.2h。14例存活患兒，平均住院時間48.1天，平均上機時間14.3天。49例行咽拭子或肛拭子腸道病毒核酸檢測，EV71陽性44例，陽性率89.8%，3例EV71陰性，2例腸道病毒陽性，但未檢測到EV71、CAV16。

1.2 診斷標準 所有病例均符合衛生部制定的《腸道病毒71型（EV71）感染重癥病例臨床救治專家共識（2011年版）》手足口病合并肺出血診斷標準[5]。

1.3 內經五運六氣論述暴死時間 《素問·六元正紀大論》論述善暴死有四處：（1）陽明之政，二之氣，厲大至，民善暴死。（2）少陽之政，三之氣，民病熱中，……，善暴死。（3）少陽所至為暴注瞤瘈，暴死。（4）火郁之發，……，善暴死，其氣四。

研究時間2008年—2016年涵蓋了太陰之政（2009己丑年、2015乙未年）、少陰之政（2008戊子年、2014甲午）、少陽之政（2010庚寅年、2016丙申年）、陽明之政（2011辛卯年）、厥陰之政（2013癸巳年、2014甲午年）、太陽之政（2012壬辰年）、和火郁之發（2008戊子年）。2008年四之氣、2010年、2016年三之氣、2011年二之氣是內經所記載的善暴死年月份。而2008年既是少陰之政，又是火郁之發。主氣屬于固定的地氣，每年分為六步，每步約六十日又八十七刻半，其次序為：初之氣厥陰風木、二之氣少陰君火、三之氣主氣少陽相火、四之氣太陰濕土、五之氣陽明燥金、終之氣太陽寒水[6]。六氣的起始時間依據《素問·六節藏象論》“岐伯曰：求其至也，皆歸始春，未至而至，此謂太過，則薄所不勝，而乘所勝也，命曰氣淫，不分邪僻內生工不能禁。”該段經文明確闡述五運六氣始于立春。

1.4 研究方法 逐年統計2008年1月1日—2016年12月31日我院手足口病人數、手足口病肺出血病人數及構成比。統計每年各步主氣時段手足口病肺出血人數。從子時開始，將1天24小時分為4個時間段，分別統計各個時間段內肺出血人數。資料來源于院感科統計數據。手足口病肺出血的好發年份、運氣時段、時辰均以直條圖列出。

2 結 果

2.1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好發年份 2008年1月1日—2016年12月31日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發病人數排序前三位依次為2010年27例（45.0%），2008年 8例（13.3%）,2011年 8例（13.3%），見圖1。

圖1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發病年份

2.2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好發六氣時段 三之氣肺出血33例（55.0%），二之氣12例（20.0%），其余四個運氣時段合計15例（25%），見圖2。

圖2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各主氣時段發病例數

2.3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好發時辰 按十二時辰順序將1天分為4個時間段，23∶00～5∶00（子丑寅）肺出血發生率最高（53.3%），其余三個時間段發病人數呈遞減狀態，見圖3。

圖3 2008年—2016年我院手足口病肺出血發病時辰

3 討論

手足口病肺出血患兒均依賴氣管插管、機械通氣等現代醫學技術以維持長短不等時間，呂華坤等[7]報道從手足口病心率增快至死亡平均僅5小時，隋吉林等[8]報道從手足口病至死亡平均3天，故手足口病一旦肺出血實則為暴死病例。

2008年我國安徽省阜陽地區手足口病暴發流行，死亡病例為EV71感染，死于肺水腫或肺出血[9]。日本、我國臺灣地區、馬來西亞、新加坡流行病學研究[10]顯示，EV71每2～5年呈優勢流行。五運六氣理論準確預測了2003年SARS演變過程[11]，也為探索手足口病肺出血死亡疫情的發病規律指明了新的方向。《素問·六元正紀大論》有關于疫病暴死論述：“凡此少陽司天之政，……三之氣，天政布，炎暑至，少陽臨上，雨乃涯。民病熱中，聾瞑血溢、膿瘡咳嘔、鼽衄渴嚏欠、喉痹目赤，善暴死。”和“凡此陽明司天之政，……二之氣，陽乃布、民乃舒，物乃生榮。厲大至，民善暴死。”，還有“火郁之發，……善暴死。”本研究發現，2008年—2016年共九年時間，手足口病肺出血發病率前三位是2010年、2008年、2011年，不具有簡單的周期性規律，但完全符合內經論述的善暴死年份。

吳生根等[12]統計77例手足口病死亡患兒，5～7月份占57.14%，呂華坤等[7]報道50%手足口病死亡病例發生在5月底6月初。本文結果三之氣肺出血占55.0%，二之氣占20.0%，其余四個運氣時段合計占25.0%，可見絕大部分手足口病肺出血發生在三之氣即少陽相火時段，完全符合《素問·六元正紀大論》：“少陽所至為暴注瞤瘈，暴死。”即少陽相火來臨，易發暴死。

本結果顯示，23∶00～5∶00（子丑寅）肺出血發生率最高（32/60，53.3%），其余三個時間段發病人數呈遞減狀態。子時一陽生，子為少陽，也符合內經論述少陽所至為暴注瞤瘈，暴死。研究[13]發現，重癥手足口病患兒不具有心率、血壓、體溫的晝夜節律。EV71是高度嗜神經病毒，下丘腦、腦干和頸髓被稱為是神經源性肺水腫觸發區域[14]，而控制人體晝夜節律的生物鐘位于下丘腦視交叉上核（suprachiasmatic nucleus，SCN），病毒入侵可能破壞了SCN，對晝夜節律的調控出現紊亂，造成一系列生理節律的脫節，帶來不良后果。由于晝夜節律的調控出現紊亂，故極易誘發兒茶酚胺瀑布樣釋放升高[3]。

1998戊寅年屬于少陽之政，大運是火運太過，少陽相火司天，三之氣主氣和客氣均為少陽相火，從三個運氣層面上火的運氣疊加，火乘克金而邪傷肺，極易誘發肺出血。2010庚寅年，少陽司天，三之氣主氣和客氣均為少陽相火。2011辛卯年，少陰君火在泉，二之氣的主氣少陰君火，客氣少陽相火。2008戊子年屬于火郁之發，大運是火太過，司天少陰君火。可見，這三年從大運、司天與在泉、主氣與客氣等多個運氣層面上有火的運氣同化，導致火運太過。《素問·氣交變大論》：“歲火太過，炎暑流行，肺金受邪。民病瘧，少氣、咳喘、血溢，血泄注下、嗌燥、耳聾、中熱、肩背熱，上應熒惑星。”即火太過之年，肺受邪，易致肺咳喘、出血。

運用內經五運六氣理論預測手足口病死亡高發年份，有利于兒科醫生在特定年份加強手足口病高危患兒篩查，避免于手足口病肺出血患者漏診，降低病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