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潛艇神秘失蹤半世紀

潘亮

失聯一年多的阿根廷海軍潛艇“圣胡安”號不久前在南大西洋約800米深處被找到，此事觸動了不少法國人心頭的敏感神經。50年前，法國“拉米內爾夫”號潛艇在地中海神秘地失蹤，此事一度轟動法國，至今仍未有任何官方定論。眼下，親人失聯的52個家庭正發出聯合請愿，期待法國政府能做點兒實事，解開“拉米內爾夫”號潛艇的失蹤之謎。

1968年對潛艇來說是非常不幸的一年，在短短4個月內，不同國家的4艘潛艇先后在大海中消失：1月25日，以色列“達卡爾”號潛艇在回國途中離奇失蹤，直到1999年才找到殘骸；3月8日，蘇聯K-129號潛艇神秘沉沒5000米海底；5月22日，美國“天蝎”號潛艇在亞速群島附近失聯……但相比法國“拉米內爾夫”號，它們都是幸運的——至少葬身之地已經被確認。

“拉米內爾夫”號于上世紀60年代建造，排水量為869噸。1968年1月27日的早晨，地中海上吹起強烈的冷風，“拉米內爾夫”號正在和偵察機進行海上演練。當時的記錄顯示，7時55分，“拉米內爾夫”號副指揮官米格拉喬向偵察機發出無線電回應：“你們打算放棄本次確認，是嗎？”此后，“拉米內爾夫”號再也沒有發出任何信息。但當時法國軍方對此并沒有察覺，直到28日凌晨1時，該潛艇沒有按照原定時間返回土倫港，法國海軍才如夢初醒。28日2時15分，法國海軍緊急出動包括“克萊蒙梭”號航母在內的20多艘艦艇展開搜尋工作。但在茫茫大海給失聯潛艇定位并非易事，此時距離確認潛艇失聯已過去18小時25分。

“拉米內爾夫”號潛艇當時的氧氣儲存只能維持100個小時，隨著時間的推移，潛艇行蹤依然毫無線索，更談不上實施救援。經過五天的等待、焦急與無奈之后，法國軍方2月2日決定停止搜救工作。這艘潛艇的消失成為一個不解之謎，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拉米內爾夫”號如何會悄然失蹤引發多方疑問。有人認為是潛艇在下潛時排氣管道閥門沒有關閉，引起海水倒灌而沉沒。由于出事海域水深在800米左右，遠超潛艇的承受極限，艇上52名船員沒有生還可能。1月27日7時59分，附近多個地震觀測站均記錄到了海下傳來的震動信號，這加深了潛艇已經斷裂沉沒的猜測。也有人認為潛艇遭遇撞擊，因為出事海域往來船只數量很多。不過海面上卻沒有一絲漏油的痕跡，特別是經過排查發現，當天涉嫌撞擊的船只并無碰撞痕跡。

也有專家認為，可能是潛艇艇長福戊的操作失誤釀成悲劇。但福戊是經驗豐富的老手，駕駛潛艇的時間長達7000小時，從未出現任何問題。時任法國海軍司令達爾波諾說：“福戊是我的導師，穩重干練，很難想象他會出現失誤。”

2月9日，法國總統戴高樂承認“拉米內爾夫”號遇難，他親自出席土倫港的悼念儀式。在戴高樂的兒子菲利普·戴高樂撰寫的回憶錄中描述說，“事故發生后一個月內，戴高樂都一直左臂戴黑紗，以表對遇難者的紀念”。失蹤潛艇上的52名船員，留下28名孩子和17名寡婦。船員于勒·德尚的夫人回憶稱：“1968年的1月28日，我正在家里為丈夫準備生日蛋糕，10點市政廳突然拉響警報。人們告訴我于勒可能要晚幾天才能歸來，當時我就明白，見不到他了。”對于遇難者家屬而言，經過半個世紀等待，卻連親人長眠的位置都沒有明確答案，尤其是法國沒有因為科技進步而重啟搜尋工作，更加令人不解。

讓遇難者家屬憤怒的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與“拉米內爾夫”號命運極為相似的“歐律狄刻”號潛艇最終被找到了事故地點。“歐律狄刻”號可以說是“拉米內爾夫”號的“姊妹艇”，它于1970年在地中海圣特羅佩鎮附近海域失事，艇上57名船員無一幸免。特別讓人感到巧合的是，1968年戴高樂正是乘坐“歐律狄刻”號，在土倫港為“拉米內爾夫”號舉行悼念儀式。1970年3月4日，“歐律狄刻”號沉沒，艇體在下沉過程中斷裂引起的震動被尼斯地震觀測站記錄下來。至于“歐律狄刻”號的具體沉沒原因，至今也沒有官方解釋，比較公認的猜測是它與土耳其貨輪“塔巴卡”號碰撞后沉沒，因為后續調查在“塔巴卡”號船身上找到了碰撞的劃痕。當年4月，美國海洋考察船“北斗六”號在出事海域找到“歐律狄刻”號的殘片，沉沒地點確認為水下750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