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創新 追求司法高質量

宋朵云 葉子瑩 孟煥良

近年來，浙江法院圍繞“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的目標，在推進訴訟服務規范化建設、智能化建設和推廣在線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平臺，加強執法辦案，破解執行難等方面取得明顯成效。

“浙江微法院”，讓群眾感受到指尖訴訟的便利

掃一掃二維碼，通過公眾號或者直接搜索小程序“余姚微法院”，即可進入平臺。當事人可以選擇“在線立案”功能，只需拍照上傳，就能輕松完成立案。

法官審核立案后，平臺將生成案件特定二維碼，掃二維碼進入案件專屬的“微空間”。一案一碼，一案一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可以完成送達、證據交換、調解、口頭撤訴等等。

被告葛某因拖欠物業費，被某物業公司起訴至法院。在收到法院送達的起訴狀副本等訴訟材料后，被告葛某自行向物業公司繳納了物業費。物業公司隨后通過“微法院”平臺向法官口頭申請撤回對被告的起訴。承辦法官也通過平臺口頭裁定準予原告撤回起訴。

據了解，2017年10月8日，余姚市法院率先試點微信小程序“余姚微法院”，實現手機立案、遠程調解、在線開庭、見證執行等功能，是全國法院首批投入實戰應用且全流程覆蓋的移動辦案訴訟平臺。

此后，寧波兩級法院全面上線運行“寧波移動微法院”。2018年1月11日，最高法院確定寧波法院為全國唯一的“移動電子訴訟試點”，賦予寧波先行先試的權限，探索移動電子訴訟新模式。截至目前，寧波兩級法院在該平臺上流轉的案件近7萬件，其中民商事案件49395件，執行模塊4月份投入使用，在線流轉案件已達20096件，分別占同類新收案件總量的72%和60%。

2018年2月，“浙江微法院”集群平臺在全國率先上線，當事人在微信中搜索“浙江微法院”小程序，就可以向法院申請刑事、民事、行政案件的立案，并利用這個程序進行開庭、調解和執行，享受一站式、便捷化、智慧型的移動服務體系。

“浙江微法院”集群以大家最熟悉、最貼近生活的手機和微信為載體搭建，依托人臉識別和語音識別技術進行身份認證，無需下載安裝，無需添加好友，為群眾提供足不出戶打官司的平臺，為法官提供高效辦案的輔助工具，并且通過數據全程留痕倒逼司法公正，讓公平變得“觸手可及”。

同時，“浙江微法院”集群為各地法院個性化定制服務提供統一接口，并與浙江智慧法院APP、訴訟服務網、在線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平臺等各種審判執行軟件無縫對接，實現從立案、送達、證據交換、調解、開庭到執行全流程貫通，有效解決“問累、訴累、跑累”的問題，真正讓群眾在掌心里、指尖上就能辦成事、辦好事，讓群眾切實感受到指尖訴訟的便利。

為規范微法院的運用，寧波中院制定全國首個移動電子訴訟規程——《寧波移動微法院訴訟規程（試行）》，涵蓋了從立案、送達、證據交換、庭前準備、調解到歸檔的全部訴訟流程。案件審理由線下的面對面同時同步向移動端錯時異步轉變，使訴訟不再受時空和場域限制，線上線下高度融合、互為補充。移動微法院就像一輛訴訟列車，法官和當事人根據需要可隨時上車下車。

“‘浙江微法院集群的推出不僅是一項技術創新，也是司法治理機制的創新。”浙江高院審判管理處處長姚海濤說，這不僅進一步拓展了智慧法院的內涵，還為司法領域“最多跑一次”改革注入了新經驗。

決勝執行難：“概略瞄準”走向“精準定位”

“因你拒不申報財產，現在依法對你進行拘傳。”浙江省瑞安市某單位在編工作人員王某，因其前夫在婚姻存續期間借款20萬元拒不償還成為失信被執行人，上班期間不得不跟瑞安市人民法院執行員走一趟，并因拒不申報被罰款1000元。

“你好，我是某局紀檢人員，現在把劉某和周某帶到執行局了，請安排談話教育。”接到電話后，瑞安法院執行干警調轉車頭，發現兩名涉執特殊主體劉某和周某都已經在談話室等著了……

這是浙江省高級人民法院執行專項巡查后全省法院立行立改的一個縮影。針對巡查報告提出的報告財產令制度空轉問題，瑞安法院自主研發“當事人比對系統”快速甄別被執行人特殊身份，拿“官賴”開刀，與監察委聯合行動，對在執行中發現的拒不申報行為向其單位制發司法建議建議，予以紀律處分。

“我們專門查找問題，通過巡查基本找到問題根子，也浮現出一條破難路子，猶如專科把脈，從決勝執行難的‘概略瞄準走向‘精準定位。”浙江高院院長李占國說。

執行工作猶如指揮員“帶單兵打硬仗”，就得靠指揮員“功力”。今年3月20日至4月20日，浙江高院6個巡查組分兩批對全省執行案件專項司法巡查，堅持問題導向，深挖細摳，通過核查案卷、召開座談會、公開舉報電話等，收集人大代表或當事人反映的個案和意見75件次，走訪收集人大、政法委和律師代表有價值的意見建議25條。全省法院一個個對癥下藥、一個個精準施策，專項巡查中邊查邊改立行立改。

“對拒執行為打擊力度不夠，全省29個法院自2016年以來判處拒執罪數量為零，相比執行收案來說，拒執罪判決比例明顯偏低。”巡查報告分析，很多法院對拒執行為束手無策，讓著、躲著、拖著。為此，浙江高院部署開展打擊拒執犯罪專項活動，要求全省法院全面運用公訴自訴手段做好拒執案件的審理工作，并把拒執典型案例發給每個被執行人，助力基本解決執行難。杭州兩級法院立即行動，外抓協同，內強規范，執行部門對在執行案件過程中發現被執行人存在有能力履行而拒不執行、情節嚴重的，及時收集固定證據移送偵查或者由申請執行人自訴。還在官方微信推送《通過自訴，親手把“老賴”送進監獄的材料清單》，刷屏法律界“朋友圈”。

日前，青田縣人民法院依法公開開庭審理徐某涉嫌拒執罪一案，旁聽人員中有13個“老賴”，內心頗受震撼，休庭期間，兩人當場打電話讓家人送錢來。當天，該院執行局收到款項8筆，共計12萬元，涉及7件執行案。該院建立長效機制，使得拒執案件的審理旁聽常態化。

針對巡查報告提出的評估拍賣時間過長，不主動追問，導致案件長時間在“無為”中停擺，寧波市海曙區人民法院與地稅局簽署被執行人房地產詢價協作機制，將原本由評估機構提供評估價方式改為從地稅部門獲取計稅基準價，詢價結果作為司法網拍參考價。原來從評估程序啟動至完成平均耗時一個月左右。目前已對54套住宅詢價，節省評估費18.17萬元，平均天數2天，有效助推財產快速變現。

巡查發現，曝光“老賴”沒有深入到街道小區，搜查、審計措施極少使用。如今不僅在社區曝光，還走進“熟人圈”。海寧市人民法院聯合移動運營商，為聯系不到或情節較為惡劣的失信被執行人量身定制“失信彩鈴”，被執行人本人無法進行更換。100余名“老賴”的手機彩鈴響起，短短一周內已有13人因此而履行義務，總涉案標的額達到263萬余元。

一站式、綜合性的新型訴訟服務中心成為新名片

去年4月，臺州市黃巖區人民法院與福建省泉州市豐澤區人民法院借助網上平臺立案，在線推送受理材料，并向被告進行送達，網絡立案全過程不到半小時。這是全國首例跨省域網絡立案，為訴訟當事人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

為認真貫徹落實“最多跑一次”改革要求，主動回應群眾對訴訟服務的新需求和新期待，近兩年來，浙江法院深入推進“大立案”機制建設，堅持“有案必立，有訴必理”，大力推行網上立案、跨域立案、延伸立案等便民工作，努力打通立案服務“最后一公里”，基本實現“100%的案子最多跑一次、50%的案件一次不用跑”的目標。

2017年全省法院當場登記立案率達到95%；民事案件當事人通過網上立案平臺直接立案率達到52.02%，同比增長47.02%，在全國遙遙領先。此外，浙江法院還面向網上立案操作有困難的當事人，利用法院間的內網傳輸功能開展跨域立案。對于身處未設人民法庭的偏遠地區的當事人，浙江法院為其提供就近到鄉鎮（街道）綜治中心的立案服務，填補網上立案和跨域立案的服務空白。

“走進一個廳、事情全辦清。”越來越多的浙江百姓體會到，到法院打官司服務周全了、臉色好看了、事也好辦了。據悉，去年，我省已有105家法院基本建成了一站式、綜合性的新型訴訟服務中心，其中9家被授予首批五星級“示范訴訟服務中心”，這些新型訴訟服務中心法院普遍設置導訴、立案、送達、保全、執行等辦事窗口，設立了律師服務中心、訴調對接中心、執行事務中心及法律援助工作站等服務區塊，并通過浙江法院訴訟服務網、浙江智慧法院、浙江微法院等網絡平臺，實現智能服務，成為浙江法院的一張新名片。

臺州中院還打造了送達管理平臺，不僅通過購買服務方式外包送達業務，還推動轄區法院積極探索電子送達，有望在全國率先破解送達難題。湖州南潯區法院率先開展訴訟服務標準化質量認證工作，把很多服務舉措規范到幾分甚至幾秒，并給予相應考核，積極助推訴訟服務水平提升。紹興越城區法院在法院大門口設置了“24小時法院”，通過自助一體機向老百姓全天候提供立案、繳費、遞交材料、聯系法官等訴訟服務，得到了社會各界的紛紛點贊。

在線ODR平臺，讓矛盾糾紛通過“無創”或“微創”的方式化解在訴前

家住杭州的謝先生和韓國人金女士一直想辦理離婚手續。兩人于2003年在英國登記結婚，如果要協議離婚，必須前往英國辦理，路途遙遠、頗費周折。但從今年6月14日起如果在浙江全省境內，只要登錄“在線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平臺”（在線ODR平臺），就可享受集咨詢、評估、調解、仲裁、訴訟五大服務功能。

在線ODR平臺是全國首個糾紛化解網絡一體化平臺，于今年1月初正式上線試點，6月14日在全省推廣。

浙江是案件大省，2017年全省法院收案171萬件，位列全國第二，法官人均辦案全國第一，案多人少矛盾十分突出。為此，全省法院積極打造大調解工作機制，秉承“盡量不讓矛盾轉化為糾紛、不讓糾紛轉化為案件、不讓案件轉化為信訪”的工作思路，有效整合社會各方解紛資源，開發“在線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平臺”，會同省綜治辦在全省其他10個縣市區推廣上線運行，盡量讓矛盾糾紛通過“無創”或“微創”的方式化解在訴前和審前。該平臺今年被列為浙江省總結推廣提升新時代“楓橋經驗”六大工程之“互聯網+社會治理”重點項目。

浙江高院院長李占國說，推進矛盾糾紛多元化解工作是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多元化解決糾紛需求的根本要求，是創新發展新時代“楓橋經驗”，推進矛盾糾紛解決領域“最多跑一次”改革的重要抓手，也是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實現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途徑。

在線ODR平臺依托互聯網技術、人工智能和大數據，將在線咨詢、評估、調解、仲裁、訴訟五大功能有機結合，目前匯聚全省各條線、各行業的優質解紛資源，既有人民調解、綜治調解、法院特邀調解，又有行業調解、律師調解、仲裁調解等，形成了近萬名的在線調解隊伍，為在線化解矛盾糾紛提供了強有力的資源支持。按照咨詢、評估、調解、仲裁、訴訟的順序逐級分層過濾，形成了漏斗型的矛盾糾紛解決模式。

平臺中的智能機器人通過智能分析，為用戶提供相關問題的法律法規、參考答案、裁判案例、解紛流程等內容，快速、準確、全天候地進行智能化解答；平臺上線的專業咨詢師團隊則可實時為用戶提供更加全面、詳細、專業的人工咨詢服務；平臺提供的每一份評估報告都是基于對上萬份裁判文書的智能分析而得出，當事人可以在糾紛進入訴訟之前就提前預估到裁判的結果，從而助推其選擇調解、仲裁等非訴方式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