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緊建設“網絡朱日和”與“網信特區”

秦安

中國網絡空間戰略研究所所長

天津大學法學院互聯網政策與法律研究中心主任

之前看到以色列總理在其國家網絡周（Cyber Week）上的講話，收獲很多。最近又看到《揭秘國家電網“朱日和”》一文，結合一直以來關于“網絡朱日和”的思考，越來越感覺共識逐漸聚合，實踐正在涌動，建設“網絡朱日和”和”網信特區”已是刻不容緩，時機也逐漸成熟。同時，以色列網絡空間迅速崛起的范例，為網信軍民融合提供了重要的借鑒。

為此，結合2018年國家網絡安全宣傳周，對比我們國家網絡安全周的一貫做法，提出國家網絡安全宣傳進入高質量發展的建議，并梳理一些關于建設“網絡朱日和”與“網信特區”的思考。

1 內塔尼亞胡總理演講的主要特點

以色列總理在其國家網絡周（Cyber Week）上的演講內容，亮點很多。

第一，面向全球范圍展示以色列網絡強國建設成果的推介會。

以色列在短短8年之內，實現并超過“全球五大網絡強國之一”的目標。2017年，以色列網絡安全產業出口38億美元，網絡安全領域投資接近10億美元，共有網絡安全公司420家，國際研發中心50家，網絡安全學術研究能力位列世界前十。以色列接收了全球20%的網絡安全民間投資，意味著“我們的出拳次數是我們體重的200倍”。

第二，揭示網絡空間安全新型風險的警示會。

講話強調，“主要談談我們的美好未來和所面臨的可怕威脅，以及如何保護我們的設備、飛機、網絡等與電子有關的網絡安全”。其中，尤其以伯克利大學計算機專業Stuart Russel教授描繪的示例，揭示小型四軸飛行爆炸性武器，通過編程來進行人臉識別的恐怖攻擊。這很好地拓展了人們對網絡攻擊的認識，警示我們高度重視新型安全風險。

第三，展示了堪稱“網信特區”世界典范的“貝爾謝巴的網絡安全中心”。

這個中心是一個典型的“軍民融合網絡安全共同體”，包括軍地多個部門：以色列8200部隊總部（IDF）、大學及情報收集部門（CERT-IL）。此外，本古里安大學還建有鐵路快軌直達特拉維夫大學。目前，全球領先的網絡安全公司都在入駐這個產業園，在方圓200平方米內，軍隊、學術和商業進行相互交流，通過近距離的接觸彼此受益。

第四，說明了大數據產業和數字經濟的美好前景。

以色列發展精準農業，通過無人機和地面傳感器，實現滴灌和施肥，精準地將水和肥料給到指定植物。在智能出行領域，以色列有4000位企業家、500家科技公司和250個科研團隊。在數字醫療領域已投入了10億美元，98%的以色列人擁有數字醫療的記錄，已成為最大和最有潛力的行業。

2 國家網絡安全宣傳周進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的建議

一年一度的國家網絡安全宣傳周將在成都舉辦。“網絡安全為人民，網絡安全靠人民”，網絡安全宣傳及發展要進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鑒以色列的做法，結合中國可以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在每年關鍵的七天可以做一些更體現高質量的事情。

第一，政府決策部門與網絡安全企業對話，宣布或者承諾出臺重大政策，解決一些老大難問題。要解決實際問題，做點實事，解決人民以及產業期盼。比如說，網絡安全產品低價中標問題如何處罰，聯合出臺或者承諾出臺辦法。

第二，國家教育部門出面，盡快普及義務教育階段全面教育，規范網絡安全培訓市場秩序。功夫要下在平時，但在這關鍵的幾天，應該抓住機會，走出單純網絡安全風險警示的成熟模式，進而推出全民教育政策、解決重大民生問題，可以畢365日之功于7天。

第三，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加快獲得國際話語權和規則制定權”指示，將宣傳周作為主要平臺。以色列的國家網絡周（Cyber Week），是加強國際合作，推動網絡安全產業走出去的典范。這個話語權首先是國內，可以達成共識推出宣言等，明晰并系統化網絡安全宣傳的國家態度，進而推向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形成兩個大會兼顧國際、國內兩個大局的良性態勢。

第四，在更高起點謀劃國家網絡安全宣傳。一是網絡強國深度發展，工作重點適宜從宣傳向執行遞進；二是網絡安全事關民生，宣傳目的必須從意識向能力轉變；三是網絡經濟影響政治，安全風險需要從利益向權利考量；四是網絡博弈開啟戰爭，對抗級別正在從威懾向行動演變；五是網絡合作事關命運，未來趨勢已經從對抗向合作跨越；六是網絡安全從娃娃抓起需要盡快落地，要在義務教育階段，就融入網絡安全教育，讓人們像用水、用電、用火一樣安全用網。

3 建設國家“網絡朱日和”與“網信特區”的初步思考

從去年開始，就給一些企業、專家和政府相關部門闡釋“網絡朱日和”與“網信特區”的理念，也得到了積極的共鳴。尤其在2018年4月19日第15期錢學森論壇上，發布了《智慧社會建設的鄭州宣言》，圍繞航天十二院的“星融網”科學構想，提出了“八項基礎性支撐工程”，這其實也可以作為我們思考“網信特區”建設之支撐工程，目前正在積極推向國家層面，也已經有企業高度重視。這方面的思考包括幾個方面。

其一，明確重大定位。從深圳特區100年不動搖、雄安新區千年大計到網信特區星融萬代，建立走向未來、自主可控的網絡空間。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深圳特區的100年不動搖，讓中國人民跨入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行列。而新一代國家領導人提出的雄安新區的千年大計，是與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高度契合的新城市建設理念。這種理念映射到網絡空間，也給我們極大的啟示。尤其是面對網絡空間成為人類社會生產生活新空間的發展趨勢。最近，我們遭遇了“中興休克事件”、美國斷網爭論以及網絡戰爭爆發的可能性探討等一些列重大問題和現實威脅。因此，應該更加高度重視網絡疆域的建設拓展和有效管轄。同時，我們要看到，美國特朗普政府“退群”的沖動，也充分體現了其焦慮感，我們必須認識到這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的一種更加廣闊的戰略機遇。

最近大家談到的特朗普廢除“網絡中立”制度，從技術和規則來說，和斷網、網絡戰爭并非直接相關，不廢除也可以斷網，進行網絡戰爭。但從其走向看，國內都不一視同仁了，對國外會怎么樣？因此，我們不是不用互聯網，但也應該在一定范圍內建立能夠自主可控的網絡，目前俄羅斯的做法值得我們學習。我們應該把建立自己的網，與建設“網信特區”以及“星融網”的科學構想結合起來，為中華民族未來的發展留好足夠的空間。

其二，堅持陣地前移。從網絡營門走向網絡國門，建立軍民融合的“網絡安全共同體”。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4月20日全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工作會議上指出，“要樹立正確的網絡安全觀，加強信息基礎設施網絡安全防護，加強網絡安全信息統籌機制、手段、平臺建設，加強網絡安全事件應急指揮能力建設，積極發展網絡安全產業，做到關口前移，防患于未然。”我們要看到，網絡空間不同于傳統空間，不是“軍在一線”，而是“民在一線”，但軍隊要做好最后防線，就需要切實走向一線、實現“關口前移”。因此，可以借鑒以色列“貝爾謝巴的網絡安全中心”的做法，把部隊、企業等融合在一個產業園區，建立一個“網絡安全共同體”。這個共同體，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責任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的復合體，既可以是“網絡朱日和”的雛形，也可以繼續拓展成為“網信特區”，以特殊的政策來推動，堅持更有深度、高度、廣度的改革開放，最后的極致目標是走向宇宙，實現太空高邊疆和網絡新邊疆的融合。

其三，切實夯實基礎。從數字中國、網絡強國到智慧社會，建好智慧社會的示范工程，作為“網信特區”“網絡朱日和”的智慧單元。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智慧社會，讓人民從信息化中具有更多的幸福感、獲得感和安全感。因此，我們既要登高遠望，更要腳踏實際，做好眼前的事情。目前，網絡強國、數字中國、智慧社會建設正在展開，我們尤其要在網絡化、數字化、智能化的過程中注入安全基因，以安全的視野、安全的技術、安全的思維，緊緊抓住千載難逢的信息化機遇。在這個過程中，要把智慧社會所包含的智慧社區、智慧園區、智慧工廠等的建設，與“網絡朱日和”“網信特區”的建設結合起來，尤其注重自主可控核心技術的研發和產業生態鏈的建設，久久為功善作善成，堅定不移地走出自主可控的安全之路。

當下，智慧城市等的建設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這也是人民高質量生活的正確選擇。但在同時，我們必須看到，網絡化、自動化、智能化之中蘊含的重大安全風險。這其中既有網絡恐怖主義、霸權主義等潛在和現實威脅，也有網絡犯罪呈現的普遍威脅。尤其是隨著“萬物互聯、萬物可控”時代的到來，尤其需要我們以“網絡朱日和”所承載的保家衛國使命感、“網信特區”所承載的執政為民責任感，站在更高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觀，建好我們所承擔的每一個項目、工程，為“網絡朱日和”及“網信特區”建設夯實網信基礎。